從貓眼裡看到來人是薑隸書,宋宛是驚訝加驚嚇的,她沒想到區區一天,那個代表著唐家和她敘舊的男人,就那麼準確無誤的找到了她的住址,這讓宋宛產生了一種巨大的危機感。
如果唐家人真要因為唐芮欺淩宋卿九的事情糾纏她們母女,隻怕以她們的權勢和手段,她和卿九根本就無處可躲。
一陣後怕和迷惘襲來,讓宋宛站在門後恍惚了很久才在再次響起的門鈴聲後打開了房門。
來的隻有將薑隸書一個人,他手上提著一個精致的禮袋,見到她時,臉上自然而然的微微笑著,仿佛和“她”的十六年分彆,不過是話不過如昨日一般簡短。
可薑隸書不知道的是,站在他眼前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十六年前,和他相知相戀,約定好執手一生的單純少女宋玉!
“你來做什麼?”
宋宛對薑隸書本就沒有好感,如果不是為了接近他,得到帶有他DNA的東西,以便和宋卿九做親子鑒定,她根本就不願意搭理這人。
當年宋玉的遺書裡,雖然沒有明確的提及到薑隸書為什麼拋棄她,不聲不響成為彆人的新郎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但以編寫言情故事謀生的宋宛,卻能猜到三四分真相。
對於這種玩弄女子感情的渣男,她最為不屑!
宋宛的冷麵孔,並沒有打消薑隸書進門的打算,他笑盈盈的,像個好脾氣的教書先生一樣,客客氣氣的表明了來意,整個過程沒表現出絲毫的莽撞和輕浮。
“宛宛,我是代表唐家人前來,替你和你的女兒宋卿九道歉的。”
“道歉?嗬,我隻是一個普通小市民,可承受不起唐氏地產的歉意,薑隸書,你回去吧,對於唐家,我什麼不要求,我隻希望從今以後,他們,以及他們家的千金小姐唐芮,離我家九九遠一點!
宋宛擋在門口,沒有要放薑隸書進門的打算.
倒不是她矯情,她隻是沒想好該以什麼樣的借口弄到薑隸書的貼身之物.
再加上她現在,並不想讓薑隸書那麼快的見到宋卿九.
雖然卿九的容顏,和這個薑隸書並沒有十足相像的地方,但宋宛還是擔心薑隸書心眼兒多,會起疑.
萬一卿九真是他的孩子,那麼,她該怎麼辦?
把卿九還給她的親生父親嗎?
“宛宛,這麼多年不見,你就是這麼對待我這個故人的?”
“連最基本的禮儀和尊嚴都不願給我?還是說,十六年過去了,宛宛你還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你還在恨我的不告而彆,以及另娶她人?”
說到往事,即便是冷心冷肺如薑隸書,也不禁微微動情。
他周旋在眾多女人之間,用故作貼心和巧舌如簧為自己謀取利益,這麼多來了,我得到的越多,就越懷念十幾年前的自己。
一窮二白,卻過著人生中最快樂最單純最無憂無慮的日子。
他沒上過大學,很小的年齡就在餐館打工賺錢,閒暇時候,會到餐館附近的大學圖書館混個清淨。
他和“宋宛,實則是宋玉的相識,源於一個大雨傾盆的周日。
宋玉做完兼職回來,遇到了大雨,雨太大,她隻好站在餐館的屋簷下躲雨,因為天氣原因,餐館並沒有什麼客人,薑隸書正是無聊的緊,發現有個美女躲雨,自然便自發的開始獻殷勤。
那時的他,遠沒有現在的心機和手段,做任何事情說任何話,都要思前顧後一番,薑隸書也隻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見到美麗清純的宋玉,頓時就情竇初開了。
這一來二去,宋玉對勤懇踏實的帥小夥薑隸書,也是芳心暗許了,兩人乾柴烈火,便相約在一家破舊的旅社越了雷池。
那時候的薑隸書,是真心想要給宋玉一個美好的將來,為了他們的未來,薑隸書利用能說會道的特長,很快在一家房地房公司做了銷售員。
原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偏偏就是那麼不巧的,遇到了他此生既愛又恨的男人。
他的父親,薑潮。
那個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的男人。
薑潮一眼就認出薑隸書是他的種,想要讓薑隸書認祖歸宗。薑隸書自從做了房地產的銷售員,眼界就嘩嘩的暴漲,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見得多,自然沒忍住薑潮的誘惑。
可回薑家可以,前提卻要答應薑潮一件事情——娶一個大了肚子的豪門千金。
起先,薑隸書是不願意做接盤俠的,奈何成為有錢人的欲望太過強烈,薑隸書沒來得及通知自己的女友一聲,便穿上新郎官的禮服,拉著大肚子新娘的手高高興興的結婚去了。
雖然後來也對宋玉解釋過,可死心眼兒的菇娘卻死活不願和他敘舊情,再加上他從她室友那裡知道她做起了不正經的工作,薑隸書便徹底的和她分了手。
後來的後來,那個大肚子的嬌妻被他磋磨致死,他也終於從薑家眾多的私生子中一躍而久,成為薑潮看重的兒子,薑隸書終於如願的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回頭再看,他卻發現自己仿佛丟了最珍貴的東西。
真心。
這麼多年,他發現身邊的人,沒一個人對他是真心實意的,哪怕是他的母親,對他真心的,隻有他的初戀女友宋玉。
不,在薑隸書的記憶中,初戀女友的名字叫宋宛。
縱然滿腔的算計,在再次遇到宋宛後,他終究還是選擇輕拿輕放了。
“恨?”
“哼!薑隸書,你想太多了,沒有愛哪來恨?”
“我不愛你,所以,也不會恨你,請回吧。”
宋宛說著說著,反手就要關門,薑隸書卻眼疾手快的將手插進了門縫之間,吱嘎一聲響,薑隸書倒吸著涼氣,捧著被門夾傷的手掌臉色泛白。
雖然不是故意的,但宋宛心裡卻覺得莫名的爽快,仿佛出了一口惡氣一般。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進屋吧,我給你噴點酒精。”
宋宛如是說著,還是將房門打開了。
以一招苦肉計達到目的的薑隸書哪裡會客氣,連忙提著禮袋跟在了宋宛身後。
“你可以走了。”
在醫藥箱找出酒精給薑隸書噴了噴後,宋宛將禮袋塞進薑隸書懷裡,指著房門的方向冷聲說道。
薑隸書有一瞬間的愣怔,他沒想到宋宛竟然如斯厭惡他。
“宛宛。”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好不好?”
薑隸書怎麼可能放過接近宋宛的機會,他從眼角裡逼出兩滴淚水,將心裡的愧疚毫不掩飾的表露出來。
宋宛心裡冷笑著,為自己的姐姐宋玉感到無限悲涼,麵上卻不得不做出一副恍惚的神情,好迷惑薑隸書,表明她內心的動搖和猶豫。
“解釋?為什麼十六年前,你不找我解釋?薑隸書,你不覺得,現在你無論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嗎?”
宋宛仰起臉,麵露悲戚的直直盯著薑隸書,在心裡斟酌著該以什麼樣的手段,才能拿到這個男人的毛發或者血液。
這是和宋卿九做親子鑒定的必需品。
對於魔都這個城市,她已經厭倦了,眼看卿九就要上高中了,到時候就讓卿九考一個外省的學校,她們母女兩個離開這裡,重新生活。
沒有唐家,沒有陸慕林,也不會有一個將她認成是姐姐宋玉的王雪麗和薑隸書!
那些不屬於她的故人和往事,她通通不想再搭理。
隻是卿九。
卿九雖然沒有明說,但她一直以來,對她的親生父親都是無比好奇的,從她記事起,她就對她說她和她的爸爸離婚了,已經很多年沒有聯係,甚至不知道對方的生死。
本以為這樣說,宋卿九終究會放下心裡關於父親的執念,不過如今看來,那個孩子隻怕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心思。
宋宛在心裡暗自分析著,低垂的麵容上卻表現出一抹傷心和黯淡來,讓薑隸書看的心頭一動,,隻覺得事情進展的真是順利。
他這位初戀女友,竟然還對他有舊情!
女兒的事情暫且不忙,他現在,要努力的刷足宋宛的好感。
都說女人最容易因為愛情昏了頭,隻要讓宋宛重新 愛上他,他的榮華富貴,根本就是指日可待!
楚氏集團啊,這塊兒肥肉薑家早已覬覦多年!
“宛宛,當年離開你,和彆的女人結婚,我是有苦衷的。”
“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是薑氏實業董事長薑潮的兒子,當然,我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私生子。當年,薑潮故意說要帶我回家認祖歸宗,我一時鬼迷心竅,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可萬萬沒想到,薑潮根本不是真心要恢複我的身份,他隻是缺一個棋子,一個接盤俠,一個替他完成聯姻任務的兒子而已!”
“宛宛,那個女人,我根本就不認識她,我不願意結婚,薑潮就拿你的性命威脅我,他說,隻要我乖乖聽話,你就不會有危險,我真的信了,從此和那個女人出雙入對。”
“我以為,我可以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找你解釋,可等我擺脫薑家人的監視,我卻找不到你了。”
“十六年不見,宛宛,你過得還好嗎?那個孩子,是你和彆人生的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