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幾天過去了,葉淩珂每天晚上睡覺都會莫名其妙地夢見陸無音,白天她就很迷惑,為什麼自己會無緣無故地想他,以至於她都不能專心聽季逐白上課,她已經因為沒有完成課業,被季逐白罰過一次了。
明天就要測驗了,葉淩珂特彆慌張,這兩天晚上她都在挑燈夜讀,可是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總是會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讓她有時候煩得撕東西。
正巧,葉冉凝宮裡的小雙這時前來求見,葉淩珂煩躁地扔下了書本,接見了她。
“何事如此匆忙前來?”葉淩珂問。
“是這樣的,大公主要奴婢來告知三公主。”小雙說話顯得有些為難,“樂仙樓的陸無音公子被押進大牢了!”
“你說什麼?!”葉淩珂一聽,根本就坐不住,騰的一下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是為什麼?”
“是那個趙英豪做的,因為陸公子壞了他的好事,他懷恨在心,所以就用錢買通官府,給陸公子按了個調戲良家婦女的罪名給逮進去了!”小雙聲情並茂地陳述著。
“這個混賬東西!本公主早就說過這個人必須要除掉,都是大皇姐心慈手軟!”葉淩珂氣得不行,直爆粗口。
“官府要在明天中午杖斃陸公子!”小雙最後重重地說了這句話。
小雙走後,葉淩珂久久不能平複內心那翻湧的怒意和著急,這個趙英豪簡直豬狗不如,她就知道這個人不除始終是個隱患,果不其然,他果然把矛頭指向了陸公子。雖然自己與陸公子僅僅一麵之緣,可是人家畢竟救過自己,這怎麼說也是個人情,如今人家卻要因為自己而遭受罪行,她心裡如何過得去!
可是,如果明天她去救陸無音,那考試怎麼辦?她一下子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陸公子必須得救,考試也至關重要,一個關乎義氣,一個關乎前途。她到底要怎麼辦?
第二天,幾位公主都準備就緒,昂首闊步地往瀟 湘殿去,看那一個個神采飛揚的樣子,感覺準備不錯的樣子,尤其是那個葉冉凝,整個人簡直都把下巴抬天上去了。
當然了,葉星梧逃了這一劫,誰叫人家受傷了,情有可原呢!這會兒,公主們已經坐在瀟 湘殿等候著發卷應試了,葉星梧還賴在床 上不肯起來。
季逐白一如既往地溫文爾雅,領著助手抱著一遝子試卷進來,然後吩咐助手把卷子發到每一位公主手裡,又呈上自己美好的祝願:“這次測驗雖然不是至關重要的測驗,可是確實是大家能力的一種檢驗,你們的成績都將受著皇上以及大臣百姓的關注,我相信大家都明白它的重要性,我也就不多說了,希望你們認真答題,考出自己真實水平和能力。好了,開始答題。”
發言完畢,公主們開始了奮筆疾書,答題前葉冉凝特意往季逐白看了一眼,似乎看他一眼,自己就有信心許多。而季逐白也正好對上她的眼神,沒敢逗留,他隻是微微一笑,就避開了。
目光落定處,是葉淩珂的座位,竟然空空如也!
葉淩珂竟然沒來考試?!難怪葉冉凝那麼自信。
季逐白對著旁邊的助手輕聲耳語:“三公主人怎麼沒來?”
助手也是很小聲地回複季逐白:“回大人,考前三公主宮裡的公公前來跟奴才說,三公主身體不適,不來應試了,叫奴才通知您來著,都怪奴才給忘了!”
季逐白心下了然,隻是心裡有一絲惋惜。一個月前,葉淩珂有反超葉冉凝的勢頭,這到了關鍵的時候,眼看著就能看到結果了,她竟然沒來應試!
他默默地搖了搖頭,再一看,是葉星梧的座位,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那個鬼丫頭現在在做什麼呢?
城東府衙門口堵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把府衙堵得水泄不通。這些人大多是來給陸無音叫屈的,他們都是陸無音的戲迷,這麼久以來他們對陸無音的人品已經非常了解,他們是絕對不相信陸無音會做出調戲良家婦女這等齷齪下 流的事!
“帶犯人陸無音!”陳知府手裡的驚堂木拍得啪啪響,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震,府衙內外頓時安靜下來。
隻是大家夥都知道陳知府是個貪財好色的庸官,有冤屈了沒辦法了才來找他,這回大家差不多都明白,他肯定又是收了誰的銀子,才會捉拿陸無音的。
陸無音被兩個士兵押到了大堂,大家一見到自己的偶像被打得渾身是血,整個人憔悴又狼狽,都心疼不已,忍不住驚呼:“狗官!你們濫用私刑,大雲國還有沒有王法了?!”
陳知府一聽百姓這話,突然大笑了起來:“笑話!你們這幫草包懂什麼?知道自古以來什麼是王法嗎?本官來告訴你們,王法就是金錢!天王老子沒錢也是白搭!”
百姓們一聽又恨又氣,這個陳知府自打任職以來,就開始貪贓枉法,從來沒有做過一件有利於百姓的事情,曾經有人告過他,可是由於他在中央有人,那事就蓋過去了,最後那個告他的人也含冤而死了。
“你貪贓枉法!你會不得好死的!”有人高喊。
“對!放過陸公子!”有人應和著。
“放過陸公子!”
“放過陸公子!”
……
“當當當!”陳知府把驚堂木拍得山響,對著老百姓大吼道,“都給本官閉嘴!當心本官把你們都給關了。”
“你冤枉好人!陸公子不會做那種事,我們相信陸公子!”
陸無音嘴角還滲著血,頭發也淩亂不堪,身上被鞭打的傷口還在痛著,可是聽到有這麼多人給他鳴冤叫屈,他心裡特彆溫暖特彆感動,這些苦痛也就不痛了。
陳知府一見這局麵不利,就給官兵們使了個眼色,底下的那些兵們就立馬暴力打壓百姓,讓他們被迫退出五米之外。
“陸無音你可知罪啊?”陳知府喝了口茶,慢慢悠悠地問,好像根本就沒把這事放心上。
“嗬……”陸無音冷哼一聲,依然不屈不撓,“陸某行事一張光明磊落,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齷齪無恥之事,請問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陳知府聽到陸無音的反問,當場氣得瞪了眼,“人證都指證你了,你還敢狡辯啊?本官勸你趁早簽字畫押,本官還能酌情給你減了幾板子!”
陳知府不過就是要陸無音簽字畫押讓他交差,可是誰知道這陸無音竟然骨頭這麼硬,在牢裡這幾天他可沒對他嚴刑拷打,隻是這小子就是不屈服,這可讓他頭疼。
“大人還是彆白費心機了,”陸無音也沒用正要看陳知府,爽朗道,“我畫不畫押簽不簽字結果都是一樣的,你拿了彆人的錢,當然要替彆人辦事了,反正最後橫豎都是死,那我陸無音要做個清白鬼!”
“你!”陳知府氣得臉都綠了,這家夥竟然敢當眾這麼羞辱他,“來人!給我打!狠狠地打!”
“是!”士兵手下毫不留情,把陸無音按到長凳上就是一頓暴打。
陸無音知道就算死,自己也要死的有骨氣,所以即使屁股被打得很痛,他也死死咬住牙關挺住,不發出一聲慘叫。
連續打了好幾十板子了,陸無音本來就是柔弱之軀,從小到大沒經曆過什麼皮肉之苦,現在一下子打了這麼多下,他滿頭的大汗,再打兩下,估計他真的要被打死了。
“公主嫁到!”
就在這時,救星到了。
陳知府頓時覺得情況不妙,一臉的難堪,從知府的位子上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公主行禮。
虛弱的快要暈過去的陸無音,很好奇,這時候公主怎麼會來。
葉淩珂一出現,那盛氣淩人的氣場立刻鎮壓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被葉淩珂的美貌和氣質給震懾住了。
“聽聞陳大人在審陸無音一案,本宮很是好奇,順便過來看看。”葉淩珂看也沒看陳知府,也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十分霸氣地從他麵前走過,然後坐上了原本屬於他的位置,目光還不忘偷偷看著地上的陸無音,才短短幾日不見,陸公子怎麼就憔悴成了這般!
“不過是件小案子,哪裡勞煩公主親自前來啊!”陳知府訕訕地陪著笑。
“哦?”葉淩珂意猶未儘地揚了揚音調,“可是這位陸公子可是本宮的好朋友呢,好朋友出了事,本宮自然要來一探究竟的!”
“啊……”陳知府一下子就亂了分寸,這回自己攤上事了,那趙英豪也沒說這是要扯上公主啊,這次事情大了!“那個,公主,案子都快結了。”
“是嗎?”葉淩珂銳的眼神直直地逼著陳知府,讓陳知府膽顫,“本宮可是已經了解了事情來龍去脈了,本宮不相信本宮的朋友會是如此浪蕩之徒,所以,本宮要翻案,大人可有意見?”
“啊!”陳知府嚇出了一頭汗,“沒、沒有。”
“那就帶證人!”葉淩珂完全不給陳知府反應的機會,直接要求帶證人上堂,直接對簿公堂。
期間,葉淩珂看了虛弱的陸無音一眼,陸無音已經幾乎快暈過去了,卻還在對著她微笑,那微笑還是那麼好看。
很快,那女子就哆哆嗦嗦地被帶了上來,一瞧見地上跪著的陳知府,和堂上坐著的高貴的公主殿下,一下子腿就軟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民女叩見公主殿下。”
那女子根本就不敢看葉淩珂,整個人一出來就嚇得直發抖,一看就知道是做了虧心事的。
“你就是那個聲稱被陸公子當街調戲的女子?”葉淩珂的聲音帶著冷冷的腔調,微揚的音調讓人膽戰心驚。
“是,民女正是。”那女子差點連話都說不完整。
“那本宮可要可要問一問你了,”葉淩珂意猶未儘地道,“免得姑娘你記錯了事,要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可是多少金錢都換不來的,姑娘可要識趣一點,因為本宮的耐性並不好!”
“是、是。”那女子聲音顫抖得厲害,她低頭的時候還偷偷地瞄了一眼同樣不知所措的陳知府。
“那本宮問你,陸公子到底有沒有調戲過你?”葉淩珂十分認真得問,還不忘補上一句,“姑娘可要想好了,好好答複。”
那女子抖得越發厲害了,看了陳知府一眼,而陳知府根本就無暇顧及她,把頭壓得低得不能再低了。她當場就慌了,一個勁對著葉淩珂磕頭謝罪:“公主饒命!陸公子從來沒有調戲民女,是、是陳大人和趙公子指使我這麼做的!公主饒命啊!”
葉淩珂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著地上的陳知府冷冷道:“陳大人,你做的還真是不錯啊!”
“公主!公主饒命!”陳知府也是連連磕頭認罪,“臣,臣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啊,求公主饒命!”
“嗬……”葉淩珂不屑地冷笑,“本宮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能護得了你周全!來人,帶趙英豪!”
“是!”小兵火速就去了趙府。
趁這個空檔,葉淩珂下去看了滿身是傷的陸無音,看著他這個狼狽又可憐的樣子,她的心真是像被鑽了一樣。她輕輕地扶起了陸無音,“你沒事吧,陸公子。”
“我沒事。”陸無音和煦一笑,“嗬嗬,我陸無音何德何能,竟然能讓堂堂公主救命,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快彆說了。”葉淩珂聽見陸無音那沙啞的聲音都心疼不已,“我讓人送你去醫館,剩下的事就交給我,我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葉淩珂派人快速送陸無音去了醫館醫治。
很快,去趙府的人就回來了,可是趙英豪沒有帶回來,小兵稟報說趙英豪死了!
“怎麼回事?”葉淩珂大為吃驚,怎麼會好好的就突然死了!
“回公主,據趙府老爺說,趙英豪是昨夜吃飯時食物相克,才中毒身亡的!如今趙府上下正忙著辦喪事呢!”小兵說。
“竟如此巧合!”葉淩珂若有所思,又看見地上畏畏縮縮的陳知府,“你,昏庸無德,也就不用再在這個位置上坐著了,你不配!來人押進大牢聽候處置!”
又看那做偽證的女子,譏笑道:“你與他們同流合汙,自然不可輕饒,就做一輩子奴隸吧!”
把一切都處理完畢之後,葉淩珂連歇也沒歇,就趕去了樂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