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名的笑容逐漸消失,因為勝妝浣依舊在看他。眼神清幽卻隱約間間夾著一絲絲讓人害怕的感覺。
剛才盛名的表情她勝妝浣也不是沒有看到。這麼深不可測的神情和大大咧咧的他形成了個鮮明的對比。
勝妝浣就是覺得,麵前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年一定不是什麼好打發的。
或許,他們是同一種人呢?
不知倆人對視好久,勝妝浣才換下冷漠的表情。
“這還不夠。”勝妝浣揚起嘴角勾勒出一個美麗的弧度。便從天而降地降臨在那所屋子裡。
緊跟著盛名也下來了。
倆人不謀而合地坐在凳子上,悠閒地喝著茶,都不和彼此講話。沉默的氣氛中卻透露著疑惑與猜想。
麵前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隻是誰都沒有問。
“啊……”很快,一聲尖叫打破了倆人的沉默。倆人同時轉頭看向聲源處。
“你們是誰,怎麼在這裡。”說話的是裸著上半身的年輕男子,或許因為被人發現這種事情見不得光所以說話時有些恍惚。
勝妝浣輕輕搖了搖手中的茶杯,不喝隻看。放下水杯漫步朝床邊靠近。
盛名倒是不問不管,他隻想看好戲。
勝妝浣沒有說話也沒有發怒,隻是慢慢地在靠近。而床上的男女卻害怕得緊緊抱在一起。
可能這就是勝妝浣與生俱來的獨特氣質。
“你彆過來……彆過來……你要做什麼……”男子結巴道。
“我來取你們狗命的。”勝妝浣笑。
笑得天真無邪。
語落,那對男女神情一呆,眼睛空洞無神,脖子上漸漸出現刀痕,倒在了一起。
盛名握著杯子的手滯了幾分。
真不愧是麵紗女俠。
“還呆在這裡做什麼?晦氣。”見勝妝浣不走,盛名厭惡的說。
勝妝浣望了望他,不說話隻是跟在他的身後。
這個男的的確不一樣。
“你怎麼不問我為何要殺他們?”勝妝浣問。
盛名愣,旋即一笑:“何須多問。”
此時的他沒了先前的大大咧咧,無害的模樣。反倒是很明事理,很成熟穩重。
“你……究竟是什麼人。”勝妝浣問。
盛名淡然一笑,輕聲起唇,意味深長地凝視勝妝浣。
“也許是你的同類人。”他的語氣淡然的很,聽不出一點情緒。
勝妝浣聞言不禁笑了出來。
“最好不是。”她說。
不是才好,不然和她一樣狠毒,心機重重。
盛名低頭淺笑也不說話了。
“客棧到了,你回去吧。”勝妝浣說。
“你住哪裡,我送你。”他說。
勝妝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又問:“你叫什麼?”
勝妝浣還是不回答。背著手便離開了,盛名看著她遠走的背影有種不知名的情緒在心中。
“後會有期。”接著,便傳來勝妝浣的聲音。
翌日一早,勝妝浣便離開了盛都,繼續趕往。
要到白裡城的途中得路過一座山崖。到那裡時已經是中午了。
她素來不喜騎馬出門,無論走哪兒,她都是憑借著一雙腳和一把劍闖蕩江湖。隻是這次...
她垂眸扯出一個冷意十足的笑容,矗立在荒涼的山崖前。風吹拂著她的發絲,紅色的衣裙隨風飄舞,麵紗也在飄動中顯得她的麵容更加神秘。
真出乎意料,她才重出江湖幾天就有仇家來了?
而且人數還不少嘛。
仔細聽著周圍的一絲風吹草動,勝妝浣手中的劍也迫不及待的出了梢。
剛出梢的那一瞬,四麵八方突然出現一群黑衣人,拖著劍整齊地朝中央的勝妝浣跑去。
微微揚起嘴角,得意,自信與不屑。
一抹紅影穿梭在黑衣之間,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快得稍縱即逝。
看到這一瞬的時候,不遠處的盛名雙眉一緊,直勾勾地盯著那一抹紅影。
隻是一兩秒的時間他便縱身而躍,拔劍而出,共勝妝浣一起消滅那些黑衣人。
他的出現使得黑衣人的敗落,勝妝浣有些驚訝的望著他。
兩人緊貼著後背,凝視剩餘的二十個黑衣人。
“你怎麼在這?”勝妝浣問。
“今天就是有期啊。”他輕鬆愉悅的開玩笑道。
其實盛名也很驚訝,他才剛剛離開盛都就又遇見她了。
勝妝浣被他的話使得很輕鬆。
後會有期。今天就是有期啊。
不過才幾個時辰罷了,他們就又見麵了,而且還是這種場景,如此血腥的場景!
“一人十個。”倆人異口同聲。
同時心中一顫,旋即嫣然一笑,左右分開,一眨眼的時間所有的黑衣人就倒在地上。唯獨隻有一身白一身紅的男女站在屍體中央。
盛名朝她走去,兩人互相對彼此微笑著,隻是這個笑容都是那麼臨摹兩可,讓人看不出得不出一個真正的答案。
他們的身上都有種讓對方好奇的神秘。
“我們又見麵了。”勝妝浣輕聲道出。
盛名聳聳肩,瞟了她一眼,不屑地說:“要不是我先碰著你,我還以為你跟蹤我呢。”
自戀,頑皮的語氣讓勝妝浣哈哈大笑。
“對啊公子,昨兒個你跑了,今兒就隨了奴家吧,奴家一定會好好伺候你的。”勝妝浣嬌羞地把手搭在盛名的肩膀上,微微靠近他的身子,紅唇有意無意的在他嘴角邊停落。
明明是故意的話,可是這語氣仿佛真得不能在真了。
盛名急忙推開她,故作嫌棄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裳。
“走開走開,本公子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江南公子,放著這麼多花姑娘我不去采,你要我采你?還伺候我呢!嫌棄得很。”盛名說。
勝妝浣不在意他的奚落,倒是很好奇他的身份。
“江南公子??”勝妝浣打量著麵前這個比自己高一截,白衣飄飄,明眸皓齒,有著不染而赤的薄唇,明明很有心計卻裝得像隻無辜的小白兔一樣的男人。
江南公子?那個江南人,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武功高強的花花公子?這下更有意思了。
“你不知?”見勝妝浣這麼的狐疑盛名有些呆滯,要不是是懷疑就是不知道,問。
勝妝浣嫣然一笑,淡然開口:“管你是誰,本姑娘隻知道麵紗女俠,你趕緊滾,有多遠滾多遠。”
每字每句都無比清晰地落入盛名的耳裡。他蹙額,怎麼感覺這句話有幾分熟悉?
恍然大悟,在勝妝浣沒注意的情況下偷偷扯出一絲冷笑。
“你這算是報仇麼?”是的,他又換了,又變了一個人。
溫柔又冷冽的聲音像風一樣,迷幻得不得了。
對於盛名的變化,勝妝浣也是見怪不怪了。
她不了解這個男人,但知道,他絕對不是什麼好惹的。
“嗯?”她沒有太多語音,隻是輕輕一哼,微笑著望著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