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彥蹙額,一直回想昨晚,昨天我說我府上沒有多餘的房間了所以讓他和我睡一起,然後晚上我們就一起回屋,之後就……就怎麼了?怎麼想不起了呢?
“看來老爺還是貴人多忘事啊。”盛名故作傷心地歎了口氣,那樣貌,簡直比女子還格外美麗。
“席公子可是與老夫……”胡彥露出那猥瑣的笑容。
盛名倒了杯水,仰頭,灌入喉中,嘴唇因觸碰水珠而晶瑩發亮。
胡彥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你覺得呢?”盛名瞟了眼胡彥,上揚的嘴角卻莫名讓人感到寒冷,無奈這胡彥太過愚蠢,還以為他在於自己調情。
胡彥拍拍胸脯:“小勝,你放心,老夫絕對不會虧待你的,怎麼說咱們也……嘿嘿嘿。”齷蹉,猥瑣,肮臟。
盛名垂頭冷笑。他現在都叫自己小勝了?
“是麼?”盛名問。
“老爺,我與家兄多日未聯係,我想借您書房一用,寫一封書信於他。”明明是求人的話語,可盛名的嘴裡的語氣除了告知就是命令。
胡彥一聽,暗忖大好,弟弟都長得這番好看哥哥肯定也差不到哪兒去,若是說通了,豈不是兩大美男全為自己所用了?
“自然沒有問題,我的書房就是你的書房嘛,書信要寫多少就寫多少。”胡彥倒是很大方,摸摸胡子,眼裡閃過一絲算計,“對了,小勝啊,有時間叫你哥哥來上元城玩玩吧,老夫一定好生招待他。”
盛名故作生氣的模樣,輕哼:“老爺真是沒意思,有我還不夠麼?”
胡彥錯愕地盯著盛名,從他那個方向隻能看見盛名的側臉,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這是昨晚在自己床上的男人,不可思議。
“小勝說的是啥話,老夫有你就夠了,不要其它人了,嘿嘿。”
“也罷,我先出去了。”盛名也懶得再和胡彥浪費嘴舌,起身,拂袖而去。
他來到書房,到處找尋那致命薄。最終,在一炷香的時間內,他在一幅畫的後麵發現那它。
拿起那本子的時候,清晰可見,他額角的青筋冒出。
再翻開,一些名字進入他眼簾的時候更是氣得胸口連綿起伏。
“李祝筠死於灝鑫四年,死法,先奸後殺,主人賞賜黃金萬兩。”盛名冷笑,拳頭緊握。
這讓他怎能不恨?
先奸後殺。
他的母親...
在他印象中,他的母親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死法卻如此....
盛名冷笑,眼裡全是恐怖的寒意。
老巫婆,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他又翻了幾頁,又有一個名字讓他心痛:阿浣
眼裡閃過一絲算計,這次他既能讓胡彥一家死,也不讓自己受害。盛名把致命薄放在書桌的抽屜裡,便走了。
盛名準備去大廳吃早餐,恰好要路過勝妝浣的房間,也恰好,她剛剛出門。
倆人不經意便對上視線,勝妝浣心一緊,衝他笑了笑。轉過身把門關好,平緩自己的情緒,隨後跟著盛名一起走。
兩個人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但彼此都知道,有一些微妙的情愫還是在他們身上蔓延了。他們都不肯多邁出那一步,所以停在原地一直打圈。
“才起床?”盛名率先開口了。
“嗯。”
“今天有什麼打算?”
“我……我想去他書房看看。”
“小事一樁。”盛名的語氣少許傲氣。
勝妝浣挑明轉過視線望他:“這麼有把握?看來是一大早戲份做好了。”
“自然,我可是江南公子。”他嘴角上揚抹出一縷笑意。
勝妝浣也輕輕撚起嘴角。
和他在一起的輕鬆愉悅中漸漸升起一絲失落。若今天她去書房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那她會怎樣做?
剛進大廳,就看見滸兒、展逍、穀秋雨和胡佳頤正常用膳。當倆人踏進門檻的那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通通朝他們射來。
滸兒和展逍的眼神迷離,說不清那複雜的情愫。比起他們兩個另外兩個就簡單多了,明顯的癡愛。
他們風淡雲輕地坐下,拿起筷子開始用食。
“小穀啊,你昨個兒晚上睡得怎麼這麼早啊,我還想和你一起彈琴作畫的。”穀秋雨說。
“那在下真是抱歉,辜負夫人好意了。”勝妝浣淡淡一笑,明明聲音溫柔得出奇,但卻讓人看到隔離。
又舀了一瓢粥放入嘴裡,勝妝浣緩緩開口:“昨日我心係家妹,不知她過的可好。在下想麻煩夫人與老爺一件事,不知……”
“什麼事,小穀但說無妨。”
“我想借這書房一用,寫一封書信於家妹。”勝妝浣說,表麵風淡雲輕,她的一顰一笑簡直處於每一個算計之中,隻是這些算計隻能讓聰明人瞧見。
盛名在心累歎息,如此的她,不知它日會不會遭這個絕美的女人算計。但他知道,此時,這個絕美的女人正被自己算計著。
她的借口和自己相同,不愧是同類不愧是善用心計之人。
找了一個胡彥和穀秋雨永遠都不會拒絕的理由。
吃完早飯後,勝妝浣急忙趕到書房,她迫不及待想查清這些事情,她想報仇。
為了那個男人。
“盛名,小姐還有妹妹啊?”滸兒問,語氣之中全是失落。
盛名瞥了她一眼,竟有些好笑,反問:“你這個傻丫頭在想些什麼?”
“什麼?沒……沒啊,我……”滸兒還沒反應過來,隻發現,盛名一臉疑惑地望著自己。她頓時感到臉頰發燙,身體也發熱起來。
盛名挑明,輕笑出聲,無意間看到朝他走來的展逍,眼裡閃過一絲算計,道:“滸兒,拿著這些銀子。”他從包裡拿出一包用金絲鑲著的赤色荷包遞給滸兒,“今天和展逍一起去外麵逛逛。”
“啊。”滸兒苦悶,“那你呢?”
“我與她還有事情要辦,你們吃完晚飯再回來。”盛名說。
滸兒心一緊,小聲喃喃:“她是誰,小姐吧……”
“與我待了幾日確實變得聰明不少。勝妝浣還是說錯了,跟著才人也會變得有才。”盛名開玩笑。
卻不自主讓滸兒的心一抽一抽。
她覺得她的心好疼好疼,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盛名……”滸兒的聲音極其弱小,卻像小貓一般,擾人心弦。
盛名瞧見她那雙杏眼,變得通紅,眼淚就差那麼一點就落下。他俊眉微微擰起,好似懂了什麼。
“我說錯話了嗎?好好好,滸兒一直都聰明,我最笨好不好。”最終,他還是選擇裝傻,逃避這他不需要也不忍的感情。
說完,展逍便出現到他們麵前,盛名冷肅起來:“你好生陪陪她。”說完,看了眼滸兒,滸兒也在看他,那雙惹人憐愛而又倔強的眼神讓盛名心酸。
他沒有說什麼話便離開了。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有一天要來臨,現在這些情況就是為了那天做鋪墊。
“盛名.....”滸兒在他身後小聲喃喃,展逍都看得出來,她是不想讓他走。
展逍微微蹙額:“滸兒,咱們走吧。”他也同樣泛酸,盛名的意思他怎會不懂。
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勝妝浣的事情除了她自己能完成就是盛名可以幫她。
而展逍和滸兒,隻是他們一路的消遣品罷了。
“展逍,你喜歡....小姐嗎?”突然,滸兒很認真地問他。
展逍明顯一愣,啞口無言。
滸兒也不追問下去,她都明白了。
勝妝浣這種女人,誰會不喜歡呢?
所以,盛名也喜歡對不對?
勝妝浣乘著對外說寫信的時間在書房裡到處找她最想要的東西。
一個木盒裡放的幾張地契:姑荷園和胡府。
還有一大堆賣身契。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被一個複古的本子吸引住了。打開一看,全記載著各種人的信息。
而結局無疑都是死。
除了一個阿浣和一個阿淙的兩個小孩失蹤。
勝妝浣一愣,瞬間心口沉痛。
這不是她和他嗎?
勝妝浣不禁抹出一縷冷笑,今天,就是胡彥和穀秋雨的死期。
她拿著這個本子還有其他東西快速離開了書房。沒走幾步就碰上盛名。
兩人對視一眼,毫無話語的他們卻暗暗感到沉重的氣氛。
“今天就結束了。”勝妝浣淡淡說。
“現在怎麼做?”盛名問。
“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在姑荷園。”
語落之際,便是他們出發之時。勝妝浣心裡複雜,開心和激動,她終於可以報仇了。
無論是為了她自己還是阿淙,或者說是致命薄上麵的每個人。
隻要他們兩個死,那天下就太平。
勝妝浣複雜,盛名又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