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急匆匆而來,也急匆匆而去,看他們的架勢,絕不是普通人。
在確定他們離開後,徐琴琴這才從我身上離開,而後小跑過去,狠狠的把門給關上,又用鞋櫃給堵上。
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眼神有些複雜的看向我。
我想問她具體是怎麼回事,就我猜測來看,剛才那幫人應該是衝著二嫂來的。
但她卻先我一步說話。
“等二嫂醒了,她會告訴你,我……我很抱歉。”
徐琴琴低下頭,沒有敢正視我。
她認識二嫂!
這讓我腦子一翁,同時也是滿腦子的疑問。
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但徐琴琴堅持等二嫂醒來,親自跟我解釋。
晨光透過窗台,落到地板上。
炕上的二嫂在經過徐琴琴的緊急救治之後,緩緩睜開了眼。
她的目光,依舊如往常一般冰冷,黝黑的眸子,環顧了下四周,又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她似乎也了解昨晚發生了些什麼。
她默默的起身,穿好了衣服,而後目光看向徐琴琴。
“小琴,昨晚謝謝你,從現在開始,你自由了!”
我不知道二嫂和徐琴琴之間有著怎樣的故事,但徐琴琴聽到二嫂這句話,卻突然紅了眼眶,搖了搖頭,想要張口說話。
隻是,二嫂沒給她這個機會,白皙修長的手抬了抬。
“你欠我的,昨晚都還了,雖然我中了藥,但意識是清醒的。”
話落,她銳利的眸子,如同一把尖刀一般,猛然掃向我。
我被二嫂的其實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二嫂,我……我?”
我滿肚子的話,卻如鯁在喉。
我知道我誤會她了,那天晚上,她絕不是攀附權貴為了錢而出賣身體,否則,她的昨夜身下的那一片雛女鮮紅,又如何去解釋?
“知恩,你也彆說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忘了我!”
聲音,還在房中回蕩,一如她往常的雷厲風行,留給我的隻有一道晨光下,被拉的老長的影子……
我很想追出去,但徐琴琴拉住了我。
“你追不上她的。”
追不上?
徐琴琴說的當然不是我追出去追不上,而是某些層麵。
的確,我追不上,我甚至不知道二嫂是做什麼的,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叫啥。
“琴姐,你能告訴我多少?”
我問徐琴琴。
徐琴琴搖頭苦笑,她說她能告訴我的是,她是二嫂有意安排在我身邊的,目的是照顧我,二嫂表麵上似乎對我置之不理,但實則對我非常關心。
我又追問她,二嫂是做什麼的,為什麼那些人要找她,昨晚又是怎麼回事,她則說,有人要致二嫂於死地,她昨晚也是偶然在一個客人口中得知情況,這才急匆匆趕回,幸好趕得及時。
我知道徐琴琴在騙我。
但我也清楚,我想從徐琴琴嘴裡知道真相,很難。
徐琴琴走後,我在房間裡呆坐了很久,最終隻能化作一聲長歎,我太渺小了,也太稚嫩了,我幫不了二嫂。
但我不願就此失去她!
五天之後,我接到龍隊長的通知上班。
一切似乎都是一場鬨劇,生活依舊一層不變,唯一變的是,二嫂的手機號碼變成了空號,她留給我的,隻有我回憶裡的一切,以及她那天晚上不慎遺落的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通體碧綠色,形狀似老鼠,但卻有三條尾巴。
我把玉佩帶在了脖子上,沒事兒的時候,就拿出來看一看,這算是她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了。
我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二嫂,把這玉佩還給她,並且告訴她,我可以成為她的頂梁柱,幫她度過一切難關!
“看啥呢,這麼入神!”
龍隊長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沒什麼。”
可正當我想收起玉佩時,突然想到龍隊長或許能知道些什麼。
我又把玉佩拿了出來。
“龍哥,你認識這塊玉佩不?”
龍隊長隨手接了過去,可下一刻,他的眸子卻是徒然一縮,迅速把玉佩塞到了我的口袋裡!
“兄弟,這玩意兒收好,千萬彆讓人看見!”
他緊張的程度,讓我很是詫異。
即便是當時,被人用槍頂住腦袋,我都不曾見他有半分動搖,怎麼一塊玉佩,卻讓他這麼一驚一乍!
“龍哥,你認識?”
詫異過後,我是驚喜的,因為這意味著我能多知道一些二嫂的事情。
龍隊長陰沉著臉,四下看了看,這才鬆下一口氣。
“兄弟,不管你這玉佩哪裡來的,直接扔掉,這東西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龍哥,你能告訴我,這玉佩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我雙眼勾勾的盯著龍圖。
他沉吟了片刻,拍了拍我的肩膀。
“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他語重心長,可我卻心頭惱怒,為什麼每一個人都瞞著我,我特麼就如此不堪?
我猛地站了起來,死死的抓著龍隊長的雙肩。
“龍哥!這對我很重要,如果你真當我是兄弟,求求你告訴我!”
許是看到了我臉上的決然。
龍隊長猶豫之後,最終抽出一包中華給我發了支,而後他也自己點上了一根。
“成,知恩,我告訴你。”
幾根煙抽完,我也了解了這塊玉佩的來曆,更知道了為什麼這麼大的紅月酒吧,每天近千萬的收入,會平白無故的歇業五天。
這塊玉佩,是灰道一個組織的標記,三尾鼠!
啥叫灰道,在這裡簡單解釋一下。
灰道即是騙,平常網絡上傳的‘仙人跳’就是灰道的一種,不過與真正的灰道相比起來,那種騙術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
真正的灰道,鋪墊長久,甚至一個局,設個三五年都有,一旦啟局,能騙的你,傾家蕩產!
龍隊長還和我說,這玉佩是三尾鼠的人員特有,而五天前紅月酒吧停業,也和三尾鼠這個灰道組織有關。
五天前,就在紅月酒吧,三尾鼠啟了一個局,騙了某個大人物,十個億!
大人物暴怒,利用各種黑白兩道的關係,通緝了三尾鼠的全體成員。
聽著龍隊長的敘述,我想起了五天前二嫂和那個猥瑣的老男人,二嫂難道是做灰道的?
這樣一來,就完全合理的解釋了這一切。
“龍哥,你所說的大人物是?”
可這一次,龍隊長卻閉了口。
“知恩,其餘的事情,我也不得而知。”
我沒再追問,把玉佩收進了內袋。
見此,龍隊長滿意的點了點頭,但他的陰沉臉色卻依舊不變。
“還有件事情,我想征求你的意見,不過你放心,隻要你不願,我龍圖保你安然無恙的離開紅月酒吧。”
他說的凝重,我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龍哥,你說,我能辦到的,我都會辦!”
這一刻,我已經隱隱的感覺到,或許從此刻開始,我的生活就會大不一樣,我的人生軌跡也將徹底的顛覆。
“不是我讓你辦,而是你自己是怎麼想的,繼續做個小保安 ,平平淡淡過日子,還是……”
“我想站在高處!”
對,我的確這樣想,我不想再成為一個任人欺淩的可憐蟲,我要站在高處,我要俯看眾生!
龍隊長哈哈一笑,狠狠的給了我胸口一拳。
“好!我沒看錯你!”
這晚之後,我雖然還是保安,但我從一個站崗保安,變成了紅月酒吧的吧內保全,穿的不再是保安服,而是一身筆直的西裝。
工資,也從原來的兩千,變成了每個月三萬底薪!並且年終時,還會分到一筆二十萬的巨額分紅。
這一切,是龍圖給我的。
而似乎在他決定帶我進入某個圈子時,他也沒有置身事外,他不再是保安隊長,而是升到了保全經理。
我知道,這或許和那個賣包子女老板的離開有關,龍圖早就可以坐上保全經理的位置,隻是他也明白,一旦上了這個位置,就等於一腳踏入了半邊地獄,想要抽身幾乎就不可能了。
然而女老板的離開,讓他沒了某些顧慮。
但我挺奇怪的,在我想來,我進入了這個圈子,應該成天與人鬥毆,又或者上門要債,然而我卻清閒無比,整整三個月的時間,除了沒事兒處理幾個喝大的客人,再無其他。
直到我接到同事的求助電話,我才知道,不是沒事兒,而是龍圖遣意識裡,還是不想把我帶入這個圈子,每次老板要求做事,他都沒有通知我。
“恩哥,不……不好了,龍哥被堵在清水大壩的排水口裡了!你趕緊去通知老板,讓他多派幾個人過來。”
掛上電話,我如同莽撞的公牛,猛的衝進了老板辦公室的門。
女人的尖叫聲,震得我耳膜生疼。
我聞聲瞧去,待看清辦公室裡的香豔場麵時,當即迅速轉身。
可我正要出門時,又想到龍圖的情況危急,不得不硬著頭皮沒動。
“還不滾出去!”
王天宏震怒的聲音,宛若雷霆。
是,我此刻應該出去,然後關好門。
“老板,龍哥出事了,得派人過去。”
我低著頭,說道。
“能出什麼事,我現在讓你立馬滾蛋!”
王天宏怒到極處,居然直接上前,一腳踢在我的背後,使得我整個人摔出了門外,此後他把門猛地一關。
此時,小傑又打來了電話。
“恩哥,快點!龍哥他快撐不住了!”
“馬上到!”
我抬起手本欲敲門,可聽著辦公室中傳出,男女劇烈的驕喘聲,手又放了下去。
得,你特麼不管,老子自己去!
掛掉電話,我跑出了酒吧,隨手就攔下一輛出租。
此時的我,滿心焦急,擔心龍圖出事,而我不知道的是,我這一去,竟讓我在整個皇都,打響了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