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泗洺和敖瀧很快來到百花宮,帶著虞離下凡去。十分活躍的敖瀧和虞離在街上跑來跑去,嘴巴包滿了零食,看見好看心儀的東西便買下讓身後的泗洺拿。
"姑奶奶們,能不能休息一會兒,我都快死了。"泗洺在後頭申冤。
虞離和敖瀧對視一笑,異口同聲道:"不行。"
隨後,她們繼續尋找吸引她們的東西。"敖瀧,那兒好熱鬨,咱們去看看。"突然,虞離發現不遠處有個擂台,十分感興趣。
她們衝進人群中,隻見兩個男人正在台上比試,打得好是激烈,不過這種水平實在是讓她倆睜不開眼。沒多久,一個大胡子男人便把光頭男打倒在地。
"看來柳家大小姐是非嫁這個男人不可了。"一旁,一個小丫鬟低聲對她家小姐說道,語氣裡全是歎惜。
那小姐柳眉一皺,雙眸緊緊鎖定在大胡子男人身上,典雅端莊的臉上是道不出的表情。薄唇輕言:"不礙事,有我在。"語氣也是同人一般淡淡而帶著秋瑟,讓人莫名心安。
敖瀧仿佛也注意到了她們兩個,看了眼虞離。虞離眉頭一動,回應她。
隻見那女子輕輕抬起雙眸,看向湛藍色的天空,輕眨雙眼,大雨傾盆緩緩襲來。人們猝不及防,捂著頭紛紛跑回家中,在人群紛亂當中,虞離看見她一直看著大胡子男人,待虞離眨眼之瞬,那男人已經消失在人群當中。而那女子和丫鬟撐著傘淡雅地離開。
"這個女的好美啊。"泗洺望著她背影說。
確實很美,就像畫中出來的仙子一樣,甚至更勝一籌。
這雨越來越大,無可奈何虞離一揮手,大雨逐漸停止。
"這個女人肯定不是凡夫俗子。"敖瀧先打開了對她的興趣。
"而且她很奇怪,她身上沒有一點氣息。"泗洺說。
"管她呢,走,咱們繼續玩。"虞離覺著不太對勁,但也說不出哪兒不對勁,或許也是個貪玩兒的仙子呢。
走著走著,虞離越想越不對勁,那女人雖說從來沒見過,但是總感覺很熟悉。突然問道:"你們說,那女的像什麼?"
"畫中仙。"敖瀧和泗洺的異口同聲,讓虞離心頭一顫。畫中仙……好一個畫中仙。
"對了,兩千年一次簇花盛開,這幾日我或許要去花林待著。"不知怎的,虞離突然想到此事。
"簇花啊,那倒是。"敖瀧喃喃。
"人間瘟疫怎麼好的?"虞離問。
"還有誰?當然是錦瑟治好的唄。"敖瀧說,語氣中全是不屑。
虞離聞言,翻了個白眼,呸地一聲:"就她?"
"倒也不完全是她。"泗洺說,"關鍵還得靠姬周,若不是他想到另外的法子,還救不了天下蒼生呢。"
"哦……挺聰明的。"虞離聲音悶悶的。
姬周聰明,眾所周知,在這時,驕傲如她卻自卑起來。
"那為什麼敖瀧說是錦瑟?"虞離又問。
"姬周願意,他把這法子告訴錦瑟,讓她去邀功。"敖瀧不服氣。
虞離撇了撇嘴,這個姬周還真是用情至深啊。
"虞離,咱們都認識好幾十萬年了,你實話告訴我,你喜歡姬周嗎?"敖瀧頓時變得很認真,緊盯虞離,讓她不由自主地逃避她的眼神。
"喜歡啊。"她毫不猶豫地說。
"那虞何呢?"敖瀧接著問。
不出她所料,虞離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瞳孔逐漸放大。虞何,好熟悉的名字,有多久了?大概已經有十萬年沒聽到他的名字了吧,她都快忘了。
"話怎麼這麼多。"泗洺解圍,"我知道有家飯店很好吃,我帶你們去。"
"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說完,虞離消失在二人麵前。
敖瀧還沒反應過來,泗洺敲了敲她的腦袋,指責道:"多嘴!"
敖瀧十分歉意地吐了吐舌頭,虞離還是那個虞離,怎麼都變不了。他們從小就認識,她還是原來的她。
姬周很討厭她的一點是覺得她太活潑,太活躍,不是那種可以能過日子的女人。何況她人緣極好,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她都可以玩得起來。時常和那些男的在一起,姬周就覺得她是那種膚淺輕浮的女人,見一個愛一個。可他偏偏不知道,要是虞離真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女人就好了。
虞離沒有回到百花宮,反而飛到月亮上坐著,隻有在這裡,天才是黑的,才是那種有星光點綴的美麗寂靜感覺。
她靠著月亮,回憶起以前的往事。
"虞離?原來你還真的在這裡。"聞聲,嫦娥朝她走來,坐在她的身邊。
"你怎麼來了,不去練你的舞啊。"虞離揚起嘴角彎起雙眼,真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
"玉兔看到你在這兒特點叫我回來。"嫦娥說。
"想我了?"虞離挑眉笑言。
"是啊,想你了。"嫦娥靠在她的肩頭,故作撒嬌。
嫦娥靠著虞離,虞離靠著月亮,兩人就這樣一直坐著,一聲不吭。她們都知道對方現在情緒很不好,而且兩個都不是那種善於安慰的人,所以隻能這樣坐著,告訴對方,她們都在。
嫦娥很喜歡虞離,因為虞離是個開心果,剛來月宮的她整天憂心忡忡,要不是有虞離逗她開心,她都已經忘了怎麼揚起嘴角。
可是這個俗稱開心果的女人,內心卻比自己還要敏感,可她喜歡笑,越是笑得開心心裡就越是難過。
"嫦娥,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虞離開口了。
"是喜歡後羿這種感覺吧。"提起後羿,嫦娥就忍不住低頭垂笑。
虞離輕笑:"那是什麼感覺?"
"相合時討你嫌,相離時討你念。"嫦娥說。
"太深奧,不懂。"虞離嘿嘿一笑,像個小孩子。
"就像你喜歡姬周一樣。"嫦娥換個比方。
虞離挑眉,相合時她沒有討厭他,相離時……她似乎也沒有太思念他。她在蓬萊仙島囚禁的日子裡,真的沒有半點對姬周的思念,而是對他的埋怨。
"嫦娥,我太薄情了。"虞離眼睛鼻子擠在一起,有種喜感,她好像在開玩笑又好像在說實話。
"你薄情,那我真不知道姬周是什麼了。"嫦娥說。
虞離笑了笑,起身,捋起一抹陽光的笑意:"我先回去了。"說完飛走了。
虞離腦海裡一直縈繞著嫦娥的話。
她不薄情嗎?可是的確有人說過她薄情的啊。
她記得,那是在她和虞何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
虞何板著她的腦袋,在她耳邊憤憤地吐出一句話:虞離,你是我見過最他娘薄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