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還是正數?行啊你,作弊的功夫見長啊!”
想象之中的激動神色並沒有出現在吳桑臉上,她埋著頭吃雞蛋麵,甚至正眼瞧吳樂一眼都沒有。吳樂受不了被人這麼無視,奪了她的筷子趴在桌子上看她的臉。
“天地良心,這次我絕對清白,每一個字都是經過自己大腦得來的。不信你現在就可以考考我,看我答不答得上來。”
吳桑見吳樂的表情不似作假,知道他肯定還有後話,也不急著催促他,雙手環胸靠在沙發上等待下文。
吳樂把從中招考試前一天到今天被群毆的所有感情經曆和事情經過都敘述了一遍。這是他們的慣例,隻要吳樂遇到了覺得可以一說的事情,就會把所有細節全盤托出告訴吳桑。而吳桑要麼全當聽故事一樣不屑一顧,要麼能夠提出石破天驚的見解。這次的事情太過玄幻,所以吳樂十分願意聽聽吳桑怎麼看。
吳樂說的時候一直在注意著吳桑的表情,看她表情逐漸凝重,就可以肯定她一定知道些什麼。吳樂已經做好了被說教的準備,這也是慣例,隻要吳桑對吳樂所說的事情有看法,就一定會嘲笑吳樂的無知。隻是這次他等了半天,吳桑依然保持著凝重的表情一動不動,隱隱還有發怒的跡象。
吳樂不明所以,不說就不說嘛,乾嘛擺著副臭臉嚇唬人?下一刻,吳桑忽然站起身,嘭嘭嘭地走到自己房間,把門甩上了。
吳樂被那震耳欲聾的甩門聲嚇得一個機靈,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吳桑對吳樂發火不是第一次但發這麼大火卻是前所未有的,更何況吳樂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啊?無奈地搖搖頭,先冷一冷她,不出三天她就會繳械投降,誰讓他是她的衣食父母呢。
這麼一鬨騰,時間很快到了下午四點多。他忽然就明白吳桑為什麼會那麼餓了。他自己和弟兄們吃散夥飯吃得火熱,卻忘了家裡還有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在等著自己做飯呢。她飯沒吃,自然上不了班,滿肚子怨氣沒處發,也怨不得她不心疼自己被群毆。對著緊閉的門苦笑一聲,見無人搭理,隻好悶著頭收拾碗筷。
洗過碗無事可做,吳樂拿起吳桑送的手機要回房間。
其實他已經有一個手機了,不過手機的來源不光彩,就沒告訴吳桑。那是他和蘇鵬那邦人收學生保護費的錢買的,為此沒少和人打架。吳桑雖然對他欺負人沒表示,但他終究是不好意思讓他看到自己那一麵。
“回來!”
又是一陣嘭嘭嘭的腳步聲。吳樂轉過身。吳桑到他一步遠處站定,麵上的表情除了憤怒竟然還夾雜上了委屈。吳樂扶額,這怎麼還委屈上了?
“乾什麼?不氣了?”
“誰說我生氣了?我這是高興!乖兒子考了第一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生的哪門子氣?”她用手揉了揉臉,仿佛這樣就能改變一下麵部表情,殊不知臉被她這麼一揉就更委屈了。“來,兒子,媽媽再送你一樣東西。”
後一句溫柔的聲音著實嚇了吳樂一跳,大灰狼什麼時候轉性成小綿羊了?看來世界末日真的要到來了,黃鼠狼都和雞拜年了。走神之際,一個鏈子被套到了吳樂脖子上。他掂起來看了看,是一塊扁圓狀的黑色石頭,上麵穿著黑色的粗繩,黑上加黑,不過還挺好看。
“這是什麼?”
“你管它是什麼!讓你戴你就戴,保護好了啊。乖兒子,以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我是絕對不會攔你的。其實你以前做什麼我也很少乾涉的,就比如你收保護費買手機這件事對不?所以你要記得媽媽的好,將來飛黃騰達了,知道在你這個成功人士背後還有個我,就行了。咱們的日子過得不容易,我一個人拚死拚活養活了你,你可千萬要記得感恩啊!”
吳樂被吳桑說得一陣惡寒,這女人今天絕對不正常,或者說從他講述了中招考試的事情之後就變得不正常起來了。以往她很少叫兒子自稱媽媽,今天卻一再強調兩人的母子關係,似乎是鐵了心要一次叫個夠。
“行啦,記得你的好還不行嗎?千萬彆給我撒嬌,我心臟受不了。”
黑色石頭被吳樂放在衣服最裡麵,誰也沒注意到,當黑色石頭接觸到吳樂皮膚時有一閃而過的光華。吳桑的眼睛雖然一直注視著黑色石頭,但礙於衣服的阻隔她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有些失望地砸吧砸吧嘴。
“今天欺負你的那群人像是打手,知道幕後是誰嗎?”
“不知道,我平時欺負的人不少,想看我好戲的人絕對不在少數,但有膽量有能力雇人的還真不知道是誰。”
“這樣啊……這件事你先不要管了,交給我。你隻需要在我找到他們的時候狠狠地欺負回去就行了。”
“你?”不是吳樂不相信吳桑,而是他壓根就不相信她能找到人。她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憑借什麼能找到那群一看就很專業的打手?“彆開玩笑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我還沒弱到要女人撐腰的地步。”
“這事兒不用多說了,我負責找人。不過也沒讓你閒著你激動個什麼?就你現在這弱不禁風的身板兒,還真以為過幾天就能反敗為勝了?我給你找了一家武術館,這上麵是聯係方式。至於要學習什麼你隨性,我隻要求兩個月後你開學前一天能把那群人收拾了。記住,吳家無敗類,到了你這裡可彆丟了祖上的名頭。”說到這裡,吳桑忽然收住話,似乎不願多說有關吳家的事情。“哎呀好啦好啦,我累了,你自己玩兒吧,我要睡覺。”話剛落人就沒影了。
吳樂本來還想問問有關自己家族的事情呢,嘴都沒機會張對方就沒影兒了,也隻好作罷。從吳桑的話裡可以聽出,吳家絕對是一個很厲害的家族,否則她也不會張嘴閉嘴丟吳家的臉了。隻是每次一提到這個話題,吳桑就會打哈哈,傻子也能知道她對此諱莫如深。之所以不追問,是因為吳樂想讓她自己對他說,畢竟有些事有些人不能強求,而吳桑則是他最不願強求的人。
手機是華為的,裡麵有一張電信卡,吳樂對品牌一向不在意,隻要能用就行。他拆開包裝,將手機裝好開了機。另一個三星的手機被他拿在手裡,準備把通訊錄複製一下。忽然,華為手機接連震動了好幾下,顯示有七條新短信。他一一點開。
“您好!您的話費餘額(含專款專用餘額)已不足二十元,請儘快充值。你可選擇充值卡、營業廳、銀行或使用銀聯卡充值。”
“您好!您的話費餘額(含專款專用餘額)已不足二十元……”
“……不足二十元……”
“……不足十元……”
“……不足十元……”
“……不足一元……”
“……不足一元……”
吳樂試著回複一條短信,果然發不出去……
“吳桑!!!”
“吼什麼?合約機也很貴的!我付不起話費才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