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抬手在眉骨撐了個棚向天上望了望:“那個什麼山,鐵了心又來尋死了?”
曲悠雙眼湧上瑩瑩淚花,拉了我手邊說邊向客棧的廂房走去:“是曲一,曲二,曲三,他們······”走了兩步他頓了頓,又攥了攥牽著的手,估摸覺得手感不大對。
僵硬的回首,順著那骨節分明的手向上看,卻是重華一張深沉,鋪滿雲霧的俊顏。
“啊”的一聲驚叫鬆手,猛退了三步才堪堪停下,一臉誠惶誠恐的模樣。
重華將我拉的近了近他,對曲悠吩咐道:“還不帶路。”
“是,是,是。”曲悠麵上一副了然的神情,在我們身上快速掃了掃,趕忙帶我去了三小曲休息的廂房。
曲一,曲二,曲三平躺在偌大的一張炕上,三個軟糯糯的小人,此刻均是像從井裡打撈上來的,渾身濕的透透,小臉慘白,毫無血色。
旁邊放著一盆清水,想是曲悠為他們擦洗過了,卻無濟於事。
曲悠看著三個幼小的侄子,滿眼痛心道:“待你們走後不久,他們就一直這個樣子,我也不敢離開去尋你們。”
重華先我一步上前,為三個小人把了脈,又手指掐了印珈探了探他們的元神。
曲悠在一旁無助的用眼神噓噓我,想是關心則亂了。
我給了他一個靜候,安心的眼神。
我看著三個小人,現在如此形容,心中也是一片心疼,既然重華有把握,我自是信他的。
再則三個小人怎的都是仙界的仙童,比我這半路出來的大夫,是要強太多了。
重華收了法力,定定的看了半響,對曲悠問道:“他們近來服用過什麼?”
“也沒有什麼特,,”曲悠說道一半,想起了什麼,看向我。
哦,是了,我給的那幾根碧草。
重華隨著曲悠的目光,也向我看來,我趕忙從儲物鐲中取了碧草,遞給他。
“就是吃的這個草。”我對重華解釋道。
重華看到碧草,眼睛先是一亮,又抬頭對我淺淺一笑安慰道:“不用擔心,無妨。”
他拿著碧草,掐了印珈,又拿出瓶瓶罐罐,倒騰起來。
我看他還要忙個一時半會兒,就到一旁讓曲悠端來熱水,先給三個小人擦抹擦抹,這麼濕的水洗似的,衣服包在身上也不是個事。
我們這邊剛擦抹完,重華也收起了家夥事。
重華看了看我,奇道:“靈兒為何說這是草?”
我亦奇道:“難道它不是草?”後想了想又道:“不過是有些靈力的草。”
重華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頗覺貴重說道:“此靈草我雖未見過,但剛剛我煉化查探,發現它有增進修為,療傷的功效,在仙界也實屬罕見。”
曲悠在一旁早已安耐不住,不解的問道:“怪不得我受傷甚重,吃完既好了,還覺得修為瓶頸略有鬆動之效。既然它如此寶貴,為何我的三個侄子,卻成了這般模樣。”
“有陰既伴陽生,有缺既有補,三位小仙童,仙齡尚幼,根基不牢,用了這等大補之物,提前化人,現下正是仙基輕浮絮亂的症狀。”
曲悠對著重華就是一大楫,懇求道:“曲悠請求重華上仙救治我三個侄兒,曲悠定會對重華上仙馬首是瞻,肝腦塗地。”
嗯?怎麼這麼快又換人馬首是瞻了呢?
我看著炕上的三個小人,麵色慘白,牙關緊閉,心疼的緊,也懶的與他計較這不忠的舉動,對著重華催道:“嗯,嗯,快些治吧。”
重華對我寵溺一笑,柔柔說道:“那就要辛苦靈兒為我護法了,三個仙童,需一一施法,中途不能被打斷。”
我點頭應了,想再給重華吃個定心丸,說道:“放心,有我在,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怕。”
這回廂房裡壓抑,低沉的氣氛一空,那倆仙君,都是一笑,但曲悠是揶揄的笑,重華是盈盈笑意,一張俊臉,真是要命啊。
我叫上曲悠出了廂房,施了三層法障,在旁邊的房內打坐,為重華護法。
曲悠坐在一旁又時不時的用眼神揄揄我 ,好似憋著好些話要於我道一道。
我撇了他一眼,“有屁快放”,四個字剛剛壓在舌尖兒尖兒上,他卻又顏威正座盤腿耍起了假把式。
若不是要好好給重華護法,輕微馬虎不得,準將他扔到外街上享受享受這初春的綿綿細雨,不行再施個法,降兩道雷與他耍耍。
老天似聽了我的心意,真真劈啪的響起兩道響雷。
天公如此作美,我正在愉樂的感懷,曲悠卻噌的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