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都這樣說了,南宮羿自然是放心的,之前也不過是心裡有些小疙瘩罷了,誰知他剛想試吃,卻被南宮瑾攔了下來,“等等,你這丫頭怎麼不自己試毒?”
蘇雨心裡不忿,姑奶奶跟你無冤無仇,還能給你吃毒藥麼?這麼好吃的東西,姑奶奶給你做了,你還疑三疑四的,真是狗咬呂洞賓,丫的,給你做了好吃的還得求著你吃,真是皇權坑人啊!不過她麵上卻是帶上了窘意,喃喃道:“其實,奴婢剛剛已經試過了。”
當然,此話一出,眾人就都悟了,她已經偷吃過了,但既然演了,蘇雨還是要把偷吃演到底的,於是又欲蓋彌彰的補了一句,“奴婢就是嘗嘗鹹淡。”
這會兒功夫,南宮羿也已經咬了一口手中的蘑菇,驚喜的對眾人道:“確實好吃。”說罷又咬了兩大口。
眾人見了,也意動起來,不由試探著咬了一口,再然後就是和南宮羿一樣,也大口吃著。
蘇雨見幾人吃的歡快,趁機求道:“啟稟三爺和各位爺,小的見著菜還剩了不少,白丟了也是浪費,不如就賞了小的們吃吧!”
南宮越點點頭,這些對彆人而言是大不敬的大事,可對他而言不過是他連想都想不到的小事罷了,於是揮揮手便算是應了,見蘇雨要走,又補了一句道:“菜賞給他們了,你過來這邊吃,順便給爺講講這都是些什麼菜,吃了回新鮮菜式,還不知自己吃的什麼,可不是笑話了。”
蘇雨行了個禮便退下了,心裡卻想著,要是跟他們一起吃,她能吃到東西才怪呢,不過反正她已經偷吃了八分飽了,也不在意這些,在彆人眼裡,這也是恩典了不是?
於是將最後兩個菜裝好,又囑咐眾人可以隨便吃之後,她便來到了眾位爺跟前布菜。因著是野炊,他們是地上鋪了個大毯子,坐在地上的,所以蘇雨站著布菜要狠彎著腰。南宮瑾見了倒是蹙眉道:“你也坐下吧,你這樣玩著腰累,我們仰著頭瞧你也累脖子的很。”
蘇雨抬眼看了一下南宮越的神色,又瞅了瞅南宮羿,見南宮羿幾不可查的點了下頭,這才挨在南宮羿身邊坐了,不是她想貼著南宮羿,但旁邊就是南宮皙,她可是不好離得太近。
一頓飯下來,蘇雨隻覺得,這些大人物其實也沒有以前看各種小說電視之類的裡麵說的那麼嚴肅嚴謹,雖說是守著尊卑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兄弟四個關係好的緣故,就連南宮羿中間給她夾了兩筷子菜,她倒是嚇個半死,彆人卻跟沒看見似的。
當然,蘇雨不知道的是,南宮羿了解幾個兄長,什麼樣子是真的高興,什麼神情是真的喜歡一個人,蘇雨雖然身份低微,卻明顯是入了幾人的眼了,雖然南宮皙看著像是不大高興,可南宮羿知道,自家哥哥隻是講究禮儀,覺得自己不守禮而已,卻不是真的討厭蘇雨,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自己寵著蘇雨,卻不是蘇雨主動勾引。
說起來,蘇雨不愧來自鄉間,講述這些野菜的時候,也讓南宮越了解了許多民間疾苦。蘇雨倒是沒想太多,這些野菜大部分是靠著原主的記憶她才認識的,說的關於吃野菜的故事也是從原主記憶中得來的,入了皇上的眼倒是意外的收獲了。
今日的野炊絕對算的上是圓滿的,眾人酒足飯飽,便心滿意足的準備回城了。然而,人生是沒有那麼圓滿的事情的,就在南宮越剛要上馬的時候,就見蘇雨大叫一聲,朝他撲了過來,一下子蘇雨便倒在了南宮越的懷裡,姿勢還是很唯美的,時間仿佛定格在那一刻一般,但實際上是,蘇雨壓根就起不來了。
這是旁人也從剛剛的一聲巨響中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查看兩人,聽南宮越說沒事,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可見蘇雨還不動彈,就有些奇怪了,這姿勢是比較曖昧的,嚴格來講可是非常愈距了,不過剛剛是意外,蘇雨這是救駕有功,當然就另當彆論,可她這會兒不起來這就不是個事兒了。
南宮羿見狀連忙上前,他到沒有想彆的,隻是擔心蘇雨的情況,見蘇雨還是醒著的,這才放下一半的心。南宮羿也知道這自己不雅,趕忙要把人扶起來。
他這一動卻牽扯了蘇雨的傷口,害的蘇雨滿頭大汗,“住手,先彆碰我。”讓她緩緩。
蘇雨自然知道不能讓一個皇帝遷就她,於是隻好就著南宮羿的手臂,自己緩緩動著,好不容易才從南宮越身上挪下來,她乾脆掛到了南宮羿身上,真的,太痛了。彆問她為什麼會第一時間救南宮越,她這是老毛病了,在現代的時候也這樣,隨意她真的不是因為南宮越是皇上是帥哥才救的,不過在現代沒出過那麼大的事兒罷了。
剛剛眾人都在收拾東西,她就隨便瞄了一眼,就看見一個侍衛撅了濕泥要撲滅臨時搭起來的灶口,可好死不死就讓她看見了一個眼熟的東西,一開始她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可當她猶豫的看著灶口的動靜時,灶口那一股一股的樣子,她瞬間就悟了,然後就來不及了,她看著方向,就南宮越離得最近,於是就跑去救人了。
彆說,就南宮越最倒黴,彆人都沒事兒,他這邊卻飛過來一大塊石頭,砸在了……她的背上。她看見那玩意,可不就是硫磺麼,因著不是純硫磺,她一時沒認出來。丫的,痛死她了,好在這會兒緩過勁兒來,雖然還是很痛,卻覺著應該沒傷到骨頭。
這一出事兒,那邊弄灶口的侍衛全都被押了起來,蘇雨明白個中緣由,彆人卻不明白,自然那幾個人便被當成了刺客。
蘇雨知道如果這事兒不說清楚,那幾個人逃不了一死,恐怕還得當刺客誅九族,可她這會兒真的沒什麼力氣,隻好在南宮羿耳邊小聲說著。
南宮羿一心關心蘇雨的傷勢,隻聽蘇雨說了兩句,也沒有聽太清,隻小聲安慰道:“乖,我們回城就去看大夫。”
蘇雨緩氣的功夫,隻聽那邊南宮越已經要宣判了,知道皇上金口玉言,要真說出來,那肯定是不能收回了,蘇雨趕緊弄出些響動,打斷了皇上的話。
畢竟是蘇雨救駕有功,皇上倒用了幾分耐心,問道:“可是痛極?”
“三爺,可否聽小的一言。”
南宮越點點頭道:“你既稱一聲三爺,爺就聽你一句,說吧。”
“爺,他們不是刺客,還請爺手下留情,剛剛的事兒是意外。”
眾人聽了,不由都皺了皺眉,顯然不信她這意外的說辭,而被押起來的兩個侍衛眼底卻升起了希望。
蘇雨歎了口氣,心底默念著了幾句她不是聖母,就是做不到見死不救而已。“三爺,您身邊都是高手,可小的卻能搶先救駕,不是因為小的身手敏捷,而是小的比彆人先動,因為小的在他們之前發現了端倪。”歇了歇,她繼續講著,這才斷斷續續的把事情說清楚。
南宮皙蹙眉,“不管如何,他們確實禦前失儀,若不是你擋了,那就是傷了聖駕,罪不可恕。”
“大爺,您也說是小的擋了,說來說去,他們也不過是未遂罷了。”蘇雨轉而又對南宮越道,“三爺,說起來他們就是見識太少,小的自然不敢過問您怎麼罰他們,不過小的還是想跟您求求情,要罰他們罰就是了,可罪不至死。”
南宮越見受傷的蘇雨替他們求情,總歸還是不忍,便隻打了那兩個侍衛的板子,革了職務。
不得不說,南宮越和蘇雨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樣的,蘇雨想的,隻是把事情講清楚,既然是意外,就算罰也不會殺頭了,見到南宮越的懲罰,她還是安了心的。可南宮越的想法其實是,不管如何那兩個侍衛都犯了錯,冒犯了他就該處死,但有蘇雨這個救駕有功的人求情,所以法外開恩罷了。
見事情終於說完,南宮羿連忙催促著眾人快點回城,知他是擔心蘇雨的傷,大家也沒有說什麼,畢竟出了這事兒,他們也都很想快點回城。
蘇雨受了傷,自然就不能自己騎馬了,南宮羿將人抱到了自己的馬上,想護在前胸,又怕碰了她的傷口,讓她後麵抱住自己,又怕她力氣不夠抱不穩當。左右為難著,最終隻好讓蘇雨側坐在自己深淺,他仔細的摟住,這才放心些。又和南宮越打了招呼,讓馬兒平緩的跑著,省的顛到蘇雨。
被這麼小心翼翼的護著,蘇雨的心裡是甜膩膩的,可是背上的傷不容她想太多,真是,太疼了。就算南宮羿已經很小心的催馬了,可小小的顛簸,還是讓她疼的滿臉是汗。
沒想到的是,到了城門口便有莫言駕著王府的馬車迎了過來,知道這是南宮羿的體貼,蘇雨不免又感動了一把。
回到王府,早有大夫在那等著,而南宮越回宮後也派了一位太醫,趕在他們回來的時候,也到了意竹院候著。這種事兒自然是也驚動了和親王和王妃的,原本一個通房丫頭的事兒是無需王妃處理的,可蘇雨既是救了聖駕,那他們必然也是要厚待的。和親王不好出麵,王妃卻親自來聽了太醫診脈,囑咐了要用好藥,這才罷了。
傷在背上,這傷處太醫自然是不能看的,不過是把了脈,開了些活血化瘀的藥,擦的吃的都有,然後就是又開了個補養的方子,叫好生養著,便回宮複命去了。
南宮羿也沒用丫頭,叫人把蘇雨放到自己屋裡,便名人都退下了,原本跑馬加上伺候他們吃飯,蘇雨已經很累了,加上受傷受驚,在馬車上已經昏昏欲睡了,把脈的時候她還有點意識,待喝了碗安神藥,她已經完全睡熟了。
傷在後背,想躺著是不可能的,於是蘇雨就趴在了南宮羿的床上,呼呼睡了起來。南宮羿看著她這樣子,又是心疼,又是心癢,最終隻輕輕在她側臉上親了一下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