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店(1 / 1)

眾小寵聽令 珍淚櫻 6063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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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曉妮在雙鳳穀的時候,師傅就曾經告訴她江湖險惡。那些險惡的歹人為了搶劫錢財無所不用,能打過的直接用武力用鋼刀搶,對於會武功的人則使用卑鄙的下三流伎倆。所謂的下三流伎倆,自然是上不了台麵。被武林人士所不齒,竟是些迷魂藥,催情散,蒙汗藥,毒物之類。

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沾染其一,會武功儘失,如同砧板上的肉脯一般任人宰割。嚴重的當場七竅流血,當場斃命。即使有神醫在世,可這些奇淫之物一旦侵入人體,也難有回天之術。即使能救活,後半生也會淪落成廢人。

那些歹人自然在對付武林高手時,無不用其狠毒陰險招數。

所以顧曉妮在看到飛刀傳遞紙條時,還是提了十二分的小心。

自己從景陽府來這裡,除了和自己相約的血獴教蒙麵人外,就是自己的家人。顧曉妮自認不會懷疑是家人泄露了風聲,讓自己以前的仇人追蹤至此。看來這紙條很可能是蒙麵人所遞。

出門在外,萬事小心。你沒有傷害彆人的企圖,可也要防範被壞人侵犯。

若是歹人純心想蒙害自己,竟可在這紙條上麵塗抹毒藥,隻要自己手指皮膚一接觸浸染了毒藥的紙條。毒素就會通過皮膚穿透內薄,進入自己體內。

還有種可能是紙條上麵揮發一種無味的毒物,讓你在近距離翻閱紙條時,隨著自己的呼吸,在不知覺中就把毒物呼吸進入自己體內。

“雕蟲小技,在本姑娘眼裡顯眼露拙。”顧曉妮手指一翻,從手腕處一塊精致縫紉的護腕裡抽出一根銀色的發針來。

這是自己離開雙鳳穀時,師傅親手賜予。江湖險惡,可以公平的競爭第一,成敗在天。若是輸在武藝更高人的手裡,也不丟人。可若是被陰險小人算計,用毒物謀害了性命,豈不死的冤枉。

所以師傅給了她這根和頭發絲差不多細小的銀針,彆小看銀針不起眼。可是師傅老人家花了十年功夫,才精心製造出來。

銀針軟時,如頭發絲般貼服在手腕的護腕裡,不被外人察覺。可等到用時,隻需顧曉妮將其取出,運用獨家內力便可將其喚醒。

可謂軟如絲,硬如針,此乃雙鳳穀一絕。

顧曉妮身子後傾,防止紙條上真有毒物會被散發的毒素侵害。稍微調整呼吸後,顧曉妮運用內力,從體內催發出一股綿綿細柔的內力,宛如一池春水般灌注在銀針上。

此銀針乃雙鳳穀都有,即使落在外人手裡,他也無法使用。

眼看著銀針從一根柔軟貼服的發絲,慢慢挺立起來。顧曉妮右手指尖輕輕捏在銀針的後半段,用銀針的針尖放在那紙條表麵上。

過了約莫五六個呼吸的功夫,顧曉妮看銀針表麵沒有任何反應,這才稍稍放鬆心情。即使這樣她也不敢大意,有些詭異的毒素是慢性毒藥煉製。初始讓人毫無察覺,即便用天地下檢測毒物最厲害的器具也檢驗不到。

按照師傅的說法,這種交合型毒藥最為陰狠。它本身不具備毒素,卻能在和另外一種也不具備毒素的物質接觸後,雙方發生奇妙的反應,從而產生足以致人死地的毒素。

顧曉妮右手把持銀針挑著紙條,左手暗暗使勁,一股急速的暗流從掌心澎湃而出,衝著紙條飛速竄去。

“撲哧。”那紙條宛如風中隨意擺動的柳條,被急速的疾風打翻個過,把裡麵掀了個底朝天。

顧曉妮屏住呼吸,雙眼目不斜視死死盯著紙條,同時雙耳豎立,聆聽窗外任何一絲微弱的動靜。

江湖險惡,人心叵測,唯有多思多慮才能安保周全。

那微微泛著黃色紙鏽的紙條,如同太監的遮羞布一樣,在公開鋪展開來後,果然裡麵沒有任何文字說明。

“沒有實物,飛刀傳信有何意義?”顧曉妮看到眼前空白的字條大惑不解,她右手微微一顫,手指尖一打滑,銀針從紙條上潸然落下,正滑刻在紅色的窗木邊緣。

突然原本銀色的銀針上麵,一股黑色的暗流席卷而來。好比漫天的烏雲遮擋住銀色的光華般,將侵蝕的汙濁之氣傾灑在上麵。

“這怎麼回事?”顧曉妮傻傻的愣了片刻,那銀針上麵的黑汙如同張開血盆大嘴的猛獸,開始一點點蠶食銀針起來。原本隻有銀針頭端一小部分的黑色,現在居然蔓延開來。

江湖上使用毒物的邪教數不勝數,每個邪派為了能夠有立足之地,都是傾儘全部心血來研製各式不同的毒素。即便是顧曉妮的師傅,這樣的大家也對這些毒物的了解知之甚少,更何況是江湖經驗不足的顧曉妮.

“好陰險的招數。”顧曉妮連忙運用內力,先把銀針從門窗上抽出,然後稍稍一用力把銀針倒插在鋪滿青石磚的地上。

不管何種毒素,都懼怕被風吹散,隻要我打開門窗,讓外麵的呼嘯的風吹入,也就破了歹人的詭計。

顧曉妮暗暗慶幸,這毒素雖然奇妙,居然是先用毒物浸泡紙條,然後在搭配門窗上塗抹的特製藥物,彼此之間形成反應。看來使用毒物之人,絕非普通人物。對方必定是個用毒的高手。

想到這兒,顧曉妮不僅驚訝,看來自己的行蹤早已被對方了如指掌。最大的嫌疑之人,就是通知自己的那個蒙麵人。

在京城裡麵,他們懼怕景陽府的勢力,不敢對自己有所妄動。如今把自己欺騙出來,還以為能任意宰割自己,還不是被自己識破了詭計。

想到在來京城的路上,被蒙麵人襲擊一事。顧曉妮不得不懷疑,這裡麵是否存在串聯一事。江湖上殺人劫貨,無非是為財為名而已。看來自己已經成了對方的眼中釘,肉中刺。

他們知道自己對邢芯有感情,便以此為誘餌。

想來自己從這裡到 血獴教那裡,還有半個多月的路程。這期間不知要住多少客棧,要睡多少床鋪,要吃多少酒肉。自己在明,敵人在暗,他們隨時都會撲出來,使用各種陰謀詭計來對付自己。

今天自己是謹慎加幸運,躲過了對方的計算,難保下一次對方不變化個花樣來。

人有失手,萬一自己百密一疏,讓敵人鑽了空子。可憐自己的小命,在沒有到達血獴教那裡,就會一命嗚呼。更可憐邢芯,一個隻有十歲的孩子也會落到悲慘下場。

顧曉妮越想越不對勁,這間客棧雖然不大,可蒙麵人如何知道自己睡在哪一個房間。他不可能做到手眼通天,在所有的房間都布置下機關。

唯一的合理解釋,就是店小二十分可疑。

想著自己剛進入客棧裡時,店小二明明在肩膀上搭了一條用來清潔桌麵的毛巾,聽到自己要住宿時。先是把肩膀上的毛巾放在一邊,在領著自己上樓之前,還特意更換了一條新的毛巾。這個在店小二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動作,一般人也不會放在心上。可顧曉妮不是普通人,她此行任務的艱辛隻有自己知道。所以她從不放過任何出現在自己眼裡的角色。

“可惡的店小二,一個螻蟻般弱小的嘍囉,也敢和我叫板。”顧曉妮俏臉氣的漲紅起來。

不過此時已是夜深人靜,外麵的情況有未嘗不知。自己還是小心為妙,顧曉妮想著自己還是要做到有備無患不可。

隻是奇怪既然對方讓自己獨行,為何不在郊外設伏擊殺自己。難道是對方的實力,弱到連派幾個武功高強的蒙麵人都沒有。還是對方根本就屬於善用毒素的門派。

插在地上的銀針,那尖銳的前半截上麵的黑色的汙漬已經慢慢消散,顧曉妮到也不急,又從護腕裡抽出一個粉包裝的東西。

蔥白的手指,輕巧的打開分包,指尖微微沾了少許的白色粉末。顧曉妮彎下腰,手指微微搓動,將白色的粉末灑落在銀針的表麵上。

銀針纖細如發絲,縱使平放在桌麵,用白色粉末也很難完全傾灑在上麵。更何況它現在猶如倒栽蔥般,插在青石板上麵。

對於外人自然不懂其中的奧秘,這便是雙鳳古一絕。

銀針自然不是普通的銀針,像那種單純可以測出食物等物品中是否帶有毒素那般簡單。白色粉末也不是普通的試劑粉末。

兩者最大的神奇之地,就是互相能夠產生反應。如果銀針上麵真的占有毒物,當白色粉末傾灑在上麵時,不僅能消除銀針上麵的毒素,還能判斷出銀針毒素上麵的具體來源。

顧曉妮灑落白色粉末也算一絕,她手指微動,那白色的粉末顆粒,猶如滴滴落雨般居然不受外界的乾擾,直接附著這銀針上麵。

也隻是十來個呼吸的時間,銀針上麵的黑色汙漬消失不見,同時白色粉末也便開始變得發黃,發綠。

恰巧的是這間房子的窗口門框的顏色便是微微帶些綠色,顧曉妮從行李袋中掏出蠶絲手套。這蠶絲手套並非普通的奢侈之物,是用特殊藥水浸泡,雖不能抗擊刀劍砍擊,但帶上它之後。可以有效防止被毒素侵害。

剛才顧曉妮就是有些大意,才忘了拿出來。如今雖然知道對方來著不善,可那把刀插在門框上,始終顯得刺眼之極。顧曉妮必須要親手把它拔下來,想到刀柄上可能也有毒素,還是小心為上。

顧曉妮帶著蠶絲手套,輕輕握在刀柄上,稍一用力便將其從門框裡拔了出來。

那閃著寒光的刀刃,在黑夜裡還冒著絲絲寒氣,讓人不寒而栗。

顧曉妮又將紙條翻來仔細觀看,居然發現上麵有些痕跡,雖然上麵沒有筆墨的印記。可似乎卻因為在它上麵的那層紙,書寫了什麼東西,那墨汁浸染下來,造成下麵的這張紙條也有些痕跡。

“該死,究竟搞什麼鬼名堂。”顧曉妮拿著紙條對著瑩瑩的燈火照去,根本看不清上麵的痕跡。想來對方要用毒物算計自己,應該會把這些細節計算在內。雖然顧曉妮很心有不甘,可實際情況確實如此,自己處於明處,敵人潛伏起來。自己好比在黑暗中摸索,而對方則像一隻擁有夜視能力的猛獸般,可以輕易的對自己發動攻擊。

自己一方是在半路上遭人伏擊,邢芯也是被人俘虜過去。如果對方真的是處於善心,一定會在事後,就把邢芯歸還自己。可他們不僅沒這樣做,反而讓自己從北惑國的最南方遠赴到最北方。他們究竟是什麼目的,是想借機在路上擊殺自己,還是彆有圖謀。

顧曉妮在看那匕首,雖然鋒利無比,可上麵也沒什麼特殊標誌物,好留下線索讓自己追蹤下去。

“既然欺負到本姑娘大人的頭上來了,我自然不能輕易繞過你。”顧曉妮看匕首和紙條根本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先丟棄在一旁。將銀針從地上拔起後,運用內力將其化成一股軟軟的發絲般,纏繞在自己的護腕裡。顧曉妮先是把門窗關好,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開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動方案來。

放置在桌上的燭火如同羸弱的豆粒般,發出星星點點的光芒。按照顧曉妮以前晚上休息的習慣,她可不習慣在點著燭火的前提下睡覺。

很顯然她此刻的眯眼閉目隻是在養神而已,現在雖是晚上,可客棧還沒打烊。無論是客棧裡的其他客人,還是老板或者夥計,此時不是在樓下的大廳裡忙碌著,就是躲在櫃台後麵偷懶。現在還不是出擊的最佳時刻,她騎著馬剛經過一天的奔波。身子骨雖然因為修煉過武藝,並不感到疲憊。可適量的修養,讓自己處於最佳狀態,這樣才能保持旺盛的精力。

自己麵前的對手十分強大,他最詭秘的地方就是自己連對手在哪裡,是男是女,擅於什麼招數,有什麼弱點都不清楚。

顧曉妮微微閉著眼睛,雙手輕輕的平穩放在身材兩側。隨著鼻腔中均勻的呼吸,她飽滿的胸口也開始隨之上下起伏起來。 顧曉妮手掌平坦開來,十指微微彎曲,偶爾有指尖微微顫抖,也很快恢複平靜。

“客官,休息了嗎?”門外傳來店小二的輕聲呼喚。

顧曉妮聽出這店小二的聲音帶有一絲驚喜,自己和對方素未平生,他如何這般高興。難道是他知道自己有可能被毒素撂倒,從而產生的本能反應。

該死的店小二,果然露出了馬腳。顧曉妮本來還想等夜深人靜時,在離開房間出去打探情況。到沒想到,這店小二似乎是個急性子,這麼快就尋上門來了。

“客官。”隨著一聲輕微的聲響,原本被顧曉妮掩蓋的房門,被店小二用工具從外麵輕易撬開。

“你動作慢點,讓對方聽見了麻煩可就大了。你沒看她一身英姿颯爽的神情,想必也是個武林高手,萬一被她察覺出來。我們小命不保。”

顧曉妮聽出來了,對方還不隻一人。如果店小二算是個惡人的話,那這個店應該也算個黑店。那店老板也逃不脫關係,想必也是主謀。

“老板,你放心好了,咱們這又不是頭一次乾這種事情。上來撂倒的那個大姑娘,實在漂亮,確實讓小的開了葷。隻可惜怕她事後報複,才不得已殺人埋入黃土。想來一個標誌的妹子,變成了粉紅骷髏,實在可惜。”店小二還以為顧曉妮已經被毒素撂倒,說起話來也是有恃無恐。

“小王八蛋,上次爽翻你了。要不是老板娘在,老子早就第一個上去嘗嘗鮮味了。如今老板娘會娘家,這次你小子滾一邊去,我非玩到天亮才罷休。”店老板一臉淫穢的表情邪惡無比。

“老板你老人家吃肉,讓我喝喝湯。我不打擾你,你玩的時候,我在旁邊觀戰總行吧。”店小二淫蕩的笑道。

顧曉妮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起來,這該死的黑點,趁人不備暗下毒藥。還想借機占便宜,事後又殺人滅口,天理難容。如今被自己撞到,為公義鏟除禍害也好,為私利報仇也罷,今天絕不能繞過這兩個奸賊。

不過顧曉妮不打算等兩人進到房間後,直接宰殺。她很好奇,對方為何不直接在酒水裡用毒,非要用飛刀傳信這種怪招。難道他知道自己要去血獴教。

看來隻能先留個活口,等慢慢審問。

不過對方可是兩個大活人,萬一驚叫起來,誰知道他們是否還有其他同夥。自己雖然武藝不俗,可畢竟一個人身在外地。所謂兵不厭詐,萬一對方還有後手,自己一個人孤立無援,很難掌握主動。

擒賊先擒王,顧曉妮突然想到這招妙計。

這邊店小二和老板兩個人,在撬開房門後,鬼鬼祟祟的溜到了顧曉妮的房間裡。他們自持顧曉妮現在沒有任何抵抗力,如同砧板上的肉脯可以隨意被自己玩弄。進到屋裡後,倒也不著急來到床邊觀看顧曉妮來。

“看到沒,匕首被扔在地上,紙條也揉搓成一團被丟棄在角落裡。看來這個小美人,果然是有急事要去北方。如果我們直接在酒水裡下毒,她肯定會有防身之物進行試探。我們假裝飛刀傳信,她心中有事,還以為是對方來的暗號,自然不會防範。”店老板冷哼一聲,自持自己高明。

“原來如此。”顧曉妮這才明白過來,看來這店老板也有幾分能耐,不過幾天撞到了自己,算他們好日子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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