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突遇不測(1 / 1)

歡喜的悲劇 李玄一 17658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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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我要唱一首《Love Song 》,去訴說你《無與倫比的美麗》。”慕城站在舞台中央,看著我的眼睛說。他溫柔而且溫暖的手遞送上愛意,我幾乎有掉進了通話裡的眩暈。

那兩首歌被慕城唱得十分的動聽,我在一旁專注地聽著,忍不住地跟著唱了起來。

多麼好聽的歌,我幾乎沉浸在這個華麗的晚上,像在睡夢中一樣勾魂地迷亂我的心緒。這麼多的浪漫,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絕對都是不小的誘惑。當然,身旁站著自己深愛的那個人,聽他為你唱情歌,想起來,多快樂。

唱著唱著,慕城突然抱住我,在旋律的末端大聲喊:“梁子木我愛你!”

潮流般的掌聲響起來,慕城在我的額頭印上輕輕一吻,在歡呼聲中問我:“梁子木,你願意愛我一生一世永遠都不分開嗎?”我毫不猶豫地點頭:“嗯,我願意!”

在激情彈唱幾乎是徹夜狂歡之後,每個人都幾乎是累趴下了。連繞又和她的Tony一起走了,她跟我說過的,他們要一起去坐摩天輪。我們剩下來的幾個本來說是去吃夜宵,可是因為李微微肚子痛所以肖丁就送她回家,加上我說自己有點累……

“算了,慕城你陪你的老婆吧,我們倆去吃宵夜了!”魏來和夏蟬勾肩搭背,一看就知道隻是兩個寂寞的人。

“嗯,那拜拜。”慕城說完就去開車,讓我現在這裡等他,我點頭大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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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木,你們樂隊表演的視頻我錄下來了,給你。”Frank把一個白色的U盤放到我手裡,他輕輕地撇撇嘴唇,“你可千萬彆太開心也彆太感激我,下次見著了,記得請我吃飯哪。”

“那是那是。”我感激地點點頭,心想在製作一下就發到網上去,看看效果如何。

“小爺我也要去找朵花來陪了,你和你的那棵草也好好玩吧。”Frank酷酷地丟下這一句話,然後就酷酷地開著他的跑車,到他的花花世界裡去尋找一朵願意陪他的花。

“Frank?”慕城把車開出來,對著那輛紅色的跑車問,“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我揚揚手裡的U盤,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係好安全帶:“他把樂隊表演的視頻錄了下來。我準備製作一下,把某些不必要的部分刪掉。”說到這兒我臉紅了一下,慕城微笑著,“然後在視頻裡加一些唯美的的文字介紹一下每一首歌,嗯……還有樂隊和我們。”

“就這樣?”慕城問。

“嗯,就這樣。”我點頭。

“那就交給我好了。”慕城拿走我手裡的那隻U盤,繼續專心地開車。

我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腳上的高跟鞋:“好。”

車窗外寂靜的燈光在一絲不苟的亮著,街邊街角偶爾冒煙的燒烤攤,還有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這些都是每一條普通街道都會有的景象。而我就在副駕駛上坐著,從慕城冷峻的輪廓上我看出,他似乎是有一點生氣的樣子。雖然他不多話,可是他也不至於會如此的冷落我。

“你……在生氣嗎?”我小心翼翼地張開雙唇,開口問他。

他猛地刹車。地麵上發出了痛苦的呻shen吟,我被迫地向前傾斜一點,差點撞在車窗玻璃上。

“不是。”他淡淡地說,然後又突然地問我,“你覺得我和普通人有哪些不同?”

我愣住。

還沒來得及做任何的思考,他又猛地冷笑了起來,接著不著痕跡地吻住我,像是平凡的情侶那般地擁住我。我從自己驚愕的瞳仁中看見了他帥氣逼人的臉,他金色冷漠而又柔軟的頭發,勾魂迷人的眼睛,筆挺的鼻梁,還有他右耳上如同是雙生一般精致的耳洞。

這不就是那個讓我愛死了的男人嗎!

我閉上了雙眼,擁抱住他,在這個小小的氛圍裡品嘗到那化不開的曖昧和愛意。在一陣沉默之後,他顫抖著離開我的雙唇。

“子木,抱緊我。”他說。

我抱緊他。

“無論以後發生了什麼,你也不要離開我。”

“嗯。”我用力地點點頭,竭力安撫他。雖然我也很想問他他這究竟是怎麼了,或者說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在他這般模樣之下,我哪還忍心問什麼呢。

“我送你回家。”他又重新駕駛著這輛車,在幾分鐘之後便就到達了我家門口。我推開車門,接著和他道了“再見”,看見他麵容裡的那一絲憔悴我的心又狠狠地疼了一下,卻還是裝作開心的模樣和他微笑著揮手。我想既然我是什麼都不能為他做的,那麼我也一定要讓他看到,其實我是開心的模樣。

可在哪些冷漠的風裡,我感覺美麗和浪漫全部都被抹殺了。

那個站在舞台上,緊緊抱住我大聲地對我說“我愛你”的那個男人,究竟又跑到了哪裡去了?

本是陽春三月,但是我卻感覺樹蔭太過於濃密,連路燈的光都被遮住了。

我隻希望,時間能夠在這一夜畫上更加完美的符號,讓幸福可以更加的清晰,讓愛情可以不受傷害,坐在沙發上我寂寞地想,慕城或許就隻是有點不舒服而已,我也不要太脆弱了,連這點都無法承受。梁子木,既然你愛慕城,你就應該關心他,不要總是隻想著你自己。

我在一片漆黑的夜裡發了好久的呆,視線裡的一切都漸漸的模糊了,但是我還是沒有困意。我走到窗邊吹了一會兒的風,慢慢地從手機裡找出慕城的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撥了過去。

可是,回答我熱切期盼的卻是一陣忙音,接著一個冰冷的女聲傳遞過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候再撥。”我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把手機丟到了一邊去,坐在靠窗邊的地板上。地板上雜亂地擺放了幾本雜誌,其中一本上被我畫滿了不漂亮的餓塗鴉。

我突然就記起了我的行李箱,我在想那也好久都沒有洗了,上麵的灰塵是不是多的都能種花。

我找出高腳杯,倒了點紅酒在裡麵,拿起來端詳一下又放下,又騰出我懂得吉他來彈。我不是沒有公德心的人,隻是住在這棟樓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年輕人,晚上大多都是不在家的,我這個時候大喊大叫胡作非為都沒有人會來敲我家的門。

我突然間就記起我初三的一個同學,她每個周末都要到酒吧裡去工作,起先也隻是送酒,後來開始陪酒,最後又當三陪,一個晚上九時好幾百呢。那時候我還算是個好學生吧,也不知道她有那麼多的事情,而我那時候的理想也就是彈彈吉它唱唱歌,先考個好高中再考個好大學交個好的男朋友在找份好的工作。那天,她是在廁所裡抹口紅,她告訴我做女孩子就是要出息一點,千萬彆賤賣了自己。

我一頭的霧水,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眼圈都紅了呢?

她頓了頓,說,我懷上彆人的孩子了。

原來有傳言就會有故事,流言裡也常常蘊含了真理。

那,孩子是誰的啊?我問。

她搖搖頭。

那你是打算生下來還是打掉?

她仍然搖頭:不知道。

我覺得我天生就不是什麼好人,因為我也沒有再管她,隻是拍拍她的肩然後就回教室了。我沒有跟彆的人說過什麼或者是議論什麼,那之後她看我的表情也還算是友好,至少是沒有敵意的。

後來她退學了,學校也開始流傳她懷了彆人的孩子要跟人家私奔啊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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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這棟閃爍著曖昧燈光的小樓裡,住了許多那樣的男男女女,都與其他人存在著一種默契的等量交易。在他們的世界裡,或許充滿了刺激和享受,或許還存在一種對時光旋轉的煎熬與恐懼。但是不得不說,在他們的認知裡,隻要是你情我願的,就都是快樂的。

想萬這些亂七八糟的男女,我又撿起手機,給連繞打了個電話,她的聲音倒是歡快至極:“丫頭,和你個慕城親熱夠了啊?找我什麼事兒?”

“你乾嗎呢?”

“剛剛Tony和我從摩天輪上下來了,他送了我一個好漂亮的鑽戒哦!”她驚喜地說。

“那你怎麼樣?樂瘋了?”

“去去去,這就樂瘋了哪行啊?更多的驚喜還在後麵呢。”

我瞥撇嘴,翻白眼。

“慕城他媽給你打過電話了嗎?彆理她,她就是見不得彆人跟他的兒子好。”

“哎哎哎,你積點口德啊,人家又沒招你惹你的,跟你有仇啊?”我忙著打抱不平。

“不是跟我有仇……”連繞停頓了一下,“好了,Tony過來了,先就這樣吧,拜拜。”

掛斷電話,我把腿伸直,半臥在地上。我抿了一口紅酒,彈著吉它唱歌,陷入了一片自由自在的空間裡。我唱了一晚上的歌,可是嗓子倒也不覺得酸痛,還能唱出動聽的歌。

有戀人有朋友,彈彈吉它唱唱歌,快樂得讓四季都變了樣。

不知不覺地慢慢睡著,我抱著吉它開始尋找美夢的開始。可是我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累得我半死,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都還沒有醒。連繞憤怒得走過來搖醒我,問:“姑奶奶你又生病了吧?怎麼沒事兒喜歡在地上睡覺啊?”她扶著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都中午了,餓了沒?”

“好像是餓了。”我鬆散地伸了個懶腰,坐起來和連繞勾肩搭背,“呀,昨天你和Tony一起過夜了呢。來,給我說說,都發生了什麼?”

“你和慕城早就在一起過過夜了呢,應該是我來問你你們都發生了什麼吧?人家Tony可是正人君子來著,他答應我今年年底回去美國見他的父母,然後結婚。”連繞調皮地偏偏腦袋,莞爾一笑,“晚上上班很辛苦的,走,我請你去好好吃一頓。”

“喲喂,神速進展哦。不過不是我潑冷水,加入豪門很慘呢。”我說。

“半斤八兩差不了多少。再說了,離結婚還早著呢。”連繞拍拍我的頭,“我們要先去挪威玩一年,回來再結婚。”

“可是你結婚那麼早,會不會老得太快啊。”我惡作劇,“不怕萬一Tony不要你了?”

“他敢!”連繞倒是自信滿滿,撐著強大的氣場說,“到時候還指不定是誰不要誰了呢!他比我大8歲好不好,”連繞比了一個“8”的手勢,“女人的平均年齡比男人高好不好?就算是運氣不好我也比他多活了8年!”

我一下子就笑起來,肚子也跟著不爭氣地叫起來。於是我接著說:“連繞,請你看在你會很幸福的份上,今天中午請我吃吧。”我笑著看見連繞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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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是那個給人寵愛的春天,隻不過三月的梨花已經凋謝,長出那種形容不出是什麼紅的葉子來不過梨樹上也會不時溫柔地落下兩片葉子來。風吹拂過來,我的頭發就又張揚地紛飛起來。

其實這裡是一個鐘情於紅色的小城市,很多的男女都喜歡把自己的頭發染成各種紅色,咖啡廳和餐廳都喜歡用紅色的花當作裝飾品,深春淺夏的時候開滿了薔薇花,秋天的地麵上鋪滿了紅色的楓葉。那些算是少數的老年人總是穿著喜慶的紅色,天空在臨近傍晚時的霞光也是耀眼的紅色。紅得那麼的漂亮,總讓人以為這裡的人們都是幸福的。

連繞帶我去的那家茶餐廳實在是很有品位,雖然店麵並不大,但是氣氛十足。音量不大不小地飄著那首孫燕姿的《遇見》。年少的我總喜歡背著吉他彈唱的歌曲裡就有這一首歌。這種感覺像是在春天裡遺落的一片被蠶咀嚼過的桑葉,總有遺忘和錯過在不停地上演。

連繞笑嘻嘻地說:“這家店的芝士蛋糕很不錯哦。”

“是嗎?”我翻過一頁菜單,還是隻要了一倍卡布奇諾很黑森林蛋糕。

“你不是說餓了嗎?怎麼就隻要這麼點?給我省錢啊?”連繞大大咧咧地要了一份芝士蛋糕、奶茶和兩份虎皮卷。她笑眯眯地先喝一口侍者送上來的綠茶,“虎皮卷一人一份啊,你會喜歡的。”

我點點頭,不可置否地笑笑。

天空突然天女散花般地降落下豆大的雨滴。我麵色焦灼,連繞卻鎮定地說:“沒關係,大不了在這裡坐一個下午。”

“那不工作了?”我問。

“打個車一起去啊。要不然你還想跟Frank打個電話說雨太大了走不了了?”連繞說,挖了一大勺的芝士蛋糕喂到我的嘴裡,然後自己也吃了一大勺,兩個人相視一笑。那笑容,就像是啤酒上的泡沫一樣的沸騰。

雨水濺落在我旁邊的落地窗上,像是那麼多那麼多顆巨大的眼淚彙成了德河流,帶來一片濃烈的傷心意味。我忽然間就記起一句與之關係不大的歌詞來:你知不知道想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是喝了一被冰涼的水,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一滴一滴變成熱淚。

我下意識地摸出了手機,手指飛快地按鍵解鎖,然後盯著未接電話那一欄裡的空白發呆。

我甩過頭,專心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後賭氣地把手機關機。我就坐在那藤編的白色椅子上,和連繞一起說笑著吃光所有的食物,連咖啡也喝得一滴不剩了。

隻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是心裡有鬼。

其實我也隻是想知道,那個讓我想念的人怎麼沒有想念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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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並沒有像連繞想的那樣一直下,到了兩點半的時候就差不多停了。連繞的高跟鞋在地上狠狠地跺了兩腳,說:“雨停得這麼快,一點意境都沒有了。”

我抿嘴一笑,說:“你是看見外麵再也沒有人被雨淋了吧?”

“子木我可沒有那麼惡毒好不好。”連繞不高興地蹬了我一眼,起身結賬。

“哎呀你該不會是生氣了吧?這掉進了幸福蜜罐裡的女人就是容易生氣。雖然Tony愛你比愛誰都要多,但是你常生氣也會長皺紋的,那樣就不漂亮了哦。”

“哦天啦,我簡直是服了你了。”連繞又笑了起來,拉著我在步行街上閒逛。

剛剛下過雨,路麵上很濕,偶爾還看得見一些小水窪,裡麵滿是沉澱下來的泥沙,卻仍能清晰地倒映樹木的影子和一片乾淨的天空。氣溫不高也不低,草叢邊的小野花都冒了芽,樹木的顏色更加鮮綠。我和連繞一起抬起腿,步調有如電影明星那般的誇張和張揚,風裡在唱著我們青春的歌謠。

在這一刻,我們是如此的年輕和快樂,有什麼就用什麼,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或許快樂並不像是人們形容的那麼艱辛而複雜,像“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憂”的生活方式,或許就可以獲得最簡單的快樂。

“連繞,”我不自在地甩了甩頭發,問,“你覺得,你快樂嗎?”

聽見我這麼問,連繞自己先微笑了,反問道:“怎麼,難道你不快樂嗎?”

“我也說不好……”我低了低頭。確實,我不應該還覺得不快樂。我剛剛來A城就碰到王姐這樣的好人,還有像連繞一樣的好朋友,現在又有一個像是王子一樣的男人疼愛自己,我怎麼能這麼不知足。

“子木。”連繞的目光突然就擔憂了起來,“你……是不是慕城欺負你了?”

“沒有。”我淡淡地一笑,突然又莫名其妙地問她,“你說樂隊會不會是個錯誤?”

連繞聽見我這麼說,就像是被嚇著了一樣愣了好幾妙,終於緩緩地開口,問:“子木,你一定要老老實實地告訴我,這些天我們都沒怎麼在一起,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哪有的事。”我笑笑,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都在說些什麼,又是在笑些什麼。

明明是陽春三月之後的之後,本來應該有著數不清的甜蜜和明媚。可是我現在卻發現自己就像一團毛線一樣亂,像是突然被投進了狂亂的夏天,內心極其的煩躁和不安。沒有人知道我在擔心些什麼,心煩些什麼,慌亂些什麼??當然,也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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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和連繞去ING比平常要早一個多小時,Frank都還沒有到,幾個調酒師在和女服務員東拉西扯地說著些什麼。連繞往酒吧裡掃視了一圈,那些在調侃的調酒師壓低了嗓門,但是我還是看見了浮現在女服務員臉頰上的緋紅。現在這裡就像是街邊的茶攤一樣,大家自由自在,沒有忙碌沒有糾紛,沒有那些迷亂的燈光、銷魂的曖昧和勾人的酒香。每個在這裡呆的人都旁若無人。

人們永遠都需要這樣的閒適和自由自在。

“子木,你要喝點什麼嗎?”連繞坐在我旁邊,問。

我搖搖頭,把頭埋下來,閉上眼睛:“我想在這裡休息一會兒。”

我居然就在那麼幾十分鐘裡睡著了,而且還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我夢見我和慕城都坐在同一輛班車內,我們手拉著手微笑著,像所有戀人一樣捧著一杯爆米花。突然我接了一通電話,然後我就下車了。我跑到了一片原野裡,而慕城也沒有剖找到我。

這個夢醒來,我意外地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擁住,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聲音在輕輕地喚我:“子木……”

是慕城。可是他顯得有一點頹廢,褐金色的頭發粘在額頭和後腦上,好像還淋過雨,目光卻依然是那麼的美豔。但是在他那顆黑色的瞳孔中,我竟然還看到了一絲慌亂。

“你……你怎麼啦?”我問。

“子木你手機怎麼關機了?我打你手機打不通,又去你家找,結果敲了半天門也沒有人開……”

說到手機這事我心虛地笑笑,正想著要如何解釋自己的壞脾氣,卻聽見慕城在耳畔說:“子木,我不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以後你絕對不可以讓我找不到……絕對不可以!”他吻了吻我發紅的耳根,“昨晚的事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和你發脾氣……隻是我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你要原諒我偶爾的發泄。”

“嗯,沒關係的。”我拍拍慕城的肩,目光顫動。

他的這個樣子實在是太脆弱,誰看了都想要忍不住地憐愛。

過了一會兒,我也開始工作了,想不到慕城居然還幫我賣酒,把那一打又一打得啤酒搬來搬去,看樣子是累得夠嗆。畢竟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這輩子哪乾過這種活。

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我似乎是明了了愛情的真諦。那就是可以放下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放下自己滿身的榮光,去愛自己愛的那個人,不讓他受苦,不讓他難過,然後每分每秒都一起度過。

“慕城,你累了吧,還是不要搬了。”

“沒事。”慕城無所謂地說,額頭卻還是流下來了一滴汗。我掏出紙巾擦乾淨,慕城和我一起微笑了一下。但是突然,慕城安靜地問我:“子木,你會不會真的陪著我一輩子??無論我曾做過什麼?”

“會啊。”我也不做過多的考慮就回答,“我相信你是愛我的。”我突然記起又一本書上寫過一句話:“當你的戀人或是朋友反複地對你提出假設性的問題,就代表他(她)缺乏安全感,還怕失去你。”於是我又補充了一句:“慕城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問我這麼奇怪的問題?”

慕城側過臉,額前的頭發長得遮住了眼睛。他回答我說:“也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在本來就喧鬨而目光浮動的酒吧裡,慕城的樣子開始變得很陌生。他很冷淡地幫我乾活,而且不再看著我的眼睛微笑,不再和我講過多的話。其實這或許也不算是陌生,因為最開始的遇見,他對我的態度就是這樣的冷漠。

“算了,還是我來吧。”我硬要搶奪過他手裡的啤酒,放在兩首間才突然覺得很重,哪料他突然問我:“梁子木,你以為逞強就代表很有能耐啊?”在我錯愕的同時,他又奪回那一打酒:“還是我來吧。”

我一下子不知道究竟是該哭還是笑,心裡的滋味又悲又喜。

慕城,這個王一般的男人,20歲,慕氏集團的二公子,一流的電子琴手,還獲過全國一等獎。嘖嘖嘖。慕氏集團,大名鼎鼎的慕氏,娛樂、餐飲、品牌無不涉足……而我卻隻是個那樣普通的女孩子,普通長相,甚至都沒有考個好大學,脾氣也不怎麼樣,卻被上帝眷顧了那麼多,太幸運了難免就會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上帝不再眷顧我了,那我又能怎麼辦。

這樣想想我有點沮喪。連繞卻在這個時候把我拉到她的辦公室去,她優雅地給我倒了一杯茶,問:“跟慕城在一起是不是覺得有點累?不過沒關係的,愛情會讓你習慣的。”

這個初次見麵就對我說“多一個朋友就會少一個敵人,但是如果朋友背叛你了,就等於是一下子多了兩個敵人”的女子,又說了一句讓我心服口服的至理名言。是的,愛情總會讓我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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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繞,你以前不是和慕城在一起讀書嗎?那你知不知道慕城的什麼事?我總覺得他在瞞著我什麼一樣。”說到這裡,我清楚地察覺到連繞的臉色變了變,我就知道連繞肯定也知道一些事。於是我又繼續追問,“連繞,我打賭你肯定也知道的對吧?那你快告訴我啊,我們是那麼好的朋友!”

“我……是,我們確實是那麼好的朋友,可是……”正說在重點上,一通電話不是時候地打了進來。我慌亂地摸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子木,你現在到北街小巷等我,我想和你談談。

杜遠航

“誰?”連繞輕聲地問。我把手機一揚,她立刻點頭說,“嗯,那我陪你一起去吧,沒準有什麼事呢。”

“還是不要了。”我撇嘴一笑,“為了這麼點事我怎麼能不上班。再說了,連繞你要是再這麼徇私枉法,Frank到時候要是把我倆全開了,到時候吃什麼喝什麼?西北風裡還有汽車尾氣呢!”

“怕什麼。我吃喝全靠Tony ,你有慕城這張永久飯票,咱們還怕什麼?餓不死的。”連繞扮個鬼臉。看著那張過分明媚的笑臉,我突然覺得太多的美好與快樂全部都潛藏著危機。連繞和慕城都是有錢人,然而他們對於我來講又都是如此的重要,這並不讓仇富的我矛盾。可是我討厭看見他們都在瞞著我什麼的樣子。

畢竟他們一個是我最愛的,另一個還是我最愛的。

但是我也不想再問什麼了,因為我是無法從這兩個人口中得知這一切的。

或許唯一可以幫助我的,就是時間。時間會讓所有的真相浮出水麵,讓迷茫的人明了,讓隱瞞的人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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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折回吧台,開始用固定的語氣說:“您好,請問我又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嗎?”

慕城似乎也是有點累了,他遞給我一杯冰真的飲料:“我也忙得差不多了,你也休息會兒吧。”

“謝謝。”我喝一口果汁。必須說明刨根問底不是我的強項,我也並不逼迫誰一定要告訴我什麼。於是我安然地坐在一邊:“今天晚上有人約我見麵,你同意嗎?”我突然很好笑地問他。

慕城愣了愣:“哦。那是男的女的?”

“男的。”我幾乎是惡作劇地回答,等待他下一秒的反應。

慕城放下手裡的果汁,撇撇嘴,幾乎有點裝可憐的嫌疑,說:“子木,今天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又沒有開車,還幫你乾了這麼多的活……你要是不讓我送你回家的話那簡直就太不給麵子了。”他故作脆弱,像訴苦一樣不滿地噘著嘴。

我無奈地笑笑:“嗯。好啦好啦,我不去就是了。”我安慰地說。手機又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一看又是一條短信:

你怎麼還不來?我一直都在等你!

杜遠航

我飛快地按下一排字:我在上班,沒空。然後按了發送鍵。

“又是那個男的?”慕城端詳著我的全部表情和動作,我隻好點點頭,臉頰發燙。他似乎也覺察到了,於是輕笑起來:“子木經常害羞啊?”一把摟住我的腰,下巴在我的頭發上輕輕摩擦。我聽見了慕城的心跳,那麼的有力而讓我安心;慕城的呼吸裡帶有溫柔,在我的頭頂鋪成溫暖的春天。

能深陷在這樣一個人的懷抱裡,就是讓我當上帝我也不乾了!

我用手圈住慕城。

在這個燈紅酒綠癡男怨女一起拚湊的冗雜世界裡,我和慕城就這樣緊緊地相擁。聽著周圍嘈雜的音樂,心裡想著自己內心的愛戀,這就叫愛情。

慕城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於是放開我,從兜裡掏出一隻白色的U盤,笑起來:“這個我改好了,改加的改減的我都做好了。你要不要先看看?”

“好啊。連繞辦公室裡有台電腦,我們去她那裡看吧?”我很是興高采烈地拉著慕城一起進了連繞的辦公室。

“喲喲喲,這不是天生一對的慕城和梁子木嗎?今兒個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啊?”連繞尖著嗓子問,自己卻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我揚揚手裡的U盤,連繞很快便也心領神會,把那隻U盤插進電腦,點開裡麵唯一的一個被取名為Good Afternoon 的視頻,開始播放。

從視頻的開始到結束,連繞一直都在哇哇哇地尖叫,說:“沒想到錄下來的效果那麼棒啊!發到網上去點擊率肯定過萬!”她神采飛揚的樣子煞是可愛,“子木,你看到了沒有,我們這個樂隊多有亮點,就算是加上肖丁,這個樂隊的成員也能叫做俊男靚女!”

“你這話說的!”我白她一眼,“跟我在一起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改掉外貌協會的壞毛病!看東西不能隻看表麵的好不好?”

“是哦是哦,要不然你是怎麼知道外表冷漠的慕城公子也有一顆熾熱滾燙的心!”連繞順口就接到。

“連繞!”我揮舞著拳頭,卻被慕城攔下。他笑眯眯的眼神裡不懷好意,從兜裡又拿出來一隻U盤:“可是子木,我準備發到網上的,是這個。”他點開播放視頻。

起先做的倒也沒什麼差彆,但是開場白裡,居然有他送我鑽石項鏈和我跟他接吻的畫麵。連繞在我目瞪口呆的時候起哄:“哇塞!再補加一段,慕城向子木求婚,然後兩人擁抱加Kiss!”

“去你的去你的!”我微微有點生氣地拍連繞的頭。轉過身又對上了慕城好看的眉眼,他也低下頭來,直視著我又有了一絲慌亂的眼睛。然後揉揉我的頭發:“怎麼了,不喜歡嗎?”

我咬咬嘴唇,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他似乎是看懂了我的心事,毫不勉強我:“沒關係的啊。既然子木不喜歡那就不管它了,我們把它當成是紀念品好了,自己想看的時候再看一看。”他微笑著,“對了,子木,下個星期我要和高中同學有個小型的酒會??其實就是Party啦,你做我的女伴吧。還不知道你穿禮服是個什麼樣子呢,但是我想一定會很美。”他的目光鎖定了我的,我一下子臉紅心跳,不知該如何作答。

“喂,梁子木,你倒是快點答應啊!機會難得,不容錯過!”繞在一邊慫恿我,又戳著慕城的肩膀,“呃,那個,妹夫啊,雖然我把子木交給你很放心,但是這個小丫頭自小桃花就很不錯,男女老少都通殺……雖然子木很專情,但如果你對她不好的話,追她的人會把你千刀萬剮的!”

“你放心,如果有人追她的話,我會讓他知難而退的。不過話說回來,我這麼優秀,應該不會有人這麼沒有自知之明想和我搶女人吧?”慕城自戀地說道,看了一眼被無視了的我,“子木,你說對吧?”

“……”

我感覺嘴角似乎是抽動了一下,扯出了一個畸形的笑容:“嗯。”

“對啦對啦,這才叫夫唱婦隨嘛!”連繞又在一邊曖昧地微笑。

###

“同學聚會你為什麼不去啊?所有人都會去啊。”慕城問連繞。

“哎,我要和Tony在一起啦,再說,”連繞立馬又苦著一張臉,“還不是你這個有個性的媳婦兒。為了她我拒絕用家裡的錢,現在還是個窮人啊,就是一個小酒吧的大堂經理。日常也沒什麼大事兒,就不和你們那幫有錢的千金少爺混臉熟了!”

“這麼說也對。”慕城也若有所思,然後對我歎了口氣,“子木,那天你也彆太漂亮了,萬一因為你我跟彆人打起來就不好了。”他的語調半開玩笑半認真,態度確實極致曖昧的。

“沒關係沒關係,隻要你隨時隨地地貼身保護就行了。到時候哪個男敢看她你就等誰,哈哈。”連繞惡趣味地眨眨眼,轉身又翻出Good Afternoon 的視頻,把鼠標丟給慕城,“發哪兒自己來啊,免得又說我品味有問題。”

“你放心,我投出去了點擊率肯定過萬!”慕城得意地擺弄了一會兒。接著又進入那家網站看點擊率。哪知沒過一會兒就有人點擊,還留了很高的評價。

“哇塞!這些人是神人還是你的托兒啊,這才兩分鐘哎!”我感歎道。

“聰明!”慕城在空中打了個響指,“我聯係了差不多200多個同學在這家網站等著這張帖子,每個人給了一百塊錢呢。這些人怎麼能隻拿錢不乾事!不過為了提前引起人們的關注,這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方法。而且,”慕城說,“還不是為了你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樣我感覺像是考試作弊一樣的可恥。”

“有我陪著你一起,可恥也會變成可愛的。”慕城嬉笑一下,手攀上了我的脖子,飛快地親了我一下。

“喲喂,我還是回避一下好了,我可不想當某種發光的物體。”連繞這時候已經推開了門,跟我小聲地說了句“拜拜”,然後出了門。我在那扇關上的門上望了一會兒,又望著電腦屏幕上變化的數字。

“好了彆發呆。來,坐這。”慕城很是時候地拍拍他的大腿,我微笑地坐過去。沒料他的下一句話竟然是,“你好像是胖了。”他的眼睛盯著屏幕,但嘴角上似乎還有笑意。

“有嗎?”我立刻站起來檢查自己的腰身,慕城卻大笑了七裡路。我不解。

“瞧你緊張的。”慕城拉著我坐下,露出狡黠的笑臉,用手刮刮我的鼻子。他用認真的語氣來說,“你沒胖,真的,是我瘦了,我餓瘦了,真的。”

我被他這副模樣逗得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把抱住他的脖子,開玩笑地說:“你餓了的話就請我吃宵夜吧,反正我又沒吃晚飯,現在肚子好餓哦。”我幾乎是有意地撒起嬌來。慕城微笑著說好,然後就跟著我一起到大堂經理連繞那裡請假去了。

連繞二話沒說就同意了,還在背後喊了句:“沒到深夜不準回來啊!”

慕城似乎是沒有聽見,可我卻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地紅了紅臉。拉著慕城趕快出了ING。

“你要帶我去哪裡吃宵夜啊?”慕城淺淺地笑著,帥氣的臉上帶有幾分誘惑性的表情。我看得快要出了神,於是慌亂地移開實現,不滿的撅著嘴:“哎呀你耐心一點嘛,反正你要相信我的品味!”

“嗯,我也要相信我的品味。”說完這句話他自己就笑起來,我又跟著繼續莫名其妙地臉紅。

“到了。”我在這家甜品店門口停下來,招牌上的字在閃爍著燈光,叫“完美感動”。裡麵坐著稀稀拉拉的幾個客人,都在不慌不忙地喝著茶,再慢慢地切下一塊蛋糕,咬一口,享受在那一刹那間舌尖與心跳的完美感動。氣氛美妙到快要融化。侍者也是一臉甜蜜的微笑,送上兩份菜單又退至一旁,彬彬有禮。

“這家店的芝士蛋糕和虎皮卷很好吃哦。”我悄悄地對慕城說。接著就在心裡嘲諷自己愛出風頭,明明連上這次自己也才來過兩次而已,卻偏偏還要充當熟客。

慕城微笑著,要了一份抹茶口味的蛋糕和曼特寧咖啡。那聽起來確實是很奇妙的組合,感覺上清新透澈,卻在這第一秒就抓住了你味蕾的需求。就像是我們之間的愛情一樣,迷人而夢幻,好神秘,好美麗。我依舊是老樣子,點了黑森林蛋糕,一杯卡布奇諾。

“我有個學過心理學的同學也曾經告訴過我,黑森林蛋糕是很重口味的食物,如果和卡布奇諾搭配的話味道發揮得最好。當然這其實也說明,喜歡如此搭配的人,一定是熱愛生活勇於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而對於感情,這一類人總是看得很重,所以很容易就會受到傷害。子木,你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呢?”

慕城輕淺地微笑著,手中的刀叉靈活地切下一塊抹茶蛋糕。而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蛋糕也已經送入嘴裡,唇角抿出一條優雅的弧線,深深地留下迷人痕跡。

我抬起頭來,望著他,不可置否地笑笑。突然又撇撇嘴:“但是也未必一定要受傷啊。”

“放心,子木。”慕城握住我的手,“我一定會儘全力保護你的,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夜色漸漸地就深了,茶餐廳裡落寞的孤單人都起身離去。氣氛正好顯得單一,隻有一些侍者偶爾聊天的聲音,前台的收銀員微眯著眼,半夢半醒。咖啡也已經涼透了,喝起來的苦意漸漸越來越苦,蛋糕也被切得七零八碎,手裡卻依然在握著慕城的那句話打量,心裡在思考。

他說,他要儘全力地保護我,不讓我受到任何的傷害。

這或許,也算得上是個承諾吧?

“子木,在想什麼?”慕城伸出手來,在我麵前晃了晃。我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快到11點了,這店也要關門了,我們走吧。”我說。

“嗯。”他點點頭。

慕城貼心地牽著我的手,付錢,然後又陪著我走過一條條空蕩的街巷。這些地方永遠都是這麼的安靜,白天也不會特彆的擁擠,晚上也不會吵鬨,安靜到都能聽清楚小區裡的狗打了個哈欠。

“今天和你在一起,真的過的好開心啊。”慕城停下來,這樣跟我說。

我小心翼翼地咬了一下舌尖:“我也是。”

“今天沒有太多的浪漫,隻有一個狼狽的我。但是,”他從黑色長褲的褲包裡掏出一隻精巧的玫瑰紅盒子,“我準備了這個。”他單手打開盒子,裡麵安然地躺著一枚漂亮的小尾戒。它在幾層黑色蕾絲的堆積下,顯得那麼迷人而又那麼耀眼。更關鍵的是,我身旁的那個男子是我所深愛的。

我幾乎是太興奮了。像踩在天空上的雲朵一樣輕飄飄的,甜蜜得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

雖然這隻是一枚小小的尾戒,雖然這不是一場盛大的求婚,雖然這裡就隻有我們兩個人。但是誰說幸福就一定要昭告天下呢?更何況,這樣的甜蜜,又有誰會忍心破壞?

月光把似水一樣的柔情傾瀉下來。慕城微笑著:“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受它呢?”他靠近我一點,我對麵就變成了他結實的胸膛。襯衫領子的開口十分性感,連接著他無比精致的鎖骨,宛若漫畫中走出來的男主角。而在他的左胸上方,住著那讓我著迷的心跳。

我幾乎是沒有任何抗拒力地順從,接受他送給我精致的戒指,接受他寬大的懷抱和不由分說的吻。一切都讓我如此的著迷,是上帝偏偏讓我愛上這個男子嗎?怎麼總感覺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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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城,”我依戀著他的懷抱,輕輕地說,“我總感覺我好像是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你一樣。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我是不是不知不覺地就愛上你很久了?”

“是啊。”慕城安靜地說著,“你確實愛上我很久了??而且我也確實愛上你很久了。愛上你這個離家出走的壞女孩很久了。”接著他又遲疑地張了張口,卻再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我沒有離家出走啊。”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雖然我曾經也這麼想過,可是我一直都沒有走。”

慕城突然鬆開了我,接著繼續寵溺地揉揉我的頭發。他頓了頓。良久,他又才慢吞吞地轉移話題,頂著我的眼睛說,“你手上戴著我送給你的尾戒,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你也隻能嫁給我。知道了嗎?”

我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你這個人缺乏安全感。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

“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希望你可以永遠記得你說過的這句話。你一輩子也都隻能愛我一個人。”他認認真真地樣子反倒把我逗笑了,不料他卻更加嚴肅地說,“子木,我要我們永遠在一起。”

……瓊瑤劇的台詞嗎?看著慕城把話說得那麼認真,我還真的有點想笑場。

不過??

“我怎麼感覺和你在一起就從來沒有清醒過?連繞是這樣,你也是這樣,到底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我一把推開慕城,所有的疑惑通通問出來,我渴求毫無保留的彼此。

但是,慕城真的就被我推開了,他與我之間的距離有一米多遠。可是在我的心裡,我明明想與他親近,卻感覺距離遠得讓我感受不到溫度。像是被冰凍了一樣,卻能流出一滴一滴的熱淚。

“子木,有些東西,太早知道了不好。”他心疼的眼睛還是那麼的迷人,可惜我卻無心沉溺。

“慕城,”我惡狠狠地望著他,咬破嘴唇,在一抹殷紅中品嘗鮮血的滋味。“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故意瞞著我,成心想要看這我著急看著我難過得對不對?你怎麼能成天口口聲聲地說你愛我卻又要對俄說謊?”

我幾乎聲嘶力竭,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生這麼大的氣。就像慕城所說的,我可真是個壞女孩。

風吹過來,我莫名地感覺到了冷,但卻止住了即將掉下來的那兩顆淚滴。雖然我已經有幾天沒有哭過了,但是我的眼淚依舊不昂貴。我不是鮫人,沒有辦法讓流落下來的眼淚變成昂貴的珍珠。

慕城沒有再說話。他隻是悲哀地望著我,目光裡似乎有心疼。

可是我再也沒有心情去想著什麼了。幾乎是控製不住地甩過了頭,接著便瘋狂地跑起來。耳邊有風吹過的聲音,慕城追了我好一陣,在風裡麵喊著我的名字。可在不久之後,我即便回過頭也看不見他的身影,聽下來仔細地豎起耳朵也再聽不見他的呼喊。黑夜裡殘留的一點光亮也不知不覺地就消失了,黑暗頓時就迎麵向我撲過來,於是我的絕望也可製不住地迸發而出。

他這是放棄了嗎?

是呀,我又不是什麼千金小姐,能得到他一時的憐愛也已經很不錯了哪。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我隻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我又有何德何能,又怎麼敢奢望慕城會有多麼地愛我呢?

算了吧。我對自己說:“算了吧。”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沒有。

在空虛的自我安慰之後,手機立刻附和著響起來。

一個急切的女音被無線電傳送過來,震得我耳朵都快要聾了:“喂梁子木嗎?杜遠航在北街小巷裡等了你好久你怎麼不來?他出去找你的時候出車禍了!你快點到北街小巷來!!!”

“媽的,乾我屁事!我都說了我再忙不想去!”我生氣地吼。

“梁子木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杜遠航可是為了你才出車禍的!你他媽的能不能彆這麼這麼絕情?!”

那邊也在咆哮著。我聽見那麼聲嘶力竭的呼喊,莫名其妙地就紅了眼眶。不想理會那個發瘋的女人,我直接灸掛斷了電話,然後不留一點餘地地關機了。風一絲絲地吹進我的眼眶,我意外地不想再哭泣了,而是開始後悔和慕城吵起來。因為我已經不知不覺地這樣的愛他。愛到了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地步了。

但是我也從來都不是個絕情的人。剛剛才接了通電話,現在我就起身去北街小巷。而我幾乎是還有些暈頭轉向,差點撞倒了馬路上停著的一輛紅色跑車。

有人說過,青春是鮮亮而且狂妄的紅色。可是我卻突然就覺得,自己的青春是如此的悲慘,哪裡又有那麼的鮮豔美麗。

北街小巷。那裡是個幾乎沒有人住的地方,平時就連一隻野貓也難得在那裡看見。杜遠航怎麼會約我到那種地方去?這惡劣的青年也不至於那麼的惡劣吧?我一邊想著一邊就往裡麵走。這裡真是安靜,簡直是一點的聲音也沒有。但是四周卻堆積著像山一樣的垃圾,發出陣陣的惡臭。

天色很暗,我不得不拿出手機來照明。我看見了地上遍地活動的老鼠和蟑螂,停住了腳步。

“你來了啊。”是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她就站在我的麵前,微微得意地挑了挑眉毛。她唇角輕蔑地一抿,唇彩在月光下發出妖邪的光彩,“我還以為你都不敢來了呢。”

“看你這副樣子可不像剛剛在電話裡那麼的著急。”我冷聲一笑,“杜遠航呢?”

“喲喲喲。你這該不會是當真了吧?”女孩邪惡地笑了笑,“敢跟我姐搶男人,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啊。”她拍拍手,從黑暗中走出三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他們每一個的手裡都握著一根棒球棍,詭異地閃著光。

“你說你長了這麼張臉,要是用這根棒球棒打那麼幾下,估計就要毀容了吧?你說呢?”

“我說你們究竟想要乾嗎?!騙我說杜遠航出了車禍,把我騙到北街小巷裡來。更何況你還說什麼我跟你姐搶男人?我他媽的什麼時候又認識你姐了?!”

我連忙後退幾步,儘量地多拖延時間,手指飛快地劃過屏幕解鎖,撥了110報警。

“梁子木你他媽的少裝了!那天在遊戲城裡你是怎麼羞辱我姐的你不會已經忘了吧?!還嘲笑她是老太太呢!我告訴你,方蓮夏她對我好那她就是我親姐,你們他媽的誰也彆想著欺負她!!!”女生聲嘶力竭地衝著我喊,又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馬奪過我手裡的手機,“怎麼?你還想報警?!”她把手機丟到了地上,高跟鞋毫不費力地就把屏幕踩碎,衝著那兩個男人好了一個字,“打!”

我自衛地要跳起來,轉身便要跑。可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的力氣是那麼的微不足道,根本就不起一點作用。但是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住,因為我清楚地看見手機跳動的藍色屏幕顯示的是接通了的,而且我又透露了地點。警察局離這裡並不遠,三五分鐘就會到的。

在狼狽的環境中,我雙手緊緊地抱住頭,一邊躲躲藏藏一邊等待著,心裡還不忘暗罵:靠,彆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怕了你們了,到時候就怕你們蹲大牢蹲到來跪著求我喊我姑奶奶!

我感覺全身都有地方在流血,可是警察為什麼還不來?再不來的話那可就沒我了……

在我的意識裡漸漸模糊了三個男人凶神惡煞的麵孔。模糊了女孩子的冷漠。我把手垂下來,用舌頭舔了舔嘴角上的血跡。那三個男人突然停下了手,站在我麵前呆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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