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月笑著把筆遞給鳳樂樂:“我們的小公主寫字有長進了,竟自告奮勇”。
從前的鳳樂樂貪玩任性,最不愛讀書習字,今日如此積極倒是意外。
但見鳳樂樂接過筆,在請柬上認真的寫起來,雲子軒三個字,足足用了一柱香的時間!雖然筆鋒有些綿軟淩亂,好歹比從前長進許多。
“嗯,小公主寫的不錯”,明月把請柬擱到一邊,又遞過另一張來道:“下一個是誰?”
鳳樂樂看了看名單,上麵有的人名字已經打了勾,那是母親已經選好的,本來想選李益卻見他的名字排在第一位,早已入選,遂又往下看去,第二排的王一山赫然映入眼簾,想起他在酒樓哀聲歎氣甚覺有趣,嘻嘻一笑打了個勾道:“明月姑姑把王一山寫上,還有蕭佐”。
這些都是與他有一麵之緣的男子,映像也還不錯,忽見名單中燕強,燕勝,燕剛三個名字均已打勾,心中不悅立即劃去道:“我不要這三個人”。
“怎麼了?這兄弟三人是聖上親選的,燕家掌握了半數兵權,若能聯姻能給聖上很多的方便呢!”明月問。
“……”朝政上的事情她不懂,但為人子女當為父母分憂的道理她是明白的。
“公主不似皇子可以為聖上上戰場殺敵,上朝輔佐朝政,唯有招個得力駙馬……”,明月沒說完被鳳樂樂打斷。
“彆說了,把他們三人名字重新寫上吧”,鳳樂樂心想,明月說這番話定是父親允許,她若劃去定然讓父親不悅。
宴會不差這三個人。就算宴請了他們三人,也不過是個陪襯,來了也隻是湊個熱鬨。
請柬都寫好後 明月便離開,準備派人分發下去。
“公主,皇後娘娘早就看中李公子,這生辰宴真是多餘,這些男子都是給李公主陪襯的”春華插上一嘴。
“啪……”,秋實手中的硯台掉到了地上,汙了地上的五彩線氈,黑黑一大塊很是搶眼。
“呀,好好一塊地毯很名貴的,快拿去清洗”,春華招呼奴婢過來,邊嘮叨:“秋實姐姐,這幾天怎麼總是魂不守舍,可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哦……嗯”,秋實連忙跪到地上:“請公主降罪”。
鳳樂樂奇怪的看著秋實:“你家裡出事了?”
“嗯,母親生病了”秋實不安的回答。這塊地毯是波斯進貢,全國隻有一條啊。
“哦,準你回家伺候老母,病好再回來吧……影一給她一些銀子,算做是我孝敬秋實母親的”。
“公主,不用……”,秋實説著忽然哭了起來。
鳳樂樂好生奇怪,秋實平日很穩重的啊!想必母親確實病重,又道:“影一,你陪他回家一趟吧”。
“是”,影一應了一聲拉起秋實道:“走吧 秋實”。
鳳樂樂心情頗好,想起明月的請柬差不多已經到雲子軒手裡了吧。
忽然,心裡又生出個不爭氣的想法。
皇宮春暉園,藥房外麵幾個爐子上撲通撲通的呼騰著,青煙嫋嫋,藥味彌漫。
晨光灑在白衣男子身上,流動著一層金色的光暈,滿頭青絲用發帶輕輕束起,微風拂過衣袂翩翩,他像一顆秀美頎長的竹,站立的姿勢都富有寫意。
鳳樂樂爬在牆頭看到雲子軒時,就忍不住都移不開目光。她原本想等生辰再見雲子軒的,可是她還是等不及,沒出息的偷著跑了過來。
她本來可以光明正大的從正門進來,可是她怕驚擾他,想著隻是看一眼就好。
雲子軒用雪白的棉巾擦拭著佩劍。這把雲水劍是父皇賜的,出自雲萊國頂級製劍大師。
劍身已經被他擦得很亮,他的麵孔印在上麵,朦朦朧朧的變成笑顏如花的粉裙少女,水紅透亮的唇,飽滿而誘人。
雲子軒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似乎又發燒起來。
“殿下……”,懷念喊了一聲。
他的主子站在這裡快一柱香的時間了,一直擦拭佩劍,儘管那劍已經亮得可以當鏡子,他還是在慢悠悠的擦拭。
劍是雲萊皇帝送的,懷念想殿下一定是想念父親了。思情傷人,他的任務是照顧好主子。
“殿下……藥好了”,懷念把藥倒入碗,試好溫度,遞了過來。
“嗯”,雲子軒收斂情緒,放下佩劍,將藥一飲而儘。
“殿下可覺得身子好了嗎?”懷念關切的問。
“嗯,是老毛病了,現在好多了……長樂公主中的毒是我們雲萊的火石散”雲子軒悠悠道來。
“啊?可是,那毒是在燕剛的鞭子上,而且我們又怎麼可能去傷害公主”懷念驚訝的道:“不是說隻是一般的腐骨膏嗎?”
“腐骨膏和火石散有同等藥效,但腐骨膏容易醫治,而火石散的解藥隻有我們雲萊才有……”,雲子軒把話留了一半,讓懷念去猜想。
“殿下,你是說有人想離間雲萊與鳳鈺國的關係?”懷念摸著下巴猜測。
“對,現在最想我們倆國鬨翻的隻有北國!背後之人定然是藏匿在鳳鈺國朝廷的北國細作”,雲子軒道。
“嗯,殿下我們今後還得小心行事……幸虧此次被你發現給公主解了毒”,懷念點頭尋思著,很是後怕。
忽然又好奇的問:“殿下 火石散無色無氣味你怎麼發現公主中的是火石散,又怎麼幫她解毒……”懷念問完就後悔了。
因為雲萊盛產藥材,跟著雲子軒久了也知道一些藥性。中了火石散是要查看傷口才看得出來 而且解藥也是有擦在傷口才有效,而長樂公主的鞭傷是在後背 難不成自家主子把公主的身子給看了去!
這種事情總是私密一些,生怕自家主子生氣。
“……” 雲子軒斜睨一眼懷念,自是不願回答。
如果不是鳳樂樂的“偷吻”,他也是不會發現她中的是火石散,後來他借病發摟她在懷裡,掌心抹了解藥擦在傷口處,暗自運功使得藥粉透過衣服,散入傷口,因為運功,所以這次病發比較猛烈些。
“咳咳……”,雲子軒手捂住嘴咳了幾聲。
懷念似乎是明白過來了,一拍腦袋道:“殿下你一定是用內功傳藥了,我說你這次怎麼這樣厲害,厲害到差點送命”。
“若不然,被查出公主中了我們雲萊的火石散,我們這幾人都是要跟著遭殃的”,雲子軒道。
“要不要報於鳳鈺國的皇帝,徹查此事” 懷念道。
“不必,這是人家的地盤,這北國細作分明是淺伏在朝廷,我們的話他們未必會信,以後小心行事”,雲子軒擺擺手。
“誰?”懷念猛的看向上方,同時袖箭極速射出。
牆頭一抹笑顏頓時花容失色,躲避了袖箭卻從牆頭墜下。
粉紅色的身影如盛開的花朵飄飄而下。
“啊……”,鳳樂樂驚叫撲騰著四肢,卻什麼也沒有抓到。
完了,這下跌個屁股朝天,又要在雲子軒麵前出糗了。
雲子軒足尖輕點,飛奔而上,橫腰接住鳳樂樂緩緩降落。其實他早就在劍身的反光中看見她了,那番話也是說給她聽的。
“從天而降是你的見麵方式嗎?”雲子軒勾唇微笑。每次見到她這張天真無邪的臉,純淨如水的眼,心中的陰霾就會無聲無息的煙消雲散。
在她麵前,他不自然的會放下戒備 警惕。
“嗬嗬……”,鳳樂樂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玉一般的牙齒。
他的懷裡暖暖的,想必寒疾也好得差不多了,那雙眼睛微微眯起,晶晶亮亮的,嘴角微微上揚,俊美的麵容就這樣與她對麵!
鳳樂樂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動起來,藥香,讓人迷醉的藥香,就想這樣賴在他懷裡。太醫院的藥味苦澀苦澀的,他的藥味香香的。
“你還不打算下來嗎?”雲子軒看著她長臂猿一般勾著自己脖子的手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