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風逸開始一天最後的行程——前去洪家臧館找茬,這已經是他最近幾個月養成雷打不動的習慣。穿過長長的街道,風逸熟門熟路地走進去,頓感十分詫異,每天叫喝聲連天的校場上今天沒有什麼人,三個月來今天還是頭一遭。風逸扯著脖子剛想大叫就被從側院出來的一個青衫之人打斷:“停!你小子又來了!來就來吧,每天都要來這麼一嗓子,你就不怕嚇到街坊鄰居。過來!到內院說話。”此人便是洪家臧館館主洪峰,為人正義,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一個人,也可以說是個十分固執的人。
風逸尷尬地撓著腦袋,沒有多說跟著洪峰走了進去。雖然是來找揍的,但還要看對象。風逸心裡一直很佩服洪家三兄弟,個個都是鐵錚錚的漢子,幾次土匪進城掠奪都是他們幾兄弟帶著城主府的人衝殺在最前麵,一次次擊退來犯的惡人。風逸曾經遠遠地看過洪峰麵對數千敵人怡然不懼的氣概,心中為之折服,暗暗發誓也要做這樣頂天立地的漢子。
到了內院,其他兩兄弟都在,高高地坐在椅子上一臉笑意地看著風逸,把他看的心裡發毛,氣勢上頓時弱了三分。
“小子,最近揍得烈爺是不是很爽啊?”洪烈粗獷的聲音響起。
“這是我心裡要說的話卻被你搶先了,你也太不知羞了。”風逸雙手交叉於胸哼了一聲。
其他二人哈哈哈大笑起來,弄的洪烈臉色黑紅交加。
“好了好了,彆鬨了。風逸,讓你來是想和你說一件事”,老大洪峰揮揮手阻止老三再爭吵下去,知道風逸性格要強,斟酌一下才緩緩說道:“我們兄弟三人都希望你能答應下來,這對你也有好處,希望你慎重考慮。”
“哦,是什麼事?”風逸一時丈二摸不著頭腦。
“我們三兄弟想收你為徒,你看怎麼樣?”其他二人不語隻是盯著風逸,一臉的熱切。
“呃~~”風逸一時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說,沒想到自己一直過分的做法,他們不但沒有生氣,還要收自己做徒弟。要知道洪家臧館在渡沙城開辦十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兄弟三人收過徒弟,隻是以教頭的身份傳授臧術。
“怎麼了,平時一副老爺們的樣子現在怎麼鱉了,痛快點給個話!”洪烈看著傻傻發呆的風逸有些坐不住。
“你們有什麼要求?”風逸回過神來,“錢我沒有。”
“鳥錢!烈爺要是收錢還叫收徒弟,瞧你那損樣。”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機會,洪烈非常迫切地找回場子,一臉的春風得意。
“那我就沒有問題,看你們誠意十足的樣子,小爺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不過我每天時間可不多,還要上山砍柴呢。”洪烈扯著嘴角,發現自己把這小子帶了回去,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這沒什麼,徒弟沒錢師傅給。你安心修煉臧術,如果可以就將你妹妹接來,一個女孩在外邊也不安全。”一直沒說話的洪楊接過話頭。
“對!就是這個理,二哥,我今天才發現你這個老小子夠男人,原來是我一直冤枉了你。”洪烈咧嘴一笑,拍著自家兄弟的肩膀感概著。
“滾!”洪楊一手打掉肩上的熊爪怒不可止。
三個人都看著風逸,老神在在地坐著,洪烈“咳咳”地咳嗽兩聲。
風逸頓時反應過來,恭恭敬敬地跪下給三人各敬上茶水:“風逸拜見三位師傅!”
三人相視一眼滿意地點頭,接過風逸遞來的茶水一飲而儘。
當天晚上,風逸回到家便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風鈴,風鈴也是十分開心,自己的哥哥終於有出人頭地的機會。為了給風逸慶祝,風鈴隻是猶豫了一下便把家中唯一一隻下蛋的老母雞給殺了。風逸知道後一臉的肉疼,但也知道風鈴這是為了讓自己開心才這樣做,也就沒說什麼。晚上兄妹二人圍坐在一起開心地吃著隻有年節才能吃到的雞肉。
第二天清早,風逸先去跟李伯說了一聲,自己以後要在洪家臧館學藝沒時間再上山砍柴,李伯沒有什麼不愉,臨彆時送上自己的祝福。隨後他帶著妹妹來到臧館,三兄弟曾經一直遠遠地看過這個小丫頭,知道她懂事體貼,是個不錯的孩子,很熱情地給兄妹兩人安排兩間客房,便催促風逸到校場學習。
風逸來到校場時,臧館的學徒幾乎都到了,圍攏在一起嘰嘰喳喳,看到洪烈過來頓時規規矩矩地站好,等待訓話。當看到緊隨洪烈身後的風逸時都大大地吃驚,不知道今天二位爺為什麼沒有爆發戰爭,大家眼睛一陣疑惑和失望。看不到“瘋子”和“暴熊”對壘,乃人生一大憾事。
“一群兔崽子,是不是很想看到老子挨揍時的樣子啊!?”孩子幾乎沒有什麼心機,心裡想的事情都寫在臉上,洪烈看到頓時暴怒:“今天任務加倍,完不成的!?哼哼!”
大家頓時變成霜打的茄子——焉了一片,唉聲歎氣起來。
“好了,從今天開始風逸就和你們一樣在臧館學習臧術,同時他也是我的徒弟,你們從今往後稱呼他為大師兄,聽到了嗎?”洪烈大喝一聲。
“聽到了!”聲音洪亮,讓洪烈非常滿意。大家全都看向風逸,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讓風逸做自己的師兄也都無話可說,這裡麵可有八成以上的孩子直接或是間接受到風逸的追殺虐待,風逸已經提前打響大師兄的聲威,看他們掃向風逸的眼神就會知道。
“風逸,你今天的任務量和他們不一樣,無論他們做什麼,你都要比他們多出一倍來,知道了嗎?”洪烈看著風逸笑嗬嗬地說著,感覺有公報私仇的嫌疑。
“明白。”風逸坦然應允,他知道自己的底子比其他的人都要深厚,自己常年累月的勞作不是這些在家中的寶貝疙瘩可以比的。一倍,應該差不多是自己的極限。
大家聽到洪烈的話看再看向風逸的目光不再有嫉妒和羨慕,隻有深深的同情和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