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芸為李貴人把脈,侍衛們和禦醫目不轉睛盯著他看。數十人緊張的心跳聲,均勻的呼吸聲,在靜的詭譎的氣氛下,異常清晰。
劉徹屏息凝視,眼神中有一絲絲緊張閃爍。
嬴芸皺著眉頭,感受著李貴人的脈搏。這脈搏跳動的異常怪異,一方麵好像擁有很強的生命力,另一方麵又生命跡象衰弱。這種毒素自己似乎在過去見識過,隻是這是不是那種毒素,必須通過檢驗才能看出來。
把脈結束,嬴芸抽回手指,福下身子,不緊不慢道:“李貴人身上的毒素有些複雜,與之前我見識過的某種毒素有些相同,但具體是什麼,還需要檢驗一下。”
“如何檢驗?”劉徹顯然有些焦急,這麼多天,在禦醫束手無策的模樣下,自己已經有些放棄了希望。如今嬴芸這番話,又把劉徹的希望勾起來。
嬴芸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說。在古代,還沒有化驗血的醫術,自己倒是有,就怕皇上愛戀李貴人的心情不讓自己驗血。
劉徹見狀,讓嬴芸但說無妨。嬴芸把需要驗血的想法告訴了劉徹。劉徹皺皺眉頭,顯然有些不相信這種做法。但在對上嬴芸認真的眼神後,決定讓嬴芸試一試,但條件是嬴芸必須快點檢驗出來毒素,給李貴人解毒。
嬴芸答應下來,隨即取來銀針和小碟,在李貴人手指上麵輕刺一下,緊接著一滴血滴入小碟當中。
劉徹有些心疼的望著李貴人,好在李貴人還在昏迷,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一絲疼痛。
嬴芸顧不得其他,捧著小碟向自己寢宮走去。這種檢驗血液成分的儀器,自己在進入冷宮不多久就製作了一個簡易的,能夠通過各種藥材之間的相互疊加,檢驗處血液之中含有的成分。
回到椒房宮,她把自己關進屋子裡麵,把血液用水稀釋之後,開始向血液裡麵加藥草。藥草在血液中產生許多反應,一會兒變成黑色一會兒變成透明色。
嬴芸把每一種反應都記錄下來,之後拖著下巴思索著血液中含有的成分。
她廢寢忘食,檢驗了一整夜之後,終於確定了毒素的成分。這種毒素在古代可能無法輕易解開,但對於擁有現代醫學知識的她來說,很是容易。
她長舒一口氣,伸了一個懶腰,起身到窗前休息片刻,準備一會兒去若歡宮為李貴人解毒。
此時正是清晨,一輪紅日從雲霞中跳了出來,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一般,一跳一跳的從地平線跳出來,之後用耀眼的光芒將整個大地照耀的溫暖萬分,雲層就變得靚麗萬分,像是畫像之中的情景。
嬴芸見著美麗的景色,迎來了一天的好心情。她真的很想把這樣的美景拍下來,可惜這是在古代。
她笑眯眯地轉身,拿起奮鬥了一夜開出來的藥方,要去大顯身手了。
嬴芸先去藥房抓足了藥,之後踏著輕巧的步子來到若歡宮前。劉徹在這裡守了許久,眼下早已有了深深的黑眼圈。嬴芸無奈地撇撇嘴。不知道為什麼劉徹這樣一位皇帝,為了李貴人成了這樣。
劉徹見嬴芸前來,眼中閃爍著希望,待到看到嬴芸手中晃動的藥材後,嘴角終於扯出一絲久違的笑容。
嬴芸把藥材隨手遞給身旁的禦醫,讓他們去熬製出來,分三次給李貴人服下,之後再一整天不給李貴人進水,第三天,她就能醒過來。
劉徹有些不放心,嬴芸無奈地解釋道:“其實這種毒素比較好解決,就是解開毒素之後,必須空體內的毒素,所以不能進水。如果第三天李貴人醒不來,你把我砍頭不就得了?”
這話讓劉徹放下心來,讓禦醫們按照嬴芸吩咐的去做。嬴芸打了個哈欠,自己昨晚忙活了一夜,幾乎沒怎麼睡覺。如今事情解決了差不多,就有些犯困。
劉徹見狀讓嬴芸先回去休息,自己則是想等到李貴人醒來再去睡。嬴芸勸了劉徹幾句,不外乎身體健康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好好相聚之類的話,之後轉身離去。
反正這劉徹和自己並沒什麼關係,他身體是好是壞和自己無關。自己現在已經達到了走出冷宮的目的,接下來就是想辦法立足後宮回歸現代而已。
劉徹本來不想回去休息,不知為何想起嬴芸的話,竟然有些支撐不下去。想來李貴人應該沒什麼問題,便招呼侍女們來伺候李貴人,叮囑他們李貴人醒來就叫自己,隨後回寢殿休息。
禦醫們熬製好藥物,分三次給李貴人服下,並且在第二天不給她進水。
禦醫和侍女們沒日沒夜的伺候了李貴人三天,瞪著一雙眼睛盯著她,恨不得下一秒她就趕緊醒來才好。
恰逢雨天,雲層當中的雨飄落下來,像滿天飛舞的花瓣,為大地生物,帶來一份生命的希望,滋潤在樹葉之間,也為各色的花草,帶來一股愉悅的情趣。
花朵們顯然還沒有清醒過來,冷靜的綠色,冷漠的粉色,和溫柔的鵝黃交相呼應在一起,快樂的隨風搖擺。也許花朵更加喜歡下雨吧,不像是人一樣,看到雨水的瞬間都綻放出笑臉來。
李貴人的臉色已經漸漸恢複紅潤,禦醫為李貴人把脈,發現她體內的毒素竟然奇跡般地消失了!儘管李貴人沒有如約醒來,但是毒素一解開,也讓禦醫們紛紛舒了一口氣。
待到天色完全大亮,李貴人輕輕動了一下手指,嘴裡呢喃著要水喝。侍女們七手八腳端來水,為李貴人喂好水,李貴人的眼睛算是終於睜開。
侍女們大喜,慌忙跑出去叫皇上過來。這幾天皇上一直心情不好,李貴人的蘇醒能夠給他一些欣慰。
劉徹這幾天也提心吊膽,生怕李貴人醒不來。如今李貴人的侍女前來稟報說李貴人蘇醒,讓劉徹一顆懸著的心落地。他第一時間不是想到去看李貴人,而是想告訴嬴芸這件好事。
在自己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時候,劉徹被自己嚇了一跳。什麼時候,自己已經不再討厭嬴芸了?是上一次嬴芸擋下刺客的刺殺開始,還是她打扮精致前來為李貴人醫治的時候,亦或是嬴芸將李貴人的毒素完全解開?
不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嬴芸在劉徹心中的地位已經悄悄發生了改變。這讓劉徹有些害怕,慌忙跟著李貴人的侍女們前去若歡宮。他怕自己多想一下,嬴芸的改變會更多。
若歡宮,嬴芸也已經趕到,顯然侍女也通知了她。她正坐在李貴人床前為李貴人把脈,在感受到脈搏跳動平穩之後,嬴芸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轉身,迎上劉徹的眼神,一字一句道:“皇上,按照和您的約定,李貴人身上的毒素已經完全解開,隻是現在身體還比較嬌弱,需要多多休息。她身上的傷口最近也勤換藥,有些結痂,大約半月就可以完全康複。”
劉徹笑笑,走到床前詢問李貴人的身體。李貴人說自己還有些頭暈,便沒有什麼其他地方不適。劉徹告訴李貴人是嬴芸救了她之後,李貴人看著嬴芸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她明白,自己之前演的那一出苦肉計,現在算是白費了。
她又好氣又好笑,隻得對嬴芸福身感謝。
嬴芸也看出李貴人眼神中的不甘,笑笑算是接受了。
周圍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那些禦醫見狀匆匆告退。嬴芸覺得自己在這裡待下去也沒有什麼彆的用處,也福身告辭。劉徹張了張口,想要喊住嬴芸,卻在話到喉嚨的位置被咽下去,隻能眼睛追隨著嬴芸離去的背影一直看。
躺在床上的李貴人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中,心中自然有些不快。自己和劉徹這麼多年的感情,之前劉徹從來沒有把嬴芸放在眼裡。自從嬴芸性情大變後,劉徹對嬴芸的感情也產生了一些變化。
再這樣下去,自己恐怕沒有辦法成為皇後了。想到這裡,李貴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惡毒。她絕對不允許嬴芸比自己更受寵。
劉徹的眼神收回來,看向李貴人時,發現李貴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慌忙詢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李貴人捂著自己的額頭,柔聲道:“臣妾還是感覺到頭有些暈,傷口有些疼,希望皇上能夠今晚陪在臣妾身旁,陪著臣妾。”
劉徹皺皺眉,以自己有要事要忙為由拒絕了李貴人的請求,並安慰她有什麼事自己會第一時間趕到這邊。話畢,不容李貴人反對,離開了這邊。
李貴人惡狠狠地瞪著劉徹離開的方向,她沒有想到劉徹竟然會拒絕自己。她明白一切都是嬴芸所為,心中的怨恨更加深一層。
李貴人身體毒素被嬴芸解開,嬴芸從冷宮出來還恢複皇後身份,這件事在皇宮裡麵一天內就傳開了。眾人驚訝於嬴芸的改變之外,更加驚訝於李貴人的毒素禦醫們都束手無策,卻被嬴芸輕鬆解開。
有的人甚至討論起來,李貴人醒來的第一天,劉徹不但沒有陪她過夜,反而回到寢宮自己休息。後宮中人紛紛猜測,也許這預示著嬴芸將會在後宮之中掀起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