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芸回到椒房宮,感覺心情好了許多。大約是自己終於把劉徹戲弄一番,看著他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不知為何,竟然覺得出了一大口惡氣。平日裡看他趾高氣昂慣了,也要看看他狼狽不堪的模樣。
珊瑚見嬴芸從外麵被皇帝身邊的侍衛們送回來,還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樣,詢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嬴芸信任珊瑚是個衷心的侍女,便大體說了一下自己戲弄劉徹的事情。
珊瑚瞪著眼睛一臉驚訝聽著嬴芸敘述完,不由得感歎嬴芸果然和過去不一樣了。
嬴芸對於過去的這位皇後很是好奇,詢問珊瑚嬴芸過去的事情。珊瑚四號沒有任何懷疑,告訴嬴芸,過去的她不但癡傻,還經常被李貴人陷害。其實那次李貴人在眾人賞花的時候跌入水塘,很有可能隻是為了將嬴芸置於死地。
“現在皇後娘娘與過去不一樣了,不用忍受被眾嬪妃欺負、被皇帝嫌棄了。說不定,還能夠得到皇上的寵愛,在後宮之中地位提升呢!”珊瑚說著,眼睛閃閃發光,仿佛這些事情在不久的將來就能實現一樣。
嬴芸聽著,心裡麵有些難過。畢竟自己在這邊的世界不知道會待多久。萬一自己一走,嬴芸又恢複到原來的癡傻,恐怕也是免不了一死的。
正在想著,珊瑚的眼中又泛起淚花。她抹了抹眼角,道:“娘娘,之前珊瑚海聽說,皇上想要賜死您。好在您不知怎麼的就死裡逃生,還重回椒房宮,實屬不易。其實就算不在後宮之中地位提升,奴婢也會跟著娘娘好好侍奉,隻要娘娘身體健康就好。”
嬴芸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她不願多想這些事情,叮囑幾句後,就被宮人們侍奉著入寢。
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大概是昨晚實在太累的緣故。第二天,外麵天大亮,嬴芸才緩緩睜開眼睛。她伸懶腰,從床上坐起,看著跪了一屋子的侍女,還是有些不習慣。
珊瑚帶著眾人來給嬴芸穿衣洗漱,還給嬴芸挑選好了衣衫。
今次穿著廣袖墜地長裙,曲裾長長、廣袖飄飄,大朵梅花雕刻在長裙之上,她的外麵套了一件金色的長袍,長袍上有隱約的鳳凰繡在上麵,可以看出來確實是皇後平時的衣著,也算是彰顯了自己的身份。
嬴芸望著自己鏡中的模樣還是比較滿意,特彆是那鳳凰的圖案,於是笑盈盈起身,正在思索今天是不是應該去禦花園轉悠轉悠,算是散散心了。
珊瑚卻在這個時候阻止嬴芸,說外麵張貴人已經等了許久。
“張貴人?”嬴芸想起那個說話陰陽怪氣還老巴結李貴人的那女人,心情又一下子跌落低穀。
她讓珊瑚去外麵謝客,珊瑚卻說萬萬不可。嬴芸無奈詢問其原因,珊瑚有些委屈,撇嘴道:“張貴人今早天一亮就在外麵等候了,奈何娘娘睡得很熟,奴婢便讓她在外麵多等候了一會兒。沒想到張貴人對於這件事很不滿,現在已經在前殿那邊鬨騰開了,我們幾個人怎麼阻止也阻止不了。”
“怎麼鬨騰?”嬴芸皺眉。這個張貴人素來與自己不友好,上次自己扇了她一巴掌恐怕還在記恨,所以才會今早就來這麼一出。
珊瑚道:“回稟皇後娘娘,張貴人在前殿東瞧瞧西看看,故意把娘娘最喜歡的流雲花瓶給打碎了。那可是贏國皇帝給娘娘隨身攜帶的嫁妝,娘娘過去受了委屈總喜歡抱著那個花瓶,心情就會好很多。後來娘娘去了冷宮,皇帝還不讓娘娘帶著那個花瓶……”
嬴芸推測,那個花瓶恐怕是嬴芸過去的生母所贈送的,如今被張貴人打碎。她的膽子真是越來越不小了,自己看來得好好教訓她。
想到這裡,嬴芸輕笑一下,對珊瑚道:“你把我帶到前殿去,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能夠在皇後這邊掀起怎樣的水花。”
珊瑚見嬴芸的眼神中透著一股狠勁兒,知道這一次張貴人又要吃虧,臉上的委屈一掃而空。
嬴芸在侍女們的簇擁下來到了前殿的位置,正好看到張貴人指著地上花瓶碎片指責身旁的侍衛,說他們竟然為了一個小小的花瓶就要刁難自己,還拿出劉徹來壓他們。侍衛們不知道如何反駁,隻能夠低著頭聽張貴人在那裡胡鬨。
“呦,大清早的,我說誰這麼鬨騰,原來是張貴人啊。怎麼一大早就這麼大的脾氣?”嬴芸出聲問道。
張貴人見嬴芸來了,氣焰更加囂張,嚷嚷道:“今早我來拜訪皇後,順便恭喜皇後從冷宮裡麵能夠出來。接過不曾想您的侍衛和侍女們讓我在這裡等候多時。我閒的發慌,自然想要在屋子裡麵轉悠轉悠,看看景色啊,順便打發打發無聊。”
“打發無聊倒沒什麼,但為何打發無聊還要嚷嚷,擾了我的清夢?”嬴芸語氣中多了一絲責備。
張貴人繼續說道:“我就是看到皇後娘娘的花瓶實在是好看,忍不住多摸幾下,就被那些侍衛們阻止,說這東西不能胡亂動的。我就問那侍衛為何不能動,是不是瞧不起我,結果一激動,不小心就把花瓶碰碎在地上了。這下倒好,侍衛們責怪起來我,還說這是娘娘您最愛的東西。怎麼,一個東西還比不上我嗎?”
說著,張貴人抬起頭來,挑釁地望著嬴芸。其實張貴人早就聽聞嬴芸最愛的就是這個花瓶,所以她為了刁難,故意打碎花瓶。她才不相信嬴芸會因為這麼一個花瓶和自己鬨翻,就算如此,皇上也會站在自己這邊。
嬴芸造句猜到張貴人的想法,自然不能夠和她真生氣。況且這個花瓶對自己並沒有什麼重要性,隻不過她欺負到自己的頭上,自己不能不反擊。
她笑眯眯走到張貴人麵前,語氣冰冷道:“這個花瓶倒是不至於和張貴人生氣,但是這個花瓶可是贏國皇帝賜婚時候陪嫁的嫁妝,如今被你這麼輕描淡寫的打碎了,我相信如果我父皇知道了這件事,可能不會放過你呢。到時候,您覺得皇帝是向著您,還是向著國家的利益?”
此話一出,張貴人臉色有些發白。她身體有些顫抖,畢竟嬴芸的這番話也不無理拒。如果真的贏國那邊追究起來,皇帝治罪是難免。但是昨晚自己和李貴人商量好了要給皇後一點教訓,不能為此而害怕。
她假裝鎮定道:“你嫁過來,嫁妝就是屬於漢國的東西,我們怎麼樣處置還不是全憑我們自己的決定?你都能夠進冷宮,何況是這個區區一個花瓶?”
“區區一個花瓶不至於,但張貴人難道不想去冷宮看看嘛?畢竟,冷宮那邊現在空下了,也有些浪費。”嬴芸威脅道。
“你!區區一個剛從冷宮出來的女人,說什麼胡話!”張貴人說著,作勢又要打嬴芸。
嬴芸一把抓住張貴人的胳膊,反手一巴掌。在張貴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反手一巴掌,把張貴人一張小臉打的通紅。
張貴人的臉頰腫起來,眼中泛著淚花。她沒想到嬴芸會再打自己。她憤怒的向後退了一步,手指指著嬴芸道:“你打我!我會讓你付出代價!你彆以為出了冷宮了不起,你肯定還會再進去的!”話畢,張貴人帶著侍女們匆匆離開了椒房宮。
珊瑚望著張貴人離去的方向,有些擔心地問嬴芸:“皇後娘娘,張貴人肯定去皇上那邊告狀去了,您怎麼辦?要不要奴婢先去皇上那邊報備一下?”
“不用。”嬴芸似乎毫不在意,“不管說什麼,我都有辦法。今天一大早就惹了一肚子氣生,我得去禦花園逛逛,消消氣。你在這裡守著,有什麼事情,就去禦花園找我。”
說完,嬴芸不由分數走出了椒房宮。珊瑚想勸也勸不住,隻得無奈看著嬴芸走。雖然今天的事確實很解氣,但是她擔心張貴人會借此事大做文章,到時候嬴芸又會受氣。
張貴人那邊自然受不得這個氣,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皇帝。上一次皇帝護著自己,這一次皇帝也會護著自己。於是她氣勢洶洶的到了皇帝居住的甘泉宮前,跪在地上,擠出幾滴眼淚,要求侍衛們去通報皇帝。
皇上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煩心,侍衛們一大早就來稟報外麵張貴人求見,更是讓他煩躁不已。他起身去了外麵院子,就見張貴人一張紅腫的小臉上麵滿是淚水。
“張貴人大清早這是發生了什麼,臉色為何如此難看?”劉徹有些擔心問道。
張貴人一聽皇上的問話,眼淚流的更多了,把今早自己被皇後嬴芸刁難,還打了一巴掌的事情告訴了他,在某些情節上麵還添油加醋,讓皇上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末尾,張貴人還挑撥道:“皇後似乎覺得自己已經是六宮之主,還說教訓我根本用不到請示皇上您,自己就能夠解決。”
劉徹聽聞更是大怒,把張貴人從地上拉起來,許諾道:“張貴人先回宮等著,這件事朕一定為你討回公道。這個嬴芸,真的越來越不像話了!”話畢,帶著侍衛們一起向著椒房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