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怒氣衝衝來到嬴芸居住的椒房宮,要珊瑚把自己家主子叫出來。珊瑚有些為難,告訴劉徹嬴芸去了禦花園散心。
“那你不會把你們主子叫回來嗎?這件事難道還要我教你?”劉徹怒道。
珊瑚忙跑出椒房宮,滿肚子委屈。
劉徹覺得嬴芸現在越來越不像話,才短短幾日,皇宮就被她弄得烏煙瘴氣,原本安靜的後宮現在也不安分起來。他暗暗下決定,等到嬴芸回來,自己一定要好好治罪於她!
此時的嬴芸剛剛走到禦花園。禦花園距離椒房宮有很長一段距離,加上嬴芸本身有些路癡,找禦花園費了不少功夫。
此時正值春末夏初,就連禦花園的池塘中有幾朵荷花花苞露出來,在水麵上起起伏伏,勃勃生機。
天空還有些灰灰的,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色彩。但是與禦花園裡麵的色彩相互輝映,竟然還有些和諧的感覺。
桃樹、杏樹、梨樹等各色的果樹,都開滿了花,跟趕集一樣的熱鬨。紅的像朝陽,粉的像晚霞,白的像初雪。花裡帶著甜味,閉了眼,樹上仿佛已經滿是桃子、杏兒、梨子等相互散發著香味!
嬴芸踏著青石路,緩緩走在其間,今天早上張貴人來找麻煩時的壞心情一掃而空,渾身上下的汗毛都張開,仿佛在欣賞這眼前的美景。
她完全沉浸在美景之中,竟然一不小心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一股奇異的香氣衝進了嬴芸的鼻腔。那香味混雜著神秘與溫柔,還有一絲絲讓人沉迷其中的感覺。
“喂,撞倒人總該說些對不起吧?”頭頂上有什麼聲音傳來,將嬴芸的思路一下子拉回。她突然反應過來,剛才隻顧著想著香氣的感覺,竟然忘記了自己撞到了人!
她慌忙站起身子,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正好撞進一個男子神秘的眼神中。這個男子相貌與劉徹有幾分相似,隻是與劉徹的邪魅不同,他多了幾分溫文爾雅。
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大海一樣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唇,還有白皙的皮膚。衣服是深藍色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與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看上去竟然有些溫文爾雅。
男子顯然被嬴芸這打量的眼神弄得渾身不舒服,無奈的撇撇嘴道:“這位姑娘,你我素不相識,這樣一直盯著我看是不是有些有失體麵?”
“抱歉抱歉……”嬴芸有些慌亂地收回眼神,“隻是見這位公子樣貌與皇上有些許的相似,一時間有些走神。剛才不小心撞倒公子,還請公子包涵。”
男子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我與當今聖上當然有幾分相似,畢竟他是我的同胞兄弟。”
“敢問這位王爺如何稱呼?”嬴芸立刻恭敬道。
“靖王劉勇。”男子笑著答道,“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嬴芸道:“皇後嬴芸。”
劉勇在聽聞嬴芸是皇後時,眼神閃爍一下,隨即畢恭畢敬行禮:“竟然是皇兄的皇後,我竟沒有認出來,實在是慚愧。”
“無妨無妨。”嬴芸笑道。
劉勇在剛才得知這便是劉徹的皇後之後,心中便充滿疑惑。自己沒有記錯的話,她應該是贏國皇上為了羞辱劉徹而賜婚的三公主沒錯,隻是傳言中這位三公主天生癡傻,連話都說不清楚,如今一看與傳言不相同。
雖然劉勇經常不在宮中,可關於嬴芸的傳聞也聽到不少。據說前段時間,嬴芸把李貴人推下湖去,被劉徹打入冷宮。怎麼幾日不見,竟然已經出了冷宮,還脫胎換骨一般。
正在這時,珊瑚從後麵跑了過來,想要叫嬴芸回宮,見到劉勇,忙福身請安,之後才向嬴芸交代了自己前來的目的。
嬴芸有些不耐煩道:“你就說我不在不就好了,真的不想見他。”
珊瑚為難道:“皇上可是讓奴婢過來叫娘娘,怎麼好說娘娘不在?而且這一次皇上好像真的很生氣,娘娘還是速速回去的好。”
嬴芸撇嘴,儘管心中一萬個不願意,還是不得不給劉勇告辭,跟著珊瑚走出禦花園。
劉勇望著嬴芸離去的背影,嘴角上揚不覺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自己在皇宮混跡多年,還未曾見過這樣的女子,心中對她多了幾分好奇。
嬴芸一邊跟著珊瑚身後走,一邊思索著一會兒應該怎麼對付劉徹。今天一天的好心情全被張貴人和皇上攪和了!倒是認識了劉勇,看上去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同胞兄弟之間怎麼差的這麼遠啊!嬴芸無奈的感歎。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椒房宮,嬴芸歎了一口氣,大踏步走進前殿。
劉徹在前殿等待多時,手中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心情越來越煩躁,見到嬴芸進來,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桌子上,厲聲道:“身為皇後,沒有一點皇後的自覺,不但大清早就和張貴人鬨得後宮不得安寧,還跑去禦花園閒逛,還不快跪下!”
侍女和侍衛們見皇上如此生氣,各個嚇得渾身顫抖,連忙看向嬴芸,擔心嬴芸從冷宮出來不多久再重回。
嬴芸站在那裡,絲毫沒有想要跪下的意思。劉徹有些被嬴芸這樣的模樣激怒,他站起身,走到嬴芸麵前,惡狠狠地瞪著嬴芸道:“你難道還想違抗聖旨不成?”
“皇上,你確定你有明察之後再來找我嗎?”嬴芸一字一句道。
劉徹一時語塞,問嬴芸是什麼意思。嬴芸便將張貴人一大早來自己寢宮,還打碎了贏國皇上嫁妝的事情告訴了劉徹。敘述完,嬴芸又補充道:“父皇給我的嫁妝,自然是他精心挑選,如今被張貴人這麼輕描淡寫打碎,如果我父皇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是覺得漢國不尊重我,還是覺得漢國不尊重贏國?”嬴芸步步緊逼,竟然讓劉徹毫無反擊之力!
劉徹本來想借著張貴人的事情好好治一下嬴芸,沒想到卻被嬴芸反將一軍。他更加憤怒,忍不住大聲道:“今晚,我要去李貴人那邊,你要在旁邊侍寢!”
“你和李貴人做那種事,乾什麼要我在旁邊?難道要給你加油?”嬴芸有些不滿地抗議道。
劉徹冷笑道:“這是聖旨,如果違抗聖旨,我就會把你重新打回冷宮!”話畢,不由分說,拂袖而去。
自己最近在變化了的嬴芸麵前一點麵子也沒有,好幾次都被嬴芸反擊的無話可說。今天自己提議讓嬴芸侍寢,一方麵是為了找回麵子,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羞辱嬴芸讓她以後不要在自己麵前這麼放肆。
椒房宮裡,嬴芸被“聖旨”弄得心情煩悶。自己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反而還被張貴人大鬨一番,接過到頭來還要去接受懲罰,實在是不甘心。
可自己好不容易從冷宮裡麵出來了,如果再回去,出來不知猴年馬月,也是很為難。
“侍寢就侍寢吧!”嬴芸一咬牙一跺腳,下定決心自語道,“他們隻要不嫌難看,自己就能在旁邊淡定自如!”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如白馬過隙一般。嬴芸在椒房宮思索著今晚穿什麼衣服,如何表現等問題,外麵太監便進來通報自己皇上劉徹請她移駕若歡宮。
該來的總會來。她咬咬牙,跟著太監慢慢向著若歡宮前行。
此時此刻的若歡宮,李貴人高興不已。自從自己解毒以來,劉徹還從來沒有看過自己。今天突然說要來寢殿,還要嬴芸侍寢,這可謂是一件揚眉吐氣的好機會。看來昨天自己和張貴人商量的計劃成功了,今天皇上才會對嬴芸再次死心。
李貴人心中對嬴芸早就是怨恨萬分,如今正好可以出口惡氣。
外麵的天色漸漸昏暗,月亮出來得很晚,恰像一位等待觀眾平靜下來才姍姍出來的仙女。鬆枝迎風搖曳,像是在撫摸月亮的臉,想抹掉那遮掩清光的灰色皺紋。
劉徹一進前殿,李貴人便迎了出來,臉上略帶嬌羞的嗔怪道:“皇上,您好久都不來看臣妾,臣妾這幾天夜夜以淚洗麵,對皇上實在是想念萬分。”
要是之前,見到李貴人這樣,劉徹一定會安慰她一番,並且會賞賜不少東西給她。今天見到李貴人如此,劉徹心中竟然有些不耐煩。他揮揮手,讓李貴人暫時先去準備,自己則是先等著嬴芸來,再去沐浴。
李貴人見劉徹對自己這般冷淡,心中自然有些不滿。但還是乖乖的回寢殿準備沐浴更衣。
嬴芸在太監的帶領下不一會兒也趕到,今天嬴芸著了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子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她將烏黑的秀發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整個著裝交相呼應,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可謂是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劉徹轉過頭不去看她,轉身吩咐太監帶著嬴芸去寢殿等候,自己一會兒就會前去。嬴芸跟著太監走向寢殿,想到一會兒要見到李貴人,心中不知為何竟然有些抗拒。
她猜測,也許這和之前自己進冷宮同李貴人有關係的緣故吧。她思索,一會兒見到李貴人應該如何應付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