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次開迎接的會是死神,而他那奢靡墮落的日子也將結束了,隻有半個時辰而已,他已經淪為階下之囚了。
在日蒲城的衙府裡,賀恩冷冷地看著一身紅衣的堅,問道:“你可知罪。”
堅喃喃地說道:“哈祖呢,哈祖呢。”
賀鋒冷哼道:“他已經拿著錢跑了。”
堅一下就昏過去了,賀鋒上前一把把他抓了起來,在那使勁地晃,周銳翔阻止道:“此人已經神智不清了,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我們還是想想下一步的行動吧。”
賀恩說道:“我想我們應該和越騎聯係一下,看看他們進行的如何了,同時我們也趁機在這裡修整一下,經過這連日的苦戰,我們的人也有點累了,這次聯係的事就由我來負責,你倆也休息一下吧。”
接下來的幾天,周銳翔根本就沒時間休息,賀鋒整天拉著他去騎馬練武,這個武癡可是一點也閒不住,同時他也希望利用這幾天把剛剛受過傷的身子恢複過來,為打治做準備。
這一天賀鋒終於同意不再練武了,但是也沒閒著,非得拉著周銳翔出去狩獵,他想看看這閩越地區有什麼好野味。
就在他拽著周銳翔往外走的時候,一匹快馬從北門直奔衙府。賀鋒叫道:“走,走,快走,一定是越騎他們有消息了,趕緊去看看,這幾天等得我渾身難受。”說完拉著周銳翔就往衙府跑,但是周銳翔可沒他興致那麼高,他看著那匹快馬竟然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兩個人來到衙府大堂時,正好看見那個傳令兵從裡麵出來,賀鋒一把拉住他問道:“越騎到哪了,將軍有沒有說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進攻?”
“賀鋒,你和銳翔先進來,我有事要吩咐你們去做。”賀恩在大堂裡說道。
賀鋒興奮地說道:“哈哈,銳翔,立功的機會可要來了,隻要這次我們能攻下治,說不定皇上就能把我們派到北軍陣營裡。”
周銳翔淡淡地點了點頭,拉著他向大堂走去。
賀鋒問道:“爹,您趕緊吩咐吧,我和銳翔都等不及了,是不是,銳翔?”
賀恩說道:“銳翔,你對這次攻打治,有什麼想法?”
周銳翔低下頭說道:“屬下願聽將軍吩咐。”
賀恩歎了口氣說道:“你都知道了。”
周銳翔說道:“我知道這次越騎的統領將軍是忠勇侯劉威。”
賀恩無奈的點了點頭。
周銳翔使勁壓下滿腔的怒火,說道:“是屬下連累了將軍和賀鋒兄弟。”
賀鋒一頭霧水的看看賀恩,又看周銳翔,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啊?”
周銳翔問道:“治的情況怎麼樣了?”
賀恩說道:“治已經於昨天晚上被攻破了,越王自殺身亡。而且在這次攻城中據說劉克也立下了大功。”
賀鋒一下子跳起來喊道:“什麼,治被打下來了,我們不是在這等了好幾天了嗎,為什麼不讓我們一起打。”
周銳翔咬牙說道:“可能是因為我。”
賀鋒疑惑地問道:“因為你?”
周銳翔點點頭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和劉克的恩怨嗎?”
賀鋒氣憤地說道:“這個老匹夫,那劉克也能立功話,我都能當皇上了。”
賀恩喝道:“放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好了,下去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就返回長安。”
周銳翔回到長安後也是失意了很長時間,但是很快他的機會又來了,皇上決定從京戍衛所裡挑選一部分年輕將領護送文安公主前往匈奴和親,本來皇上欽定的是由劉克擔任主將,由公孫玉和李遠為副將,一起護送文安公主,但是忠勇侯劉威知道這一路有多麼危險,而劉克也不敢去,這樣就在孫毅勝將軍和賀恩將軍的推薦下,周銳翔獲得了這個機會,和親隊伍變成了,公孫玉擔任主將,周銳翔和李遠擔任副將這樣一組搭檔護送文安公主和親。
回憶往事讓周銳翔覺得路不是那麼難走了,但是山穀小溪的水流因為一個小小的斷崖彙聚成一個小河,水量越來越大,周銳翔順著那小斷崖,憑借恢複了六七成的體力終於在耗費了三個時辰後爬上了峭壁,上麵有一條很窄的山路,周銳翔小心地背靠著山壁慢慢地向前挪動,幸好周銳翔心誌堅韌,既不會因為眼前的懸崖心慌,同時也擁有足夠的耐心,讓他在這寬不盈尺的山道上慢慢地走了接近一天,轉過山道之後,周銳翔終於支持不住了,寬廣的路麵讓他感到他終於又活過來了,他躺在道邊的草叢中,大口的呼著氣,把懷裡那僅有的馬鹿腿拿出來好好聞了聞,然後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畢竟已經離開險境了,雖然不知道還有多少路程才能到朔方,但是隻要沿著大路走,肯定會遇到市鎮,到時隻要向地方官表明身份,那麼就可以得知到朔方的路線了,還可以順便跟他們要匹馬,這樣可以快些,想到馬,他的心裡一陣酸楚,跟了他這麼多年的玄風就這麼離開他了,周銳翔使勁地晃了晃頭,像是要擺脫這失去摯友的痛苦,抬頭看了看,大步地向前走去。
公孫玉和李遠護著文安公主一路急趕,同時偵騎四出,雖然知道阿隆那王子已經暫時構不成什麼威脅了,但是還是不能大意,誰也說不準還有沒有彆人在打文安公主的主意。
“報,公孫將軍,再往前走一裡有一個岔路,田司馬讓我來問一下,我們要走哪條路?”一個斥候從前麵奔來向公孫玉稟報。
公孫玉看了看微微有些發暗的天色,問道:“吳不安統領可有什麼發現嗎?”
那個斥候回答道:“回將軍,吳統領已經派人到兩條路上打探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公孫玉看著已經很疲憊的隊伍,說道:“你去傳令,我們今晚就在這岔路口紮營休息。”
李遠得知他的命令後,從後隊趕了上來,問道:“公孫大哥,我們還要休息嗎,不是應該儘快地趕往朔方嗎?”
公孫玉說道:“你看看,他們已經累得不行了,還是休息一下吧,我想阿隆那王子不會那麼快就能重整隊伍的。”
李遠說道:“但是如果再有其他的人呢?”
公孫玉說道:“即使有其他人馬,我們也要休息,否則如果真的遇到了,我們這一群疲兵還怎麼作戰。還有多少糧食?”
李遠歎了口氣說道:“如果節約點還能吃三天。”
公孫玉說道:“那就節約一些吧,畢竟不知道朔方的援軍什麼時候才能到,但是文安公主的飯菜一定要準備好。”
李遠苦笑著說道:“現在就隻有一些米了,還能給她做什麼吃啊。”
公孫玉說道:“那不行,要不你就再辛苦一下,看看能不能在附近獵到點什麼?”
李遠答應著挎好弓箭下去了。
這李遠還真是名不虛傳,沒一會兒的工夫,他就帶著一串野雞跑了回來,炫耀著舉到公孫玉麵前說道:“怎麼樣,不僅有公主吃的了,我們也可以飽餐一頓。”
公孫玉看了看那幾隻肥大的野雞,笑著說道:“你讓他們把這幾隻野雞一半烤了,一半做成肉粥,給公主送過一份來,剩下的分給那些受傷的士兵,至於你我,吃點乾飯就行了。”
李遠笑著說道:“對,對,給公主和傷兵,還是大哥想的周到。”
公孫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們就先委屈點吧兄弟,你趕緊去吩咐他們做吧,等等我們去跟公主說一下,讓她先等等。”
公孫玉和李遠來到公主的營帳旁,剛想出聲報進,忽然門簾一掀,一個人影正從裡麵快速的跑了出來,眼看就要和公孫玉撞在一起了,公孫玉急忙一扭腰,身子一轉閃了開去,而裡麵出來的那個人也嚇了一跳,口中發出一聲尖叫,但是腳下也收不住勢子了,跟在公孫玉後麵的李遠正餓得發慌呢,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麼被那人撞了個滿懷,但是李遠畢竟武功不凡,在那人完全貼近身體之前,胳膊一撐把那人給撞倒在地上。
公孫玉在那人尖叫的時候已經認出他是王公公了,看見他被李遠撞倒後急忙上前把他扶了起來,問道:“王公公,您沒事吧?”
王公公停止呻吟,尖叫道:“沒事,能沒事,你來一下給咱家看看。”
李遠也已經看清楚是王公公了,走上前去在他的腰上使勁扭了一下,問道:“公公,你這裡疼嗎?”
王公公一下子就蹦起來了,指著一臉壞笑的李遠,大罵道:“猴崽子,你敢作弄公公,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公孫玉拉住王公公問道:“王公公,您急匆匆地這是要乾嗎去?”
王公公轉過身來指著公孫玉喊道:“你還好意思問,我問你,公主的飯呢,怎麼還沒送來,要是把公主餓壞了,小心你的腦袋。”
公孫玉說道:“我們來就是向公主稟報此事的,飯正在做著,馬上就好了,請公主在稍等一下。”
王公公冷哼了一聲,說道:“那就趕緊的去準備,彆忘了給公公我也準備點好吃的。”
李遠衝著王公公一走一扭的背影作了鬼臉,拉著公孫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