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浩然和馬雄都掛著彩到的學校。葉浩然雖沒什麼大礙,但嘴角的淤青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很難消下去的。
白天沒什麼事,晚上,馬雄又約了葉浩然三人吃飯。葉浩然三人到場時,大排檔裡坐著三四個人,有幾個昨晚上見過。馬雄看見葉浩然來了,迎上前去,把三人引到人群中。
“馬爺,他們仨,哪個是把你打服了的那個?”一肥子吊兒郎當的叼著煙。陳東舔了舔牙,暗想馬雄這兄弟不太懂規矩啊。雷雨拍了拍陳東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廢特麼什麼話,能打服我就能把你丫打的找不著北,不想死就彆雞.巴吵吵。”葉浩然聽完撓了撓鼻子,怎麼感覺馬雄這話這麼怪呢。好像當時認了自己全然是因為被打怕了似的。
肥子沒再吭聲,幾個人也就坐了下來。大排檔的老板一聽說來了七八個小流氓,帶著幾個夥計出來,“你們這些人,鬨事選錯地方了吧?”馬雄一聽就不乾了,雷雨迅速起身拍了拍馬雄的肩膀說:“大哥,沒彆的意思。哥幾個借你的場子聚一聚,魚蝦什麼的儘管上,錢肯定不差你的。”
老板聽了暗自鬆了口氣。這要是鬨起來,自己的生意就彆想好好做了。陳東注意到老板脖子上掛著一條大金鏈子,想著這老板也不是怕事的人,也搭腔說:“先來五箱燕京。”
老板嗬嗬一笑,“好家夥,夠能喝的!”
啤酒馬上就抬了上來,涼菜擺了一桌子。馬雄端著酒杯起身,喊了一嗓子:“敬三位大哥!”陳東和雷雨互望了一眼,給麵的端起酒杯,四下滿是碰杯的聲音。乾喝了一會,山羊和瓜皮帶著幾個兄弟趕了過來。雷雨和陳東一對,發現人不是對方叫的,就知道是葉浩然叫過來的。
山羊看見馬雄那邊的人各個叼著煙,一臉的不爽。有葉浩然壓著,才勉勉強強沒有上手。葉浩然端了杯酒,站起來說:“既然要聚,就趁這個機會,大家都認識一下。”
肥子首先站起來說:“我關羽,從小幸得馬爺照顧,才能有今天。我不管馬爺服不服你,總之我關羽不服你!”雷雨和陳東隻覺得好笑,還未等葉浩然搭話,山羊就端著酒杯大聲說:“馬爺!我敬你!兄弟不分先來後到,全憑本事說話!”馬雄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肥子識趣的沒有再說話。
山羊這話什麼意思,聰明的人都能明白,不明白的人也壓根不需要明白。
串也上了桌,幾人都各懷心事的強顏歡笑。馬雄忽然借著酒氣大聲說:“葉哥,咱們哥兒幾個拜個把子吧,”葉浩然把簽子放下,撕下一塊手紙擦了擦嘴問:“什麼把子?”馬雄喝了不少,說話都有些含含糊糊的了
葉浩然不懂是什麼意思,看了眼雷雨。雷雨把杯中酒一飲而儘,看了眼陳東,陳東剝著花生沒抬頭。雷雨一下子不知道怎麼接話。
“還用拜嗎,大家都是兄弟。”陳東剝著花生正往嘴裡塞,含含糊糊的接了一句。雷雨點點頭,陳東嚼著花生說:“兄弟之間沒那麼多套路。” 葉浩然默不吭聲的把雷雨的酒滿上。
葉浩然點點頭:“條子說得對,都是兄弟。”
這一晚,雷雨和陳東都沒少喝,馬雄早就喝的爛醉,隻有葉浩然清醒得很。他知道自己不勝酒力,所以沒有多喝。結賬的時候,葉浩然犯了難。自己身上肯定沒有那麼多錢,正著急的時候,肥子湊了過來說“葉哥,你身上有沒有兩百塊錢……那個,來的時候沒想到後來又來了人……錢不夠……”葉浩然把兜裡的五百全給了肥子。肥子拿著錢去結賬,回來的時候一臉不好意思,吭哧了半天,怯怯的找葉浩然說“葉哥……我那個,我剛才……”葉浩然大概能猜出來肥子要說什麼,若是平常肯定會聽肥子把話說完,隻是喝了不少酒,心裡燥得慌,就拍著肥子的肩膀說:“都是兄弟。”說完扶起雷雨走了。山羊把陳東領走了,肥子後來把馬雄扶了起來,大家各自就散了。
半道上,雷雨吐得稀裡嘩啦。葉浩然把雷雨扔在路邊,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馬路牙子上。已經夜深,街上來往的車輛都少了。葉浩然摸索著雷雨身上的口袋,掏出煙盒,給自己點了一根。
“操!”葉浩然被嗆的連著咳嗽了好幾聲,感覺嗓子火辣辣的。再吸第二口的時候,葉浩然仿佛習慣了這種煙熏的感覺,漸漸感受到一絲快意。於是一口接著一口,一根煙很快就到了頭。這是葉浩然第一次真正的抽煙,他不停的問自己,以後怎麼辦?難道一輩子就這麼混下去了?葉浩然抽出一根煙,搖了搖頭,又把煙放了回去,把煙盒塞回了雷雨的口袋。
葉浩然背著雷雨走在馬路邊,他知道現在想什麼都是徒勞,有時候隻能儘人事聽天命。
葉浩然實在懶得把雷雨送回家,乾脆就背回了自己家裡。把雷雨往床上一扔,自己也蜷縮在一旁,不一會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的時候,葉浩然隻覺得腦仁疼得厲害。雷雨還在呼呼大睡,葉浩然看了看時間,反正已經晚了,乾脆就曠了吧。雷雨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過來,葉浩然叫了外賣,兩個人吃著吃著就聊到昨晚的事情。葉浩然微微一笑說:“昨天我也喝斷片了,好多事都想不起來了。”雷雨一怔,嚼著饅頭若有所思。
第二天,雷雨和葉浩然到了學校,馬雄有點不好意思的找到二人,說本來是他請客,結果讓葉浩然掏了腰包。葉浩然突然發現雷雨的那一句“都是兄弟”真是太好用了,用在哪都不討嫌。
晚上,瓜皮來找雷雨求救的時候,眼睛腫的像燈泡。
“那於澍龍是什麼來頭?”雷雨問。
“他是我們學校的,今年高二,最近才在學校裡猖狂起來。兜裡平時都揣個萬把的現金,出門都帶幾個保鏢。我就是讓他那保鏢給打的。”瓜皮越說越激動,捂著眼睛哎呦哎呦的直叫喚。葉浩然和陳東相視一望,都搖了搖頭。
“約他!無名街!”雷雨說。瓜皮一陣狂點頭,捂著眼睛跑開了。
陳東一臉的不解,“不先翻翻他的底兒?”雷雨搖搖頭,“就是個錢多燒的慌的少爺。”
晚上,於澍龍果真帶著人在無名街等著了,身後的五個人全都一身黑,雷雨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打手。
“這人叫於澍龍,寧德的新教學樓是他爸投資的。學校平日裡對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雷雨雖說不用查,陳東還是查了查那個於澍龍的底兒。葉浩然打量著滿臉不屑的於澍龍,一身的名牌,倒是和班裡的那個唐家很像。
“你們這一群人,誰說了算,站出來說話!”於澍龍說。雷雨往前站了一步說:“今日我約你沒彆的意思,就是為我兄弟關平討個公道。”於澍龍一臉不屑的說:“誰?哦,瓜皮啊!人是我打的,想怎麼著你畫個道!”
“很簡單,單挑。我和你。”雷雨說著脫下外套,扔給葉浩然。陳東不放心的上前想說點什麼,被葉浩然拉了住,陳東想了想還是退了回來。
“和你單挑?你開玩笑呢?你約的我,就得按我的規矩來!”於澍龍笑著說。雷雨點點頭,他早就料到於澍龍不可能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