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天暈倒了,自然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沒一會救護車來了,將所有傷者拉走之後。白眼狼張超這才帶著人,若無其事地從東城裡走了出來。一直等在外麵的刑偵隊長孟飛,這才上來。“白眼狼,外麵打架的事,你知不知道?”
張超故作驚訝“孟叔,今天我和兄弟們在裡麵樂嗬,不知道什麼打架呀!哎呀!怎麼這麼多血,哎呀!我的車!我的車!孟叔我要報警,有人弄臟了我的車!”被叫做孟叔的警察,是東區刑偵隊長孟飛,也就是一警棍,敲暈何文天的那個。孟飛皺著眉頭,剛剛地上躺著的全是白眼狼的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但是孟飛又不敢隨便動手抓人,首先東城這個地方,就不是有人敢鬨事的地方,無論你是誰。
東城是彭縣長的小舅子,陳阿九的產業。明麵上是陳阿九的,其實就是彭縣長的。縣長,一個集軍政為一體的實權人物,即使你是市長、市委書記;省長、省委書記,你都沒有兵權,但縣長不一樣,縣長有兵權。一個強橫的縣長,除了中央和軍委的人,其他都不放在眼裡,而晶都縣的縣長就是那麼一個人。所以很少有人,敢在他的產業下,亂動手,隻要你有錢,你進去後,就沒人敢抓你。
陳阿九武警大隊長,大隊長,晶都縣的地下皇帝。自己靠著自己姐夫是縣長,從一個殺過人的武警,變成中隊長,再變成大隊長,進而成為整個縣城,乃至一縣十三鎮中,十一個鎮的地下皇帝。而白眼狼,眼下正是陳阿九的身邊紅人,陳阿九敢如此囂張。孟飛著實沒有辦法,但軍人的氣度,注定讓他不會被這種背景和勢力嚇倒。
孟飛冷冷道“如果查出這件事,和你有關係,我肯定會抓你,不管你後麵的靠山是誰!”張超也毫不示弱“如果真如孟叔所說,根我有關係,我一定自己去公安局自首,不讓孟叔多跑一趟。”孟飛冷哼一聲,然後帶著自己的人,去了縣第一人民醫院,他要錄口供。張超看見孟飛走了,還在後麵大喊“孟叔!孟叔!我的車!我的車啊!”
孟飛頭也不回“找片警去!”然後上車,揚長而去。看著孟飛走遠,張超“呸!”吐了一口痰“罵了隔壁的(你們懂得)!老東西!”身邊的一個小子立刻討好道“老大!為什麼不讓九哥乾掉他,這老東西,老是礙事!”張超當然想乾掉這個老東西了,陳阿九更想,這個孟飛處處和他們作對,但是他們不能也不敢,張超有點不岔道“他麼的,你以為老子不想乾掉他,九哥不想?你錯了,九哥做夢都想,可這老小子的老首長,現在是軍區司令員,誰敢動他,誰就是找死!”
提議的那小子訕訕道“那出個意外,被車撞斷腿,什麼的!然後給他個閒職,讓他養老去不行呀!”張超怒罵道“要行,老子早動手了!還不快去打聽一下,其他兄弟怎麼樣,死了沒有?另外把老子的車給擦乾淨了,不準留一點味道!快去!”“是!是!是!老大我這就去,你們幾個還不快點,死人啊!”這小子狐假虎威地衝其他人喊道。而張超不知從那裡找來輛車,鑽進去,去了縣郊的彆墅區。他得給陳阿九報個信,這事可小可大,如果要是出人命了,還真有點麻煩。
石小華,被自己的小弟們救走了。嚴格上來說,不是小弟,全都是他的兄弟。從小一起玩到大。小時候,一起偷東西,一起玩耍,一起搗亂;長大了一起打架,一起賺錢花,一起泡馬子。他們普遍比石小華小兩三歲,又都是遊手好閒的主,經常打架鬥毆什麼的,石小華是他們的大哥,從小就罩著他們,為了他們,石小華甚至兩度進看守所,三度被打成重傷,所以他們願意為石小華拚命。
被救出來的石小華,七手八腳地,被小兄弟們,抬進進了一家私人診所,醫生一看,好幾個都是血人,知道可能出大事了。不過這種事,經常有,醫生自然不會多問。醫生招呼護士,給其他三人,清洗傷口,自己親自為石小華救治。其他三人,全是外傷,身上淤青不少,稍微有點內出血。至於滿臉是血,自然是嘴和鼻子被打破了,稍微清洗消毒,上點藥就沒事了。
至於傷勢最重的石小華呢,在經過醫生檢查後,發現其實他,並不是因為失血過多導致休克,而是因為被擊中後腦,導致昏迷。身上多處瘀傷,另外內出血, 比較嚴重,最主要的是還有三條刀傷。兩條在胳膊上,一長7厘米,一條長11厘米。還有一條在臉上,很是驚險,從右眼眼角到嘴角,如果再準一點,差不多眼睛就廢了。
這個醫生手法很是熟練,沒一會,就給石小華縫合完畢,給他打上消炎的吊水,醫生便離開了。直到十二點左右,石小華這才悠悠醒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小天呢?小天呢?小天?”石小華坐起來,向四周看去,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傷勢,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傷的這麼重。直到他用力險些,掙開了針線,他才感覺到鑽心的疼痛。
“啊!臥槽他麼的!臥槽!臥槽!”石小華大罵幾聲,大罵好像可以減輕痛苦似的,石小華不再感覺,那麼鑽心的疼。現在的疼痛他已經可以忍受了,看看他皺著的眉頭就知道了。他發出的聲音,驚醒了一直守候在他身邊的兄弟們。
大家發現石小華醒了,都很是高興地圍了過來。大雄激動道“華子哥,你終於醒了,可嚇壞了我們!”周圍的其他兄弟也是一臉關切。但是石小華根本不接大雄的話,他皺著眉頭問道“小天呢?”可能是眉頭皺的太深,導致他扯動了臉上的傷口,疼痛的汗水,立刻從額頭滲出!眾人低下頭不敢說話。石小華怒了,一把拔掉插在自己手上的吊針,摔了過去“他麼的,我問你小天呢?”
這時從外麵買吃的回來的老虎,聽到了,他唯唯諾諾道“當時警察來了,天哥讓我們先走,我們看你昏迷不醒,擔心你,所以先走了!”“屁!”石小華,突然怒吼一聲,把一眾兄弟嚇得都一哆嗦,大家從來沒見過華子哥發這麼大脾氣。石小華見大家都不敢說話,平複一下心情道“猴子呢?”
老虎道“他和我一起買吃的,然後半道上,他說去打聽天哥的消息了。”“哦!這樣吧!東西都買回來了,大家先吃點東西,一會等猴子回來看看消息,如果人被警察抓了,我們想辦法給弄出來;如果人被白眼狼抓了,哼!小天最好沒事,不然……”石小華,沒有說下去,但是小兄弟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狠戾之色。
大家不由一哆嗦,上一次看到這種眼神的時候,是猴子被人砍了,險些喪命。石小華,單槍匹馬去報仇,最後那人斷了一條腿。石小華蹲了八個月的班房,要不是兄弟們花錢,還有找那人家裡“協商”,估計到現在還沒出來。
大家邊吃東西,邊等猴子回來,過了好久猴子還沒回來,大家便就地找地方休息了。又過了一會,突然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石小華第一個站起來,來人果然是猴子。猴子一看到石小華,就大叫道“華子哥,不好了…….”石小華一聽,以為何文天被白眼狼抓走了,大叫一聲“兄弟們抄家夥!”因為實在太累,所以好多人,就相互靠著坐在椅子上,靠在牆根睡著了。被石小華,突然這麼一嗓子,嚇得一哆嗦,甚至有一個還從椅子上掉下來了。
猴子一看石小華,要抄家夥,趕忙攔住“華子哥,沒用了,救不了!”“什麼救不了?難道小天他已經……不可能的……張超臥槽尼瑪!我和你勢不兩立,不死不休,此仇不報,誓不為人……”石小華,一聽到猴子的那句,沒用了,救不了,就以為何文天出事了。腦子中一片空白,精神幾近癲狂。猴子趕忙拉住道“猴子哥,不是白眼狼,天哥也沒死!不過……”
“少他麼不過,快給老子說,到底怎麼回事?”石小華,已經瘋狂了。“是這樣的華子哥,我出去之後,便想去東城打聽消息,可離得老遠,就看到東城門口停著好幾輛警車。我就在附近打聽了一下,說是人被帶到縣醫院治療了。我又跑去縣醫院,才發現,出大事了。縣醫院到處都是警車和記者,我找到做醫生的表弟,一打聽,你猜怎麼著?”猴子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石小華,上去就是一腳,“他麼的,再給老子說廢話,老子活劈了你!”猴子一邊摸著被踢的生疼的腿,一邊挺幽怨地說道“我那表弟說,五死,七重傷。就連那幾個重傷的,現在還沒度過危險期,就算過了危險期,也是殘廢。”“啪!”一巴掌打在猴子的頭上,“說重點,你妹呀,我讓你打聽,小天的事,你儘他麼說些沒用的。”石小華徹底暴走。
猴子嚇得趕忙說道“據我表弟說,殺人犯除了皮外傷,和一點內出血,其他一點事都沒有,我猜他們說的殺人犯,應該就是天哥了!”“什麼?殺人犯?不可能,小天不可能殺人的?”石小華,不敢相信,他接受不了這種說法,所以又問道“你確定是他們?”
猴子很肯定地說“是的,我確定,我表弟參與搶救,其中死亡的就有陳偉!”石小華聽了頹廢地坐在地上,一下子陷入沉默,過了好久,他緩緩抬起頭,“猴子,你剛剛說,死了幾個?”猴子發現石小華的情緒,有點異常,小聲答道“華子哥,五死七重傷!”聽了這話,石小華,就像彈簧一樣,突然跳了起來,在屋裡裡亂轉,突然發現門後有一根拖把,一腳踩斷,拿起一截,就往外衝,其他人,都被嚇到了,不過馬上反應過來。衝上去,一把抱住石小華,那哪抱得住,石小華甩開幾個人,繼續外衝。
其他兄弟都上去,十多個兄弟才把暴走下的石小華製住。“放開,放開老子,老子要去救小天!老子要去救小天……”石小華,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但是沒人敢讓他起來,大家拚命地壓住石小華,“放開,放開……我要去救小天,你們這群畜生,放開老子……”不知過了多久,石小華喊累了,終於昏昏沉沉睡去,隻是他嘴裡一直不停地重複著“老子要去救小天…….”這是多麼深的,兄弟情義啊!
早在這之前,白眼狼就得到消息了。原本他隻是想去告訴陳阿九一聲,希望陳阿九幫他把人撈出來。結果半路上,小弟給他打電話說是五死七重傷,白眼狼,那汗當時就下來了。五死七重傷,是什麼性質,擱以前的社會,足以開展一場全國的打黑除惡的活動。現在雖然沒有那麼重視,但是足以引起全國的注意。白眼狼一邊擦著汗,一邊想該怎麼和九哥說這事。這時候開車的突然提醒道“老大,到九哥的地方了!”
白眼狼正想的入神,被這一聲,嚇了一跳。一巴掌扇在司機臉上,“他麼的,沒看到老子在想事情麼?給老子圍著小區轉,直到老子同意了,再開過去找九哥!”司機雖然委屈,誰讓自己是人家小弟呢,打就打了吧,隻好悶不吭聲地開車。就這麼一圈兩圈三圈……也不知轉了多少圈,白眼狼終於發話了。
車直接開進了一棟三層彆墅的小院裡,白眼狼下了車,小心翼翼地去敲門。其實按照以往,這個時候的陳阿九,早已經睡覺了。今天同樣也睡覺了,不過睡到一半被吵醒了,有人給他闖了大禍,陳阿九雖然氣,但是軍人先天的那種氣質,讓他學會了忍耐。他靜靜地做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犯錯的人來。
其實陳阿九,並不像其他黑社會,或者打擦邊球的老大那樣,挺著個將軍肚,腦滿腸肥。什麼鑲著金牙,帶著金表金項鏈金戒指的那種,相反陳阿九很瘦,瘦而精壯,他身上除了傷疤以外,就沒有多餘的東西。這些傷疤是他當了九年兵,留下的軍功章。留著剛健的小平頭,一臉剛毅,軍人習氣做派十足,隻是他的眼神,並不像大多數軍人那樣,正直無私,而是流露出一種陰鬱和狠戾,乍一看,肯定會被嚇一跳,這也是白眼狼,為什麼這麼怕陳阿九的緣故。
白眼狼,剛一進門,就發現氣氛不對。開門的,是他曾經的女人,他現在的大嫂。這個女人確實妖媚動人,但她並不像其他的女人那樣,傲氣和目中無人,她很平靜,很溫柔,待人也很好,不過隻有和她上過床的男人,才知道脫了衣服後的她是個多麼令人銷魂的尤物。白眼狼甚至不敢多看一眼,這個曾經陪自己睡了兩年多的女人,徑直走向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陳阿九。
“九……”哥字還沒說出來,白眼狼,就像一枚炮彈一樣倒飛了出去。白眼狼頓時就覺得血氣上湧,雖然他努力的忍著,但是嘴角還是露出了一絲鮮血。再看陳阿九,還是坐在那裡看報紙,好似根本就沒動過一樣,沒人看到他出腳有多快,甚至白眼狼都懷疑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白眼狼倒飛出去摔在牆上,他立刻爬起來,跪在地上大聲道“九哥我錯了!”他不敢遲疑,甚至連一個憎恨的想法都不敢有。
陳阿九沒有說話,繼續看報紙,白眼狼用餘光瞄了一下陳阿九,見他沒反應,連大氣都不敢喘,跪在那裡等候發落。陳阿九把手裡的報紙都看完了,這才把報紙合上,放在一邊,皺著眉頭道“你知道你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麼?”
“九哥!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個瘋子會惹出這麼大的事,一開始我隻是想教訓教訓他。”白眼狼戰戰兢兢地說到。剛剛那一腳,陳阿九好似已經出了心中的惡氣了,所以接下來他很平靜地說道“你先起來吧,你跟他仇很深?”白眼狼慢慢爬了起來,但是弓著腰,不敢抬頭,“是的,當年就是他害我坐牢的!”
“哦!這樣啊?這件事,確實比較麻煩,我會處理的。你先去東城附近,把有可能拍到事情經過的錄像,都給我銷毀了;另外安撫好死傷兄弟的家屬,必要時給我下狠手,不要讓他們給我把事鬨大了。我已經派人去醫院接管了這件事,所以你要叮囑手下最近,彆給我鬨事,另外不要讓他們胡亂說話。”白眼狼連連點頭哈腰。
陳阿九,好似說的有點口乾,喝了一口水接著說。“去查查那人的家境情況,死傷了這麼多兄弟,安葬費、醫藥費、還有家屬的賠償費,都是一個問題,你要是不能搞定,就自己出錢。以後記住了,彆再給我惹事!”
“是!是!是!我一定按照九哥說的做,以後再也不敢了!”白眼狼這才鬆了口氣。
“沒有以後,再有下次,你就直接去死好了,老子不是給人擦屁股的,要不是看在你這幾年,為我賣了不少命,掙了不少錢,你現在屍體都冷了!”說這句話的時候,白眼狼明顯可以感受的到,陳阿九那嚇人的殺氣!白眼狼,冷汗涔涔,低著頭不敢出聲。又過了好一會,陳阿九,才說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白眼狼,如蒙大赦,千恩萬謝,告彆了陳阿九。彆墅的大門一關上,陳阿九立刻癱倒在地上,渾身不停地哆嗦。司機見著了,立馬跑過來,扶起老大。白眼狼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就在他要上車,走的時候,彆墅大門,突然打開了。竟然是陳阿九出來了,白眼狼心想完了,難道九哥改變主意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跑,讓司機開車,司機那哪敢開車呀!
陳阿九招呼白眼狼下車,白眼狼無奈隻得下車,“九哥?”“醫院那邊出了點問題,孟飛那個老東西不願意撒手,所以我決定把事情鬨大,順便把孟飛這個眼中釘給拔了。你召集所有的弟兄,上街鬨事去,撿一些商鋪給我砸了,把整個東區都給我搞翻天,到時候,我就好實行軍管,順利接受醫院。”
“是!九哥!我這就去辦!”白眼狼白擔心一場,要是剛剛跑了,估計現在的腦袋就掉了。陳阿九好像想到了什麼“對了!讓參與打架的兄弟,不要出去,萬一被抓到,問出點什麼,那麻煩就大了。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希望彆被孟飛那個老東西,問出點什麼!所以行動一定要快,知道嗎?”
“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白眼狼答應道,急匆匆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