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雪看著異於平常的兩人,內心升起疑惑。焦屠性格大大咧咧,藏不住話,像此刻這麼安靜的樣子,實在是見所未見。老大則更不是那冷冰冰的人,眼前的這兩個人除了外貌,甚至給人的感覺都不像老大!
夕顏舞也有相同的感覺,兩個人四目交接,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悄悄的防禦起來。看這兩個“人”究竟想做什麼。
淩風和焦屠安靜的坐在一旁,它們相等東方雪和夕顏舞兩個人睡著,好下手。當下幾個人不言不語都睡下了。
東方雪背靠著大石壁假寐,夕顏舞緊緊地挨在他身邊。淩風和焦屠看見這兩個人睡了,也坐在對麵假裝睡著了。過了一會,淩風睜開眼睛,看見東方雪和夕顏舞睡的熟了。拍了拍焦屠的肩膀。那焦屠朝著麵前熟睡的兩個人咧嘴一笑,昏暗的火堆餘光裡,露出一口尖細的牙齒。嘴角便潺潺留下涎水,打在衣襟上,那衣襟哪裡還是衣襟,原來是幾片大葉子幻化而成。隨著怪物的動作從它身上嘩啦一聲掉下來。
東方雪和夕顏舞兩個人都不曾睡著。見此情景,拿起身旁準備好的行囊等物就跑出去。洞外異常寒冷,夕顏舞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兩個人拚儘全力在層層疊疊的大石塊上奔跑。身後兩隻涎水連綿的怪物窮追不舍。
“顏舞,小心!”東方雪看見夕顏舞在黑暗中看不清腳下的路,一隻腳踩進大石塊的縫隙裡了,驚呼出生,將她拉起來,躍到一塊較高的岩石上。隻一會兒耽擱,便被兩隻怪物追上。它們一前一後包圍了東方雪兩個人,咧著攝人的大嘴步步逼緊岩石上的兩個人。
“小雪,你快走吧,不要管我!”夕顏舞知道自己修為最淺,會給東方雪造成負擔,推搡著東方雪的身子叫他自己去逃命。卻被東方雪拉進懷裡,護在身後。“晃蕩”一聲,東方雪拔出腰間的軟劍,接下怪物來勢洶洶的一招。軟劍,纏上怪物的手爪輕微一顫,繞著怪物的手腕貼上去,東方雪猛的一扯,扯下怪物一隻手爪。
腥臭的鮮血從怪物的斷臂上噴射而出。撒了東方雪一臉。怪物發出攝人心魄的哀嚎。聲音在寂靜的夜中傳的極遠,就像鬼魅的絕望悲鳴,猶如亡靈的淒慘啼鳴。夕顏舞膽小,嚇得小臉毫無血色,緊緊的將臉蛋靠在東方雪的背上。
怪物的同伴緊接著從東方雪的背後撲上來,強勁有力的嘴巴大張,朝著夕顏舞發動攻擊,東方雪長劍在手,意氣風發,一時間嚇唬住了怪物讓他不敢輕舉妄動,遂爾將目標轉向那個白嫩的人類。東方雪焉能讓怪物如願,甩開手中的斷臂怪物,軟劍纏上背後怪物的脖子,鋒利的劍刃輕卷,將怪物的頭顱輕而易舉的帶下來。
兩個人警戒的看著不遠處斷了手臂正在嘶鳴的怪物,運起真氣護住各自的耳朵,那怪物顧自啼鳴,也不發動攻擊,見同伴頭顱被砍下,欣喜的爬到那頭顱掉落的地方,將同伴的腦袋按在懷裡,單手撕開同伴的頭顱掏出腦漿就吃起來。
夕顏舞看的一真反胃,示意東方雪趕快離開。兩個人提起真氣朝著淩風白天離去的方向而去。隻見前麵冒出了一片寬闊的沼澤。沼澤裡濃霧陣陣,陰森恐怖。
“我怎麼覺得那寫大樹裡有好多雙眼睛正在看我們。”夕顏舞縮了縮脖子,敏感的察覺到樹叢後麵有不同尋常的動靜。
東方雪仔細的察看了四周,在沼澤旁邊發現了淩風和焦屠兩個人的腳印。又看了看生長著極其高大樹木的沼澤,知道淩風和焦屠兩個人肯定是朝著這裡進去了。
“顏舞,我們一定要進去看一看,說不定老大在前麵等我們。”東方雪目光灼灼,帶著鑒定。跟隨著淩風的腳步是他所秉持的信念。老大會帶著他們往強者的道路上走去。
夕顏舞知道沼澤飛過不可。斂起脾氣,跟著淩風躍上沼澤裡。依靠著藤蔓在樹叢間穿梭。兩個人前行了不久,進入了沼澤的中心地帶,前方出現了一片更為濃密的森林。夕顏舞看著那樹林裡影影綽綽,似有鬼魅穿行其中。藤蔓飄飄,仿佛百鬼戲耍。有些嚇唬住了。把手緊緊握住東方雪的手,跟在他後麵亦步亦趨。東方雪也極有耐性,兩個人在樹叢間觀察穿梭,尋找淩風的蹤跡。
“小雪,你看。”夕顏舞拉住東方雪,躍到旁邊的樹枝上,摘下一條不仔細看難以在夜色中發現的布條,遞給東方雪。
東方雪接過來一看,上麵還有一些血跡。那布料跟老大身上的布料如出一轍。心下涼了半截。
“顏舞,我們再找找有沒有彆的東西。”東方雪掙脫顏舞的手,在樹枝間上下察看。在多處大樹的樹乾上發現了血跡。有些大樹的樹杆被鮮血完全的浸濕。東方雪拿手去撚了一些,發現血跡都已經乾涸。想來這些血跡出現在這裡已經有了一些時間。老大和焦屠兩個人加起來的鮮血也不可能有這麼多。說明這裡曾經發生了一場激烈的大戰。而且老大和焦屠極有可能受了傷。
“小雪,你看,老大的衣裳,他們肯定出事了!”夕顏舞帶著哭腔跑過來,手上握著淩風的外袍,那外袍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碎成一條一條,靜靜的躺在夕顏舞的手中。
“你先冷靜點,目前都沒有發現焦屠受傷的痕跡,說不定焦屠帶著老大逃出去了。”東方雪按下心中的恐慌,細心安撫夕顏舞。為她擦去臉上溢出來的淚水。忽然聽見旁邊的樹叢裡響起一陣極其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拉著夕顏舞淩空躍起,往下看時,一隻紅色的怪物正撲在他們站立的地方。因他們避的及時,怪物一頭紮在樹乾上,撞的不輕,跌下樹枝。瞬間便被沼澤吞噬了。
東方雪看著這個詭異的地方,拉著夕顏舞極欲快速離開。兩個人才躍出去十幾米,一陣勁風吹過,夾雜著一股腥臭的氣息,一道淡色的人影擋住兩個人的去路。那人影立在濃密的樹叢裡,僅有濃重的呼吸聲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突兀。
夕顏舞拉著東方雪的手幾乎被冷汗浸濕了。胸口跳的“砰砰”作響。體內的血液瞬間變得冰冷。恐懼占據了她的理智,她拉著東方雪轉過身瘋狂的胡亂奔跑。夕顏舞感覺身後那怪物正緊緊的盯著自己,它的呼吸聲在她的耳邊不斷的響起,近的仿佛隻要她一轉身就會跟它麵對麵貼上。這種近距離的恐懼讓她瘋狂,東方雪隻能任由她拉著,讓她宣泄心中的恐懼。說真的,其實他自己心中也被恐懼占滿。老大和焦屠的失蹤,以及發現了老大的沾血衣物,這些都讓他心中極度不安。
若是這樣真能甩了身後的怪物,真是上天有眼。兩個人胡亂的在大樹間亡命似的奔跑,夜晚森林裡霧氣更加厚重,汗水浸濕了夕顏舞的衣裳,緊緊的貼在她窈窕的身段上。繼續奔跑中揚起的青絲長發盈空飛舞,與東方雪的長發糾纏在一起。猶如潑墨山水畫般優雅迷人。
不知跑了多久,兩個人感覺到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夕顏舞腳下一軟,跌落大樹,東方雪伸手去扯,兩個人落儘濃密的灌木叢裡。原來那灌木叢下是一個斜坡,兩個人沿著斜坡一路往下滾,幸好有濃密的雜草做鋪墊,減去了碎石子的殺傷力。兩個人滾做一處,停下來時,除了一些小傷,並無大礙。身後那難以撇棄的怪物的呼吸聲也消失了。
夕顏舞送了一口氣,扶著東方雪坐起來。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原來他們瘋狂奔跑的時候已經跑出了沼澤,沿著陸地上連綿的大樹,不知道跑了多久。又從一片山坡上滾下來。此時兩個人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
“小雪,你看那邊!”夕顏舞揉著身上被咯疼的地方,一雙眼睛不安分的來回轉動。卻在身後幾十米遠的地方看見了一處光滑異常的牆壁。那牆壁在夜色中猶散發著微微冷光。引起夕顏舞的側目。
“我們去看看吧!來時的路應該被那些吃人的怪物堵上了。說不定能找到其他出口。”東方雪察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勢,除了一些小傷口以外並無大礙。當下兩個人互相攙扶著往那牆壁走去。
東方雪伸出手撫摸著牆壁,光滑如鏡的牆壁帶著沁人心脾的寒氣,讓他瑟縮了一下。他用靈力去探測,這牆壁後麵是實打實的牆體,就好像是一塊天然的平滑無波的黑色大石頭。憑空出現在這裡。
夕顏舞順著牆壁來回走動,將手撫著平滑的牆壁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一刻鐘後,興奮的跑過來拉扯著東方雪,兩個人走到牆壁的儘頭,夕顏舞蹲下身子在貼近牆壁的泥土裡開始挖掘。挖到足足有一尺深的時候,拿出一把小匕首狠狠的敲擊著牆壁,牆壁被夕顏舞敲了一下竟然出現一絲裂縫,夕顏舞又狠狠的敲了一下,牆壁上有一角剝落下來。東方雪看到那剝落的石頭裡麵露出一個金色的圓形機關。
“顏舞,你怎麼知道這裡有機關?”東方雪不被這機關吸引,卻不動顏舞怎麼會如此熟門熟路的找到機關。比設置機關的人還要熟悉幾分吧。
夕顏舞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裂開一個得意的笑容:“我兒時偷了我師父的一本密集,上麵記載著天下最奇特最怪異的機關暗器。其中有一篇叫“黑色鏡石誌”,說是古人為了克製天下至邪至惡之物,尋找到生長著黑色鏡石的山穀,開鑿整麵黑色鏡石,將妖邪之物封存於黑色鏡石做成的棺木之中。隻在黑色鏡石的角落裡設置一個機關。因為黑色鏡石極其罕見,所以一塊黑色鏡石裡往往埋葬著許多邪物。後人也會不斷的將邪物封存進去。我看這裡泥土鬆軟,就想著機關應該是埋在這裡了。”夕顏舞說完開始擺弄手上的機關鎖,金色圓形的機關鎖十分精致,上麵雕刻著繁複的古人文字。華美異常。
東方雪靜靜的在一旁觀看,暫時不做論斷。打量著這幾乎占據了整座山穀的黑色鏡石,古人在這巨大的黑色鏡石裡麵究竟埋藏了什麼邪物?什麼邪物能讓他們在這麼危險的地方開鑿機關,將之捆縛?幽幽山穀隻有東方雪的歎息聲回蕩其間,並無二物。
夕顏舞按著書上記載的解鎖程序走了幾遍,發現都無法打開機關。心中焦急,索性坐在地上耐下性子琢磨。
東方雪見她凝神苦思,將手中長劍放回腰間:“顏舞,既然古人千方百計將邪物鎖在這裡,我們就不要去打擾。徒惹許多是非。走吧,去找老大!”
顏舞擦了擦額跡的汗水,脾氣上來在機關鎖上踹了一腳。心想東方雪說的是,便道:不知道老大他們去哪裡了,一點蹤跡都沒有。我們如今也不知道往哪裡去。這可怎麼辦?前有追兵,後無退路的。”
東方雪也正在躊躇猶豫,後麵那群怪物不是好惹的,暴虐凶殘連同伴都吃,還有那道淡色的身影,更是無比詭異,冒然回去就是個死。當下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依我說,老大他們肯定是受了什麼捆縛,在哪裡耽擱了,那沼澤不是十分大,若是還在那裡恐怕早就叫怪物吃了。老大他們應該是朝著森林那邊去了吧。不如我們先去瞧一瞧?”顏舞,坐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踹著機關鎖,不知道自己哪個步驟走錯了,機關鎖開啟到一半就停住了。心下懊惱,隻拿那鎖身出氣。沒想到那個鎖兒被她用腳不停的踹,踹了偏了一下,對準備了密碼,又被顏舞推進去一點鎖身,正好契合了機關鎖的開鎖訣竅。
東方雪感覺到大地一陣搖晃,身旁的牆壁開始劇烈的抖動,瀑布般的泥沙從牆壁上滑落,他拉著夕顏舞一躍幾丈,遠遠的離開牆壁。兩個人就往旁邊的樹叢裡躍去。剛躍上一顆大樹的樹枝,東方雪眼尖,看到幾個紅色的身影在樹叢裡躲閃了一下,心下大驚,原來這些怪物已經跟著自己來到了這裡。但是不知道什麼緣故沒有對自己和顏舞發動攻擊。
他凝神靜聽,在大地劇烈的晃動,和牆壁轟鳴的移動中,捕捉到了那讓人感到深深恐懼的喘息聲。那個淡色身影,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但是它為什麼不過來,東方雪也琢磨不透。
兩個人躲在外麵看著大地裂開一道縫隙,黑色鏡石緩慢的沉入地下,沒入那道縫隙裡。在這轉換的過程中,黑色鏡石的牆壁上出現了一道階梯,那階梯光滑平整,通往幽深的地下。東方雪運轉周身靈力劃開巨大的能量波,投向身後的樹叢,拉著顏舞縱身躍進那道階梯裡。隻聽轟隆一聲巨響,黑色鏡石整個往下快速沉沒。東方雪死命的拉著夕顏舞,兩個人從平滑的階梯上一路滾下去。黑暗中那階梯仿佛沒有儘頭,兩個人感覺到黑色鏡石在急速的下降,他們也在急速的往下翻滾。
淩風在黑暗中凝神打坐,漸漸的進入到入定的境界,隻因他體內有三顆九天神帝的珠子,護持著他的經脈,讓他的疼痛漸漸的得到減輕。他在黑暗中摒棄了五官,隻一心感受著周身靜脈內流轉的靈力,淩風發現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個旁觀者,看著自己那受損的肉體,他甚至看到那受損的肉體上,那被扯斷的右前臂,正散發著金色的光暈,他身上的皮膚組織正在重生,依附在那金色的手臂上迅速的長出新的皮膚。他全身布滿臟汙,傷口被泥土染成黑色。但是那金色的光暈似乎根本不受外界的侵擾。
它在黑暗中散發著醉人的金色光澤,吸取著體內神帝元珠的力量,修補著淩風破碎的臉部皮膚。淩風覺得自己就像是離題的魂魄,而他的身體因為生來就與眾不同又吞下了三顆靈珠,變得更加強悍。
“小夥子,你的身體還需要多加磨練啊。就你目前的磨練程度,就算再過幾百年也不能將這幅身體的能量完全挖掘出來。”黑暗中傳來一陣輕快的笑聲。嚇了淩風一跳。他四處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