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墨胡思亂想的時候,新娘子那隻被匕首滑過的手腕滲出了一道血痕。看來匕首割的並不深,僅僅在傷處凝聚了幾滴比較大的血珠。新娘子看到這樣的結果微微有些皺眉,顯然不太滿意。她把匕首放在桌上,用右手在左手腕上擠壓了兩下。這一下血流的稍大了一些,很快就流到了下麵的白手帕上。
看到這裡蘇墨終於明白了新娘子到底乾什麼了,原來是要模擬處子落紅啊。蘇墨心中暗暗好笑,以我現在的身體真不知道能不能讓她落紅。
新娘子看到血流的差不多了。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白色的瓷瓶。然後從瓶中倒出了一點白色的粉末,輕輕塗在傷處。僅僅一瞬間,那傷處就停止了流血。稍過片刻,她用水清潔了一下手腕。等到她把手腕擦乾的時候,那傷處僅僅留下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白印。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剛才那裡居然有一道傷口。
蘇墨看到那種藥粉的療效,心中暗暗稱奇。如果能把這種藥粉大量生產,相信應該是一個不錯的生意。
新娘子似乎也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嘴角微微上揚,挑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接著新娘子把白手帕疊起來,捏在手裡端詳了一下,然後隨手拋在了床上。蘇墨知道這是讓自己保存起來的。
蘇墨很不滿新娘子的自作主張以及對自己的無視。但他又拿新娘子沒辦法,總不能因為這件事找家長吧。更何況他現在連自己的父母都沒有見過。雖然不能真的怎麼樣這個新娘子,但反抗一下還是有必要的。因此蘇墨像沒有看見那張手帕一樣,漠然地看著新娘子。
新娘子看到蘇墨一動不動地愣在那裡,眼中充滿了厭惡與憤怒。
蘇墨沒想到她不但不履行新娘子的義務,而且還這樣仇視自己。於是他冷冷地說道,“不會是沒有落紅,就用這種東西代替吧。”
新娘子沒想到蘇墨會說出這樣的話,臉上的表情一凝,似憤怒似詫異。然後怒喝道,“胡說!難道你們想反悔?”
蘇墨聽到新娘子這樣說,心中一動。他從新娘子剛才那句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新娘子與葉家二少爺也就是附身前的自己達成了一個協議,並且不止他們兩個人參與。這個協議其中一個條款就是葉家二少爺不能真的要了新娘子的身子。
由於不知道這個協議具體的條款,蘇墨也不敢亂說。因此他故作不屑地撇撇嘴,把頭轉到了一邊。避過了新娘子審視的目光,蘇墨也鬆了一口氣。
新娘子看到蘇墨轉過了頭,默默地撿起了床上的手帕,又重新疊好,放在了桌子上。做好這些,她轉過身向那把椅子走去。蘇墨明知道她不會和自己同床,依然很好奇她今天晚上到底睡在哪裡。蘇墨從來不是一個濫好人,他自然不會發揚什麼風格把床讓給那個新娘子。更何況他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根本不會做出這樣不智的舉動。
新娘子來到椅子前,盤腿坐了上去,然後閉上了雙眼。接著她調整了一下坐姿,雙手搭在膝蓋上,掌心向上。
蘇墨看著新娘子這種古怪的坐姿忍不住發笑。她這個樣子根本就是在打坐,難不成她還想練什麼絕世神功不成。
正當蘇墨腹誹新娘子的時候,隻見新娘子右手中指微曲,輕輕扣在大拇指下,然後猛然彈出。蘇墨感覺有一道無形的氣勁從新娘子的那根手指發出,他甚至能聽到些許破空的聲音。而紅燭的燭火正是這道氣勁的目標,燭火瞬間熄滅,屋子裡也霎時漆黑一片。
蘇墨心中的震驚無以言表。他雖然能借助一定的道具遠距離熄滅燭火,但是絕不會像新娘子這樣輕鬆寫意。本來他以為憑借自己控製立場的能力就算不能在這個世界揚名至少自保是沒有問題的,但現實卻狠狠潑了他一盆冷水。
蘇墨猜測,新娘子這樣的能力在這個世界也就算一般。要不然也不會受製,與自己這個快要病死的葉家二少爺結婚。蘇墨從葉家二少爺殘存的記憶中又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說他們葵水村隻是一個偏遠的小村落,葉家雖然在這裡有些威望,但也不過是地主土豪層麵的小家族。有了這樣的猜測,蘇墨心中對力量的渴求更加強烈。雖然蘇墨不承認,但他潛意識中確有提高實力,不再讓新娘子瞧不起的意識。更何況在這個世界中實力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蘇墨歎了一口氣,重新躺在床上,但此刻的他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對著新娘子的方向看去,明明知道看不見他依然忍不住這樣做。他很想知道這個新娘子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就在這時,蘇墨的眼前一亮,在這一瞬間他看到了屋子裡麵的情景。難道剛才我具有了夜視的能力?蘇墨如此想到。但隨即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許是剛才有什麼東西突然亮了一下,這才讓自己在那一瞬間看清了屋子裡麵的東西。
剛放下心中的想法,誰知眼前又是一亮,和剛才的情景一模一樣。這次蘇墨可是暗暗留心了,希望能有所發現。不過,過了很長時間蘇墨的眼中依然漆黑一片,再次也沒有出現剛才的情況。
幻覺,一定是幻覺。失去耐心的蘇墨閉上眼睛,準備睡覺。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夜晚,心中想著心事,怎麼也睡不著。他想著,是儘快熟悉現在的身份融入到這個還算有些權勢的葉家,還是到外麵去闖出一片自己的天地。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不過他敢肯定一定和他接到的那個邀請函有關。至於與那個邀請函相關的記憶蘇墨已經記不起絲毫。總之,他現在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靠他自己慢慢探索,沒有人可以幫到他。
就這樣蘇墨想了很多東西,直到他的大腦開始混亂。就在他即將進入夢鄉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幕恐怖的畫麵。他看到椅子上坐著一具骷髏,而且骷髏身上還包裹著紅色的肌肉。肌肉的顏色是半透明的,正好能透出裡麵森森的白骨。蘇墨甚至能看到那具骷髏胸腔中跳動的心臟。
“鬼!”饒是蘇墨冷靜異常,仍驚呼出聲。他這一聲喊出,不但驚醒了新娘子還把在外屋的小丫頭吵了起來。小丫頭急急忙忙闖進來,點亮了蠟燭。屋裡在燭火的照射下終於亮堂起來。
“二少爺,您怎麼了?”小丫頭焦急地問道。
蘇墨這時才恢複了冷靜,開始回憶剛才他看到的一切。那時他還沒有入睡,因此他剛才一定不是在做夢。如果他看到的都是真的,那麼到底是什麼東西呢?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他扭頭看向了新娘子,心中一動。剛才他看到的那具骷髏大體位置就是新娘子那裡,難道她就是那具骷髏?蘇墨心中雖有疑慮,但終究不敢說出來。誰知道那個新娘子會不會殺人滅口。況且這也隻是他自己的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有待考證。
蘇墨緊緊盯著新娘子,似乎要從她臉上尋找到答案。不過,新娘子依然是那種淡漠的表情似乎這一切都和她沒關係。
“二少爺,您怎麼了?”小丫頭見蘇墨沒有回話,又小聲詢問了一遍。
過了半響,蘇墨吐了一口氣。“見鬼!”
小丫頭聽了蘇墨的話明顯嚇了一跳,臉色有些蒼白,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蘇墨不想讓這件事人儘皆知,因此就笑著對小丫頭說,“少爺我是逗你玩的。我剛才不過是做了一個噩夢罷了。”小丫頭臉色這才好了一些。
蘇墨把小丫頭哄走,重新躺在了床上。
“你剛才看到了什麼?”新娘子淡淡地問道。
這一問倒把蘇墨嚇了一跳。這可是她第一次主動和自己說話。蘇墨心知她根本不是在關心自己,而以兩人的關係,就算她再好奇也不會主動開口詢問。那麼,剛才看到的真的和她有關?
“剛才不是說了嘛,做噩夢而已。”蘇墨當然不會如實相告。
“哼,不說算了。”新娘子再次恢複了打坐的姿勢。
經過這一番折騰蘇墨如何還能睡得著,他隻得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期待能早點入睡。
過了一會,新娘子睜開了眼睛,默默地看著蘇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她重新閉上了眼睛。屋裡又變成了一片寂靜。
但是裡麵的兩個人絕對不會想到此時窗外正有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滿是好奇的打量著他們。這雙眼睛清澈無瑕,似乎裡麵蘊含著世界上最美的星辰。大眼睛一眨不眨,隻是偶爾轉動的眼珠顯示這雙眼睛不是死物。不知過了多久,這雙大眼睛終於眨動了一下。同時傳來一聲甜膩嫵媚的歎息聲,“好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