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了門,外麵站著的果然是段無名,讓段無名進了屋,段無名在屋裡的凳子上坐下:“你哭了。”沒有看英荷的說。
“我沒有。”英荷關上了門說,不知道段無名是怎麼知道自己哭過的,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過自己。
“我要走了。”段無名說。
“去哪裡?”英荷的心一緊的問。
“我也不知道,江湖很大,能容我的地方有很多,況且我來到這裡也不知道怎麼就來到了這裡。”說這句話的時候心疼了一下。
看著段無名憂鬱的眼神,英荷在心裡驚呼,他和自己曾經深愛的男人是多麼像,就是連眼神也像,當初愛上他,就是因為他憂鬱的眼神,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吧。
“我不知道了回家的路,在這裡呆了三天很想家,要不一塊去我家那邊?那邊離這裡至少有幾千裡的路程,反正你也是到處流浪,沒有方向,不知道要去哪裡,還不如你跟我一塊去。”
段無名有心拒絕看著英荷微笑的臉和兩個酒窩,眼睛被定住一般的不再轉動。
英荷真的好美,一路有這樣美的女人相隨那真是人生的一大美事,為了這個女人能夠連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一路上有這樣的女人相隨那真是自己求之不得的事,反正自己是沒有方向的,記得救過自己身穿藍色衣服的青年的話。
“好啊,反正我也是沒有方向,不如就跟隨你。”
見段無名答應了,英荷非常的高興,不過沒有在臉上過度的表現出來,如果在臉上過度的表現出來,會讓段無名覺得自己是假裝的。
英荷越是壓抑越美,段無名的心高興的如一朵花兒綻放,昨天的悲傷被放在了昨天的角落,今天要輕鬆前行。
“什麼時候啟程?”段無名問。
“現在啟程也可以,我在這裡呆了三天一個人無聊也害怕,早就想離開這裡,一個人上路,我一個弱女子害怕被土匪打劫。”
段無名賊賊的笑了:“你這麼漂亮,肯定會遇到不少的人打劫的,幸虧我是好人,不然我也會打劫的,不過你放心,這一路前行我不僅不打你的劫,還會保護你,我相信我有能力保護你。”
英荷的心像是一頭迷路的鹿在亂蹦,臉上飛起了紅暈,嬌羞的笑了,更顯現出了女人的美態,女人如花如水。
決定了,吃了飯就離開這裡。
在對麵的酒館去了,酒館有酒有飯,兩人沒要酒,點了菜和飯,菜飯上來,吃完了,回到各自的房間整理行囊。
段無名隻有一個包袱一把流浪刀,英荷也隻有一個藍色的包袱,跨在了肩上,走出來客客棧,來客客棧的生意很火爆,大廳全是住宿的人。
踩著石塊鋪成的路,離開了木屋,人群,朝前麵的山走去,山外是哪裡段無名不知道,知道的是這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就像是伏在木板上的人在大海隨浪漂泊,漂到哪裡就是哪裡,總有一天會回到家鄉,龍虎鎮。
英荷在後麵走著,白色的鞋踩在碎石塊上,木屋,木屋裡的人,街上的人群,山坡的新墳,墳裡的店小二都在後退,退到遠方。
被太陽照耀,看起來很安靜,這裡的人在這裡生老病死,這裡的人的祖祖輩輩都在這裡生活,必將永遠生活下去,他們和自己一樣,有愛恨悲愁七情六欲,他們和自己一樣也渴望翻過太陽下的那座山,去遠方,生命的旅程不僅在心中,更在路上。
有的人用了一生的時間也沒有翻過大山,有的人從一出生就在山外。
站在山頭,臉上流了汗,爬到山頭,用了整個上午,不再感覺寒冷,不再仇恨冬天,不再詛咒肆虐的狂風,因為現在巫婆般叫的狂風已經停止了。
英荷的臉上也有很多汗,從山下爬上來,不是很容易,潔白的鞋沾滿了泥巴,藍色的衣服也沾上了綠草,黑發上也沾上了綠草,紮成了一束向後披著的頭發有些亂。
站上山頭,用一個上午的時間,看住過的地方,已經模糊了。
呆了三天的地方,存在於世界的一角,來過後很快要離彆,也許永遠不再相逢,有很深的眷戀和留戀,終將要離彆,終將要奔向自己想去的地方。
像是生命的最初遇見的人,在生命的路上慢慢的分手微笑道彆,轉過身,隻記得永遠的背影再也記不起那時的笑容。
看著英荷雪白的脖子,雪白的臉,脖子上細密的汗珠,段無名的心如被電擊了一下,移開目光,看著自己住過一晚的地方,這裡留下了自己的痕跡,痕跡永遠刻在自己的生命壁上。
殺了要殺自己的兵,沒有保護好比自己年小的店小二,他的爹娘知道了他死了,會怎麼樣?撫養這麼大,突然就沒了,生命的支柱坍塌,悲傷過後,還要迎向明天的太陽,還要吃飯睡覺歡樂,然後在時間的撫摸中,悲傷變淡,兒子的身影和麵容漸漸的模糊,但是永遠不會遺忘,他睡在心靈的床上,安靜安詳得就像是嬰兒。
不忍再想,再想心會破碎,那已是過去的事情,生命中的歡樂有很多,想想歡樂的事情,不能讓不能改變的事情壓垮自己的心靈和身體,沒有了心靈和身體怎麼能奔赴自己不悔的人生和輝煌的前程?
掐斷了關於店小二的記憶,破碎的心愈合。
頭頂的太陽烈,那個救過自己的人在忠義堂,兄弟和嫂子會黯然無恙的等自己回家,他們會問自己去了哪裡?去做什麼?抱怨不告而彆?相信自己一定會回來,會待他們親如兄弟。
這個一身藍色的人,躺在忠義堂武場的木椅子上,手中搖著白色的扇子,像現在是夏天,感覺到身體的燥熱,現在是冬天,刺骨的寒冷,狂風刮來所有的人都在屋裡避寒風。
隻有一身藍色的人躺在木椅子上,仿佛非常的熱,悠閒的扇著風。
看穿了人心和命運的規則,一顆腦袋一雙手掌握了人心命運的規則,有什麼值得憂愁懼怕的?有什麼悲苦流淚的?
不用在乎任何人的目光,雖然知道,此時有無數雙眼在不同的角落盯著自己,心中是非常的不解,這個人真是變態,好像一點也不懼怕寒冷,他們這樣想就對了,因為自己真的一點也不懼怕寒冷,不懼怕寒冷也不懼怕燥熱,什麼都不懼怕。
現在在自己的身體裡,流淌的血液是滾燙的,自己的身體是滾燙的,不僅不感覺到寒冷,反而感覺到燥熱,如在夏天一般的燥熱。
他們誰知道自己學過的奇怪武功?曾經非常的懼怕寒冷,就專門潛心研究克製燥熱和寒冷的武功,經過十年不間斷的建構推翻建構推翻不停的訓練,終於練成了克製四季變化的武功,這種武功這個江湖上恐怕隻有自己獨有。
從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忠義堂一直沒有事,自己在,風雷是怎麼也不敢來鬨事的,雖然他心裡恨透了自己,當自己狂怒,他肯定會嚇得屁滾尿流,自己離開他一定會來。
還要幾天的時間段無名才會回來,他一定會學會自己教風雷的初級魔法,從而戰勝風雷,這是他命中注定的,他就算是逃也逃不開,這就是自己不教他魔法功的原因,自己不教他總是有人教他,這個世界很大,比自己武功高的人很多。
站在山頂的段無名想到了忠義堂,相信那個一身藍色的人,不知道現在的兄弟們在做什麼?他們一定都很平安,兩人身處不同的地方,在同一時刻想到了彼此。
山的另一邊也是茫茫的山河,仿佛山河沒有儘頭,這樣走下去,走到晚上隻能在深山裡過夜,深山裡有野獸,不走,隻能回頭,回頭晚上有舒服的大床,有美酒佳肴,這些東西雖然好,充滿了無窮的誘惑,可是沒有回頭,不能回頭,回頭就在重複過去,回頭就在原地轉圈。
前麵雖難,跨過了難就會看見光明。
跨過了山河就一定會看見城鎮到達心靈的歸宿。
心靈的歸宿在哪裡?在一直漂泊的遠方。
況且現在有彼此相伴,攜手前行。
不用懷疑,不用多想,山河外的山河外一定有城鎮。
隻要有夢想,為夢想而流浪,就總有一天會實現,會成全自我的堅持。
從山頂下到平原,平原有路,通往西方,沿著土路走,走向西方,走到山腰,夕陽落進了山裡,血紅的夕陽也快散完。
路的前方站著一個背身頭上戴著連衣的藍色帽子,看見這個人,段無名想到了救自己的一身藍色人,差點脫口而出的叫,閉上了嘴巴,因為在就要叫的時候,這個一身藍色的人轉過了身。
這個男人的臉被一張藍色的麵具遮住了隻能看見一張嘴巴,一雙眼,這個人的渾身散發著暴戾的氣息,雙眼冷酷的看著段無名,像釘子一般的盯著段無名。
好像英荷是空氣。
從這個人的身上,段無名感覺到了不友善,也沒有任何懼怕的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