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問前麵這個穿著一身藍色衣服的人。
“我是你要找的人。”身穿藍色衣服的人說。
“我不認識你,為什麼要找你?”
“不是你不認識我,就不找我,你不找我,我們總有一天會相遇。”
段無名認為麵前的這個人是瘋子,要不就是專門等自己找自己麻煩的人。
繞過藍色的人,向前走去。
一片平靜。
前麵有赤白的光閃過,一身藍色的人站在段無名和英荷的麵前,手中的大刀插在地上,藍色的衣服被風飄起。
已經可以肯定,這個人專門要找自己的麻煩,和這個人沒有道理可講。
拉著英荷的手,轉身走。
一道白光閃過,一身藍色的人又坐在兩人的前麵,大刀放在膝蓋上。
“這位兄台,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擋住我們的去路?”
一聲‘叮’的聲音響起,天空中一條白色的龍在舞。
“屠龍刀。”段無名脫口而出。
“你認得很準,看來不笨也不無知。”
“既然知道這是屠龍刀,就應該知道我的厲害,現在你們還要走?”
“你們走可以,但是不經過我的允許就不行。”
行走江湖往往身不由己。
你不拔刀,對方要拔刀,逼迫你拔刀。
道德有什麼用?對錯有什麼用?
有用的是拳頭。
這是個拳頭為王的世界。
弱者被淘汰,得不到任何的憐憫。
段無名的心靈深處一直以為,獨善其身就真的能夠獨善其身。
其實做不到,不是自己不想做,不做,而是彆人不允許。沒有任何的理由,就是不允許。
“你不要逼我。”段無名知道逃不過這一次的劫。唯有一戰,唯有暴力解決,強者生,敗者死。
和對方講道理是完全行不通的。
英荷的另一隻手緊緊的握住段無名的手。
段無名用堅毅的眼神看著英荷。
在這樣堅毅的眼神的注視下,英荷心裡的恐懼減少了很多。
相信和自己一起並肩走過的男人一起還會和自己一起並肩的走下去。
段無名上前一步。吹一口,手中就出現了承影劍。
“沒想到你還是個高手。”一身藍色的人說。
“我叫古青,彆到時死在誰的手裡都不知道。”
古青,段無名的腦海裡浮現兩個字,搜索了很久,也沒有搜所到,生命中曾出現過這樣的男人。
在唐風鎮和龍魂鎮來回奔波,最遠也隻到鄰縣,所知甚少。
在唐風鎮的時候,還認為自己知道得很多,一出來,出現在麵前的人事自己都不曾遇到過,不曾見過。
才發現,自己對外麵的世界幾乎一無所知。
不過好歹也知道,屠龍刀,這柄絕世寶刀,誰擁有,你就幾乎天下無敵。
這把屠龍刀對準了自己,能活下來的機會很小。
男人站起來了就不要跪下去,即使死,也要揮刀。
上前一步。
古青站了起來。
屠龍刀放在肩上。
一陣狂風刮過,英荷隻看見眼前飄過兩個人影,一個一身白色是段無名,一個一身藍色是古青。
雙手握在一起,不知不覺手心裡有了很多汗。
雖然現在的天是那麼冷。
一陣狂風停,段無名跪在了地上,從口中飆出鮮血,非常難受的樣子,古青握著的屠龍刀鋒上在滴血。
一滴一滴,仿佛是英荷在滴血。
古青麵無表情。
屠龍刀背在古青的肩上,古青朝著太陽升起的地方走,越走越遠,和地平線融合在了一起。
段無名的一隻手捂住胸口,承影劍插在地上。
“你怎麼樣?”英荷蹲在段無名的麵前,不知所措,眼裡全是驚恐的目光。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該如何是好?自己又不會醫治人的病。
段無名勉強的笑笑:“沒有事。”
段無名捂住胸口的手上全是血,血從段無名的胸口中流出來。
英荷的手拿開段無名的手,驚恐的雙眼看著段無名胸口的傷口,隨著呼吸的沉浮,從胸口飆出來一注注的血,英荷用手堵住了段無名胸口的傷口,臉上升起了紅雲。
段無名用牙齒撕碎白色的長袖,堵住傷口。
天色漸暗,這裡杳無人煙,朝前方走去。
英荷扶著段無名。
段無名回憶,狂風中,古青的那一刀,是完全可以插進自己的心臟的,可是古青沒有,隻進入了皮膚裡。
古青的眉頭皺了皺,收回了刀,結束了戰鬥。
古青的心似明鏡,不像是不講道理的人,為什麼不忍殺了自己?自己從來不認識一個叫古青的人。
被一身藍色的人救了。以為古青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古青不是。
古青到底是什麼人?他的武功比自己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在他的麵前,自己就像是上了砧板的魚,隻能任他宰割。
在那一瞬間的一劍中,自己準備要使出黑暗係法,躲避他那一刀的攻擊,他那一刀來時,自己竟然無法使出黑暗係法。
他克製了自己的黑暗係法。
能夠克製自己黑暗係法的人不多。
能夠知道黑暗係法的人不多。
能夠知道還能夠破解,他是誰?想到師父,他絕不是師父的朋友或者徒弟,他是師父的敵人,一直追殺的師父的敵人。師父的敵人也是自己的敵人,這樣想,就明白。
他為什麼要殺自己?為什麼又不殺了自己?
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行蹤的?
他為什麼不殺了自己?一句話沒說的就離開。
對他除了名字,其他的一無所知。
他站在路上,等自己,有備而來,他知道自己的一切。
天完全的黑了,更加寒冷,月亮淒涼的升在天上。
來時,不知道這裡的路。
兩人穿得都不厚。
冷得兩人渾身哆嗦起來。
身上有傷,又是這樣的寒冷,不被凍死才怪。
雖然師父教自己黑暗係法時,能夠在雪地裡白天黑夜顛倒的奔跑,畢竟那個時候,身上沒有傷,現在身上有傷和那個時候完全不能相比。
英荷也不知如何是好,心裡充滿了絕望,為當時衝動的想法後悔,這次可把段無名給害慘了。
後悔解決不了什麼問題,越是難受越要忍受。
段無名一咬牙,盤腿坐在地上,封了身上的穴道,讓血停止流動。
完全的失去了意識。
英荷被段無名的舉動嚇壞了,能夠想出很多種情況,絕想不到他會這樣做,他這是要殺了自己,他如果真的死了,自己一輩子都會愧疚不已。
抱住段無名僵硬的身體,大哭起來,哭聲震動山穀,百鳥驚飛。
月亮跑進了烏雲裡,吹來了寒風。
慢慢的,英荷發現了一個比較奇怪的現象,就是身上明明是有寒風刮過,可是刮在身上,有一種比較熱的感覺,開始還認為一定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過了一段時間,發現這不是自己的幻覺,這是真實的,這太不可思議了,竟管不想相信,可是事實擺在麵前,令人不得不相信。
手臂胸膛也溫暖了。
段無名的身體溫暖了起來。
英荷抱著就像是抱著一個暖球。
再也不覺得寒冷。
段無名這是怎麼做到的?
如果段無名死了,他的身體一定會越加的寒冷僵硬,至少不會這麼熱的。
段無名到底在做什麼?
他這樣突然的行為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如果是自殺,至少他不會這樣突然就離去,他應該會先給自己打招呼。
他在做什麼?
心裡有了很多疑惑,情感在慢慢的變化。
悲傷少了很多。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段無名的雙眼,黑暗裡什麼都看不見,仿佛能夠看見似地。
段無名的眼皮動了一下,感覺自己的身體非常的熱,一瞬間讓段無名認為自己是在溫暖的房間裡,段無名當然知道自己這是在哪裡?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自己的身體正被一具肉體壓著,這具肉體是英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