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是夢瑤帝姬前往祈國的日子。
“公主,皇後娘娘已經將傳國玉璽和一些嫁妝送來了,公主要不要過目一下。”秋靈一邊說著一邊伺候著顏若涵洗漱。
早早的,顏若涵就被秋靈秋水兩個丫頭叫了起來,伺候梳洗。秋靈一邊忙著手裡的頭發,一邊向顏若涵請示道。
昨晚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見父皇來送自己,還是那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加身,還是那慈祥的笑容,還是……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那白嫩小巧的鼻梁,父皇是最喜刮自己的鼻梁的,那時自己還躲著父皇,躲著那粗糙的指腹的碰觸。而如今,怕是再沒有人會這般了吧,微微閉了閉眼。
“公主?公主?”聞聲,再次睜開眼,正欲問何事?
便發現頭上梳了一個小巧的淩雲髻,上麵插著一隻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秋靈正準備插另一隻珠花時,粉唇輕啟:“秋靈,梳個簡單的發髻吧!你剛剛說的什麼?”微微一笑,衝秋靈眨眨眼。
“可是公主……”這可是要去和親呢,這樣能行嗎?“皇後娘娘已將玉傳國玉璽和一些嫁妝送來了,秋靈想問問公主,要不要過目一下。”
“無礙!就按我說的梳吧!嫁給誰還不知道呢?何必做哪些瑣事折騰自己呢!”似乎至始至終,都不曾有人提過,所嫁之人是誰?怕是和親是假,拿到玉璽才是真吧!若真是如此,自己怎麼也得計較一番。隻是父皇的死還未有一點消息,便要去祈國了。對了,“秋水,去傳高侍衛來,就說本公主要見他!”
“是。公主。”正欲進門的秋水,聞言,又向屋外走去。
“臣叩見公主,公主找臣所為何事?”一襲藍色侍衛服的男子高辛進來的時候,顏若涵已經在大廳端坐著喝著茶。
望了望正跪向自己的高辛,見其身著一身藍色,問道:“高辛是何時來我碧瑤宮任職的?”
“回公主,正是先皇駕崩半月前。”高辛如實回答,若不是先皇仁慈,按擅離職守的罪名來定,自己還怎會呆在這兒。
記得秋靈還說父皇曾來看過自己,“那晚發生了何事?”難道高辛是坤寧宮的人?不動聲色地瞄了眼下方的男人,想從他眼裡看出什麼,可是終無所獲,或許他真的不知。
見小公主雖小小年紀,可那眼神卻不像一個孩子所有的,難道真是天降神女,注定和常人不同麼。“那晚,臣巡邏禦書房時,發現榮公公倒在禦書房門外。而這之前,似有人從禦書房出來。具體是何人,臣一時擔憂先皇,就沒怎麼看清。”頓了頓,在看看小公主的臉色,“臣進去後,發現先皇安然無恙,便不曾去調查此事。後來,就被先皇調遣到碧瑤宮了。”
“父皇可有跟你說過什麼?”這其中必是發生了什麼事?會是什麼呢?
“先皇隻讓臣保護公主安全,並不曾說過什麼。”偷偷瞧了瞧小公主,剛剛一時被小公主的豈是嚇著,現在才敢借這空當好好打量一番。
隻見小公主一身琵琶襟上衣,下著一件翠藍馬麵裙,再配一雙掏香挖雲羊皮小靴,白皙的小臉正思考什麼,忽的那雙靈動的小眼睛朝自己看了過來。正欲掩飾,忽聽:“公主,時辰已到,該上車了。”
看來,得找時間回到孟待查此事,放下茶盞,挪步,走向門邊,在經過跪著的高辛身邊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高侍衛就留在孟國,照看父皇的皇陵吧!”
聞言,高辛,側頭望著遠去的身影,心裡一陣擔憂,先皇派給自己的任務就是保護小公主,可照看皇陵優質怎麼一回事?回想,上次和親途中,小公主聽說先皇駕崩的消息後,便說要騎馬回國,當時真是吃了一驚。這是不是意味著小公主,不再信任自己的能力了。不管如何,既然是先皇派給自己的任務,就應該遵旨才是。
顏若涵怎知高辛會是如此之人,她卻不知,正是高辛的不服從,才救了自己的性命。
宮門口,晨元皇後正在那裡等著,平時的顏若涵都不曾接觸這個皇後,許是在外的那九年,讓她對皇宮這個家,並不喜。她不明白自己安安分分的呆在碧瑤宮,並未礙著這個女人,為何這個女人會不希望自己知道父皇的死訊。看著對麵之人的笑臉,顏若涵在思考著有幾分真心。
“瑤兒,怎地如此緩慢?秋靈秋水,你們是怎麼伺候公主的,若是耽誤了時辰,你承擔得起麼?”乍一看到那張和薛宛柔相似的臉,她就想到先皇對著母女倆的寵愛,想到自己失蹤的女兒,想到那個傳說,不由得語氣中帶著不善。
“奴婢該死,請皇後饒恕奴婢。”兩個婢女一聽,趕緊恐慌的跪了下去,不住的磕頭。
“母後,是兒臣一時貪睡,才耽誤了時辰。母後母儀天下,定不會和兩個婢女計較吧?”不知道這女人生的是哪門子的氣, “秋靈秋水,還不快過來伺候本公主上車。若是耽誤時辰,母後又該罰了。”說著,自顧自的走向馬車,在兩個婢女的攙扶下,上路馬車,不再理會晨元皇後。
蕭素娥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聽顏若涵道:“母後,這深寒露重的,還是回宮的好,不然身子受寒,遭罪的還是母後自己呢!”
蕭素娥聞言,肚子裡的火是不打一處來,,鳳眼狠狠的瞪著馬車的簾子,似要將那簾子瞪出一個洞來才肯罷休。咬牙切齒的吐出:“蕭薊,給本宮好好的護送公主。若是出了意外,本宮唯你是問!”
蕭薊領會的高聲答道:“臣謹遵皇後懿旨。”說完,向著一匹黑馬走去,矯健的翻身躍馬,右手一揮,“出發!”一條似龍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向著益都城門駛去,天邊的一輪紅日正綻放的入嬰兒肌膚般柔軟的光芒,似在昭告著天下,它出來了。
祈國的閩城與孟國的聊陽城的交界處,有一個名為虎頭的小鎮,這個鎮並不不隸屬於兩座城池,而是獨成一家。鎮內的虎頭山上,常有一群土匪出沒,由於無人管轄,這夥土匪更是猖狂。顏若璿此時正在這鎮裡路邊的茶攤上喝著茶,隻見平時錦衣玉食的高貴的公主,此時正穿著一身破爛的粗布麻衣,發上的朱釵早已不翼而飛,換之的是一根木簪,隨意的插在上麵。時而望著城門,似在等著什麼人。
話說那日顏若旋,自潛入和親隊伍後,一直擔心被人認出,便乘著夜晚,離開了隊伍。誰知在途中遇到一夥土匪,便被綁入了這虎頭山上。幸得途中遇上一位江湖中人,救了自己。而她等的,就是那位恩人。那日被救後,擔心再次涉險,她便一直跟著那人。
突然,看著那人從對麵的酒樓出來,顏若璿一陣驚喜,隨即悄悄的跟上那人。轉過一道小巷,顏若璿便發現,在這樣走下去,便是一個死胡同,隨即,正想向著來時的方向逃去,隻覺後頸一沉,兩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顏若璿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正欲起身,卻聽到一道不帶感情的聲音響起,“你醒了!”
“是你?”見來人正是那個所謂的恩人,一時激動,才發覺頸項上的疼痛還未消失,不由得揉了揉。隨即腦中閃過,昏迷錢的記憶,心跳頓時慢半拍,“你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