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千山歎口氣,麵容慈祥的伸手摸摸自己女兒烈兒的長發,一下下梳理著,一邊說道:“烈兒從小好動,跟隨我東跑西瘋慣了,我也是寵她,溺出來這衣服天地不怕的性子,當年和婆娘年輕時還打算多生一個的,丫頭更是好,兒子麼也不賴,最起碼到時候烈兒這丫頭受了欺負,當弟弟的就能跳出來揮動拳頭給姐姐找回場子,不過啊,當初一合計,覺得再多添一個,有可能剝奪了烈兒的一份關切,就忍住了沒要,哎……”
烈兒一愣,看了眼老爹促狹的雙眸,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這死老頭果然老家賊,要打悲情牌騙小女娃子,完蛋了,秀秀肯定頂不住。
略微思索她就已經秒懂父親的手段,但是結果怎樣都不賴,對於野兔修行的秀秀來說,似乎跟了自家院子成為子弟,對她來講也是個好結局,退一萬步講,跟著劉飛也不過如此,有老頭罩著,除非自己欺負她,除了自己這個部族長的女兒,誰還敢?
不知不覺間,她選擇了配合老頭,也雙目淒迷的看著頭頂星空,“老頭啊,媽媽去了多少年了?”
知女莫若父,牛千山立即配合:“你五歲就去了,這些年總跟在雪長老身後轉,難道為父不懂你的想法,沒媽的孩子可憐啊,不過,你還有我這個父親,放心吧娃子,今後,誰也甭想欺負咱,就算幾百個部落一起來攻,爹我也給你撐著。”
轉過臉,牛千山一起看向秀秀,微笑著點頭將眼神放的清澈一些,道:“秀秀娃子,烈兒沒有姐妹,做事沒有分寸總是惹事,今後,我看你就給她做個妹妹好了,我老頭也撿個現成的女兒,老了沒想到還有福了,以後兩個女兒膝下轉悠逢源,老牛頭家的祖墳上,大概真要冒青煙了,就不知道你個人幾個意思?”
驚喜天降,雖然料到這隻鞋子帶來的好處會多過於壞處,可是,一瞬間的餡餅砸的秀秀暈頭轉向,她立刻拎著裙擺走出去,在兩米外轉身給牛千山撲通跪下,恭恭敬敬五體投地磕頭行禮:“父親大人,女娃秀秀入門,請父親今後照應。”
“哈哈哈,好好好,沒想到啊,婆娘在天上真是保佑了,老了老了還真的添福了,快起來快起來,烈兒,來見見妹妹。”
烈兒趕忙撲過來抓了秀秀的兩個小拳頭握著,激動道:“哎呀呀,這好事來的太快,咱都沒想好拿什麼見麵禮給妹妹你,待會給爹爹奉了女兒茶後跟我進裡麵,我的寶貝彩妝隨你挑,不不不,那些都是我用過的,配不上妹妹了,這樣,明天讓老頭給你安排人去水蓮穀那邊挖寶石回來,讓族裡的巧匠給你打磨最好的首飾佩戴,可好?”
秀秀媚眼如絲竟是星光,“嗯嗯,謝謝姐姐。”
“走——”扯著秀秀,兩個女孩到裡麵弄了熱茶出來,隨後秀秀出來重新跪下,雙手托著茶碗奉給牛千山,隨著一下輕抿,牛千山做了第二回爹……
天際已經略明,最大的部落這邊牛千山一家已經睡下,幾乎整個部落都已經安寢,卻仍有幾處因為種種原因無法入眠,在東北處懸崖下一塊地段附近,祁長老使勁拍著宋老頭的桌案,怒道:“可惱可惱,還是給老牛搶先了,這女娃子日~後肯定能上天,真是可惜了這次好機會啊。”
“哎——”宋長老爺歎氣,片刻後麵色卻帶了一些嘲諷,說道:“行了,彆給我這屋中的桌子拍爛了才好,我們算是沒什麼指望了,也隻有今後多拿好處買些親近關係才能拉緊與秀秀這女娃的關係,不過,這恐怕也正是牛千山的手段和算計,給的再多,也是人家得了,虧的始終是咱們。”
祁長老:“那就不給。”
宋長老:“不成啊,近朱者赤嘛,挨著燒紅的炭火會暖和這誰都知道的,行了,這茬就算過去了,我跟你說說正事,老柳新收的男娃子你可聽說了?”
提起這個,祁長老險些蹦碎了壓槽,道:“還用你問,我難道這點事還能聞不到不成,那家夥剛開元竟然能拚得過柳老三的大弟子,真是給那老疙瘩頭子又添了一把彩頭。”
宋長老聽了,臉上卻露出另一種神色,擔憂之色閃爍不定,“我說的不是這茬,這男娃好像也出了怪事。”
“什麼事?”
與此同時,就在兩個老頭子糾纏惋惜之際,在正南部落塔台前方,一個燈火通明更加龐大的院落內,上百人這才散去,回來後組織了一下碰頭討論會議的雪姑娘遣散了眾人,隻留下一個身穿青衣的青年。
萬籟寂靜,鳥雀不鳴,雪姑娘在茶廳內端坐好,這才問道:“強,你說柳老三的新娃子身上門道,和這秀秀如出一轍,這話怎個意思?”
青衣男子溫婉一笑,手指上撚著點點乾果,也並不入口隻是捏著把玩,“姐,你我一奶同胞,有事咱會瞞著你不成,前段日子,晴晴惹來的那青年還沒出事,我偶然經過,在他門前感受到混亂非常的天地原力彙聚,這你怎麼解釋?”
“混亂?彙聚?”實在搞不懂小弟想要表達什麼,但是這兩個詞,似乎已經表達了所有,雪姑娘聰慧的雙眸左右轉圈顯得格外嬌媚,很久後才恍然一怔,“難道他們(她們)倆的家什都是……”
對麵,青衣男子點頭,麵色更加確信,看到這一幕,雪姑娘就跟吃了喜糖一般,甜絲絲湧上心頭,“有趣,晴晴偶然間選上的這個男娃怎地這樣優秀,是偶然還是故意為之呢,算了,不管了,先儘力保住他才是,悟者道修行不需要靈獸多強,沒有也不會妨礙,真如此,就培養他日後做族內的長老才好,強,今後你經常過去探探,及早清掉伸過去的黑爪才好,不要讓彆家部落的撬了牆角。”
“自家的呢?”青衣男問道。
雪姑娘噗嗤一笑,百媚頓生,“隨便就好,他們都老朽了,誰能擺平那劉飛,是他們的本事,不過,我倒是更擔心後天的事,羅刹天的敗類這次吃了虧,後天采摘靈果滋養靈獸,估計他們要欺負人了。”
“沒事,到時候都過去,護得住這些小娃子。”
雪姑娘輕輕點頭,似乎也隻有這麼辦了,姐倆再次閒聊一陣送走青衣男子,雪姑娘放了溫水在裡麵浸泡一下,懷著愉悅的心情抱枕入眠,夢中,出門修行多年的族長丈夫歸來,倆人說了些想念一類的情話就急急的開始夫妻事,可讓她想不到的是,夢裡麵的族長模樣竟然變成了劉飛的樣子,把她驚的一下醒來,臉紅紅咬著唇重新溫泉泡澡,卻不敢入眠了,生怕夢見和劉飛歡好多幾次養成了習慣,這以後和晚輩怎麼相見,就算自己再裝作若無其事又怎麼瞞得住那些個老混蛋的眼睛,尤其是幾個長老師姐的靈慧雙眸,那樣,就要羞死人了。
第二天一早,日三竿不落,劉飛睜開眼睛後的第一件事仍然是檢查原力樹,他測量一下樹苗的高度也是心驚肉跳,果然是偶像的力度大無邊,這才三五天,竟然這麼多人惦念自己,由念頭生出來的原力圍著原力樹搖晃飄忽,這洞穴裡若是有個高深的悟者道修行者,就會露餡了。
歎口氣,他洗把臉拿了昨晚吃剩的一個饅頭啃兩下,還沒等口水打濕饅頭渣,洞口腳步聲飄入耳朵,聽了一下,他幾乎可以分辨出來是寒山的。
腳步匆匆,寒山捧著精心醃製的臘肉和兩斤酒,趟入洞窟內已經笑道:“小哥睡的可好?那饅頭太硬我帶了臘肉下酒,跟你借一碗也解口酒癮。”
“嗬嗬,來的這麼早,看你臉色有喜事?”
這一問,寒山猶豫了,磨蹭半晌才摳著手指重新看向劉飛,“那……這次事出有因,小哥囑咐我不可以輕易顯露那鐵鉤穿山爪,但還是漏了陷。”
劉飛倒酒的手停頓,轉身嚴肅看向寒山:“說說,我給你主意。”
“嗯。”寒山坐下,也拿了酒碗跟劉飛禮貌一下這才小喝一口,道:“昨天比試遇上了強敵,那娃子損陰德偷襲,一般的咱就躲躲是了,可偏偏是有毒的,隻好還擊回去,那娃子受傷被咱打下去,他院子裡兄長也在這修行,是個不好惹的主,也是宋長老的關門子弟,不拿厲害手段,估計會被他廢了身板,所以隻能硬撐,原本以為叫出牲口打贏也要費力的,卻不料用鐵鉤輕易的將他的盾破開給弄傷了,那娃子的盾可是石頭凝結的,我聽說,他的牲口是一頭披甲熊,不動為王,就算長老破開也要八分力,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容易,就給弄的挺慘,就這樣,露餡了。”
劉飛嗬嗬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沒事,你就咬著不放說撿的就成。”
“我……我……說了,但師傅修習的悟者道人老成精,沒人時一下就給我套出來了,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