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露這說話的語氣,酸溜溜的,讓人一聽就能聽出醋味來。
蘇淩羽輕笑著開口:“寒露妹妹說笑,我對寒露妹妹的感情,和對溪兒妹妹的感情,都是一樣的。哪來說明親近生疏之分?”
蘇聆溪翻了一個白眼,她才懶得參與這場無聊的話題。
蘇寒露盈盈一笑,低某斂眉,宛然一副乖巧的女兒家模樣。
“哥哥說的是,妹妹許多時日不見哥哥,甚是思念的緊。今日見哥哥回來,隻顧和姐姐說話,心中便生出些難受來。現聽哥哥一番話,反倒是妹妹多想了,還望哥哥不要介懷。”
“能有寒露妹妹掛念,是為兄的榮幸。”
蘇淩羽的話,不失禮貌,不遠不近,給人一種飄忽的感覺。
也許,蘇淩羽是清楚蘇寒露的為人品性的,所以自長大一點,便不再與她有過多的親近。
蘇夫人的臉色不太好,她是自始至終,都不太喜歡這個庶女。並不是她覺得庶女就該身份低下,隻是她一直覺得這個庶女的心機太重,令她十分不喜。
蘇寒露端起麵前的酒杯,看向蘇聆溪:“姐姐大病痊愈,這是可喜可賀之事,妹妹在這兒敬姐姐一杯。”
看著麵前的笑臉,眼前似乎又浮現出前世臨死前的那一幕。手指,在衣袖間慢慢的彎曲,握成拳頭。
她冷笑一聲,並沒有端起麵前的酒杯:“妹妹客氣,我能有此一劫,還多虧妹妹的舉手之勞。如此說來,我是不是應該感謝妹妹?”
蘇寒露一愣,臉上有一些微微尷尬的神色:“姐姐是何意思,妹妹不太明白。”
“如妹妹這般聰明的人,有什麼不明白的?難不成,有些事情,需要我說的清楚明白才行?還是說,妹妹打算親自解釋解釋那件事情?”
在座的人,誰沒有聽出她話中的端倪?
尤其是蘇夫人,心中更加的狐疑,難不成女兒落水那件事情,與蘇寒露有關?
她聲色厲苒的開了口:“寒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寒露乾笑不止,舉著就酒杯的手,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放下。麵對蘇夫人的責問,她也不知道到底該做何回答。
也許是察覺到空氣裡的氣氛逐漸變了,蘇青雲乾咳一聲,開口打了圓場:“好啦,我們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到一起,還是說點開心的事情為好。我來宣布一件事情,你們的哥哥,將調回京都任職。”
蘇夫人和蘇聆溪的臉上,頓時露出興奮而激動的笑容。尤其是蘇聆溪,甚至在桌子底下牽起了哥哥的衣袖,興奮之意,溢於言表。
蘇夫人開心的不得了,端起酒杯:“這是一件大喜事,來,羽兒,娘敬你。”
蘇淩羽慌忙端起酒杯,激動無比:“謝謝娘,娘放心,從今以後,羽兒一直會在娘的身邊,和妹妹一起孝敬娘。”
“好,好……”
蘇夫人激動不已,連喝三杯,麵上泛著陣陣紅光。
一頓晚餐吃下來,還算是其樂融融的。當然,如果忽略掉中間蘇寒露的那些酸溜溜的話。
吃晚飯,在小司的陪同下,慢慢的在花園裡散步。
現在,她在慢慢的提拔小司,讓待在自己身邊的人,能夠成為自己信任的心腹。
哥哥陪著爹爹在書房裡麵商議事情,娘親在榮大娘的護送下,已經回房休息。
她覺得吃的有些撐,所以想在院子裡散散步、消消食。
月色很好,院子裡影影綽綽,各種花香隨著夜風緩緩襲來,沁人心脾。
“姐姐,”迎麵走來的蘇寒露,將她所有的好心情完全破壞殆儘。
腳步,漸漸漸的止住,她笑盈盈的看著麵前的人,緩緩的開口:“蘇寒露,有些事情,我想了想,畢竟有些不妥。你身為庶女,就應該有庶女的樣子,自今兒起,以後你房裡的丫鬟和你每個月的月錢,全部減半。”
她們兩姐妹的對待,一直都是一樣的。房中,各有一個貼己丫頭,四個打雜丫頭。
蘇寒露愣住,還沒有反應過來,蘇聆溪已經又開了口:“明兒,我就去跟娘親說說這事兒。如今,哥哥回來,家中正需要各項開支的時候。妹妹能夠為家裡節省一點兒開支,我想娘親一定會很開心的。”
蘇寒露臉色鐵青,咬著牙,恨恨的開口:“姐姐說的是,能為家裡做點什麼,那是妹妹的福氣。”
“妹妹能夠如此明事理,那也是我們蘇家的福氣。對了,以後家中的大型宴會之類的,妹妹也不必參加。以免外麵的人會說我們蘇家不懂規矩、尊卑部分。”
蘇聆溪一直都是笑盈盈的,說話的語氣舒緩。但是聽在人的耳中,卻猶如是有一根魚刺卡在喉嚨中,吐不出、咽不下,令人格外的不舒服。
蘇寒露氣的渾身都在發抖,卻也隻得低下頭,咬牙切齒的答應:“姐姐說的是,以往是妹妹疏忽了。以後,妹妹定當遵從姐姐的教誨。”
僅僅隻有這些麼?那怎麼夠呢,蘇寒露,你可是欠著我三條人命呢。我們之間的帳,可是要慢慢的算的,這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她微微的抬手,衝身後的小司開口:“我有些乏了,小司,走,我們回去。”
“是,小姐。”小司慌忙上前,扶住她,衝蘇寒露微微的一福,兩人離開。
蘇寒露微微的低著頭,退到一邊。等蘇聆溪兩人走了以後,她才抬起頭來,目光惡毒的盯著蘇聆溪消失的方向。
站在一旁的珍兒憤恨不已:“小姐,難不成大小姐真的是腦袋壞掉了,居然這樣對待我們小姐?”
她咬著牙齒,伸手從一旁揪下一朵月季,月季的花瓣,在她的手中被碾的粉碎。
“看樣子,她是知道上次落水是我推她下去的這件事。哼哼,蘇聆溪,想不到你的命這麼大,這樣都死不了。”
夜晚的風,帶著微微的涼意。
院子裡的各色花朵,正在如火如荼的綻放著。
月色淒迷,大地一片銀霜。蘇聆溪眸內的光芒閃爍,如那月光般寒冷。她的嘴角,綻開的笑意,如那盛開在黑夜裡的罌粟一般,在這片冷漠的大地上瘋長。
我所要的,都會屬於我;我所想的,都會得到。
離蒼瞳,我已歸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