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蘇淩羽在,果然出府方便的多。蘇夫人不但沒有加以阻攔,反而是開心不已。叮囑了蘇淩羽幾句要好好的照顧著妹妹,早日回家等話。
依舊是一身白紗裙,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去見離蒼瞳,那就得穿上讓他喜歡的衣服。以免像上次一樣,他一見著自己,轉身就跑。
精致而簡單的妝容,頭發隻是挽了一個簡單的髻,上麵斜斜的插了一支白玉蘭花簪。
看著眼前的情形,蘇淩羽感慨萬千。街道兩邊,叫賣聲不絕於耳,各色食物、玩物,琳琅滿目,讓人眼花繚亂。街上各色行人絡繹不絕,有的匆匆而過、有的駐足於旁邊攤販,討價還價、有的互相寒暄,嬉笑漸起……
好一派繁華、富足的景致。
自出去做官以後,就很少在京都好好的逛一逛。趁現在還沒有複職,好好的逛上一逛,也是一件挺不錯的事情。
他們沒有乘坐馬車,嫌馬車太過累贅,隻選擇了慢悠悠的在街上走著,看看周圍的情景,彆是一番風味。
隻是,身邊的這個妹妹也太過安靜些。在他的想法裡麵,被常年關在家中的大小姐好不容易出門一趟,不應該是會被街邊的大小新鮮事物所吸引的麼?他這個妹妹倒好,目不斜視,一直跟著他的腳步往前麵走。
難道說,她有心事?
隨手,從旁邊首飾攤販上,拿起一支金釵。釵上一隻蝴蝶,竟似那活物一般,蹁躚欲飛。
將這隻蝴蝶釵拿到蘇聆溪眼前,他笑語盈盈的開口:“這支釵,配你,正好。”他的目光微微的往攤販上偏斜:“老板,這個多少錢?”
蘇聆溪回過神來,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目光微垂,鎖在蝴蝶金釵上,讚歎一句:“真好看。”
小販慌忙開口,語氣歡快而恭敬:“小姐好眼光,這支金釵,是我這兒最好的一支。而且,價格是絕對的公道,才一兩銀子而已。來,這個公子,小的替您將金釵包起來?”
小販話音未落,已經手腳麻利的從貨架下麵掏出一個紅色錦盒來,伸手朝蘇淩羽示意。
將金釵遞過去,蘇淩羽掏出錢袋,到處一粒碎銀子,遞給老板。
“接下來,你想去哪裡?”既然是她提起要出來,肯定有她自己想去的地方。
“幸睿王府。”
“呃……”蘇淩羽接過金釵的手,微微的滯了一滯,追問一句:“溪兒什麼時候與幸睿王相識了?”
兩人緩緩的往前走,蘇聆溪尷尬的乾笑一聲:“沒……不相識……隻是,我聽聞,幸睿王天人之資,一直想要見識見識,隻是苦於沒有機會。今日,剛好有哥哥相陪。我想,哥哥以相國公子的身份去拜訪他,一定能夠見著。”
蘇淩羽瞬間明白過來,他低笑一聲:“妹妹原來是這個主意……這個幸睿王爺,自小深得皇上寵愛,為人謙遜睿智。而且,人也生的俊美無雙。隻是,美中不足的是,他從小就犯有腿疾,一直不能直立行走。”
天人之資、俊美無雙、謙遜睿智……這些詞語,用到離蒼瞳的身上,怎麼夠?他在自己的心中,就宛如那謫仙一般的存在。
前世,他對自己的寵愛與包容,讓她一度成為最幸福的人。當然,如果沒有後麵的皇權之爭、沒有蘇寒露的話,那他們將會是一對隻羨鴛鴦不羨仙的好伴侶。
幸睿王府,坐落於京都最繁華的地段,整座王府氣勢如虹。雖然比不上皇宮那般的富麗堂皇,卻也是精雕細刻、雄偉壯觀。這是皇上下旨親自監督建造的一座王府,即便是一個小小的細節,也做的精巧無比。
門匾上,四個大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這是皇上親自題的匾額。
兄妹兩人上前,早就有守門的侍衛攔住:“什麼人?”
蘇淩羽微微抱了拳:“在下蘇淩羽,是相國府的大公子。剛從錦州任官歸來,想要拜訪王爺,煩請小哥幫忙通傳一聲。”
侍衛見是相國府公子,立馬緩和了臉色,一臉恭敬的回應:“大公子請稍等,小的這就替你通報。”
兩人站在門口等候著,蘇淩羽單手負在身後,一副儒雅的氣派。
蘇聆溪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發呆,她的手指不安的絞著衣角。心中既激動,又期待。
待會兒,見了麵,她應該說什麼?問問他,過的好麼?問問他,還記得自己麼?問問他,什麼時候來娶自己?然後生一個叫做蠻兒的兒子?
侍衛出來,慌忙朝兩人走過來,在兩人麵前站定,神色恭敬,還帶著略微的歉意:“大公子恕罪,我家王爺今日身體稍微有些不適,不方便見客。王爺說了,待身體爽朗,定親自去府上,登門拜訪大公子。”
聽完侍衛的話,失望在蘇聆溪的眸內蔓延。他是不想見自己麼?為什麼?
拿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妹妹臉上的失望的神色,他在心中輕輕的哀歎一聲,但是還是微笑著回應:“如此,我便改日再訪。還請小哥幫忙轉告王爺,讓王爺保重身體。”
“大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如實轉告,恭送大公子。”
天邊的陽光很好,隻是,心情卻愈發的沉悶起來。
一張精致的臉頰上,浮現出愁容來,兩道秀眉緊緊的鎖在一起。
蘇淩羽心中不忍:“要不,我再去試一次?”
輕輕的咬著唇角,蘇聆溪搖搖頭:“不用了,他既然不肯相見,就算再回去,也沒用。不過,我倒是有其他的辦法……”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心頭緩緩的冒起來。
蘇淩羽麵上一喜,追問一句:“什麼辦法?”
蘇聆溪抬頭,臉上的陰鬱頓時一掃而光,她神秘的一笑,輕聲道了一句:“跟我來。”
兩兄妹站在幸睿王府的後院的院牆下,蘇淩羽嘴角抽搐:“這就是你的辦法?”
他的妹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瘋狂?難不成,還真像蘇寒露說的那樣,中了什麼邪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