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問她。”黑衣女人指著胖女人演講:
“我趕走她多少回了,罵過她多少回,她還要回來哭著求我給她做下去。”
“你對我好嘛,”胖女人說。
“你們再問她,”黑衣女人指著另一個女孩:“她放了幾次飛機,老板炒了她,我說了情還是請她回來做,為什麼?她不但會照顧客人,還有心來照顧自己的姐妹!不像有的人,儘看自己唱,自己吃,還伸手問客人要錢!
“放飛機!”害的我們老板有時候不好做事情,小百合,你給大家說說什麼原因,小百合站了起來,口齒伶俐的說:“可能就是答應客人要出街,又跑了,留下客人投訴,要老板給人家道歉吧!”
“出街?”又是一個新名詞,不及蘇蒙向,黑衣女人有振振有詞的講開了。
“你們想想,你們是乾什麼的?找愛情嗎?到這種地方?這些男人?——當心!彆把自己賠進去!彆忘記,不是為人,是為了錢,怎樣把他的錢弄到你的口袋!所以彆看人,隻要有錢就對他笑,就討好他!到這種地方來的男人。哪有舍不得給女人花餞的?你們儘管施展手段吧!……燈一黑,什麼都看不見,錢一樣拿的.何必挑三揀四?”
一番精彩的演說結束了,黑衣女人又開始說服另一個女孩子。 。
“小仙蒂呀,你還是那麼保守,不出街。怕什麼的?剛乾是這樣,這些日子不讓你出街你還想呢!
小仙蒂漂亮的臉害羞的抬不起來,像隻天鵝一樣把頭彎到一邊去了。
電話鈴響了,大夥各自說笑,就聽見黑衣女人在罵街電話的小姐:“嗨什麼嗨?沒人吭聲就掛了,傻呆呆的嗨?大學生,還要人教你接電話嗎?”
“大學生”帶著謙和的笑臉掛了電話,那是個穿粉紅套裝的少女,白皙的小臉,精心的裝束,帶著盈盈的、溫柔的笑。如一朵出水芙蓉。未經風吹雨打,甜蜜純潔而美麗,她象是從薑白石的罰曼走出來的。那麼安靜,知足又幸福。輕淡如霧。仿佛沒有聽到女經理的訓斥,她笑得那麼純淨,淡雅,仿佛未經過風,未經過雨,未經過那些臟男人的洗禮。她象是從古宅大院裡走出來的,從花叢與蜜甜裡走出來的。那樣高雅溫柔,年輕美麗。
“新來的,出不出街?”黑衣女人又叫了,她簡直一刻不肯安靜。
蘇蒙有些驚慌的望著淩波,淩波答:
“這兩天不行,過兩天吧!”
“兩個人大姨媽一起來?好哇?到了下個月我檢查你們!”其實也就是例假。波從不猶豫,從不逃避,有困難則挺肩而。·而麵對她的獻身精神,蘇蒙覺得害怕,甚至難以饒恕自己。
“多少錢你肯乾?”
“一千吧。”
一夜一千元,算得上高檔嗎?有高檔的妓女,哪裡結識高檔的嫖客?這裡的女孩,天生麗質,又讀過些書,穿、用都比外麵的妓女高級多。可又高級到哪裡去呢?憑著幾分姿色,就能做董小宛,李師師之類的名妓嗎?拿什麼千種風情、萬種風情去款待男人?
“還是,不要吧!我們可以走到正街上等公車,就不會開銷那麼大了。
淩波低下頭去.一幅兵來將擋的架勢。她象棵樹一樣給蘇蒙遮風擋雨。
女經理的話訓完了,又叫出去了幾個小姐,剩下便開始了渾插科,一個個望過去,都挺漂亮,雖不到令人一步震驚的地步,細細品去還都有幾分回味。一個娃娃臉,聲音很好聽的。
女孩在介紹一種化妝品。
“這種睫毛油極好,擦上去就算哭了都不會掉。”
就有人打趣道:“你試著哭過嗎?”
“是呀,是沒有掉。不信,你試試。”她認真地噘起圓圈的嘴巴,認真地梳著睫毛。她的表情及聲音都很招入喜歡。
另一邊,黃小姐在教誡一個四川女,也是和顏慢色的。
“你呀,太不講理了鑰匙掉在的士上人家給你送過來,不感謝不說,還硬說人家故意藏匿的,有沒有道理!”
“不是,不是。”那四川女孩也工整,嘴裡嚼著口香糖,半正經的開玩笑說:“我隻是說,我已經換了鎖,這串鑰匙沒用了,你要我感謝我給你錢,要我說謝謝是不可能的。”
黃小姐的手勢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