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的時候穆青桐直覺得懷中有一種溫軟的感覺,當他睜開眼睛正好對上了丟丟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穆青桐的第一反應就是閉上眼睛,生怕自己的死亡凝視在無意中傷到丟丟。
穆青桐一顆心劇烈地跳動著,嗓音帶著些許的顫抖,“丟丟,你沒事吧?”
“沒啊。”丟丟茫然地看著穆青桐不知道他所問何事。
“沒事就好。”穆青桐終於放心了,在慶幸之餘又覺得丟丟能抵禦死亡凝視非常神奇,要知道作為雨狐的丟丟本身實力是非常差的。
“丟丟,你怎麼過來了?”穆青桐心中暗想自己不會是把這個小東西給吃掉了吧。
“丟丟一個人好無聊哦。”丟丟舒展著柔軟的腰肢,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嘿嘿賊笑起來。
“丟丟,你笑什麼呢?”丟丟的舉動讓穆青桐一陣莫名其妙。
丟丟強忍著笑說道:“昨天丟丟可是看到了你的尾巴哦。你的尾巴不但短而且還光禿禿的,更好笑的是還長在前麵。嗬嗬,怪不得你說你沒長尾巴呢。不過你放心,丟丟是不會嘲笑你的。”沒等說完自己又嗬嗬笑了起來。
此時穆青桐臉上憋得通紅,既生氣又好笑。他自然知道丟丟看到了什麼,這讓兩世為人的他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同時心中暗暗琢磨,是不是改天給她上一堂生理衛生課。
“起床了!”穆青桐沒好氣地說道。丟丟低低應了一聲,翻個身子繼續睡。穆青桐掀起被子給了她幾巴掌,她這才嘀嘀咕咕地爬起來。
丟丟拿出一片潔白的花瓣放進了嘴裡,滿屋立時飄滿了異樣的清香。穆青桐看著花瓣若有所思,他感覺到花瓣中包含了一股非常龐大的能量。穆青桐不覺問道:“丟丟,你吃的是什麼花瓣啊?”
丟丟見穆青桐居然有問題向自己請教,馬上高興地賣弄起來,“這朵花叫作大白花,可是隻有丟丟家才有呢。本來上麵還有一枚好看的果果的,不過被丟丟吃掉了。丟丟這裡還有好多哦。”丟丟說完就遞給了穆青桐一小把花瓣。
“大白花?”穆青桐才不會相信這種花叫這個名字。他在嘴中放了一片花瓣,沒想到花瓣入口即化。穆青桐細細品味了一番,發現花瓣除了那股清香再也沒有其它味道。正思量間,他忽覺身上舒泰無比,似乎目力也提升了許多。
穆青桐大奇之下問道:“丟丟,你吃了那枚果實後有沒有什麼反應啊?”
“沒有啊。丟丟吃完了果果就躺在床上睡覺了,等到早上起來後就沒有尾巴了。”丟丟說到這裡又有些傷心起來。穆青桐現在才知道丟丟就是吃了這花上的果實才能化形的,心中更覺此花的神奇。穆青桐把花瓣妥善收藏起來,準備有機會請教一下藥師或者煉金師,相信他們應該知道怎樣更好的使用這些花瓣。
“丟丟,以後不許再吃這些花瓣了,而且也不要讓彆人知道你手中有這些花瓣,知道了嗎?”
“哦。”丟丟輕輕點了點頭。雖然不明白穆青桐為什麼讓她這麼做,但她已經想到了更好的條件。“壞人,丟丟都沒有花瓣吃了,會餓死的。要不你給丟丟買一大堆好吃的吧。”見穆青桐點頭,丟丟湊上來狠狠親了他一口。
“少爺,不好了。外麵來了一個人,說是鎮長請少爺到鎮裡一趟。”仆人急匆匆跑進來向穆青桐彙報。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穆青桐麵露不悅,心中卻在想著鎮長找自己有什麼事情。平時他和這個鎮長並沒有交集,頂多與他的兒子塔奇同班而已。
仆人的臉色並不好看,她懦懦地說道:“他,他說少爺有可能是殺人凶手。”
穆青桐聽了仆人的話並沒有生氣,反而冷靜下來。他清楚鎮長之所以隻派一個人通知自己一定是看在爺爺的麵子上。他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心道隻能去鎮裡一趟了。他轉身看了丟丟一眼,正在猶豫是否帶著她。丟丟可不管穆青桐是不是凶人,依然沒心沒肺地催促道:“壞人,咱們快走吧,要不然好吃的都被彆人買光了。”穆青桐無奈地白了她一眼,牽著她走了出去。
穆青桐在來人的帶領下直接來到了葵水鎮的一條角街,此時那裡已經圍滿了人。眾人看到穆青桐來了猶如潮水般避向了兩邊,中間留出了一條非常寬的通道。穆青桐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驚恐,但他卻不加理會直接進入到了最裡麵。人們原來也害怕穆青桐,但卻沒有現在這麼明顯。畢竟以前隻是聽說過他殺人,不像這次死人還停在這裡。
“看到了嗎,那個人就是穆家的二少爺。我早就說過他不是好人,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聽說他從幾歲起就開始殺人,這長大了還得了。要我說,趕緊把他抓起來算了。”
“噓,小點聲。你們不知道吧,他的爺爺可是咱們郡的郡主。要是被他聽見……”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不就是死了一個人嗎,反正也會複活。”
“你知道什麼。穆少爺的瞳技是死亡凝視,被他殺死的人是無法複活的。”
“什麼?這麼慘。看來以後要離他遠點了。”
“何止啊,他剛一出生就害死了他媽。我看他們一家子最後都得死在他手裡,他們穆家上輩子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孽生下他來討債了。”
“你說什麼?”穆青桐突然轉身,冷冷地看著說話的那個人。那個人正說到興頭上,哪想到會被穆青桐喝問,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穆青桐伸出右手,這個人忽然感覺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向穆青桐那裡拉扯。下一刻他隻感覺喉嚨一痛,卻是被穆青桐狠狠抓在了手中。
“你再說一遍。”穆青桐的聲音低沉沙啞,讓人不寒而栗。這個人的臉憋得通紅,怎麼也無法發出一個字來。
這時葵水鎮的鎮長桑德走了過來。他是塔奇的父親,和塔奇一樣也是一個胖子。他走過來先衝著穆青桐笑了笑,這才開口道:“賢侄,我看你還是先把他放下來,不然一會可就要出人命了。”當他說到“人命”兩個字的時候,胖臉上露出了一個苦笑。桑德與穆青桐的爺爺穆放相識,叫穆青桐一聲賢侄也不過分。
穆青桐低低應了一聲,然後將那個人用力扔了出去。當他即將落在地上的時候,一道曼妙的弧形光刃劃過了他的腳腕,一朵血花瞬間染紅了青石板。“好痛。”他大聲地呻吟著,卻怎麼也無法從地上站起來。圍觀的人趕緊帶他去找神療師,如果搶救及時的話他的那條腿或許還能保住。
這是穆青桐第一次用瞳刃傷人,自然沒有分寸。冷靜下來想想,覺得自己下手有些重了。但事已至此,他是決計不會後悔的,要怪隻能怪那個人觸犯了自己的逆鱗吧。眾人見穆青桐如此霸道心中升起了些許的懼意,但還是遠遠圍著並沒有就此散去。
“賢侄,你過來看看認識這個人嗎?”桑德領著穆青桐走到受害人的屍體旁,緩緩掀開了蓋在上麵的白布。
“勞倫!”不等穆青桐開口丟丟就驚叫出聲。“丟丟昨天還在他那裡買了許多糯米糍呢。”桑德大有深意地看了穆青桐和丟丟一眼,等待著穆青桐的說法。
穆青桐皺著眉,心中對勞倫的死也大為震驚。“昨天我的確在他那裡買了一些糯米糍。不過,你們憑什麼懷疑是我殺了他?”
“賢侄,不要誤會。我們並沒有懷疑這個人是你殺的,我們隻不過是找你了解一下情況罷了。”桑德指著勞倫身上的幾處傷口說道,“這幾處傷口都不足以致命,他真正的死因是靈魂被剝奪了。而具有這種能力的……”桑德雖然沒有明說,但穆青桐知道他指的是自己。
“難道這個世界上隻有我能剝奪彆人的靈魂?”穆青桐不悅地說道。
“嗬嗬,我們隻是讓你協助調查一下。”桑德訕訕地笑道。
“丟丟的糯米糍都沒有了。”丟丟不適時地說道。穆青桐一把抱住丟丟,一邊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一邊飛快地在她耳邊說著什麼。最後隻見丟丟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穆青桐的胸膛。
穆青桐指著丟丟高聲說道:“我這個朋友是一個神算師,她能算出真正的凶手是誰。”圍觀的群眾一片大嘩,都道是穆青桐給自己開脫。不過以他的身份,就算凶手是他相信也沒有人能把他怎麼樣。況且,現在他隻不過是有重大嫌疑罷了。
穆青桐不管眾人的反應,找來一張黃紙疊了一隻千紙鶴遞給了丟丟。丟丟對著紙鶴念叨了一會,然後將它輕輕拋了出去。眾人的目光本就被這隻紙鶴吸引,此時見到紙鶴突然拍動起翅膀紛紛驚讚出聲。紙鶴宛如具有了生命,翩翩向外麵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