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就采訪到這裡,可能過幾天整理的時候還有問題問您,打擾您了,李老師,下次見。”他把錄音筆和本子收好,站起身,背上背包,向門口走去。
“今天不能一起問完嗎?”我討厭這樣的訪談,再多一次都難以忍受,就像被警察例行問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扒光了衣服,無處盾形。
“不好意思,李老師,這才剛剛開始。”劉慶狡黠一笑,推開門,走了出去。
我癱坐在椅子上,摸了摸額頭,都是冷汗,我望著天花板,目光呆滯。
約摸過了個小時,門鈴再次響起,我猛地從椅子上坐起來,望著大門口,試探性地問,“是誰?”
“彆廢話,快開門,凍死我了!”是徐景容。
徐景容是我的發小,從小性格豪爽,每次我有什麼事都是二話不說,朋友有難定當兩肋插刀的那種。我們兩個的關係,可以說是任何朋友都難以超越的。從小兩個人就在一起讀書,不過中考的時候一分之差,我去了重點第一高中,徐景容則是去了彆的地方。高三的時候,我轉學到徐景容的學校,兩個人又聚在一起。一起讀了警校,大學三年從警校畢業之後,徐景容成為了一名優秀的網警,而我則是不顧家裡反對做起了專職作家,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兩個人還是好得像一個人似的。
我奔向大門,把門打開,直接一把抱住徐景容,徐景容瞬間就懵了,畢竟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男人投懷送抱。
“你小子乾嘛呢?我可不好這口啊!”徐景容把我從懷裡拉起來,問我。
“景容,我……我好怕……”我的語氣像極了一個受傷的孩子,徐景容微微一怔,伸出手,輕撫著我的頭,“怎麼回事,上午在電話裡不還好好的嗎?”
“剛剛有人來了……有人來了!”我縮成一團,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嘴裡反複重複著這句話。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高三畢業那會兒開始,我時不時就會出現這種情況,突然自己一個人陷入恐懼之中,徐景容發現我那會兒,是有一次我剛轉學過來,高三考完試,他約我出去打球,結果發現我一個人躲在家裡的衣櫃裡,身上堆滿了衣服。
徐景容沒多問什麼,因為我不主動告訴自己的時候,他永遠不會多問。今天也是一樣。
他把我安置在客廳的沙發上,我迷迷糊糊地躺著。徐景容開始四處打量著房間存在的異樣,除了玄關門口雜物籃裡多了一部過時手機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好像是發覺這部手機不像是我的,雖然手機已經過時了,但外殼上絲毫沒有破舊的痕跡,後殼蓋上還粘著粉紅色的水晶貼紙,手機的主人應該是個少女。
“景容,你來了?”不知什麼時候,我突然清醒過來,站起身走到他身後,開口說道。
“嗯,你找我來是為了這個吧?”他晃了晃手機。
“你還是那麼聰明,一猜就中。”我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平時我就經常求徐景容辦事,徐景容則是把我當成弟弟一樣慣著。
“這部手機不像是你的,是從哪兒來的?不會是什麼贓物吧?”徐景容打趣道。
“怎麼會?現在哪還有人用這種手機了?”
“那倒是,總不會是你撿的吧?”
“還真就是我撿的,在停車場,就在我的車底下,當時手機還在響……”
“還在響?這麼巧?”
“所以我覺得是有人故意把手機放在我的車子底下,讓我發現這部手機的,之後手機又來了條短信,但是手機有密碼,看不到內容。”
“所以你就想起我來了?你小子好事兒怎麼就沒見想起過我呢?”
“下次,下次請你吃飯!你快幫我破解下密碼吧!”我知道徐景容吃這套,隻要他撒個嬌,服個軟,什麼忙他都會幫的。
“好好好。”吃飯的家夥,徐景容一般都隨身攜帶著,幾年前他設計了這個密碼破譯器,隻要連接上不出一分鐘就能破譯出來。
“搞定!密碼是……17654267869。”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這串數字……”我突然意識到什麼,開始翻找自己的外衣口袋,拿出那張名片,孟夏,17654267869,卓亞美術工作室,暢想國際A座305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