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在後麵偷偷的笑,他早就料到那尊者會出手相試,索性讓呂牧把編鐘拿出來交給鳳兮,並且鳳兮出場的那些台詞和動作都是郝仁設計的。
兩位尊者猶如驚弓之鳥,呆呆看著鳳兮,道:“這位道友,你到底是何來曆,難道不能敞開了說嗎?”
“這個你無須多問,我是看不下去你們這樣搶奪才忍不住出手的。這卷道書不論是不是傳承,既然無主之物在座的諸位道友都有資格參閱,兩位道友以勢壓人的確是不對。”
“是是···”兩位尊者諾諾連聲。
鳳兮的話確實是說進諸位沒有機會的道者心坎裡去了,他們麵對兩位尊者也隻能緘口不提參閱的事情,但是麵前這位神秘女子實力更勝一籌,又有王級道器在手,說不定就是一個王者,她說的話誰敢不從。
鳳兮掃視四周,見郝仁和呂牧對他投來的讚許,心裡不由得歡喜,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了。
“兩位尊者既然沒有異議,那大家就各憑本事參悟了,道書就在那大家現在都能看得到。不如就此在這片空地上參閱吧,誰能領悟的快便是誰占了便宜。”
“是是···道友說的是。”
眾位存留下來的道者無疑是感覺碰上貴人撿到了寶,他們見兩位尊者也不敢有異議,趕忙一擁而上搶著離銅像最近的位置。呂牧和郝仁也擠到前方跟著湊起了熱鬨。
那卷道書發出柔弱的光,上麵的字被兩位尊者灌注了道力,變得非常清晰以便離得遠一些道者也能看的見。
這無疑是一樣絕頂的瑰寶,道書上的字閃爍著神異的光,這讓經常混跡於道場裡翻看道書的呂牧更加的確認,這絕對是魁星宮的道書總綱。
既然是總綱,呂牧也不虛此行了,他端坐在人群之間,僅僅的盯著道書上的字慢慢的體會,認真的領悟。
大家安靜了,鳳兮卻無聊了,他看見呂牧在認真的觀摩沒工夫理他,索性嘟著嘴往一邊坐著了,兩位尊者也不停的盯著鳳兮,暗暗猜測她的身份。
魁星宮的道書總綱通篇不到一千字,但是每一個字都暗藏極大的玄機,看過了兩個大宗的總綱之後再看星宮的道書簡直不在一個等級,雖然朱陽宗的剛烈和攬月宗的陰柔都是各具特色,但是唯一沒有的就是一個全麵的對道的闡述,所謂仙道就是儘可能的把自身的條件溶於道中,去收投足之間都要仔細品味道的含義,怎麼做才是道的最佳狀態,這是魁星宮裡麵所具有的特點。
呂牧越是參悟越感到自身還有太多的不足,所以他漸漸沉了進去,對於他來說升級境界不是什麼大事,不像彆的道者非要閉關很長時間才有所進步,隻要呂牧想升級,道胎境界之內的任何一個階段他都能輕易參悟,隻是他要的不是升級,而是怎麼樣更接近道。
身溶於道,舉手投足之間便可以輕易抹殺比他高出很多的強者,漸漸地呂牧身上漸漸地有星宮的熒光灑下,蔚為奇觀。
周圍不少人暗暗打量眼前這個清秀的少年,不用問,這少年肯定悟出了端倪。
他們紛紛歎息這個世界是怎麼了,不是天生道體的年輕人憑什麼有那麼高的悟性。還有那位小姑娘,年紀輕輕連尊者都要讓其三分。
呂牧當然不能聽到這些閒話,他已經沉在其中不能自拔了,這魁星宮的總綱不是什麼玄異的道術,沒有闡述一丁點的仙道殺伐,隻是簡單闡述了星辰在宇宙間的轉折移動,鬥轉星移間卻又處處含著殺伐。
朗月繁星,夜幕漸漸的撩撥著此夜的寂寥,就連趙誌傑渡天劫的狼藉也沒夜色掩埋變得沉寂了,三百大宗現在隻剩下十分之六七的高手,一場雷劫滅殺了不少高手,清洗之後留下的都是精英,這些存留在這裡的人才是北州數萬宗門之中的精英者,每個人都足以橫行在西州和北州的大小宗派間。更有兩位決定強者和暗藏在人群之間低調的逍遙級和尊者級。
這本是他們的主場,此刻卻成了呂牧的演出舞台,所有人齊齊的看向這個僅僅隻有五行境界的少年,在這麼多強者之間他隻能算一個螻蟻罷了,但是他的一舉一動卻都在牽動著這些強者。
呂牧看完了道書接下來就是消化的時間了,呂牧緩緩閉上雙眼,在滿座高手的驚異中雙手抱膝如老僧坐定,周圍的一切事物都仿佛和他沒關係,也不在他眼裡了。他隻是他,一個孤獨的浪客,一個落寞的削瘦身影。
“這少年好生奇異,看樣子是真的悟透了其中玄機,我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宗主長老,卻不曾有一絲明悟,這少年果然天縱之姿。”
“中州和東州的天生道體也不過如此吧,這少年連同那女子一樣神秘。”
呂牧的悟性驚為天人,但是星宮的總綱道書也是分外玄妙,懂了不一定就是悟了。仙道之路何其漫長,多少人傑前赴後繼都不能達到仙道頂端,古往今來的那些天縱之姿橫空出世,最後也隻能在瓶頸中化為平庸,真正能踏入道境稱帝的人還隻是寥寥幾人。
呂牧參閱完了道書卻是能勉強悟懂一半上下,到了一定的臨界點的時候他也隻好暫時放棄。這是他站起來卻看到了眾人不同的眼光,當中有讚許,有嫉妒,兩位尊者走過來問道:“小友可有收獲?”
呂牧道:“略有所獲,這星宮道法何其玄妙,我也隻能初窺一角罷了。”
“小友天資過人,能悟到門檻也是比這些我們這些稱師稱尊的人好了太多。”
“前輩過獎了···”呂牧做了個揖趕忙退走,因為不少強者在暗中窺視,說不定要逼問他些什麼,自從朱陽宗被逍遙境強者攻擊之後他更加的謹慎了。
郝仁也低調的退走,他要找的並不是這一卷道書,因為星宮的底蘊不可能僅僅一卷道書,真正的傳承現在還沒有找到。
兩人在一旁找到了正在無聊著的鳳兮,三人一行往回走,,這一走便引起了彆人的猜疑。
首先鳳兮展示強勢的一麵和現在小鳥依人的乖巧完全不一樣,前前後後判若兩人。和高深的形象完全不符。
再者,那叫呂牧的少年得了不少好處為什麼卻如此小心的退走,有鳳兮那等絕頂強者在旁邊站著他還用怕嗎?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女子的實力是裝出來的。亦或是他們發現了什麼?
三人這一走暴露了太多的問題,不少人暗自都有了自己的較量,兩位尊者更是有點疑慮,隻是還不敢跟上去問個究竟。
三人此刻有些漫無目的,畢竟現在傳承之地還沒個著落,雖然呂牧得到了道書,但是他郝仁卻什麼也沒得到還在這瞎撞了一回,他怎麼能甘心。
山間隱隱有風的嗚咽聲,踩在鬆軟的草地上他們有些茫然,現在走的已經不是主乾道了,而是避免彆人跟蹤擅自改變的道路,究竟能去哪他們心裡也沒有底。
鳳兮跟在後麵感覺一切都是新鮮,她甚至跑到前麵帶起了路,就這樣三人在茫然中摸到了一處殘廢的大殿前。
,破碎的石階像是爬不到儘頭一樣,石階儘頭殿門像是一張張開的猛獸的嘴,讓人不寒而栗。
“不管怎樣進去找找也是好的,況且這地方是星宮為數不多沒被破壞殆儘的地方了。”郝仁給自己壯著膽,帶著兩人往殿裡走去。
門是半掩著的,高大的殿門沉重且古樸,裡麵黑咕隆咚的看不清任何東西,隻有地麵反射出夜色的光。
“嘡啷啷。”鳳兮踢倒了一個燈座,把兩人嚇得不輕。郝仁走上前拿起燈座,用上麵還存留的一點燈油點亮了破舊的燈。燈火在大殿內的一角搖曳著。很安靜,安靜的隻能聽見呼吸。
郝仁掌著燈在殿內尋找,以求能找到什麼,但是這裡除了滿地散落的書卷和零散的銅器之外,入眼的隻有空蕩了。
“什麼也沒有,我們去彆的地方找找。”郝仁打算放棄了,顯然傳承的東西不會在這個偏僻的殿裡。
“血!”鳳兮驚叫起來,兩人趕忙湊過來,果然地上拉了一條整齊的血線,綿延了很長的距離,這是誰有那麼多的血能沾滿大殿。
“你們···不用找了。”
空擋的大殿裡這一句話顯得特彆突兀,三人大驚失色,趕忙做好防備。便見燈光的儘頭,那個黑漆漆的角落裡坐著一位不動聲色的老者。老者的身上浴滿鮮血,血順著地麵流在大殿內。
郝仁端詳了片刻,隻剩下一句驚慌的話:“快走!”
“哪裡走!”那老者紋絲不動,雙眼猛然睜開,一隻手掌便探了過來,三人連忙躲閃,一股氣浪直接掀開了大殿。
銅像旁的尊者和一眾強者齊齊往西方看去,不知誰說了一聲:“西邊大殿有情況!”而後他們便齊齊起身往西邊趕去,唯獨長生子道袍一卷,把那卷道書收了起來,也跟著眾人往西方奔去。
“轟!”大殿的柱子倒塌下來,三人趴在柱子後麵看那老者,隻見他雙眼無力的垂下,慢慢道:“沒想到我堂堂星宮倒也落讓被宵小螻蟻踏足進來。”
原來是星宮還存留的活口,看他的樣子是受了很重的傷不能起身,否則也不會坐在那裡對三人無計可施。
呂牧道:“老頭,你還是趕緊走吧,那些強者聽見動靜很快就會趕來,我們隻不過是來湊個熱鬨而已,和你無冤無仇。”
呂牧有點同情心,但這老者卻是一個狠角色,看來是起了殺心“你也算是個厚道人,隻是本尊是不會讓你們這些踏足星宮的宵小活著離開的,玷汙了這片聖地的人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