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說我賤,說我憑什麼拽個二五八萬,所以這就是我拽的理由。我就賤給她看看。
我才不會管她,她沒資格。隻要沒死,一切都好說。
後來,那個女生從這個學校消失了,而其他的人似乎也有點兒怕我似的,仿佛我是個會吃人的鬼或者把我當成了精神病人。
誰知道她又說我什麼,我無暇去研究那些弱智的八卦問題。
隻是後來,我的朋友莫名地多了起來。
我以為是那個女生的功勞,後來才發現,完全是因為雲之姚。
有人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麼?
雲之姚這是報複我的手段麼?
那他現在唱得又是哪一出?
“你這樣有意思麼?”我問他,先不提斑馬是如何悲慘地死去,我現在就想問他到底要怎麼才肯罷休。
忘記了那是一個怎樣的下午,我和他記得我是翹課出來的。
我學習成績一般般,不至於墊底,這也是我一而三再而三地鬨騰老師卻沒把開除的緣故吧。
我的中等成績會是我留在這裡的最後籌碼,我記得對我特彆好的那個女英語老師說,隻要我肯學,保證會考上名牌大學。
我哂笑,哪個老師不是這樣教導學生的?
我隻能說,這一切等到我瘋狂夠了再說吧。
我說過,誰也無法阻擋我的路。
陽光打在雲之姚的臉上,他突然靠近我,狹長的眼睛盯著我蓬亂的酒紅色頭發,眼睛眯成一條縫。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細小的絨毛,我在想,她的生母會是多麼美麗的女子呢,竟生得如此風度翩翩的公子哥。
這個少年,與蔚藍無關。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他像個傻瓜一樣逼進。
“雲之姚,你有毛病吧!”
“雲之姚,你憑什麼那樣說!”
“雲之姚,你啞巴啦!”
我喋喋不休,隻覺得腦袋疼得要命。
昨天去網吧通宵,根本就沒睡覺。
他抬頭看天,用十指和中指對著天空發誓“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絕無半句假話,否則我一輩子不結婚!”
我愣了愣,覺得無奈又好笑,雲之姚還真是傻得可愛呢。
“你知道什麼是愛麼?你認為你每天研究的破問題有意義麼?雲之姚,這樣的你,我隻會覺得越來越失望。”我瞪著他,他曾說過,我的眼睛澄澈而透明,此刻我要告訴他,我的眼睛是暗淡無光的,誰也無法讀懂。
雲之姚真的很無聊。
正像我之前所說,我們學校很多花癡女生喜歡雲之姚,可是,我從未想過,受人矚目的雲之姚會在他空間發這樣的說說:
我喜歡的女生,必須像蔚藍一樣有著彆扭卻詩意的名字;
我喜歡的女生,必須像蔚藍一樣染著彩色頭發到處招搖;
我喜歡的女生,必須像蔚藍一樣頑強固執得像一頭鐵牛;
我喜歡的女生,必須像蔚藍一樣如潑婦彪悍乾練有力氣;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切,尤其是我看到一夜之間學校多了很多彩色燙發的爆炸頭以後。
“雲之姚,我真懷疑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豆漿還是豆腐腦?”我蹬著我新買的高跟鞋盯著他,雲之姚的膽子越來越大,我並不能像從前那樣指揮他約束他了。
“蔚藍,你敢說你不喜歡我?”雲之姚不要臉地說道,我突然很無語。
蔚藍從來都不想說謊話。
“我覺得你可以再自戀一點。”
然後我們誰都沒說話了,愣愣地看著彼此。
最後。
他說,我要轉學。
我問,哪裡?
你們班。
我忘記了當時自己的表情,雲之姚的風格真的大不從前,我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雙重人格。
變得太快,我很想知道,他的含蓄,他的溫柔,哪裡去了?
腦殘啊你!
雲之姚,你不會成為第二個雕木,永遠,可是你似乎一直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我突然想起,在很多年以前的雕木。
那是一段讓我記憶猶新的風花雪月。
那年的我,12歲,雕木13歲。
我曾說過,雕木的童年比我還悲慘。
是的,雕木從小生活在孤兒院,直到那年他才被一戶人家收留。
我們都是可憐的孩子。
然後,我們相遇,相識,相知。
我不知道雕木是不是開心的,但我真的覺得隻要和他在一起,我便會忘記自己所有的疼痛。
我視他為我唯一的親人,直到我再大一些,我才發覺,那並非親情,大概是我一直不敢訴說的愛情。
愛情,就是愛情,每次獨自一人穿梭在鄉間小路我會不自覺地想起他的微笑;每次一個人睡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我會幻想他就守護在我的身邊,我周圍的妖魔鬼怪都被雕木打跑了…
雕木,在我還不知道什麼是孤獨的時候,帶給我很多驚喜。
那時我們多麼安靜多麼乖巧,我們躺在稻草垛上數白雲,蹲在田間鬥蛐蛐,還會去摘山上還沒熟透的毛桃…
雕木在他的新家生活得並不快樂,像我曾經呆在我姑媽家一樣,他膽怯而畏懼,從來不敢主動向那個商人爸爸要零花錢。
我還從沒見過雕木現有的親人,他們住在鎮上最繁華的商業區。我隻是從他口裡知道,他那個商人爸爸是個殘疾人,現在差不多有50歲了,可是光有錢有什麼用,他大半輩子連個媳婦兒也討不來。
我倒慶幸他這種人沒娶到媳婦兒,否則雕木可能連個家也沒有。
雖然我有屬於自己的房子,可是我並不能和他一起住不是麼,我不知道哪天我的父母會回心轉意,他們會像其他父母一樣愛我疼我,對麼?
雕木說他爸爸其實挺好的,除了喝醉的時候。
他爸爸喝多了容易耍酒瘋,會站在桌子上手舞足蹈,他的眼睛很不好,年輕的時候瞎了一隻眼。
所以那次他從桌子上摔了下來,接著心情就特彆差,他說是雕木想吞了他的財產才把自己從桌子上推下來的…他說他要殺他滅口…
很久以前養父也打過雕木,那時他瘦小的身體被養父摔在地上,傷疤好幾個星期都痊愈不了。
而這回的雕木十四歲了,個子很高了,所以當他養父準備給他巴掌時,他用旁邊的酒瓶砸了他的頭。
後來,渾渾噩噩的雕木親眼看著頭破血流的養父跪在地上求自己,他讓他送他去醫院,他說頭好疼。
從那以後,養父再也沒打過他。而雕木也是從那時候變壞的吧,他說他知道軟弱不可能拯救他,他要以暴治敵。
雕木真的變的很壞很壞,他愛上偷竊,愛上漂亮的美女,愛上賭博贏來的鈔票…
後來,也就是現在,為了跟上雕木的節拍,我也成了名副其實的壞姑娘。
隻有這樣,我才可以和雕木呆在一起,我們還可以如此默契。我無法忘記當初和他在一起的快樂時光,無法忘記他曾說要永遠保護我的誓言。
儘管我知道他把我當妹妹看,我也一樣喜歡他,他懂我懂,我們隻是不說。
你可能會很好奇,我那麼喜歡的不良少年雕木哪裡去了?
我會很真誠地說,我的雕木在坐牢。
不過,我可以等他,我要老老實實安安靜靜等他,這也是我為什麼開學兩個月一次架也沒打的原因,我怕我出事了,就看不見他出獄。
我的雕木已經19歲了,這是他坐牢的第502天,還有20天我就可以見到他。
我很開心,不知道雕木的頭發會不會長得很長,那麼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帶他去剪個帥氣的發型。
可是,我該如何解釋雲之姚的出現呢?
我想,雲之姚隻不過是我人生的一個過客罷了,怎麼可以和我的雕木相提並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