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蔚藍的一通電話喚來很多人。因為當初和雕木很熟的原因,她的很多朋友都是雕木的手下。
站在操場上,麵對緊鎖的大門,目睹著一場即將進行的群毆。
突然不確定,我到底是她的誰,我對蔚藍的情感到底是怎樣的,否則她說的那句話為什麼總徘徊在我心上揮散不去。
千萬不要對我說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在這樣斑斕歲月中,無非上演我愛她,她卻愛著他的庸俗戲碼。
突然想到了那句話,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你在天涯我在海角,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然而,我不確定我對她的是喜歡或者是愛。再或許,什麼都不是。
學校操場上已然出現了很多不良少年,他們和我不同,他們穿著奇裝異服,頭發染著奇怪的色彩,總之很奇怪。
不是沒想過成為他們,隻是覺得無從下手。我如今的生活方式早早已讓我疲倦。
“三哥,我敢保證,那夥人如果不是故意的,我把頭割下來。”蔚藍此時已經帶領了一群女生,她們都是蔚藍所謂的姐妹,一群隻有在打架鬥毆中才用得到的人。
那個三哥個子很高,穿鞋阿迪的綠色短袖,平頭,左耳處掛了一個耳墜,樣子卻酷極了。
我知道,一般的女生會喜歡兩類男生,一種是我這樣安逸平靜的良好少年,另一類就是像三哥像雕木一樣的不良少年。
世界很極端,卻總有人前仆後繼,樂此不疲。
忘記了多久,那群人才打起來。
總是一些無聊頭頂的對白,互相打壓,互相挑戰,誰都不願意成為第一個下手的人。
在那一刻,我見到了傳說中的刀光劍影。我有多擔心,所謂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蔚藍手裡握著一根很粗的棍子,直接把那個黃頭發的高個子女生打倒在地上。
而那個三哥,則是拿著一把水果刀揮來揮去,還好,沒有傷到人。
操場上亂做一團,已經有人去通知老師了。
“嘿,你好!”這時候一個女生跑了過來,這是所謂的搭訕麼。
“你好。”我笑著說道,何時何地都忘不了如何紳士。我打量著麵前的女生,披在雙肩的黑色直發,一雙大眼睛呼嚕呼嚕地轉著,看起來不像是壞女生。
“不用看那麼仔細,我不是他們一夥的。我知道你,雲之姚。”她吐吐舌頭,臉上露出少女的羞澀。
“你不認識我麼?難道蔚藍沒有向你提到過我?”
我覺得很無語,“蔚藍一般很少在我麵前提到她的一些朋友。”我說的是事實,蔚藍的朋友一大部分都是不良少年,她不提我自然也不問。這大概就是我們的默契。
她看著操場上還打得不亦樂乎的人們,嘟嘟嘴,“也是呢,她也沒在我麵前提到過你的名字。她習慣提到雕木。”
哦,我隻是簡單地哦了一句,這個女生看起來不簡單。
她的臉我似乎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來。也有可能是那些表白被我拒絕的女生中的一個吧,我暗暗地想。
“老師來啦,蔚藍!”這是她突然叫了一句,操場上的人開始倉皇地亂躥,大家都還是害怕老師的。
被老師抓住便意味著離開這個學校。
“哪裡有老師?”我問她。
“我騙他們的。”
我沒有問她為什麼要騙他們,因為這樣未嘗不是好事。
天黑了下來,那個女孩眨眨眼,“雲之姚,我媽媽來了,我先走了,你記得幫我向蔚藍帶句話,說莫離一切安好!”
我點頭說了再見,她此刻已經悄然離開。
夜色籠罩著小鎮。
自行車並沒有找回來,我和蔚藍並肩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誰都沒有說話,似乎不願打破此時的寧靜。還有,頭頂上方一種名叫星星和月亮的東西。
過了許久,也就是到了我們要分手的岔路口。
我聽見蔚藍平靜的聲音“雲之姚,你也看到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低頭,靜靜思考著她話裡的意思。
她不良,我良好;她打架,我不打架;她保護我,卻不是我保護她…
蔚藍,我要如何跟上你的步伐呢。
“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蔚藍。”我試圖說服我自己,這個問題早晚還是要麵對的。以她的性格,那些嫌言碎語根本無需麵對,可是我不同。
“嗬嗬,你習慣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我可不想成天幫你收拾這些爛攤子。”她的話看似尖銳,卻句句在理。
她並不希望因為她給我帶來不便。隻是,方式總是很奇怪。
“你可以為雕木而變,我也可以為你而變。”我說道。
“雲之姚,你彆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你和雕木不同,你知道麼?”她的聲音比剛才大,路過的一個行人興許以為我們是吵架的情侶。
我覺得可笑,有什麼不同呢。
“你就是不感麵對你自己,你喜歡我卻不敢說!”我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我不知道蔚藍會不會一氣之下又是一個星期不理我。
“自戀,無理取鬨。”她丟下兩個字頭也不回地跑掉,看來她真的對我如此絕情,連一連串貶低的話也沒有多說。
這一次我又不知道她會多久不答理我。
我種人活在世上會不會太窩囊。我時常這樣問自己,我並我想當個眾人評頭論足的花瓶男。
於是,我振奮了。
我決定做一個另外的自己。
忘記了那是一個怎樣的下午,我撥通了蔚藍的電話。
她說,雲之姚,你彆煩我了,行不行!我已經很累了。
我怎麼煩你了。我還是好聲好氣地說話,我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脾氣不好。當然,這個不好是因為脾氣太軟弱了,少了男子漢該有的粗獷。
就像蔚藍,總是會拿我跟雕木比較。那又怎樣,至少我不會去吃牢飯。
這句話我卻不敢說出口,以蔚藍現在的脾氣,我很難五官完整地走出這個大門。
我喜歡那句話。
小小的蝸牛,有大大的夢想。
我知道他們的夢想,我也清楚自己的夢想,但我不會說,他們一定會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沒出息。
我希望開一家汽車修理店,其實我從小就很喜歡各種彆車,看著我爸爸開車時那瀟灑的模樣我一次又一次萌生了這種想法。
我的網友貓兒,就是那個給我寄來勞斯萊斯車模的女孩,這世界上我隻告訴過她一個人我的夢想。
至於蔚藍我都沒告訴她,況且她一定也不會喜歡聽我嘮叨。我最受不了她叫我小老頭。
貓兒鼓勵我,我很感謝她,我說我想研製出更高級的汽車,她會說加油之類的話。
每每這個時候心房都被溫暖塞得滿滿的。我有種感覺,我和她可能上輩子就認識了,否則我們怎麼會有那種一見如故的感覺,還有我似乎在哪裡見過她。
貓兒問過我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的問題,我總是草草回答“看眼緣”。
而我也不會自戀地認為貓兒是不是對我動心,她連我的照片都沒看過呢。現在的女孩有多少不是外貌協會的?
而且我也不會相信現實生活中蹦出千金小姐愛上落魄小子的狗血劇情。
公主還是老老實實跟著王子比較好,不要覺得標新立異就好,要知道這個世界有多殘酷。
當我告訴貓兒我要執行我的計劃時,她還是如同以往說了句加油就下了。
我媽媽讓我上奧數課。她落在這句話就灰了頭像。
可憐的孩子可憐的應試教育…
如果我有韓寒的勇氣,我一定早就輟學了。
哪有那麼多如果,我爸說如果我考不上大學,他就讓我和他一起打理養豬場。
現在的爸爸和以前那個開公司的男人判若兩人,也沒有曾經那麼關心我的瑣事了。
從前總覺得他的嘮叨煩,現在卻格外地想念。
到了春天,我們小鎮上變得格外熱鬨。
我喜歡一個人走在油菜花田中,聽一隻隻小蜜蜂嗡嗡地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