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我還以為是她害怕狗,後來才知道原來她曾經失去過自己心愛的狗狗,那該是多麼脆弱啊,我想。
說起來,她很討厭彆人的同情,有時候隻是幫她搬一件東西她都會果斷地拒絕掉。
她會說“我自己沒有手麼,我可以自己做!”
真是一頭倔強的小牛。
“誰要幫你,我還不希罕呢。”我的激將法特彆管用,可能是她的虛榮心在作祟,這種情況下她必要把所有的事推給我。
“我還就是要你來乾,來,把這這這…小樣,跟姐鬥,還嫩了點兒!”
是的,每每這時候我鬥會偷偷地笑起來。
蔚藍喜歡自稱“姐”,我也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可是,我比她還大幾個月呢。
在那樣的年代,女孩子在十四五歲的年紀正在發育,個子也都比男生高許些。
蔚藍比我高了一丟丟,可她總是誇大其詞地胡侃,“雲之姚,看到你,我總是可以想起一個人。”她故意放慢語速,“想知道是誰麼!”
誰啊,我問她。
她說,幫我買個香草冰淇淋來。
親,現在是冬天,我到哪裡給你買冰淇淋,或許,我介意自做一個給你。
她眨眨眼,算了吧,以後再買,我記賬上。
我說,好吧,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麼?
我真切地希望那個人不會是雕木,否則我真想噴血。
“潘大大!”她嘻笑著說。好吧,在我聽見這個名字時,真的要噴血了。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貓貓終於開口,“喂,你開口閉口都是她,你是不是喜歡她?”
手機的這頭,我才發現我又打了很多關於蔚藍的事情。
我想,也許吧,也許我也不知道。
“我送你的禮物還喜歡麼?”
“嗯,喜歡!”
那個叫貓兒的網友還真的送了他一款限量版勞斯萊斯車模。
“唉,我還以為你開玩笑呢。”我打了一行字過去。
貓兒回複道,“勞斯萊斯我是買不起,不過一個車模對我而言小kiss。”
我愣了愣,覺得這個貓兒這人還真挺好,我見過她的照片,隻見了臉蛋,看上去很可愛。
有點兒非主流。
她說那都是ps過了,不可信,真人沒有那麼漂亮。
她也問我要過照片,不過我拒絕了,我不習慣把自己的照片給彆人。
她說,“木瓜,你還真挺木瓜的。”
我在網上的昵稱是木瓜,幾乎很少人知道我的真實姓名。
而在那一列列的好友中,隻有一個現實生活中認識的,那便是蔚藍。
說起來,蔚藍這丫頭朋友對她還真不錯,據說送了她一部三星手機。
蔚藍經常性地在線,卻也經常性地不理我。
每次問她乾嘛不理我,她的回答要麼是沒收到要麼是信號太差或者直接點兒說不想理我…
我拿她沒折,每次看她在總是一而三再而三地告誡自己,不要找她聊天,不要去理她。
可是呢,一邊這麼想一邊有糾結地點開對話框,然後再取消發送,天知道我有多害怕她的拒絕。
後來乾脆發給她一些莫名其妙地東西,比如說是從書裡抄下的詩句,如果她不回複,我就說對不起,發錯人了。
要是她回…這個問題似乎還沒得到解決,因為她很少回我消息。
蔚藍就是這樣一個拿她沒折的女孩,有時候她心情不好,總是把我拉黑,然後過些日子又如同死屍一樣跳出來,“雲之姚,你是不是把我給拉黑了,我怎麼沒有你?”
姑娘,姑娘,我終於見識到什麼叫做惡人先告狀。
蔚藍的小把戲我由著她玩,直到她有一天忘記了雕木,知道她身邊還有一個我。
貓兒比蔚藍好多了,她經常找我聊天。
有一次她突然問我:“喂,木瓜,你是不是戀愛啦?”
“沒有啊,怎麼了?”
“可是你最近怎麼都不找我聊天了呢。”我甚至可以想象出她在另一頭撅嘴假裝生氣的模樣。
女孩子都容易撒嬌吃醋,就連麵對簡單的朋友也是一樣。不過,這不包括蔚藍,她是個怪胎。
“好啦,我下了。”我才不想和她無故地曖昧下去,於是每次我都以各種理由下線,如果真的和那些陌生的女生曖昧不清,我會有種對不起蔚藍的負罪感。
這還的確是件好笑的事情。
對了,我忘記說,那個貓兒家裡似乎很有錢的樣子,因為我在網上查過那套勞斯萊斯車模,竟然價值人民幣2千!
這是一個怎樣的數字,對於我現在的家庭來說,卻是一筆不小的錢。
我在想,如果貓兒的錢是通過不正當手段得來的,那我會不會也受她影響得到法律的製裁,我才不想成為雕木那樣坐牢的人。
後來有次我問了貓兒,貓兒說那些錢是她自己的壓歲錢,才不是非法得來的呢。
我說那就好!
不過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有錢不假。
然後為了彌補我心裡的陰影,我給買了一隻白色的小貓咪。
竟沒想到,我們居然在一個市!
這莫非是一種緣分吧。
不過我們沒有見麵,因為她說她媽媽不允許她去見網友。好吧,我承認這個姑娘有多乖巧聽話了。
以前的蔚藍是不是也這樣呢…
我真傻,總是想著蔚藍。
然後,我托人把貓送給了她,她家的地址在某個豪華小區裡,看來,又是一個富二代。
不像我,當了幾年富二代,卻又淪落成養豬戶。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到處衝斥著競爭衝斥著各種黑暗,隻有真正強大的人才會成為強者。
歲月靜好。
我不知道這個詞語是否適合我現在的生活。
或者是順其自然。
每天和蔚藍一起去上學,儘管我們會在近學校一百米處分開,可是那些日子還是很美好。
我可以聽見那些人說著我討厭的話語。
在我耳邊不止一次地不厭其煩地重複著。“雲之姚怎麼跟蔚藍那樣的女生在一起。”
“她們不會好上了吧,雲之姚的眼光怎麼可能這麼差。”
“蔚藍還真是個賤骨頭,雕木剛坐牢就開始勾搭新人,她當什麼事沒發生似的。”
“切,彆提雲之姚這種窩囊廢,淡疼!”
…
一次我和蔚藍放學回家,卻發現我們的自行車被人偷了。
蔚藍的眼睛當場紅了,大概是忍了太久,她的聲音異常尖銳,“艸,老娘不發貓,你當我是病威!”
蔚藍的眉頭皺成一團,又提高了嗓門“不給他們顏色,我就不叫蔚藍!”
當時車棚的人不算多,可作為一個大老爺們的我卻紅了臉。
似乎是對著我的臉扇了一巴掌。很疼,很疼。
如果是雕木在,一定不會發生這種事對不對,他們不敢這樣欺負雕木對不對。
可是,我如何強大起來,我從小就是這樣的性格,隻會軟弱隻會安逸。
我怎麼保護我喜歡的女孩子。我記得那次我是第一次因為蔚藍的事掉眼淚。
蔚藍說的對,如果沒人愛我們,我們隻有自己保護自己。
她穿著一身叫做堅強的盔甲。
那個下午,操場上人山人海,我都分不清哪些是我們的人了。
“蔚藍,算了吧。”我勸道,每次因為我而讓她打架我的心裡都很難受,而這次也不能幸免。
“雲之姚,你這種懦弱的性格什麼時候改改,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蔚藍說得風清雲淡,卻不知聽的人彆有一番意味。
我咬了咬下唇,嘴裡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這種感覺就像我偷偷吸煙時被嫋嫋的香煙嗆到,一如絕望。
曾經,我也嘗試去抽煙,卻尋找蔚藍所說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