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相依(1 / 1)

穿越成寵妃 小遷晴 4509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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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當頭,怕熱的陶雪躲在浴池中,眼看著她的皮膚已經被水泡得起了折子、退去血色,她卻沒有絲毫走出去的念頭,心裡直咕噥著: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回到那個她生活多年,有空調,有雪糕的地方。

她看了看周圍清澈的水,真想一頭浸下去,淹死在裡麵,興許睜開眼睛就能看到自己的家了。可是,她也隻是想想而已,實在是沒有勇氣真這麼做,生命畢竟是可貴的,她要是回不去,豈不是真要做個落水鬼?還是個淹死在浴池裡的女鬼,怎麼想怎麼窩囊。

外麵,傳來大總管高立國的聲音。

“皇後娘娘可在?陛下有口諭!”

“大總管請稍後,娘娘現下正在戲水,待奴婢前去請娘娘出來接旨!”

聽到蘭兒的回答,高立國直接道:“陛下有令,讓娘娘免跪接旨。陛下還親自交代,現下天熱,若是娘娘乏了正在休憩,奴才萬萬不可驚擾娘娘,將口諭傳給娘娘宮中可靠的奴才也可。既然娘娘正在戲水,奴才怎麼敢打擾?蘭兒姑娘代娘娘接旨也是一樣的!”

蘭兒沒有遲疑,跪下接旨。

“著陛下口諭,京城炎熱,陛下體恤娘娘,特令娘娘陪同太後到江南避暑。”

陶雪聽到這裡,心裡隱隱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奇怪。

司徒傲那日說為她找到了解暑的法子,陶雪也不過是聽聽而已,本沒有放在心上。身為帝王,縱使再寵愛自己的皇後,他哪裡能夠做到無微不至呢?

可偏偏,他還真是個對妻子無微不至的帝王,這才兩三天的功夫,就實現了他的諾言,想出讓她到江南避暑的法子。

陶雪對這個朝代並不清楚,對地名也不知道,等高立國走了,她方才喚來婢女蘭兒,詢問江南的情況。

經過蘭兒的講解,她知道京城離江南不算近,走水路起碼要十天才能到達。

她那奇怪的感覺更加濃烈,按說新婚燕爾,司徒傲如此喜歡這具身體,怎麼能夠在大婚不到一月的時間內,就讓她離京呢?

但是,陶雪並沒有深想下去,她反正隻是這世上的匆匆一個過客,誰知道明天天亮她會不會回到原來的世界,所以她完全沒有必要去擔心這些事情。

她隻吩咐蘭兒做準備,便又開始她悠閒的日子。

晚上,司徒傲特意到她宮裡來,向她訴說他的不舍之情,兩人新婚,說到動情之處,難免又是一陣抵死的纏綿。

第二天早上,陶雪醒來時,旁邊的司徒傲早已經不在,看著旁邊空空的枕頭,陶雪心裡生出一種莫名的失落。

還來不及她理清楚自己的情緒,外麵便傳來大總管高立國的聲音。“娘娘可醒了?陛下有要事處理,不能送娘娘出宮,遂特意遣了奴才前來送娘娘。”

陶雪淡淡應了,卻無法開心起來,身體裡好像少了一件重要的東西,整個人和心都是空空的。

她心不在焉的起床,任由奴婢們幫她洗漱打扮,而後走出這座住了將近一個月的宮殿。

她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雖然有些日子了,可因為她那過客的心理,使得她對周圍的人和事都相當陌生。

所以,當她走下步輦,看到麵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宮妃們,還有威嚴、端莊的太後時,難免有些怔愣。

直到她身邊的蘭兒小聲喚她,她方才回神,然後意識到,司徒傲原來有這麼多的女人,不是隻有她一個!

還有,這宮裡麵並不是她這個皇後做主,看宮妃們對太後的態度,不難看出,太後才是真正掌權的人。陶夫人曾經提過的鳳印,怕也是在太後的手裡吧!

她為自己的遲鈍歎了一口氣,不過,也就隻是歎一口氣而已,她雖然意識到了她的懈怠,感覺到太後看她的眼光中帶著不喜和冰冷,她卻不打算改正,更不打算真的將這裡當做她的歸宿。

她上前,微微一拜,算是對太後行禮,然後便眼觀鼻,鼻觀心,佇立在一旁,打定了主意不與任何宮妃交談,也不去刻意討好太後。

太後雖然老邁,可那雙眼睛銳利如鷹隼,直直往她身上看,半響才淡淡道:“既然人都到齊了,大家快些上車輦吧,莫要讓康王爺在宮門外等著急了!”

陶雪漫不經心的應了,在蘭兒的引領下坐進了她的鳳輦中。她用手臂撐在窗上,百無聊賴。一群人浩浩蕩蕩遠離了內宮門,她忽然有些悵然,似乎這次離開,一切都會變得一樣,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巍峨的外宮門出現在眼前,當陶雪看到宮門下那頭頂紫金冠、身著一身棕色四爪蟠龍服、腰係白玉黑帶、腳踩厚底皂靴,皎如玉樹臨風前的風 流男子時,一顆心倏忽提到了嗓子眼裡。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真是冤家路窄!

她雙目圓睜,嘴巴微張,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死死盯著那男子,隨即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方才太後說莫要讓康王爺久等了。難道說,他要陪著她們去江南?

想到這裡,陶雪坐立難安,當初在密室中,她是打定了主意與康王司徒明不會再見,所以她才會那般的有恃無恐,戲弄他,教育他……

她對他所做的種種,在常人看來不過是一場無傷大雅的玩笑,可在高傲的王爺麵前,怕就是罪該萬死的羞辱了。

陶雪不斷在心裡哀嚎,為什麼這麼倒黴,到了現在還不能回家?更鬱悶的是,此時是在宮外,若司徒明真要伺機報複,或者做出殺人滅口的舉動,根本沒有人救得了她。

司徒明似乎感覺到了陶雪的注視,輕輕扭頭看了過來,嚇得陶雪趕緊縮頭、捂臉,生怕被他看見了她的容貌。

她的心,嘭嘭嘭的跳著,幾乎就要跳出胸口,也不知道剛才司徒明有沒有看見她。

直到鳳輦緩緩前行,她才找回自己的呼吸。漸漸冷靜下來,她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好笑,她畢竟是皇後,而他是王爺,即便要與她們一起去江南,為了避嫌,恐怕也沒有什麼見麵的機會。就像此刻,她能見到他,而身為宮妃,她是不必要拋頭露麵的。

大不了以後,她都老老實實的呆在車輦中,他如何能夠認出她?

退一萬步說,就算她倒黴,被他認了出來,被他加害了,反正這不是她的身體,說不定她因禍得福,反倒因此夢醒,回了自己想念多時的家鄉。

趕了一天的路,到達一處偏遠小鎮,鎮上鄉紳早早收到了消息,他們自然是來不及修建金碧堂皇的宮殿給大夥居住,可無論是食物還是用度的東西,都是極好的。在陶雪看來,她住的這間房,若在現代,起碼是四星級的待遇。

累了一天,她隻想好好的睡上一覺,至於彆的宮妃的抱怨,她無心去聽。

原本,她以為暈車是現代亞健康人群才會有的困擾,可在馬車裡昏昏沉沉的顛簸了一天之後,她才明白,導致暈車的東西不是難聞的汽油味,而是那不斷搖晃的代步工具,其中,包括馬車!

倒在床上,她便死死的睡了過去,甚至忘記了晚膳,更忘記了如今是和太後一起出行,在情在理,她這個做人兒媳的都應該前往陪伴、侍奉太後。要知道,這一路行來,其他宮妃都是想方設法的討好太後,唯有她這個沒有做人兒媳意識的皇後,一直窩在自己的車輦中被折磨得頭暈目眩。

等她醒來時,已經是子時,屋裡靜悄悄的,唯有窗戶外麵傳來沙沙的聲音,也不知道是風吹樹葉作響,還是爬蟲在作祟。

她看了看不斷跳脫的燭光,有短暫的茫然,而後才想起來此時身在何處,低聲道:“蘭兒可在?”

隨著她話落,外間傳來細細的腳步聲。“娘娘,您醒了?可要用膳?奴婢為您備了一些菜……”

被蘭兒一問,陶雪肚子還真餓了,她也顧不得去想為何是蘭兒為她備了菜,而不是傳喚負責膳食的下人為她準備吃的,忙點頭,讓蘭兒把食物端進來。

“好吃,好吃,真好吃!”

陶雪一邊說著,一邊以風卷殘雲之勢將桌上的菜掃乾淨,待吃得盤中再無東西,她方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碗筷,打了一個飽嗝。

她用錦帕擦著嘴,一抬首,就看見蘭兒一副糾結、掙紮的模樣,不由好奇道:“蘭兒,你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蘭兒看了看陶雪,思量再三,一手挽起裙擺跪在地上,恭敬道:“娘娘,請恕奴婢放肆!”

“說吧,我……本宮不怪你就是。”

“娘娘,太後雖然不是陛下的親娘,可她畢竟是後宮之主,與陛下有母子之名。娘娘在宮裡時,不向太後請安不願意侍奉太後也就算了,畢竟娘娘與陛下剛剛大婚,又有陛下護著娘娘。可是現在不是在宮裡,陛下也不在娘娘的身邊,太後便是做主的人,娘娘一路行來對太後如此怠慢,難道娘娘不怕惹惱了太後……”

蘭兒說到這裡,便住了嘴,可陶雪知道她後麵的話,出了宮,做主的人變成了太後而不是司徒傲,若她一味的輕慢太後,若是太後發難,縱使司徒傲再寵愛她,也隻怕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陶雪很想輕笑一聲,反正她不是真正的陶家小姐,也不打算長長久久的做皇後,管太後怎麼想。

可是,在蘭兒擔憂的眼神注視之下,她實在是笑不出來,舌尖上的嘲諷被她咽了下去,隨即心裡生出了悟。她看了看桌上的盤碟,道:“你方才說這飯菜是你備下的?可是,受了太後的責難,所以廚子們不敢為本宮準備飯菜?”

蘭兒俯首,沒有正麵回答陶雪的問題,隻是道:“娘娘,奴婢知道娘娘進宮前是家裡得寵的金枝玉葉,進宮後又有陛下疼愛娘娘,可是娘娘,此一時彼一時呀!”

蘭兒的話,無非坐實了陶雪的猜想,她直直盯著蘭兒那如黑幕般的頭發看了半響,無聲無息歎了一口氣。她本來隻當自己是匆匆一過客,可偏偏周圍的人似乎急於將她拉到這宮廷大戲裡去。

不管是想要樹立威信的太後,還是今天一直明裡暗裡排擠她的宮妃們,亦或是眼前這個忠心耿耿為她著想的奴婢,似乎都沒有將她當做路人的打算。

若蘭兒是惡意便罷了,偏生她對她是一片好心,令她不能忽視,也無從回避。

陶雪沉吟片刻,道:“好吧,我答應你,在我回去之前,會儘量討好太後,不會再讓你為難。”

聞言,蘭兒自然以為陶雪所說的回去是指回到皇宮去,不由抬首看她,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道:“娘娘英明,娘娘英明!”

陶雪被她真真實實的歡喜所感染,有感而發道:“蘭兒,莫不是我走了好運,怎麼一進宮,就能遇見你這樣伶俐又忠心耿耿的丫頭?”

蘭兒一愣,眼神複雜的看著陶雪,支支吾吾道:“娘娘,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以前的事情?”陶雪也愣住,聽說蘭兒進宮已經有些年頭了,並不是陶家陪嫁進宮的丫頭,所以她便以為蘭兒與這具身體全無交集,沒有想到,竟然是舊識。

蘭兒將她的茫然看在眼裡,喃喃道:“也難怪,娘娘是貴人,即便幫了奴婢也不會將如此小事記在心裡。”

“什麼事?”

“三年前,先帝還在世,一次宮宴,奴婢奉了總管的命令端了三瓶杜康前往殿中。走到殿外,奴婢一個不慎跌倒在娘娘麵前,酒瓶被打破,三瓶杜康全部灑在了地上。這原是死罪,當時奴婢嚇得渾身發抖,以為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後來,是娘娘向大總管說情,說是娘娘不慎撞到奴婢才讓酒瓶落地,奴婢也因此保住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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