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紮布的大營,這裡跟以前一樣,隻是少了好多的傭人,大概是指派出去鎮壓各地的農民起義了吧,我被指引來到阿布爾斯郎老將軍的氈房內,老遠便傳來一陣陣的咳嗽聲,老將軍身體每況愈下,看到我仍掩飾不住喜色,屏退左右,“幽兒姑娘,聽紮布說你早就回來了,怎麼現在才來看我啊,不會是嫌我年老不中用了吧。”
“老將軍您長命百歲呢。”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說好聽話越來越順流了。
“幾天不見,嘴上本事見長啊。”
“誇我呢?”
“你覺得像罵你的嗎?”都說這人越老越像小孩子,看來一點不假。
“能得老將軍的一聲誇讚真是三生有幸。”我繼續油嘴滑舌。
“不貧嘴了。”老將軍說著要做起來,我趕忙去幫他把後麵靠背弄好。
“遵命。”我說道。
“上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說吧,要什麼獎勵,我來滿足你。”
“我想要什麼?我想要什麼都可以嗎?”
“隻要不是我的老命,要什麼都可以。”
“老將軍。”我嗔怒到。
“好好,不提了,你還是說你想要什麼吧。”
“我想要看看斯琴高娃,行嗎。出來這麼久都不見她,她對我很好,我怕她擔心。”
“就這個,這個也算是要求?”
“是啊,這個要求能滿足吧。”
“我以為你······唉,沒想到”阿布爾斯朗老將軍搖搖頭說道。
“你以為我會開出很高的條件,對不對。你以為我跟伯母現在過得很辛苦,會給你要點錢財的,是嗎?”
“即使你要的話,我也會給的。”老將軍說道。
“嗬嗬,我如果單純的想要錢財的話,我就不會現在來你這裡。”
“我沒有看錯你,陳幽。”老將軍盯著我說道。
“嗬嗬嗬嗬,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斯琴高娃啊?”
“我讓她來這裡吧。聽說當時她以為你死了、傷心了很久。”
說著,有人來報,斯琴高娃帶到。說著斯琴高娃被帶了過來,幾個月不見,她還跟以前一樣,來到老將軍氈房內,看見我先是一驚,後來感覺有些失態,感覺向老將軍行禮。
“老將軍,能允許我帶她出去嗎,在你這裡,我們會覺得很拘束的。”
“我是狼嗎,你們這麼害怕我。在我這裡,是你覺得受拘束還是斯琴高娃受拘束啊?”
“嗬嗬,你當然是狼了,我們出去了。”說完拉著斯琴高娃出了氈房。
“幽兒,停下,怎麼回事啊,我還以為你當時······”
“以為我死了,對不對。對不起,讓你為我擔心了。”
“我後來去了還幾次後山第蒙人仍屍體的地方,他們講究天葬章,但是都沒有你,我還說長生天偏向你呢。”
“不說這些了,你現在怎麼樣啊,斯琴高娃。”
“還跟以前一樣啊,你走後又剩我一個人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還有我剛看老將軍好像很喜歡你的樣子,。”
“我為老將軍做了一件事,老將軍很滿意,所以準許我來看看你,我現在很好,以後也會常來看你的。”
“你不回來了嗎,你怎麼做到起死回生的,很厲害。”
“想知道嗎?我會閉起攻,可以瞞天過海。哈哈哈哈。”
“又每個正經,不想說就不說了,隻要你好我就高興。”
這就是好朋友,允許你有小秘密,總會為你的好事而高興,斯琴高娃應該算我在這裡的唯一一個知心的朋友了。
“斯琴高娃,我們賽馬吧。”
“小妮子,你騎馬還是我教的,現在來挑戰師傅啊。”
“師傅,來看看我進步的怎麼樣,順便看看是不是我青出於藍勝於蘭啊。”說完,騎馬向前奔去。現在我學會了騎馬,也時常想,如果我可以這樣一直騎馬一直騎馬,不要停,是不是我就可以忘記我是在元朝,我可以想象我在高中時放假回家的路上,我跟幾個同學一起騎車自行車,不要停不要停\t······
“幽兒,你小心點騎,當心摔著了。”斯琴高娃在後麵囑咐著我。
“來,追我啊追我啊。”我高興的叫著。
“好好好,我認輸了,你慢點騎。”斯琴高娃生怕我摔著,妥協道。
突然,我的馬兒好像是受了什麼驚嚇,前蹄上掀,媽呀。我摔了下來,學騎馬的時候雖然沒少摔,但從沒有向現在這樣疼,我感覺都快骨折了。斯琴高娃看見了馬上下馬看我,但我疼得都不敢動了,斯琴高娃再個子高力氣也小啊,她就一邊訓斥我一邊想要抱我上馬,不知道是我太胖了,還是她力氣太小,她抱不動我,“叫你騎馬騎慢點,你不聽,現在怎麼回去啊,你疼不疼啊。”
“我的腳好像骨折了,你還訓我。”我嘟著嘴說。
“很疼嗎,我不說了就是了,很疼嗎?”
“你不吵我就好多了。”我忍著疼,強笑道。
“這個時候還貧嘴。”斯琴高娃嗔斥道。
“那我貧我哭吧,哭了說不定就會有人來了。”我開玩笑道。
“好啊,你哭吧,隻要有人來,你不哭我來哭。”
“哈哈哈哈,斯琴高娃那你哭吧。”
“你還笑我。”斯琴高娃起身做勢要打我。
“哎哎哎哎,不帶這樣的啊,我可是個傷員啊。”
正在打鬨著,忽然聽到有馬蹄聲,我和斯琴高娃對視著停下來,看到有人從這裡經過,我們高喊著來人,那人聽到喊聲來到我們麵前,我看清是孟恩,很高興,喊“哎。孟恩,是我,孟恩,這邊。”然後轉身對身邊的斯琴高娃高興的說“他是孟恩,我們認識的。”
“真的,太好了。”斯琴高娃說道。
孟恩下馬看到我在地上坐著說道“幽兒姑娘,是你們啊,你這是怎麼回事啊?”孟恩對我坐在地上姿勢很奇怪的樣子感到很好奇。
“孟恩啊,我們在這等了好長時間了,終於等到一個活人了。”我高興的有些語無倫次了。沒看見斯琴高娃在旁邊一直給我使眼色的樣子。
待看到孟恩尷尬的樣子,我才覺得有點不對勁,慌忙住了口。
“幽兒姑娘,你們怎麼了?”
“我······”我剛想開口,斯琴高娃搶在我前麵說話,大概是怕我在爆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吧。
“我們比賽騎馬,跑的有點遠了,幽兒的坐騎不知道怎麼會驚了,把幽兒從馬上摔了下來。”
“幽兒姑娘,你摔傷了啊。”孟恩低下頭關切的問道。
“是啊,孟恩,我的腳不能動了,疼死了。”
“我來看看,”說著孟恩看著我的腳,然後抓起來我的腳一用勁,那個疼啊,鑽心。
“啊,孟恩啊,我跟你有仇啊,我的腳。”我鬼哭狼嚎的叫道。
“你的腳是脫臼了,我給你接上了,這幾天最好小心點,過幾天再騎馬吧。”孟恩站起身來,輕鬆的說道。
“謝謝你的,孟恩兄弟。”斯琴高娃同樣站起來看著孟恩說道。
“小事一樁,不用謝。”孟恩嗬嗬一笑,很明亮的樣子。
我看著站起來的斯琴高娃和孟恩,突然發現他們二人很有夫妻相,我何不當會月老,給他們扯根紅線呢。想到這裡我出聲道“孟恩啊,你怎麼會在這裡啊,你母親身體怎麼樣了?”
“多謝幽兒姑娘掛娘,母親還是老樣子,不過時常提起姑娘,姑娘有時間可以看望下我的母親,跟她說說話。”這孟恩還是個謙謙君子,溫文爾雅。
“那是自然,不過我常去的話,不知嫂子會不會有意見啊。”我試探的說道。
“我尚未娶親,你何來嫂子啊。”孟恩看著我笑道。
“那我以後常帶斯琴高娃姐姐去好嗎,不知道你會不會嫌我們煩呐?”我拉著斯琴高娃的手說。
“幽兒,你又胡鬨什麼?”斯琴高娃嗔斥道。那樣子說不出的嬌羞,真是我見猶憐,再看這孟恩也有些晃目,嗯,看來有戲。
“隻要姑娘不嫌棄寒舍卑微。”
“哪裡的話,孟恩大哥說笑了。”斯琴高娃回敬的說
客氣完畢之後,我坐著馬上。孟恩和斯琴高娃牽著馬走在前麵,作為80後的尾巴,我是看《還珠格格》長大的,我想起來那首當年紅遍大江南北的《當》,突然想高歌一曲,但我的嗓音我怕嚇壞了他們,所以得先請示一些,
“咳咳咳,我想請示一下。”說完看到孟恩大哥的臉有點紅紅的,他這是怎麼了,但轉眼一想,他該不會是以為我要方便吧,我擦。然後聽到斯琴高娃說道“哦,那個要不這樣,孟恩大哥,要不你在前麵等我們吧。”
“好的。”說著孟恩就要抬步走人。
“哎哎哎哎,你們乾什麼啊。”我勒個去。
“你不是要那個什麼嗎?”
“誰要那個什麼啊,我想說我想唱歌。”我氣憤的說道。
“啊,哦。”孟恩說道。
“你要唱歌啊。好啊好啊,一起唱吧。”斯琴高娃提議道。
“好啊,不過我們那裡唱歌跟這邊的不太一樣。”
“唱歌嘛,能有什麼不一樣的。就是你們漢人唱的小曲我們也是能接受的。”孟恩說道。
“她的這種唱歌跟他們傳統的小曲也是不一樣的哦。”斯琴高娃看著孟恩笑著說道。
一個人最美的是笑容,笑容可以喚開人們心中的某種東西,令它滋長蔓延,我想確定的是,這個紅娘我做定了。
“哦?是嗎,斯琴高娃,你也會?”孟恩問道。
“是啊是啊,我們一起唱吧。我先來。”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當山峰沒有棱角的時候,當河水不再流,當時間停住日夜不分,當天地萬物有化為須有,我還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我高興的唱到,就像看見小燕子、滋味、五阿哥、爾康、爾泰、金鎖他們策馬奔騰,笑看紅塵的場景。
“當太陽不再上升的時候,當地球不再轉動,當春夏秋冬不再變換,當花草樹木全部凋殘,我還是不能和你分散,不能和你分散,你得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戀。”斯琴高娃唱完,我們對視一笑,然後接著合唱“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醉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一曲終了,孟恩目瞪口呆,“我沒想到你們那裡的歌曲竟是這樣的豪邁奔放,最重要的是不似現在的其他漢人小曲的柔情百轉,而是直抒心願,毫無做作失態。領教了。”
“她們那裡還有好多異於尋常的東西,你以後就見怪不怪了。”斯琴高娃笑笑著說道。
“不過,剛才那首詩,跟你們流傳的那個什麼《詩經》的有一段很像吧,我記得以前跟宋淩在一起的時候,聽他背過。”
宋淩自那次我們一起探望孟恩母親之後,與孟恩雖種族不同,但頗有心心相通的意味,所以,在宋淩走之前,他們經常在一起討論一些事情,對《詩經》雖說沒讀過,但聽倒是經常聽他背起過。
“這個歌詞大概原因《詩經》中的一首《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大概意思是,即使是冬天打雷不止,夏天雪花飄落,我也要與君長相守,隻有天地合為一體之時,才能將我們分開。”
“這樣的忠貞不渝,大概隻有你們漢人才有的吧。我們大蒙古的兒女從不會這樣兒女情長。”斯琴高娃說道。”
“斯琴高娃,或許有天你遇見了你想要廝守一生的人,你會明白的。”我看著斯琴高娃笑道。但看到斯琴高娃尷尬的臉色突然覺得我說錯話了,但具體是哪裡錯了我真不知道。
“會的,像斯琴高娃這樣美麗善良的姑娘,一定會遇到的。”孟恩看出了斯琴高娃的尷尬,連忙出來圓場。
“謝謝你,孟恩大哥。”斯琴高娃感激的說道。
在路上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剛才斯琴高娃麵露尷尬的原因了,她之前說過的,她說自己是驅口之人,即便婚嫁,也隻能是那些傭人,即便優秀如斯琴高娃,也同樣如此,而也因為我對她身份的忘卻,其實也是我不在乎的原因,她原因與我交好,因為她內心深處的是個很自卑的人。
原來古人是這樣的階級分明,地位尊卑貴賤早已劃分開來,像孟恩和斯琴高娃這樣美好的人兒,也會因為身份的原因是斯琴高娃卻步,即使是 情,不會扼殺,看來,我這個紅娘的任務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啊,但革命尚未成功,通知仍需努力。
我們一行三人踏著暮色回去,孟恩把我們送到紮布大營變回去了,我怕斯琴高娃因為我而受阿布爾斯郎老將軍的責罰,加上天色已晚,我請老將軍給伯母送信,說我明日回去。晚上的時候,我還跟斯琴高娃睡一間氈房,像從前一樣。
“斯琴高娃,睡著了嗎?”我想向她問下對孟恩的感覺,以好有的放矢,哎呀呀,女人真是八卦心重,原諒我吧。
“沒有呢,你怎麼也沒睡啊。”
“沒有呢,我在想孟恩呢。”我這就引蛇出洞,好吧,我不會用成語了,貌似有些不甚合適。
“啊,你也在想孟恩啊。”看吧看吧,露餡了。然後斯琴高娃自己覺得有些不對,然後就去解釋“我的意思是說,孟恩大哥送我們回來,我們還沒感謝他呢。”
“是啊是啊,要不改天我們去他家裡登門拜訪吧。”我吃吃的笑著說。
“死蹄子,你笑什麼?”斯琴高娃聽出我話中的戲謔,有些惱羞。
“我沒有,我是認真的,我想他這麼幫我,改天一起去看他,不然顯得我們不禮貌,以後我們來往的話,不落人口舌啊。”我故意裝作很正經的樣子說。
“那,好吧。你說的有道理。”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