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安真是個有福氣的人,一直都不缺少好心人的幫助,在麵臨漂泊的時候竟然又找到了一個充滿溫馨的家,不僅有一個善良慈愛的宋大娘,還收獲了一份久違的友情。
許平安暗暗發誓,一定儘自己最大努力讓小翠慢慢的好轉起來,她第一次後悔自己在有機會學習的時候一點都不刻苦,如果那個時候知道自己早晚會遇到需要自己拯救的小翠,她一點會點燈熬蠟的通讀所有醫術,讓自己早點成為名醫。
現在,許平安隻能想著辦法用腦袋裡僅存的那點醫學常識,琢磨著小翠的病情,然後自己在到山上去采草藥回來,用砂鍋熬上,催促小翠喝下。
中藥都是很苦的,每一次要喝藥的時候,小翠總是眼淚汪汪的樣子,許平安就像哄小孩子似的說:“小翠姐,你要乖啊,為了治病,為了早點能站起來,就是再苦,你也要強迫自己喝下去啊,等你喝完了,我就去給你買糖球吃啊。”
每一次小翠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說:“平安,我哪裡是嫌棄中藥苦呢,姐姐這輩子一直都很苦,根本就不知道苦是什麼滋味了,姐姐是感動啊,看你為了我忙裡忙外的,心裡過意不去呢,你一個女孩子,天天上山為我采草藥,辛苦不說,還很危險吧,我都不知道怎麼回報你了。”
許平安連忙誠懇的勸道:“小翠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其實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要是不是你和宋大娘收留我,我估計現在已經餓死到街頭了,你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應該報答你們才對。”
小翠點點頭,端起藥罐子,合著眼淚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擦擦嘴角流出來的暗色湯藥,開心的說:“有了妹妹的關心,姐姐這病已經覺得好了大半了,原來姐姐堅持活下去,多半是因為不舍得老娘,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通過和妹妹的相識,讓我知道,原來人和人之間還有很多種感情,不僅僅是男女之情,為了這份情,我也要堅強的活下去,不能辜負了那麼多好人的心意。”
許平安連忙激動地點頭,說:“小翠姐,你終於明白了,人間還是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等著你去體會的,你這樣每天的鬱鬱寡歡,其實大虎哥在天有靈的話,也會難過的,既然他那麼愛你,在他已經不在的時候,你更應該好好的愛自己。”
“嗯,妹妹,你放心吧,我一定會一直這樣快活的堅持下去的,就算這一輩子我的病都不會好了,但是隻要每天看著你和我娘,我就覺得幸福。”小翠眼神堅定地說。
小翠的轉變很大,以前是從來不願意走出家門一步的,連西屋的窗簾也要整日擋著,但是現在,許平安總是在天氣好的時候,把小翠抱出來,放到院子裡的石頭凳子上,陪著一起曬太陽。
對於小翠的進步,宋大娘也是激動不已,雖然現在多了一口人吃飯,讓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捉襟見肘了,但是整個家庭的氣氛卻異常的歡快起來,其實宋大娘還能祈求什麼呢,她隻希望孩子們都快樂的生活,就心滿意足了。
許平安每天白天的時候除了去山上采草藥,然後就是在家裡陪著小翠聊聊天、說說心裡話,宋大娘卻要起早貪黑的到自己家那幾畝地裡勞作,宋家的人口少,所以分到的地也少,每年,宋大娘都要在那幾畝地上種上大片的玉米和高粱,這是全家人一年的口糧,吃不了的就去賣掉,買一些生活用品,這樣,主糧有了,菜的問題也好解決,就在院子裡的菜園裡種上各種蔬菜,夏天吃不了多少,就把一切能保存的蔬菜采摘下來,放在太陽底下暴曬一段時間,去掉水分後,在收集起來,留作秋冬的菜肴。
所以,許平安在宋家呆著這一段時間,幾乎頓頓的主食都是玉米餅子和高粱米飯,這種粗糧吃上幾次還覺得新鮮,可是天天吃,還是覺得難以下咽了。
但是許平安還是很滿足,每天麵對這難以下咽的主食,都要用自我安慰法勸自己說:“人要學會知足啊,雖然這些東西簡直難吃極了,但是總比在外麵凍著餓著強多了。再說,自己已經給宋家添了許多麻煩了,千萬不能表露出不好的情緒。”
許平安漸漸地就適應了,開始也慢慢的懂得了,原來人活著不是為了享樂的,而是要克服很多困難,還要樂觀的生活下去,日子雖然很艱辛,但是心態變的越來越成熟了。
不過,自己吃的不好沒什麼,但是眼見著小翠因為有了人在身邊陪伴,情緒是一天天的真好,總是笑容滿麵的,但是臉色一直還是那麼蒼白,身體也是極度的虛弱。
許平安知道,小翠這麼多年的疾病,身體機能已經不好了,現在就算心病在一天天的好轉,但是營養跟不上去,要想康複幾乎是不可能的,於是,許平安在整理自己隨身帶著的花寶寶時,拿起來自己那僅有的幾兩銀子,攤在掌心,想了一會,皺了皺眉,又放下,這可是許平安全部的家產了,如果花掉了,自己就變得一無所有了,許平安不是很在乎那幾兩銀子,但是現在情況特殊,自己還不知道要在外麵漂泊多長時間,身上沒有一點保命錢怎麼可以呢?
猶豫歸猶豫,最後許平安還是想到了宋大娘和小翠把自己當成親人一樣的照顧,這份恩情是多少銀子也換不來的,現在小翠的康複急需要銀子,自己怎麼能暗藏私心了?許平安於是把銀子拿出來,揣到自己的身上,打算去附近的安城一趟,看看有什麼比較便宜的補養品,買回來給小翠吃。
臨出門前,許平安詳細的詢問了一下這裡到安城的具體路線,小翠就笑著問:“平安,你怎麼想起來要去城裡啊?”
許平安又不能直接說要給小翠買點補養品,因為如果這樣實話實說的話,小翠死活都不讓自己去的,所以,許安平隻要裝作若無其事的說:“小翠姐,這幾天我把你需要喝的草藥已經挖的差不多了,在家裡也沒有事情做,所以我想出去走走,天天在家裡也有點悶呢。”
小翠好像被觸動了傷心之處,就有點黯然神傷的說:“是啊,這麼多天真是難為你了,天天要和我這樣一個渾身都不能動的人在一起,多無聊啊,你那麼健康,不像我想出去走走都不可以。”
許平安連忙安慰說:“小翠姐,你彆這樣說啊,其實我去城裡也是想看看有沒有醫術高超的大夫,探討一下你的病情,畢竟人多智慧廣,說不定對你的病就有好處呢,我們不能固步自封啊,你放心吧,小翠姐,我一定會儘力讓你康複起來的,到時候,你想去哪裡都可以,不僅僅什麼安城,就算你想到外國也沒有問題啊。”
小翠一下子被逗笑了,點點頭,信服的說:“平安,我相信你一定會幫姐姐站起來的,我感覺你有這個能力,不過,平安,你一個人去城裡我還是不放心的,因為我以前身體沒有問題的時候,也總想著去城裡麵玩,可是我娘從來也不讓我一個人去,說城裡的人比我們鄉下人要壞的多,一個年輕女孩子單獨去的話很不安全,我娘呢,很多時候又很忙,所以我幾乎是沒去過城裡的,後來還是大虎帶著我去了幾回。你現在想一個人去城裡,我很擔心你遇到什麼壞人。”
許安平不以為然的笑笑,剛想開口說:“我才不怕呢,他們能把我怎麼樣?要是真的惹到我了,我就去叫警察。”
可是轉念一想,在古代哪有什麼警察啊,過去隻有官府的衙役,再說許平安在書中也了解到,過去的官府可不是向著老百姓的,而是處處偏袒有錢的人,如果許平安真的被人欺負了,想打個官司,也是打不贏的,再說自己畢竟是個年輕的姑娘,真要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就真的無法挽救了,在古代有些觀點還是很封建的,女孩子最好還是把自己保護好。
所以,一時間,許平安也有點無計可思的愣住了。
小翠試探著說:“要不,平安,你還是先不要去了,我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治好的,不要急,等我娘哪天有空陪著你去吧,好不好?”
許平安想了一下,覺得宋大娘每天都是忙忙碌碌,自己真不想給她添麻煩,再說,如果真的是和宋大娘一起去城裡,自己想給小翠買點什麼補養品,也是很不方便的。
於是,許平安搖了搖頭,想了一下,臉上突然現出興奮地笑容,她有點得意的對小翠說:“有辦法了,不就是因為我是個年輕姑娘,所以出去不安全嗎?我可以裝扮成男人啊,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欺負我了?”
小翠有點猶豫的問道:“這樣可以嗎?”
許平安很自信的點點頭,說:“不會有問題的,你聽我的不會錯,再說我裝扮男人出門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一回曾經在皇宮的太醫院做了一段時間的事,那些身邊的人竟然沒有發現我是的女孩子。”
說到這裡,許平安又想到了自己在太醫院和小木子朝夕相處的那段時間,現在想起來真是純真美好啊,可是現在呢,那個小木子已經是當今的皇上了,再也回不到原來的小木子了,可以和自己很隨意的吵嘴和嬉鬨,世間有些事真是無奈啊,有得必有失,小木子得到了天下的權力,從此可以高高在上,為所欲為,甚至可以隨便就要了一個人的性命,可是卻不能在做回真正的自己了,這算不算一種遺憾呢?其實能讓一個人真正快樂和幸福的生活下去,不一定是權力和金錢的,還有很多很多東西,一些抽象的東西。
如果小木子不是皇上,隻是一個笨笨的小夥子,什麼都沒有,隻有真誠的眼神和深厚的感情,那麼許平安會不會接受小木子的求婚呢,許平安覺得自己也許會接受的,因為她和小木在一起有一種很放鬆很愜意的感覺,好像小木子就是自己的一個親人,也許這才是可以廝守一生的愛吧?
許平安想到這些,臉上就掛著複雜的表情,很甜蜜又很失落,好在小翠沒有發現,隻見小翠還在思考許平安出的主意,基本上還是讚同的,她說:“那你真是有本事啊,要是一天兩天不被旁人發現還算正常,可是你竟然和那麼多人共事了那麼久都沒有暴露女兒身,就很奇怪了。”
忽然,小翠又調皮的笑著說:“平安,我看你長得如此清秀,要是裝扮成男人,也該是玉樹臨風的吧,那有沒有多情的小姑娘看上你啊,要是真有動了情的,你不是傷了彆人的心嗎?”
許平安咯咯一笑,說道:“倒是沒有小姑娘看上我,但是竟然有男人喜歡上我了,而且是很認真的那種。”
小翠張大嘴巴吃驚的說:“啊?不會吧,男人怎麼會喜歡男人呢,應該人家還是發現你的女兒身了吧?”
許平安卻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了,連忙轉移小翠的注意力,說道:“這樣吧,我現在就把男人的衣服穿上,你看我到底像不像個小男人。”
說完,許平安就從自己的包裹裡找出那套男人的衣服,背過身去就穿了起來,穿戴完畢,又在屋子裡大步走了幾圈,最後停在了小翠的麵前,得意的問道:“小翠姐你覺得怎麼樣啊?”
小翠姐就抿著嘴樂。說道:“你還彆說,真的挺帥氣的,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個女孩子,我也許還會迷上你呢。”
許平安也不禁笑了:“小翠姐,你好壞啊,本來是想讓你評價一下的,你竟然這麼取笑我。”
兩個女孩子嬉笑了一會,許平安就打算出門了,小翠又認真的叮囑了幾句,意思是讓許平安早去早回,遇到人多的地方要繞道走,不要湊熱鬨,許平安都一一聽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