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寶寶,你好想想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我最幸福的時刻,你真的要拋棄我嗎?”鄭蔚蹲在她麵前,用最深情的眼神注視著她,上一世她最容易被他的一雙眼睛蒙蔽,這一世她隻覺得惡心。
“鄭蔚,我來就想和你說的,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能給你的不多,這個工作室你就留下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出自己的一番事業的。”她甩開他的手,她這次來打定了決心是要和他分手,確實,繼續和他在一起更有助於自己的計劃展開,但是每看見他一秒,她就會被惡心的想吐。
“我決定的事不會反悔了,我決定嫁給墨司夜,希望鄭先生你也不要多做糾結了。”她冷聲說道。
聽見這樣生分的稱呼,鄭蔚的心重重地沉入了穀底,他看向她的眼睛,卻看不見半分的愛意,甚至還有一些...厭惡?
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想多做糾纏,丟下話阮汐就離開了,留下鄭蔚一個人獨自淩亂,片刻後,他慌不擇路地趕忙撥通了阮楚楚的電話。
“楚楚,什麼情況,阮汐要和我分手嫁給墨司夜!”他因為情緒不穩定,一向聽慣了溫柔細語的阮楚楚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
“嫁給墨司夜!”當然比起聲音大了些的鄭蔚,更讓她在意和震驚的則是這個消息,“怎麼可能,整個寧城誰不知道,墨司夜就是一個殘廢,她哪根筋搭錯了,拋棄你嫁給一個殘廢!”
“我怎麼知道,你快想想辦法!我已經被她甩了,這樣下去我們兩個連她的半分錢都拿不到!”他懊惱地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
“我知道了,鄭蔚哥哥,我一定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阮楚楚掛了電話冷靜下來。
“怎麼可能!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局他們整整布置了一年,絕對不能就這麼功虧一簣,她還要做阮家唯一的女兒,阮家的大小姐,阮氏集團的繼承人呢!
她心下正亂,阮汐就進了門,一眼就看見站在玄關處的阮楚楚,出聲詢問,“妹妹,你站在這裡做什麼,要出門嗎?”接著漫不經心地脫掉了穿了一下午的高跟鞋。
“姐姐,鄭蔚哥哥打電話過來說你要和他分手,怎麼回事啊,我一直想找一個和鄭蔚哥哥一樣嗬護人的男朋友啊,大家都說他是模範男友呢!”阮楚楚的語氣有些激動。
“啊,這下他單身了,你可以去問問能不能做他女朋友。”她回道,卻把阮楚楚氣得夠嗆。
“姐姐,你為什麼要嫁給墨司夜啊,寧城的人都知道...”她轉移話題。
“因為我很早之前就喜歡他了,我就是想嫁給他,彆說是不能走路了,就算是又聾又瞎我都今生非他不可。”
遠在自己公寓的墨司夜洗完澡,從浴室裡走了出來,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從前招惹鄭蔚是我不對,但是畢竟我們兩個都還沒結婚,正常分手而已,楚楚你也不要擔心啦,姐姐自己選的路姐姐自己會走完的。”
總好過你們一手給我策劃的死路!
完美無缺的回答把阮楚楚給噎住了,阮汐也沒想再聽她廢話,徑直上了樓,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需要錢,她現在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墨司夜會在兩天內聯係她,她很需要錢,隻有錢足夠多,才能釣的住那群貪婪的食人魚。
她憑借自己在上一世的印象,花了自己一大半的積蓄買進了幾隻股票,她知道,這些錢將會在未來四個月後以十倍的價格全數奉還。
手頭事做完了之後就是卸妝,這時身邊的手機震動起來,是陌生號碼,她接起,“喂。”
“去領證吧,後天。”耳邊的聲音清冽,還帶了一點點的鼻音。
是墨司夜。
“要我去接你嗎?”他直接問。
“好啊,你來啊,正好見見我家裡人,以後可能見麵的機會不多了。”阮汐還是有些驚訝的,驚訝他的電話這麼早就打來,也驚訝他居然真的願意這麼快結婚。
“好,你先掛了吧。”那邊的人躺在床上,腿上放著一塊平板,上麵是今天阮汐倒鄭蔚工作室的視頻以及鄭蔚出了寫字樓的慌亂無措。
另一邊,天色陰沉,今晚的夏夜是沉悶的,像一塊發了餿的糕點。
鄭蔚和阮楚楚麵對麵坐在咖啡店,阮汐的突然變卦和對鄭蔚態度的360度變化實在讓他們措手不及。
“怎麼辦啊楚楚,阮汐那個禍害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鄭蔚到現在還是不能接受自己被分手的現實,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把他給甩了,唯有阮汐那個女人不可以,她不過是自己和楚楚愛情路上的一顆棋子,憑什麼這麼對他!
“鄭蔚哥哥,你先彆急,我有一個辦法,不行我們就把後麵的計劃提前。”她把手放在嘴邊,引得鄭蔚湊上耳朵,同他耳語了幾句,鄭蔚有些拿不定主意:“這樣能行麼?”
“結婚前夕和彆的男人苟且貪歡,失了貞潔,我看墨家要不要她這個不乾不淨的媳婦。”阮楚楚獰笑,這樣的阮汐還能嫁進百年清譽的墨家嗎?
次日,天色很好,淺藍色的天幕,像一幅潔淨的絲絨,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枝葉間透射下來,地上印滿大大小小的粼粼光斑,阮家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吃頓早飯。
“姐姐,你就陪我去嘛!”阮楚楚在一旁搖著阮汐的手,“我們好久沒有參加宴會啦!”
阮汐心下打鼓,因為她重生第一天就斬斷了和鄭蔚的關係,這樣和前世的節奏完全不同了,當下她確實看不透阮楚楚又想要耍什麼小心思。
“對啊,小汐,你就陪妹妹去嘛,正好也能在那邊多交些朋友,擴大交際圈對你們來說總歸是好事。”繼母陳知意不知道女兒想做什麼,但是今早起來,阮楚楚就已經把昨天發生的事全部告訴她了。
“是啊,女兒,爸爸聽說你和鄭蔚分手要去和墨家少爺結婚,按理說這事輪不到我管,但是你畢竟是我的女兒,我實在不想看見你和一個雙腿殘疾的男人共度餘生啊。”阮疾超煞有其事地勸導。
“家族聯姻的事確實爸爸你幫不上忙的,我嫁到世家第一的墨氏對阮家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爸爸你不用多煩心了。”阮汐一番話看似溫順,實則暗裡藏刀。
阮疾超握緊了桌子下的拳頭,確實,他不過是一個入贅過來的女婿,就算是現在,阮氏的繼承人也是他的女兒阮汐,自己續弦都要經過自己女兒的同意,自己在家族聯姻上的話語權可能還比不過董事會的一個股東。
桌子下方,阮疾超握緊的拳頭被溫柔地揉開,他看向自己現在的妻子陳知意,是啊,沒關係,隻要把眼前這個眼中釘阮汐拔除掉,他就能拿下她手裡全部的股份和阮氏集團,到時候就能和陳知意過呼風喚雨的好日子了,誰再敢給他擺臉色!
“好啊!”她不想過多地惹人猜忌,不過是宴會而已,在和鄭蔚確定關係之前,她經常主動帶阮楚楚出席這些場合,倒不是她想物色好的郎君,而是擔心阮楚楚和這些名門小姐合不來,帶她多多接觸這些人也讓她放下心裡對她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的芥蒂。
如今看來,倒是農夫與蛇的可笑故事罷了。
天色垂暮,遠處的太陽漸漸地暗下地平線,把麵前的莊園鐸上一層黃色的金邊。
“阮汐!”來人長相甜美,同她的清冷的氣質更是大相徑庭,更加平易近人,在名媛圈有“小黃鸝鳥”的稱號。
“你好久沒來和我們一起玩啦!聽說是因為交了男朋友?”陸茸看了看她身邊的阮楚楚,想必阮楚楚早就把這些事情大肆宣揚了。
“沒有,現在分了。”她實話實說。
她前一世同陸茸的關係不錯,兩個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但是帶她見了鄭蔚之後,她哪哪都瞧不上他,把鄭蔚比作一心隻想要坑騙她的錢的渣男,每天都在她耳邊催著她分手,她那時候哪能受得了彆人那樣說他呢,結婚那天陸茸沒有出席,阮汐也默認同她絕交,不再往來了,總之,是她自己瞎了。
“喲,聽說才談了一個月啊,這麼快就分了,我們阮大小姐也是情場老手了吧!”身後不知道哪裡冒出來一聲陰陽怪氣。
沈明靜素來同她不和,兩個人從幼兒園吵到大學,冷嘲熱諷都是小事,沈明靜高二那年因為自己喜歡的男生在國旗下當眾對阮汐告白,當場就衝上去要和她打架,所幸被陸茸拉了下來。
“沈明靜,你不陰陽怪氣會死啊。”阮汐反擊,言語裡卻泄了笑意。
兩個人從小吵到大,旁人也見慣不慣了,她還記得前世她要放棄阮家的一切嫁給鄭蔚的時候,沈明靜直接跑到她和鄭蔚的小屋,對著鄭蔚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對著她大罵:“你他媽是瘋了吧阮汐,為了這種狗男人你連你媽留給你的家都不要了啊!你到底腦子裡麵裝了多少漿糊啊!”
現在想來,一同長大的夥伴都是真心對她好的,而自己捧著一顆真心對待的人卻想要置她於死地,果真是世事難料。
“小汐。”
身後傳來熟悉的卻讓人惡寒的男聲。
怕什麼來什麼,阮汐轉身低頭就看見了單膝下跪的鄭蔚。
她就知道事情沒有想象得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