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景將她未曾飲完的酒水，一口飲完。酣暢淋漓。

他起身，將酒壇子帶走。注視著那進裡屋睡覺的程菀，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火堆的火被熄滅，不知過去多久，不遠處傳來一陣浩浩蕩蕩的聲音響起：“……我就說她們姐妹倆哪來的銀子，就是倆狐狸精陪睡來的銀子。”

尖酸刻薄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

程菀還沒睡熟，聽著聲音，她走出茅草屋，就見一幫人手裡拿著火把照亮著她。

王桂香眼神陰狠，冷嘲道：“……喲，睡夠了？野男人還在裡屋睡著呢吧。你們姐妹倆可真是快活，輪流伺候男人啊，下賤的胚子！”

程雪故作惡心的揮了揮手，道：“呀，什麼味兒啊！”

程菀冷冷看著她們，身後那些拿著火把的人，應該是村民們。

“……裡邊兒還有一個賤胚子陪睡，趕緊進去給我拖出來，順便讓她穿好衣裳。”

王桂香給女兒程雪使著眼色，一臉得逞與狡黠。

程菀讓程雪進去搜，證明她跟妹妹的清白。

妹妹程月從夢鄉中被帶出來，茅草屋裡卻是除了她以外，什麼人也沒有。

“……表姐！表姐你怎麼來了。”

程月嚇得跑了出去，躲在程菀的身後，怯怯道：“姐姐……”

程雪嗬聲道：“黑燈瞎火啊，在這裡躲著睡覺？也不怕夜裡哪個賊男人偷香，把你們兩個小賤婢給禍害了，還不給陪睡銀呢！”

王桂香跟女兒一唱一和，刻薄的說道：“哎喲，這野男人怎麼不在了？看來是完事兒提褲子走人了。程菀啊程菀，你跟你妹妹這麼做，對得起你爹娘？”

妹妹程月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說道：“你……你們血口噴人！我跟姐姐清清白白的，怎麼會跟男人有染，你們欺人太甚了！”

程雪陰冷的瞪了程月一眼，程月嚇得縮回去，拉了拉程菀，道：“……姐姐，你快解釋呀！”

程菀坦然的看著程雪與王桂香，以及那些瞧熱鬨來的村民們，她說道：“二嬸跟表姐，說我跟妹妹偷男人，有什麼證據？”

王桂香仿佛像是聽見笑話一樣，說道：“還要證據啊？看見了就是看見了。雪兒，快告訴她，你都瞧見了什麼。”

程雪得意的走到程菀的麵前，故意在她耳邊說道：“……我看見呀，你跟一個相貌俊朗的男人一起倒在地上，親小嘴嘴。還做了不可描述的惡心事兒呢！”

眼神裡帶著犀利，與深深的嘲諷與厭惡。

程菀說道：“那隻是一個意外。我無意間絆倒，秦公子扶了我一下，不小心倒下去了而已。”

沒想到程雪竟然暗中跟蹤到這裡，目睹了方才的烏龍。

“喲……”

王桂香走到程菀的身邊，道：“我就說寒山的宋獵戶，怎麼無緣無故在公堂上幫你說話。原來你們兩人早就有染，我一定告訴青天大老爺！說你們暗地裡私通，聯起手做偽證！”

程菀坦然自若的說道：“二嬸，究竟是不是偽證你心裡最清楚。我爹娘給我跟妹妹留的遺產，被你跟二叔瓜分的半點不剩。”

“……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娘。”

程雪陰狠的說著，緊緊握住手裡的刀片，就要朝著她的臉劈狠狠過去。

程菀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說道：“我說過了，表姐。要是你動手動腳，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程雪手裡的刀片落在地上，惡狠狠的瞪著說道：“……不要臉的狐狸精！到處勾引男人，還敢耍賴。等過兩個月，你肚子大了，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說！”

程菀從容一笑，道：“那你就等著吧，孰是孰非，隻見分曉。”

王桂香“唉呀——”一聲，在熄滅的火堆上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肉味。

於是她說道：“瞧瞧，這就是秦獵戶留下的罪證。你們倆人分明就是酒後亂性。秦獵戶饑不擇食，把你給睡了，他就走人了！”

妹妹程月哭著道：“……你們胡說。我姐姐跟大哥哥是清白的，不許你們壞了我姐姐跟大哥哥的名聲！”

程雪對身後那群村民們，狠聲說道：“我表妹私自在外跟男人有染，簡直是恥辱。大家夥兒，你們說說，是不是應該要把我表妹火燒了？”

“……沒錯，必須要處罰，傳出去了，是我們整個村子的恥辱。”

“燒死她，燒死這個水性楊花的敗類女人。”

“彆讓她肚子裡的孽種生出來，趕緊燒死她們姐妹二人。”

村民們就像是受了蠱惑一般，義憤填膺，舉著火把就要燒死程菀跟程月。

妹妹程月驚恐連連，拉著程菀道：“……姐姐怎麼辦，他們要燒死我們，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啊，憑什麼這樣對我們。”

程菀護住妹妹，說道：“彆慌，他們要是想燒，也得要有能耐。”

在程雪的鼓吹之下，眾人就要靠近她們。

王桂香跟女兒程雪得意非常的看著兩人，隻要找理由弄死這兩個小賤婢，那程大海的遺產就永遠是她跟大河的了。

程菀對村民們說道：“……且慢。”

村民們說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話說！”

程菀說道：“你們可知，隨意的燒殺搶掠，可是要坐牢的。在事情真相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還請村民們不要聽信他人讒言，彆不小心被人當作盾牌使！”

村民一愣，互相麵麵相覷。

又看向王桂香跟程雪母子倆，村民惡狠狠道：“那程雪都瞧見了，眼見為實，你們還有什麼好話說？況且縣令大人才不管這麼多，這是曆來的規矩！”

但凡未出嫁女子跟男人有染，不是被浸豬籠就是要火燒。

程菀隻覺得嘲諷，古代女性的地位之卑微。

“眼見為實？那你們可曾看見了？程雪說什麼就是什麼，難道你們所有人都聽她的話？真是可笑。”

程菀嘲諷不動腦子的村民們。

其中一個村民提出建議，說道：“既然你倆覺得自己是清白的，那不然讓我們驗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