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張鐵龍就忙得焦頭爛額,他的寶貝混世兒子卻是無法聯係,電話都打爆了。
早上他的專職司機凱子火急火燎地跑來告訴他,大公子竟然私自聯係黑玫瑰財閥的希爾小姐,對付曹安!財閥已經派人到了長林。
張鐵龍連早飯都沒吃,還穿著昨天的西裝襯衫,領帶也忘了打,和凱子開車去了長林大學。
可等他到了,看到滿校的灰製度安保跑來跑去,裝備齊全,防爆盾和鐵叉都拿出來時,張鐵龍就知道晚了一步,要壞菜!
他隻能硬著頭皮去麵對校領導和錢教授。
若隻是校領導的壓力,長林中上遊的張家應對起來自然不會太困難,轉圜的餘地空間也充裕,重點就在於錢教授。
之所以他張鐵龍急得滿頭大汗,是因為那錢教授是他當年的大學老師,而現在又是官方極其重視的學術人物!
所以張鐵龍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跌跌撞撞地跑到被安保和校領導簇擁保護著走出科研樓的錢教授和徐樂。
看到教授顯然是受了傷,那張鐵龍更是背脊發涼,整個人想丟了魂一樣,要不是凱子提醒他,教授就要離開了。
“老……老師……”張鐵龍走到安保麵前,朝裡麵的錢教授喊了一句。
“誰?好啊!是你個小兔崽子!看看你那寶貝兒子乾得好事!之前因為你是他老子,我對他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主意都打到我和小樂身上了!張鐵龍!以後你就彆在長林做你的什麼小買賣了!回去養豬吧!”
錢教授炮語連珠,給張鐵龍罵了個狗血淋頭,張鐵龍卻也隻能點頭哈腰地道歉,半點千大集團老總的風氣都沒了。
“怎麼?賺了點黑心錢就真以為自己能耐大了?還和國外的勢力勾結在一起!我告訴你,張鐵龍,這事我會如實向官方報告!我看你這千大集團也彆乾了!好在今天有小曹在,要不然我就交代在這裡了!”
張鐵龍滿頭大汗,心裡把張君澤這敗家子罵了個遍,看到錢教授身邊的徐樂,他現在也沒時間考慮到徐家的憤怒了,錢教授這向上頭一報告,張家和國外財閥的事情暴露,那可是官方的大忌!他張家算是完了!
張鐵龍還想解釋什麼,說點好話,討好錢教授,起碼得保住張家,可錢教授那老學究的嚴謹治學的態度影響到他的脾氣,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再給張鐵龍說什麼的機會,轉身就和徐樂離開。
張鐵龍站在原地,風風雨雨三十年,打拚下來的家業就這麼被敗家子張君澤給葬送了,他點了支煙,蹲下路旁抽起來,佝僂著身子,整個人在刹那瞬間老了十幾歲,一旁的凱子看著心裡難受,卻也沒上前攙扶。
這次張家遇到的坎是過不去了。
……
本來錢教授還念在和張鐵龍師生一場的情分上,打算護這張君澤一回,可曹安剛才在解決完希爾後對他說了一句讓他格外自責愧疚的話。
“上梁不正下梁歪,子不教父之過,張君澤的今天所作所為源於他父親的溺愛嬌慣。為人師表,立德樹人,他父親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可你當老師的卻沒能給予他正確的引導,一再包庇,害人害己!”
曹安沒想要現在就要了張家的命脈,他有一說一,張家父子確實如此。
隻不過曹安沒想到這成了擊垮張家的長矛。
……
張鐵龍看著就要消失在視線裡的錢教授等人,狠狠抽了一口煙,把煙頭摔在地上,激起一片火星,然後起身招呼著凱子又跑向錢教授一行人。
不管怎樣!他要奮力一搏,挽回張家的處境!
“錢教授!看在你我師生的情麵上,能不能放過我們張家一碼!我必定感恩戴德,待您如父!”
張鐵龍過去後攔住錢教授,竟在眾人麵前來了一個九十度鞠躬,這使得眾人吃驚,千大集團老總竟然會有如此謙卑的態度。
徐樂也小小得感歎一下,看來在學術權威和知識麵前,一切財富權勢都顯得渺小可悲。
“張鐵龍,你上學時就這樣,說得好聽!做起來又是一套!你兒子能有今天,說起來也是我的過失,是我沒能教育好你這個當父親的!”
“錢教授教訓的是,可張家太多人是無辜的,張家倒台,多少人會失業,甚至無家可歸啊!”
說著張鐵龍眼裡竟然閃爍起淚光。
“張家上上下下都靠我支撐企業吃飯,您上報官方,我必定會進去,張家太多人不應該受我連累!”
這麼一番說辭竟讓之前不少人心裡猶豫,之前還打算對張鐵龍落井下石,現在卻沒人說話,還有幾個女老師竟潸然淚下!
錢教授終究是心軟了,沒辦法狠下心來,如果張鐵龍再多說些感人肺腑的話,錢教授很可能就被自己的惻隱之心支配。
然而這時卻有一個不符合時宜的聲音響起。
“張鐵龍,你兒子的所作所為,長林大學的學生有目共睹,多少人敢怒不敢言!搶彆人女朋友,打壓男同學,這是人乾的事?甚至上課時公然對女老師不尊重!”
“你說你們張家太多人無辜?那我問你?你們張家有多少人又是靠張家的權勢爬到現在的高位?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張家能有今天的勢力,又卷進來多少無辜的普通人,害得他們妻離子散!你捫心自問!你張家人哪個是有清白無辜的?”
這聲音如滾滾冬雷炸響,不絕於耳,又如同戰國編鐘,恢宏沉穩,讓人聞而生畏的同時又多了幾分敬重。
聲音的主人自然是曹安,他調動體內的武意,讓話語具有穿透力,不至於被張鐵龍打斷。
曹安把希爾安排到他處,日後還有用處,這剛回來,打算看看徐樂,結果就撞見張鐵龍在這裡打感情牌,說得繪聲繪色,好像真的一樣。
前世被張家害得成了植物人的曹安,對張家的了解當然比一般人多,所以他才會對張鐵龍說出這番鏗鏘有力,振聾發聵的話。
眾人如夢初醒,被這麼一提醒想起張家在長林在大學城種種惡行,彆的不說,光一個李瘸子工地保安,就敢在大學城裡呼風喚雨,他張家能有人出淤泥而不染?
“張鐵龍!你兒子在大學裡做了多少壞事,還需要我說嗎?要不是你三番五次求我,我還能留他?”
這時教務處的李主任首先站出來,他忍受這張君澤已經很久了,可領導又不讓開除!這時他必須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就是,張鐵龍還把學生會和社團搞得烏煙瘴氣!”
主管學生事務的學生科長沈璿見李主任發話,自然不會錯失這拍馬屁的良機,連忙補刀。
“張鐵龍,你回吧,你現在不該在這裡。”受過張鐵龍好處的副校長都出來說話了,張鐵龍臉色由白轉青,從恐懼變成了憤怒。
“你們這些人,收過我的錢,現在卻一個個的裝清高?還是個人!”
張鐵龍咆哮著失去理智的話,指著他們的鼻子怒罵著。
“丟人現眼!”
曹安走上前,淡淡地說了一句,不少領導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都是說張君澤的不是,還沒說這張鐵龍,這一學生膽子這麼大?敢這麼打張鐵龍的臉?
“你什麼人?一個學生,滾一邊去,這裡沒你說話的份!真是什麼人都敢在我麵前臭得瑟!什麼時候輪到你這樣的人物對我評頭論足!”
張鐵龍現在正在氣頭上,想起這小子剛才那震耳欲聾的話,怒氣根本無法遏製,上前伸手就要推開曹安。
曹安雙腿未動,微微伸手,就將那有一百八十斤的張鐵龍撥到一邊。
這一撥,讓本就有些肥胖慣性巨大的張鐵龍滾了一圈。
張鐵龍爬起來,短暫的蒙圈,多少年了,沒人敢這麼對他!誰不是在他麵前一頓吹捧,俯首帖耳!
“小崽子!我得好好教訓教訓你!凱子!”
張鐵龍怒喝到,他的專職司機兼保鏢一個大步上前,就算沒有老板的命令,他也打算出手,沒人敢對老板不敬!
校領導一看這架勢,連忙後退,可不能把他們金貴的身子傷到!
凱子一拳轟出,毫無多餘的動作,一看就是個練家子,竟有那麼一起武意在其中。
“可惜了。”
曹安淡然一笑,挺不錯的苗子,在普通人裡算是出彩的,但跟錯了人。
有保安拿著防爆盾上前阻止,卻被凱子一拳轟到,防爆盾竟出現一起裂痕。
凱子也不沾沾自喜,紮穩下盤,對著曹安又是一拳,直擊麵門。
“公然毆打學生,你們還是威風!”
曹安隨口一說,抬手一巴掌下去,竟帶起一陣狂風,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凱子的拳頭還沒到曹安就這麼被扇飛了,腦袋紮進一旁的草坪裡。
曹安的手指甚至都沒觸碰到他的臉,僅僅是風壓就將凱子扇飛。
所有人都是瞪大眼睛,不少女老師張著殷紅的小嘴,眼鏡都掉下來了。
這學生是誰?!長林大學還有這等能人?
徐樂則是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環抱雙臂,曹安強橫得沒有理由的實力她見識多了。
張鐵龍頹然坐在地上,悵然若失,頭發淩亂,西裝上滿是灰塵。
張家完了,他的麵子還折在一個學生手裡!他也完了。
他最後用力從嘴裡擠出幾個字。
“你是誰?”
“曹安。”
得到答複後,張鐵龍不知道是釋然了還是真的因為張家要倒台整個人精神不正常了,開始無奈地笑起來,又像是低聲嗚咽。
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學生嗎?兒子最開始被收拾是因為這個學生!如果兒子聽他的話,老實些,不去搶人家女朋友,張家現在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現在這曹安又成了壓倒他張鐵龍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
張鐵龍起身走開,踉踉蹌蹌,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