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張鐵龍在那邊求爺爺告奶奶、失魂落魄,這邊敗家子張君澤此時正在一家私人俱樂部裡和幾人喝茶,附庸風雅。
他早就把手機關機了,知道今天的事情他爸張鐵龍會得到消息,難免是一頓臭罵,然後再幫他處理問題,這都成了他的習慣,家常便飯。
包廂裝修格調古樸簡約,透著一股濃濃的唐風,茶具一應俱全,做工考究,皆為上品,可惜他張君澤一竅不通,清香的茶水在他嘴裡連劣質紅酒都不如。
他身前坐著二人,一人是戴著眼睛,嘴還有點歪的學生會長馬世天,他端著茶杯,裝得人模狗樣,小酌一口茶水,搖搖頭品味,還真像那麼回事。
另一人安靜恬淡,文質彬彬,氣質和曹安的出塵有那麼一絲相似,但缺了曹安骨子裡的殺伐硬朗,多了一絲文弱。
他擺弄著茶具,手法嫻熟,行雲流水,一看就比草包張君澤和裝假的馬世天強上不知道多少個檔次,舉手投足間的書卷子氣不是書香門第是絕對不可能具備的。
“張少,你看你急急忙忙地把我和這位兄弟叫來,就在這喝茶,也沒給我倆互相介紹一下!”
馬世天又喝了一口都根本沒泡好的茶,笑著說到。
聽到“兄弟”這一稱呼,那人擺弄茶具的手不易察覺地停頓了一下又繼續手上的活,雙眼微眯,淺笑而過。
“好,正好,二位也認識一下,以後這北三省就是咱們仨年輕人的天下!”
張君澤放下茶杯,吐了一口嘴裡的茶葉,大笑到。
那人還是淺笑,不言語。北三省?三人的天下嗎?
“這位是長林大學的學生會長,馬世天,那能力和人脈,沒得說!公關一流!”
張君澤給那人介紹著馬世天,那人笑著伸手和馬世天。
“長林,馬世天!”馬世天握手,這被張君澤一介紹感覺自己能上天了都。
“白江,孫溫良。”
那人淡淡道。
“白江人?白江那是個好地方啊!哈哈哈!兄弟你姓孫?這姓在白江省那可是家喻戶曉啊!”
“馬會長,還真被地你說著了!你麵前這位就是白江省龍濱市孫家長子,孫溫良。”
張君澤大聲介紹到,絲毫不掩飾自己語氣對他的敬佩。
“啥???白江孫家!那不是……幸會!幸會!不!能有幸認識孫家的人,是我畢生的榮幸!我說你的名字怎麼聽著怎麼耳熟!”
馬世天一聽這人的背景,本來就歪的嘴現在張得能塞下一顆鵝蛋,本來還抱著高人一等的態度麵對他,現在則是雙手握住孫溫良的右手,眼裡跳動著激動的火焰。能結識白江孫家,他馬世天那以後的人生豈不是一路坦途,無所阻礙!
之所以張君澤和馬世天都對這孫溫良如此重視,是因為白江孫家在北三省白江、集春、遼遠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其實力不輸徐家,但名聲上卻力壓徐家一頭!蓋因孫家的發家史並不光彩,明裡暗裡的產業也不知有多少!
而他孫溫良在外人嘴裡傳出的則是年少有為,知識淵博,是個實打實的讀書人,但卻能夠配合家主父親,將孫家上下都打理得井井有條,族內產業百分之四十都在他手下強勢發展!
不過圈內少數人知道孫溫良是個什麼人!十六歲他初出茅廬,為了幫家主父親拿下一塊商業地皮,和人談判,僵持不下時當眾剁下自己無名指,並告訴對峙的人,隻要他們也能像他一般,那這地皮他孫家就不碰了!
談判的結果不言而喻,自此孫溫良一舉成名!
現在孫溫良的左手無名指是一純銀打造的假指。
所以馬世天現在幾乎像一條狗一樣,跪舔孫溫良,而孫溫良好像對什麼都認真對待,即便和馬世天身份懸殊,他也還用雙手握手,臉上帶著謙虛和不好意思的微笑。
這才是真正的強大的凡人!
“我叫二位來呢,還有一件事,那就是今天曹安會被我安排的人手處理掉!”
張君澤狠辣一笑,麵目猙獰。
“哈哈哈,我來時就猜到張少會給我這麼一個好消息!張少辦事我放心!就算他曹安今天能長翅膀能飛也不好使!”
馬世天聽到這消息心裡彆提有多舒服了,連著折在曹安手裡,他實在不好過,況且張君澤能力他很放心,張家的存在他更不需要考慮什麼後果。
孫溫良微微一笑。
“那曹安我近日聽人提起過,既然能與二位為敵,想來可能有些能耐,還望二位慎重對待。”
孫溫良仍舊眯著眼睛,言語委婉地好心提醒道。
“哈哈哈,不得不承認,那小子確實很能打,不過可惜了,這次我叫來的人那可大有來頭,他曹安不過一個鄉下上來的學生,頂多會點功夫,手裡有幾顆祖上傳下來的玉石。但他終究是一個鄉下人!怎麼和我們這些世族大家鬥!”
張君澤大放闕詞,貶低曹安,狂妄至極,他可能忘了被曹安爆錘的時候。
“張少,方便告訴我們一下,你找了什麼大人物嗎?我可有幸認識認識?”馬世天也不錯過任何一個向上爬的機會。
“哈哈哈,說出來無妨,都是自己人!以後我們還要一起打下一片天呢,我考慮到曹安功夫確實不錯,又有玉石,所以我就把消息透露給了國外的黑玫瑰財閥!這財閥本身持有資本,對曹安和他的玉石不感興趣,但架不住他手底下那幫亡命之徒貪財啊!其中也不免一些喜歡找人打架爭強好鬥的人,所以呢,一切都順理成章,不出意外,馬會長,下午你回學校,就會得到消息了,比如什麼某大學生暴斃,死因不明之類吧!”
“痛快!張少辦事果然利落!”馬世天也隻是在大學裡有些能耐,之前說要除掉曹安也是在氣話,他本意隻是找人收拾收拾曹安,現在卻是已經涉及到殺人越貨的事了,心裡害怕也隻能硬著頭皮在這裡強裝鎮定。
聽到國外財閥這字眼時孫溫良就停下手中擺弄茶杯的動作,然後又瞥了一眼馬世天顫抖的雙腿還一臉淡定的模樣,起身拿起掛著的衣服。
“張少,剛才來了個信息,家裡那邊臨時有點事,就先失陪了,下次我做東,我們兄弟三人好好聊聊,以後的北三省還是得靠我們這樣的年輕人的。”
孫溫良笑得人畜無害,說著他倆愛聽的話。
“好!那就不送,孫哥是個忙人,我就不強留了!”
……
孫溫良出了包廂,他的司機走過來遞過紙巾,孫溫良用它用力地擦了擦手,眼底是不易察覺的嫌棄。心裡對張君澤的這次智障行為頭疼不已。
還以為這張君澤能成長些,結果還是這副德行,現在國內情況複雜,他還敢聯係國外的財閥勢力,看來張鐵龍半生心血這次要栽在這草包手裡了,孫家在張家的投資也付之東流。
那馬世天倒無需在意,無足輕重的小人物,連個鳳凰男的價值都沒有,目光狹隘,膽小怕事,自此都不會再和他孫溫良有何聯係瓜葛了。
……
孫溫良離開後,張君澤叫來一瓶酒,開瓶慶祝,馬世天則一副吊喪臉,像死了親人。
“馬會長,你莫不是怕了吧?”
“我感覺,殺人真的不至於。”
“你怕什麼!有我張君澤頂著,我張家在長林權柄滔天,誰人能和我一戰?徐家?那徐樂今天就被毀容了,我看看她還能裝純嗎!?”
馬世天兩眼一黑,差點死過去!這張君澤是瘋了!
“小兒,你這是癡人說夢啊!”
一個悠然的聲音突兀響起,給他倆打了個激靈,這包廂裡還有彆人?莫不是見鬼了!
張君澤抬定睛一看,剛才孫溫良的位置上赫然坐著翹著二郎腿的曹安,此時他這悠然自得好整以暇地拿著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怎麼可能!曹安,你現在不應該已經……”
“已經被殺了?就憑你在國外找得那些不入流的小角色?什麼羅伯特?什麼希爾?你真是無知又可憐。”
曹安抬手端起茶杯,小噙一口,茶水入口芳香清爽,品質不錯,而且這泡茶的人手法老道,張君澤和馬世天倆廢物不可能有這等能耐,看樣子之前來過的人算是個人物。
看到曹安拿著茶杯在思索什麼,完全忽略了他倆,張君澤哪受得了,接二連三被他曹安折辱!張君澤從小就沒過這樣的委屈!
他雙眼布滿血絲,越想越氣,憑什麼曹安一鄉巴佬能有那麼強橫的功夫,憑什麼得徐樂的青睞!這些都是他張君澤不具備的,可遇不可求的!憑什麼!
張君澤再也不能忍受曹安在他心裡的折磨,他迅速跑到一個書架前,一把推掉架子上的書,取下一個黑色的管狀物。
按下開關,藍色的電光劈啪作響。
“曹安,就算你通天本領,今天也彆想走出這屋子!今天咱們就來個你死我亡!”
張君澤怒吼著,聲音已經沙啞,一隻手還打著石膏,就這麼提著電棍衝向曹安。
馬世天早就躲到一邊,趴在地上雙手捂住腦袋,瑟瑟發抖。
“曹安,你必須死!”
電棍順勢劈下,藍色的電光雀躍跳動,劃出一道閃亮電弧。
“這話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曹安動都沒動,運轉《大武獅心》,黃金色的光暈氤氳周身。
電棍在曹安額前停下,就這麼直挺挺地被金黃色的光暈擋下。
奈他張君澤手上如何用勁發力,都無濟於事,電棍紋絲不動,電光和金色光暈混雜在一起。
曹安在光暈下又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張君澤,你知道為什麼我會針對你嗎?”
曹安捧著茶杯問到,就好像就要維持現在僵持不下的情況然後與他談天說地,眼裡沒了仇恨,語氣放緩,就像張君澤是他認識多年的老朋友。
是啊,百年來,他張君澤不正是他曹安的心魔根本嗎?一切皆都他起,一切也皆由他滅吧。
“我怎麼知道?你問我?不就是因為我搶了你女朋友嗎?哈哈哈哈哈哈,你再厲害又如何?女朋友還不是我的?”
張君澤可算是找到了一個看似勝過曹安的理由,人又癲狂起來,把電棍的電壓開到最大,電光劈裡啪啦,手上用力,可那光暈就像一堵空氣牆,怎麼都打不破。
“那樣的女人,留她在身邊又有何用?。”
曹安起身,光暈跟著他的身形變換,始終阻隔了二人之間的電壓。
曹安迅猛出手,扣住張君澤的脖子,手上微微用力,張君澤就雙眼翻白,電棍脫手,瞬間失去戰鬥力。
看著張君澤像一條死魚一樣,曹安心裡沒有複仇的快感,平靜得像是做菜時殺魚那般。
隻要手上再一用力,張君澤就會斷氣而亡。
不過曹安還是放下了他,他一下子坐在地上,咳嗽不止,頹唐狼狽,全然沒了剛才孤注一擲要和曹安拚命的架勢。
“曹安,你到底想怎樣?除了我不讓我死!怎麼樣都行!”
“嗬!”
曹安冷笑,取你性命易如反掌,可那樣就能抹除我的心魔了嗎?如此更會影響自己修煉的心境!
不如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曹安大手一揮,磅礴的武意如同傾盆大雨傾瀉而下,整個包廂裡都被那股震懾人心的滔天威壓弱覆蓋。
隻聽一聲無比淒厲的叫喊聲響徹包廂,歇斯底裡。
張君澤雙膝儘碎,雙腿儘廢。
“上一世你害我家破人亡,這一世不取你性命已是仁慈!好自為之!下半生在囹圄中好生悔過!”
曹安說完拿起他的手機,開機後給徐樂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張君澤的下落,轉身要離開,看到蜷縮在角落裡的馬世天,曹安也給他留下一句“好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