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彥簡直快要被蘇琦跳躍的神經打敗了。他放下簪子,往蘇琦那邊走去。
吃到糖葫蘆的蘇琦開心的不得了,一路蹦蹦跳跳的邊走邊看。齊安彥跟在她身後,覺得這個小妖精寧願要兩文錢一串的糖葫蘆,也不會去稀罕那幾千兩的首飾。真是個奇葩。早知道,就那麼一個紅寶石,就可以換成糖葫蘆把她砸死了。並且給她修個墓了。這個小妖精腦袋裡都是些什麼。怎麼什麼貴就不要什麼。什麼便宜還就偏偏喜歡什麼呢?
蘇琦走到一個小販麵前,看他在賣一些奇怪的石頭,於是好奇的上前去問:“老板,你這是在賣什麼啊?這些石頭是拿來乾什麼的啊?”
小販笑嗬嗬的回答蘇琦:“姑娘,這是姻緣石,隻要你有心上人啊,你就買兩塊這個石頭,把其中一塊送給他,讓他帶在身上。你呢,就把另一塊帶在自己的身上。這樣你們就能長長久久,恩恩愛愛啦。怎麼樣?要不要來兩塊?很靈的!”
蘇琦聽了有些心動,在攤販上認真的挑選了很久,終於選了兩塊純白色的石頭。看起來十分的好看。蘇琦又要求老板用紅色的絲線將石頭給綁了起來。然後示意齊安彥給錢。
齊安彥有些不開心的付錢,搞不懂為什麼兩塊破石頭為什麼還要二十文錢,這麼貴!他都能買十串糖葫蘆吃到飽了!雖然不開心,但是還是付了錢。
蘇琦拿著石頭看了看,然後就其中一個遞給齊安彥,齊安彥有些不解。然後蘇琦就給他解釋:“剛才老板不是說了嗎?這個石頭啊,是女的有了心上人的時候,就把其中一塊送給自己的心上人。然後兩個人就可以長長久久,恩恩愛愛了啊。”
齊安彥嘴上說著幼稚,可手上還是將石頭接了過來,仔細的綁在了自己的腰帶上。雖然覺得這塊石頭真的是醜到爆了。但是蘇琦那句話的意思就是他是她的心上人咯。這麼想著心裡也無比高興起來。
小販仔細看了看兩個人,然後由衷的讚美道:“姑娘,你和公子兩個人真是般配啊,郎才女貌的。真是讓人羨慕。姑娘,你和這位公子,成親了嗎?”
蘇琦正要回答,卻被齊安彥搶先一步回答:“當然,這是我娘子,怎麼樣,我們兩個般配吧!”
蘇琦都快要被他的厚臉皮給折服了。她低著頭假裝不認識他,然後走開了。齊安彥還在衝小販得意的笑,一回頭才發現蘇琦已經走遠了。
蘇琦離開了齊安彥,就聽見巷子裡傳來一陣一陣的哭泣聲,她好奇的走過去。發現有一個婦女正坐在地上哭得很傷心。她上前詢問,才知道原來她的丈夫把家裡所有的錢都拿走了。扔下她和家裡未滿月的孩子。她沒有辦法養活這個孩子了。所以沒辦法才在這裡哭。
隨即趕來的齊安彥聽了這名婦女的遭遇,特彆替她感到氣憤。他將身上的銀兩全部送給了婦女。讓她拿回家去。給孩子買點東西吃。婦女千恩萬謝。還想要叩頭。卻被齊安彥攔了下來。他說道:“姐姐,你真不用謝我,我也有事求你。你就告訴我,這方圓五十裡。哪裡窮人最多。”
婦女回答了他之後就拿著銀子走了。蘇琦拉著他的手問他乾嘛問這個。
齊安彥刮刮她的小鼻子,說道:“你忘了我們的任務啦?我們這次是要看看哪裡還有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貧苦百姓。你真以為,我們在大街上看,能看出個什麼所以然嗎?本來我還在為怎麼問出貧民區而發愁,多虧了你啊,讓我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了。”
蘇琦吐了吐舌頭,說自己也是無意間發現那個婦女的。不過那個婦女真的是很可憐。跟了一個那樣的丈夫。拿了錢就走,也不管家裡的孩子和自己的妻子。
齊安彥摟住蘇琦,“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蘇琦卻調皮的回答道:“那我可不知道呢,現在是對我挺好,誰知道以後呢!我不管,反正姻緣石你也戴上了,以後你就隻能和我一個人恩恩愛愛,長長久久了!”
齊安彥點點頭,大聲說道:“我齊安彥,一定會遵守和蘇琦的諾言。和蘇琦兩個人恩恩愛愛,長長久久,永不分開。”
蘇琦的心中微微顫動,這樣的齊安彥著實讓自己感動,於是什麼家仇舊恨全都拋之腦後,湊上去親了齊安彥一口。齊安彥也被蘇琦的熱情和主動驚了一跳。看了蘇琦一眼,然後反客為主,一頭吻了下去。
兩人依著那婦人所言,七扭八拐便走到了城西的賤民村。
齊安彥深鎖著眉頭,望著村口破爛的木牌子,上麵刻著幾個暗紅的大字“賤民村”。那字的顏色並不算鮮豔,可齊安彥卻覺得,這字像一把利刃一般,直刺自己的心窩。他喉頭一動,沉聲說道:“如今太平盛世,朕以為,這天下百姓皆是安居樂業,沒想到還有這賤民村的存在。”
蘇琦望著齊安彥沉思的模樣,心頭一陣感動,如此憂國憂民,定是個好皇帝。可是,父親卻真真是他害死的。蘇琦想著拳頭緊緊攥起,“您深處深宮,養尊處優,又如何知道這百姓的疾苦?”
齊安彥一臉自責,懊惱說道:“當真是朕錯了,朕不該聽信那些奸臣的讒言,以為這四海皆太平,當真是朕太糊塗了。”齊安彥說著也攥起了雙拳。
蘇琦拉起了齊安彥的手,往賤民村裡走了進去,“走,跟我一起去看看,看看齊國百姓真正的生活!”
賤民村裡的景象確實是觸目驚心。滿地倒著的百姓個個都是瘦骨嶙峋,嘴裡也是不住呻,吟著。蘇琦雖然是蘇叔帶大的,可蘇叔從小便將她捧在手心裡,也從未見過這般景象,一時也有些癡了。
蘇琦尚且如此,更不用提高高在上的齊安彥了。齊安彥的眼中淨是震驚之色,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國家竟然是這幅模樣。
蘇琦小心翼翼地扶起一個小女娃,輕聲問道:“小妹妹,你怎麼了?這村裡的百姓又都怎麼了?”
小女娃劇烈地咳嗽著,“村裡爆發了瘟疫,大家都……”
齊安彥臉色一變,急忙扶起了蘇琦,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蘇琦輕哼一聲,打開了齊安彥的手,“如此嬌弱,你乾嘛不呆在皇宮裡享福?微服私訪乾什麼?莫不是做做樣子?”
齊安彥聽著蘇琦的話,心頭一陣火氣,方才他的舉動,不過是擔心蘇琦被傳染,沒想到好心當成驢肝肺,氣的也扭過頭去,不再搭理蘇琦。
蘇琦見齊安彥動怒,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重了,可此刻也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她急忙去村口的水井處打了一碗水,遞給了小女娃。
小女娃咕咚咕咚地一飲而儘,臉色也稍稍恢複了幾分,她感激地望向蘇琦,“神仙姐姐,謝謝你,求求你救救我奶奶,救救村裡的百姓吧。”
蘇琦望著小女娃,心裡一陣刺痛,這女娃眼中的無助和渴望,像極了十年前的自己,而造成這種悲劇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的夫君。蘇琦想著,斜睨著齊安彥,“我要去給村裡百姓請大夫,你若是怕死,先回客棧好了。”說完便大步流星地走遠了。
齊安彥望著蘇琦的背影,心裡既感動又氣惱,感動的是蘇琦的善良,竟然肯為素昧謀麵的百姓冒生命危險,氣惱的是在蘇琦眼裡,自己竟是貪生怕死的不堪之人。齊安彥終究還是放心不下蘇琦,無奈輕歎一聲,跟著蘇琦走了。
“大夫,賤民村幾十口百姓的性命,就靠你來解救了。”蘇琦快速地將賤民村的情況跟大夫說了一遍。說完拉起大夫的手,就要趕往賤民村。
誰知那大夫猛的甩開了蘇琦的手,“哎哎哎,我什麼時候答應你,要去救他們了?”
蘇琦愣了一下,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治病救人,這不是大夫的職責嗎?”
大夫冷笑一聲,“我是大夫,不是菩薩。我開這醫館是為了混口飯吃。他賤民村幾十口百姓,能湊出二兩銀子?”
齊安彥臉色一冷,走到大夫身旁說道:“不就是銀子?我給你五十兩,你隨我去救人可好?”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了五十兩銀子。
大夫一看,眼裡露出幾分驚訝之色,咋舌說道:“你倆也是,我看你們衣著華貴,也不是等閒之輩,乾嘛要摻和賤民村的事情?”
齊安彥冷聲說道:“與你何乾?你隻管拿錢救人就好。”
那大夫望著銀子,吞咽著唾沫,猶豫了半天,終究是推開了齊安彥手裡的銀子,無奈說道:“我不去。如今的賤民村,瘟疫爆發,我怕有命去,無命回啊。”
三人又僵持了一陣,那大夫終究拗不過蘇琦和齊安彥,拿出紙筆寫了副方子,“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你們按這方子抓藥,一日三次,喂賤民服下,五日之後,估計就能痊愈了。”
蘇琦之前對藥理也頗有研究,看了看那副藥方子,的確都是有用草藥,這才點了點頭,放過了大夫,扭頭又跑回了賤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