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聶長空一語道破,妖無媚一慣冰冷的麵頰上頓時閃過一抹慌亂,美眸更是下意識的避開。
沉吟許久,她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鐘向南身邊的高手太多,現在我已經打草驚蛇,我一個人去根本就殺不了他,我想請你助我一臂之力。”
聶長空猶豫了片刻,搖了搖頭道:“我早就跟你說過,我不會濫殺無辜。”
“可是鐘向南殺了我全家,他也算無辜嗎?”
聶長空深吸了口氣,沒有回答妖無媚的問題,反問道:“那你殺了他,你父母就能起死回生嗎?”
妖無媚眼神漸漸冷了下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可不報。”
不等聶長空回答,猛然轉過身,快步向望月城的方向走去。
兩人間的距離忽然遠離的刹那,不知為何,聶長空的呼吸竟然莫名一滯。
“等等。”
妖無媚身軀一震,猛然回過頭,滿臉希翼的望向聶長空,“你願意出手助我了是嗎?”
“我隻是想提醒你,就算你非要殺鐘向南不可,也過了今晚再去吧,現在城主府內一定早有防備,你上次都沒能成功,今晚去肯定隻會送死。”
妖無媚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不怕死。”
聶長空突然笑了,笑容中滿是鄙夷之色,“你身為煉獄堂的殺手,我當然知道你不怕死,不過如果你死了,你父母的仇誰幫你報?難道你想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
妖無媚一怔,那張冷豔的絕美臉龐上布滿了猶豫之色。
許久後,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仇恨,複雜的看了聶長空一眼,又緩步走了回來。
“你說得有理,不等都等了十八年,就暫且讓鐘向南這廝多活幾日。”
妖無媚走回來的時候,卻沒發現,聶長空看向她的目光中,卻多出了一絲異樣神色。
不能進入望月城,聶長空兩人隻能在這片森林裡過夜。
不久後,一抹火光忽然在這片茫茫的森林內閃現,兩人對麵而坐,誰都沒有說話,各自陷入沉思之中。
聶長空雙眼無神而渙散,隻有明滅不定的火焰,將他那張蒼白的臉映照得格外詭異。
怔怔看了聶長空失神的眼眸片刻,妖無媚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們詛咒師的體質一直如此虛弱嗎?”
“不錯。”
沉默了片刻,聶長空繼續說道:“有得必有失,詛咒師精神力雖然強大無比,但身體卻連普通人都不如,而我從小就體弱多病,一個月前病入膏肓,是我師傅臨時找到了我,強行為我延續了十年的壽命,還將詛咒術傳給了我。”
妖無媚驚道:“你隻有十年的壽命?”
聶長空點了點頭,臉色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絲毫的哀傷之色。
妖無媚眼神複雜無比,片刻後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
聶長空突然抬起頭,灼灼的望向篝火對麵的妖無媚,“你問這些做什麼?時間不早,該睡了。”
與此同時,一絲若有若無的精神力,已經悄悄蔓延了過去,而後無聲無息探入妖無媚腦海內。
精神力無影無形,加之這絲精神力太過微弱,就連身為修煉者的妖無媚,亦無絲毫察覺。
“可是……”
妖無媚話才說到一半,她隻感覺一股強烈無比的困意襲來,身軀搖晃了兩下,便軟綿綿的倒在了篝火旁。
見妖無媚倒下,聶長空絲毫不顧,緩緩站起身,望向處於朦朧之中的望月城,喃喃自語道:“雖然不想濫殺無辜,但鐘向南這種人也沒有必要留在世上。”
在明滅不定的火焰照耀下,聶長空單薄的身影漸行漸行,片刻後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此刻正值深夜,當聶長空再次來到望月城的城門口時,高大厚實的城門緊閉,周圍一片寂靜,與白日間喧鬨的景象大相庭徑。
“難道因為今天的事情,已經讓他們提高了警惕?”
心裡如是想著,聶長空徑直走到了城門口,憑借強大的精神力,他很快就感應到了站在城門口的幾名士兵。
“給我打開城門。”
他現在的詛咒術已經達到了迷魂第三階,不用看到,也可以達到迷惑的效果。
果然,聶長空的低喝聲剛剛傳出不久,城門就打開了,而打開城門的,是幾名麵色木然的士兵。
聶長空沒有停留,立刻按照記憶裡的路線,迅速向城主府的方向奔去。
他畢竟是詛咒師,身體太過孱弱,剛剛來到城主府大門外,便累得氣喘籲籲。
見一臉蒼白的聶長空竟然又再次出現,守門的士兵立刻嚇得麵無人色,持槍一步步向後退去。
“詛、詛咒師又……”
“住口。”
聶長空低沉的話語一出,那些士兵想要高喊的話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更是迅速變得如雕像一般僵硬。
“去街上巡邏。”
聶長空隨口對他們說了一聲,四名守門的士兵,立刻踏著整齊的步伐向遠處的街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