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在金家莊做下人,待遇很優厚,尤其是負責伺候金含梅的下人,可這份兢兢業業,卻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與宮裡的宮女也差不了多少了。
隻不過,還是有許多人願意為了那多出來的俸祿而留在金含梅身邊照顧,畢竟隻要你真的儘心儘責了,也就不會出什麼岔子。
隻是金含梅每當寒症發作的時候,也的確是很嚇人,更讓下人們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做,才算是正確的。即便,能留在金含梅身邊的下人,都是老人了,應該對金含梅的病症有所了解,可還是會手忙腳亂的。
試問,在麵對一個人生死攸關的時候,有幾人能夠淡然到完全的與平常一樣呢!
而金語嫣的一句話,便讓金含梅的心又亂了幾分,她自己又何嘗的不怕冬季的到來呢!
每當寒症發作之間,金含梅都覺得自己的命丟了一半,那種在生死關上徘徊的感覺,讓她感覺到害怕,可又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如何的閃躲是好。
“又到這個時候了嗎?”金含梅幽幽的開口,似是在自問著,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鎖緊了一些,她是真的很怕寒症侵襲的感覺,寧願自己就這樣的死去。
“四小姐也不要怕,到了彆院那邊,倒是也不至於會過多久的冬季,隻要注意著些,便會無事的。何況,有鐵心哥哥在,四小姐的寒症,輕易不會發作的。”知道金含梅是在怕什麼,金語嫣安撫的說著,一向愛開玩笑的她,臉上也沒有了玩鬨的表情,倒是多了幾分的憐愛之意來。
自小在金家莊長大,金語嫣小的時候雖然是伺候大小姐金鳳凰的,可在金含梅身邊的時候也是不少的,兩人自然也是熟絡的緊。
或者說,金語嫣是天生的自來熟,與誰都是那般的熟絡。
而且,金語嫣把金家莊當作是自己的家,無論是金家的主子還是奴婢,在金語嫣看來,都是她的家人,自然是會憂忡的。
聽了金語嫣勸慰的話,金含梅揚唇輕笑了起來,仿佛金語嫣的擔憂是多餘的,她根本就不在乎是否會寒症發作那般。
一向是將心事都掩藏的很好,金含梅從不想讓任何人為她擔憂。因為,但凡是能為她擔憂的人,都是真正關心她的人,她又怎麼舍得呢?
“語嫣,陪我去屋裡收拾一下東西吧。”金含梅輕聲的對金語嫣說著,便又轉首對張鐵心說道:“鐵心哥哥,你也回自己屋裡收拾一下行囊,一會咱們門口集合。”
“好。”張鐵心僅是用了一個字,做簡單的回答,知道金含梅會有這樣的交代,定是有話要與金語嫣說,便轉身離去,不再做打擾。
畢竟,金含梅是如何的戀家,張鐵心是知道的,他不想讓金含梅多浪費時間在這寺廟裡。
即便是在回到金家莊之後,金含梅不能一直的與家人在一起,可在金含梅看來,能夠生活在金家莊,便是幸福的事情。
“鐵心哥哥真的是好人,隻可惜……”看著張鐵心離去的厚實背影,金語嫣忍不住感慨的說道,卻是留了半句在心裡,沒有說出口來。
“語嫣,你是早早的就看出來我與鐵心哥哥互有情意的,也會三不五時的逗弄我們一番,但都是在沒有旁人在的時候。我想要問上你一句,除了你之外,可還有人知道我們的事情?”金含梅略顯沉重的問向金語嫣,語氣裡還有著幾分的謹慎,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真的是讓人看了便覺得心疼,好像回答的不對,便是傷害了她似的。
“大小姐和三小姐應該是都看得出來的,我見她們看著你和鐵心哥哥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那種怪怪的眼神。不過,我也不是很確定。”金語嫣很是老實的回答著,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金含梅想要的答案,但她不想說謊。
聽到金語嫣的回答,金含梅點了點頭,算是表達自己知道了,便有些沉默了。
“四小姐,請恕語嫣多言,想要問上一句。在四小姐看來,你和鐵心哥哥,真的沒有相守的可能嗎?”金語嫣認真的問著,似是怕金含梅會不能完全的理解她所說的意思,便又補充著說道:“我想要問的是,四小姐和鐵心哥哥既然是喜歡對方的,為什麼不能爭取一下,也許有機會可以做夫妻的。”
“看來,你也是知道爹爹有心要給我定親事的事情了,是嗎?”金含梅側首,望著金語嫣,問出來的話語,卻是帶著幾分的苦澀來。
“嗯。”金語嫣很是老實的點了一下頭,但隨即又說道:“可是,隻要老爺和夫人一天沒有點頭答應風家的婚事,那麼四小姐和鐵心哥哥便是有希望的啊!語嫣希望四小姐幸福,不想四小姐以後後悔一輩子。有些事情,不爭取便沒有機會,不試過怎麼知道可不可以啊!”
得到金語嫣的回複,金含梅更加的肯定了,自己要定親的事情,是不會晚了,也許就是這個冬季,而以她的年紀,怕是在天氣變暖之後,便是婚期了。
不想要發生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那麼的避免不了。
“傻丫頭,就算你不了解爹娘的心思,也該知道大姐是最疼我的。既然她都看得出來我和鐵心哥哥之間那微妙的關係,卻不點破,更不對爹娘提及,想來是知道這件事情沒有結果的。就算我去爭取了,又能如何呢?何況,鐵心哥哥也一直不肯說出來,就算我有心,也隻能任由遺憾產生了。”金含梅說著,低歎了一聲,臉上滿是哀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