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金夫人已經為金含梅拖了很多年,怕是她想要再拖下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含梅,娘親就不與你繞彎子了,直接說明叫你來是所為何事,希望你聽了之後,也不要覺得娘親是不想留你在身邊多幾年。”看著女兒柔美的麵容,金夫人開口說道。
“娘親儘管說便是了,女兒不會有其他的想法的。”金含梅輕笑了一聲,如是說道。隻是,關於內心是如何的不情願,金含梅無法表現出來。
“你也知道,近幾年在商場,風家的生意越發的擴大,與金家成為對鼎之勢。若是你大姐沒有這麼早的嫁人,而你三姐又有自己所恪守的規則,風家也不會有這麼強勢的儘頭。當然,這也是風家的獨子,風冀北在經商上的手腕,說明他是個有商業頭腦的男子,而非是紈絝子弟。在娘親生病的前夕,風家曾派人來求親,可是娘親舍不得你出嫁,便將話給擋了回去,卻也沒有明確的回複。可是,你爹爹卻是已經向娘親表態,想要定下這門親事,讓你嫁的好,而且態度很是明確,即便是娘親想要再度為你推托,也是不可能的了。”金夫人的一番話,為金含梅介紹了風家的情況,以及自己的身不由己。
聽了金夫人的話,金含梅並沒有太多的反應,隻是輕笑了一下,淡淡的說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含梅未曾與世人接觸過,也不知道世事如何,單憑爹爹和娘親做主便是,含梅沒有任何的怨言,娘親儘管替含梅做了決定便是,含梅知道娘親定是會為含梅考慮周全的。”
“娘親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對這門親事有過多的想法。可是,娘親還是很舍不得將你嫁出去,即便是風家真的有財勢,可金家若論起財勢,敢稱是大晉國第二,便無人能夠稱第一。含梅,娘親是真的舍不得你嫁過去,不想讓你的身子尚未康複之前,去做人家的兒媳婦,看人家的臉色行事。要知道,無論是何等身份的女子,出嫁從夫,從此後便要侍奉翁婆,這是千百年來留下的定律,你我都是女子,都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的。”金夫人說這話的時候,略微的輕歎了一聲,顯然是為女子命運的不公,而在感歎著,可又是那般的無可奈何,這是身為女子的悲哀,無從去選擇命運,為自己做主去選擇該如何的生活。
但是,金含梅卻似是並不懂那般,對於金夫人一番感歎的話語,隻是淺笑以對,輕聲的開口說道:“娘親,這樣的事情,含梅尚未經曆過,且爺爺奶奶去世的早,含梅也不記得些什麼了,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的做個好媳婦。娘親若是不放心,便等過了這個冬季,待含梅的身子好些了,學習了為人妻子應會的一切之後,再為含梅定下親事便是,娘親說這樣可好?”
金含梅笑著望向金夫人,為自己爭取著最後的時間。即便是親事已經不能有轉圜的餘地,但仍然是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隻要能夠晚些嫁人,就可以多留在金家莊一些時日,與親人團聚,與她的鐵心哥哥相守了。
哪怕,出嫁的一天早晚都會到來,但能為自己多爭取時間,金含梅便會覺得幸福又多了一日。這樣,將來可以回憶的事情也就多了些,她也就不怕一生無聊了。
可金含梅自己心中也是清楚的很,就算是可以爭取再多的時間留在家裡,對於她而言,都是不夠的。
雖然女子遲早是要嫁人生子的,可對於金含梅來說,所要嫁的男子,卻並非自己心中認定的良人啊!
但金含梅心中雖然是有這個聲音在響起,卻也沒有說出口來,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的應對這樣的問題,還是自己所不能解決的。
也許,沉默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也是她報答父母養育之恩的最佳方式吧。
看著金夫人擔憂和不舍的目光,金含梅很想要哭出聲來,很想對金夫人說,她自己也是十分不舍得離開金夫人身邊的,她心中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但金含梅心中也很清楚,即便在她心中的張鐵心是完美的,是最好的夫君人選,可在世俗的眼光中,張鐵心卻不及風冀北的萬分之一!
並非是金含梅真的不想去爭取什麼,而是金含梅十分的清楚,即便是她去爭取了,結果也不見得就是自己心中所想,那樣的世俗的門第觀念,不是她所能夠抗衡的!
而金含梅也不是因為膽小,知道自己做不到,就不想去爭取,她是真的擔心一旦爭取了卻無果之後,叫張鐵心如何能抬起頭來做人呢?且自己的家人,定也會因為她的舉動而寒心吧!
金含梅的身體自幼便不好,所以金夫人在她身上所投注的心血,要比上麵的三個姐姐加起來還多,金含梅自然是知道的,也更不能違悖了金夫人的意思,讓金夫人夾在親情和世俗的觀念總為難著。
身為女兒,這是金含梅所不願意見到的。
“娘親,含梅知道,這門親事定是娘親深思熟慮,千挑萬選之後才決定下來的,所以女兒沒有任何的異議。但是,女兒真的很想要再陪在娘親身邊多些日子,就請娘親將定親的事情先緩上一緩,不要那麼早的便定下婚約,讓女兒可以再做幾年的金家女兒,可好?”金含梅用撒嬌的語氣說著話,可是她看向金夫人的眼神裡是充滿了笑意的,又有誰能夠知道金含梅的心裡是在滴血的呢?
不知道自己的話,到底能不能有作用,是否能夠有機會留在金家莊再多做幾年的金家四小姐,而不是哪個男人的夫人。
但是,金含梅還是抱有著這樣的期望,能夠爭取到多一天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