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夫人心中,是她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女兒,所以一直對金含梅心有愧疚。而金含梅因為身體的緣故,待字閨中的這些年,總是活在痛楚之中,金夫人實在是不忍心讓女兒出嫁之後,仍然活的那般辛苦。
一個女人,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不是出身在什麼樣的家庭,而是會嫁給一個什麼樣的男人。這出嫁前後,甚至可以形容為女人的前半生和後半生。
麵對無法選擇的出生,金夫人已經不能再對女兒彌補些什麼。可是,若是連金含梅的後半生也不能負責,那她這個做母親的,豈不是要因為失職,而愧疚死?
懷著這樣的心情,金夫人如何能夠舍得將金含梅許配給他人呢!
隻可惜,金夫人饒是有太多的想法,可卻一直沒有適合的人選,否則金含梅的婚事也不會拖到今日,最後還是被金老爺做主了。
但是,金夫人因為對金含梅過度擔憂,所以忽略一個重要的事情,她竟然沒有看得出來金含梅與張鐵心之間已經互有情愫了,否則想要選個入贅的女婿,便也不是難事了。
“娘親。”進入了金夫人的臥房,看到金夫人坐在軟塌上,金含梅甜笑著走了過去。
隻是,在進屋之後,便感受到熱氣襲來,卻是讓金含梅的心裡更加的溫暖。因為她的體寒之症,累及的家人的屋子裡,也早早的都生上了暖爐,儘管會被熱的流汗,可這麼多年來,卻一直都沒有改掉這個習慣。
雖然金含梅不想讓家人過多的遭罪,一旦天氣寒了下來,便在自己的院子裡生火,也從來都不走出去,但家人的屋子裡卻並未因此而斷了熱氣,總是怕金含梅的突然而至。
而這,也是金含梅願意去南方將養的原因,她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家人因她而受罪了。
“外麵有寒氣,快到娘親這邊來坐。”見金含梅進屋來,金夫人便笑了起來,一改剛才掛在臉上的沉重之色,並且將手中已經溫度適宜的暖包給了金含梅,讓她驅驅寒。
“含梅的身體已經不似幼時那般的虛弱了,怎麼娘親還是這般的擔心啊!難道,娘親就不怕含梅日後嫁人了,可在夫家卻得不到這麼好的照應,會不習慣嗎?”金含梅笑著接過了暖包,同時也感受到了金夫人手掌的溫度,笑笑的說道,帶著幾分的頑皮來。
見金含梅如此說話,金夫人的心更是一痛,看來她蕙質蘭心的女兒,是明白自己此番叫她來是為什麼事了。
可越是這樣,金夫人越是不忍心開口,因為金夫人很是了解金含梅是多麼的戀家,多麼的不想要嫁人。若是婚事真的定下來,以金含梅和風冀北的年紀,怕是會很早的便成親吧。
而金含梅的身體狀況,真的適合做彆人的妻子嗎?
“不管你嫁給誰,娘親都會給你帶上足夠使喚的丫頭,給準備一生都用不完的嫁妝,讓你的後半生安枕無憂!我的寶貝女兒,無論嫁到哪裡去,永遠都是娘親的心頭肉,是娘親最放心不下的女兒。”金夫人隔著桌子拉住了金含梅的略涼的手,承諾的說道,卻又何嘗不是心疼的說出這番話來呢!
縱然是能夠給金含梅一生無憂的財富,能夠給金含梅奴婢成群。可是,那些終究都是身外之物,終究不是家人,怎麼能夠代替的了家人所給的溫暖呢!
而金含梅自小便很少與外人接觸,服侍金含梅的奴婢,都是伺候了多年的熟人,就算是每年要去南方將養身子,一路上所住的客棧也都是金家為了金含梅而設的,自然也不會有閒雜人等去騷擾的到。
可以說,金含梅雖然每年都需要長途跋涉,但就像是自家的宅院太大了,從這頭走到那頭罷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風險,或者是外人的出現過。
對於金含梅的保護,金夫人從來都是不留餘地的,而金家莊的這位四小姐,也一直都是如同迷一樣的女子。至於金含梅會被納入五朵金花,且有著諸多的傳誦,那也更多的是路人不小心瞥見的一眼,以及一些杜撰。當然,金含梅的身體狀況,這個就是真實的了,畢竟金含梅一年四季,幾乎都在服藥,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
但是,也正是因為金含梅的身體狀況,以及美豔的名聲在外,所以前來金家求婚的人,不乏是為了金含梅的嫁妝,以及在娶了金含梅之後,能夠從金家所得取的利益。
當然,為了金含梅的美名,而想要娶金含梅的男人,自然也是不在少數的。
可是,對於這樣的求婚之人,金夫人如何能夠應允?
“含梅知道,娘親是最疼含梅的了。所以,無論含梅將來會嫁給什麼樣的男人,含梅都不怕會受欺負,也知道自己的未來,娘親會妥善安排的,可是一點都不擔憂呢!”金含梅笑著說話,主動的提及婚事,想要給金夫人開口的機會。
否則,隻怕金夫人會一直的猶豫下去,而無法說出口的。
見金含梅一再的提及以後嫁人的事情,金夫人也擦得出來,金含梅定是知道了什麼。
輕歎一聲,金夫人握著金含梅柔軟如若無骨的小手,輕聲的說道:“孩子,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如今,你的年齡也到了適婚的時候。就算是娘親想要多留你幾年,可卻也不能了。否則,留來留去,怕是會留出仇來的。”
“娘親這話說的,怎麼好像是含梅急著嫁人了似的,含梅不依啦!”金含梅嬌嗔的說著,可眼底卻有著幾分的落寞,不想聽到自己的親事的消息。
但是,金含梅又何嘗的不知道,自己嫁人的事情,是不能再拖下去的了。
隻不過,金含梅寧願自己不要這麼早的知道,至少能夠晚一些再定親,這樣是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