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七天七夜,錢青和村裡的那些年輕人被這群鬼麵趕著,朝著一個方向走去,錢青也不知道要通往哪裡,每天隻有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就算在夜裡,也要往前趕路。
錢青的腳被磨出了幾個血泡,身為農人的他走山路已經是習慣了的事情,可是被那群野獸般的人的訓斥下,不停的趕路,再強壯的身體也會吃不消,也會磨出血泡,更何況走路稍微慢上一點,就會被那群人那刀背狠狠敲擊,痛楚深入到了骨髓。
錢青不是沒有想過反抗,不過看看同村子的那些年輕人,他們已經被嚇破了膽,眼神渙散到了極致,隻是機械的聽從著鬼麵們的安排,不敢有一絲一線的反抗,他也想到過自己反抗,不過那隻是個死,還能有什麼辦法,他知道現在還不能死,他的大仇還沒有報,現在死去的話,他的仇永遠的會被埋在地下,他要堅強的活下去。
“快走,還沒有歇夠麼?”一個鬼麵用刀背狠狠的敲擊了一下錢青的後背,嘴中還在不乾不淨的吆喝著,催促著這群人快些走路。
錢青腳下的步伐加快的幾步,背上的痛楚極力的在忍受著,心中的痛恨又增加了幾分。
“老大,這才我們收獲不小啊,監老板會給我們什麼獎勵呢?”一個鬼麵湊近他的首領嬉笑著說道。
鬼麵頭領還是那副冷冰冰的聲音:“你想要什麼獎勵,我回去給監老板說。”
“我就知道老大最體貼我們了,我看上一個做飯的小娘們,回去了給監老板說說,把那個娘們賞賜給我玩幾天吧。”明顯這個人是鬼麵頭領的心腹,對他冷冰冰的聲音已經習以為常。
“我就知道你會提這個,這個好辦,等回去我們能休息幾天了,回去之後你們好好放鬆一下,但不要太過於放縱,也許不久以後還要有新的任務。”鬼麵頭領望著天空,也不知道內心中在想些什麼。
那個心腹得到了滿意的答複,心中很是痛快,哼起了一支不知名的小曲,在馬上晃晃悠悠的,對慢下來的一個人似乎並不是很在意。
突然,錢青旁邊的一個人轟然跑開,朝著一個樹林中跑去,鬼麵首領一甩手,一支袖箭飛出,一道閃電般的光芒亮起,那隻袖箭瞬間從那人的脖頸後穿過,跑開的那個人連叫都沒有叫出來,順著慣性往前又衝了幾步,直接栽倒在了樹林邊緣。
鬼麵首領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您們還有誰想跑,下場都會跟他一樣。”說著又瞪向旁邊跟自己說話的那個人,接著說道:“得意不要忘性,不要忘記了你現在在做些什麼,離工地已經不遠了,不要在這裡栽跟頭。”
那個鬼麵再也不敢哼小曲了,聚精會神的再次看向人群,對慢下來的幾個人又是一頓鞭打,發泄他內心中的恐懼。
錢青看到那個逃跑的人,心中本是一動,瞬間就平息下來,知道這種逃亡就是一個下場,死,他沒有選擇跟隨,也沒有阻攔,知道現在的一切都是徒勞的,隻有等自己強大之後,才有可能擺脫現在的束縛,可是自己怎樣強大,他沒有一點辦法。
不過錢青聽到剛才鬼麵首領的對話中,似乎他們這群人要去什麼工地,去那裡是做什麼,也許隻有到了地方才能知道,那裡也許有逃跑甚至報仇的可能。
錢青徹底的想錯了,龐大的工地就像人間煉獄一般,數不清的苦力在其間勞作,挖土背石,苦力們都在拿著長鞭的監工們嚴密監視下,揮汗如雨的工作著。
經過幾天的辛苦跋涉,錢青終於在第七天的傍晚趕到了地方,他對工地的第一印象就是感覺這裡極其龐大,從沒有見過這種千人勞作的場麵,對他內心有了極度的衝擊,他再看那些手拿長鞭的監工,心又涼了一大半,苦力們的勞作全部在這些監工的眼皮底下,想要逃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鬼麵頭領趕著錢青這群人,到了一個工地臨時蓋的一個院落中,低沉的聲音響徹院落:“監老板,這批人我帶來了,快點出來辦個交接,我好帶著兄弟們去休息。”
“來了,來了!”從院落的屋子裡傳出一個聲音,隨即走出一個禿頂的中年人,這人麵帶微笑的向這個鬼麵頭領迎了上來,接著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鬼麵隊鬼天常回來了啊,這才不錯啊,帶回來這麼多勞力,真是辛苦了。”
“少廢話,快些清點人數,這次的報酬之外,我要再要些特殊獎勵,不知道監老板能不能給我這個麵子。”鬼天常陰陰的笑道。
監老板一愣,頓時收住了笑容,警惕的說道:“你想要些什麼特殊獎勵。”
鬼天常往錢青這群人身上掃了一眼,又望了一下後麵的那群鬼麵,說道:“我這些兄弟辛苦了這麼多天了,想在你那些做飯的娘們中挑選幾個人玩玩,不知道監老板能不能給我這個麵子。”
監老板神情頓時放鬆下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接著說道:“我當是什麼呢,就這個要求啊,這個好說,好說,隻要人不玩死,兄弟們人手一個,鬼隊長你隨意挑,怎麼樣。”
“我一個都不要,沒功夫閒扯這個,你快點輕點人數吧,等下我就帶兄弟們過去。”鬼天常不可置否的說道,他身後的那群鬼麵頓時都嬉笑起來,直誇監老板大方。
錢青聽著這些人的對話,心中憤恨不已,他們把人命不當一回事,連女人都當做自己的玩物,這都是一群野獸,一群畜生,複仇的心更加強烈起來。
監老板聽著鬼天常的催促,轉過身來,走到錢青的這群人中間,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不見,換上的是一隻鷹一般的眼睛,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劃過,掃過錢青的時候,並沒有特殊的留意,不過多一會兒,人數就清點完畢。
監老板說道:“十五個苦力都合格,成績不錯,算是中等水平,等下我就去記到賬上,明天你們就能去領報酬了。”
“路上有個逃跑的,直接殺掉了,要不還能多一個。”一旁鬼天常的心腹說道。
“那就太可惜了,鬼隊長你把他抓回來就是了,何必要浪費呢,多一個苦力,還能多領一份報酬不是。”監老板有些可惜的說道,在他眼裡,錢青都不是人,隻是一具具乾活的機器而已。
“逆我者都是死,這是我做人的原則,沒有什麼好講的,這些人你清點完了,我帶兄弟們去挑女人去了,哈哈……”鬼天常怪笑著離開了這間院子。
在場的這群年輕人,聽到到鬼天常的笑聲,再次瑟瑟發抖,因為上次這個笑聲之後,就是屠村,幾天前血淋淋的一幕,還印刻在他們的腦海中。
“彆在這裡瞎站著發抖了,”監老板大喝了一聲,把發抖的人群都驚醒了,他接著說道:“雖然你們今天剛到,不過今天的活不能少乾,剛到的人都去背土去,背完了才能吃飯睡覺。”監老板對這些人毫不留情。
錢青隨著人群被一個監工趕出了院子,他不知道這個工地到底是做什麼的,隻看見地麵上有一個方形的大坑,有幾百丈寬,樓梯狀的往下延伸,挖的並不是很深,樓梯隻下了三階,就到了底層,那裡有一堆堆的土,他們的任務很簡單,也非常辛苦,就是把這些挖出來的土堆,背到地上去。
天已經漸漸的黑了下來,在土坑的上空,又燃起了幾顆火球,把工地現場照的如白晝一般,那些以為等到天黑能休息一陣的人夢想徹底破滅了,這些工地上苦力們,在監工的嚴密監視下,揮汗如雨的在勞作,內心中隻剩下想要休息一陣的渴望,可是連這點奢求,都成了遙不可及的事情。
錢青現在的身體也是疲憊到了極點,幾天的跋涉讓他體力嚴重透支,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倒下,也許麵臨的就是死亡,自己的仇何時能報,他在堅持。
終於,一天的勞作終於結束,苦力們排著隊,去領那點僅能墊肚子的豬食,不過,就算是這樣,麻木的苦力們還是吃的津津有味,他們還有什麼辦法呢。
錢青注視這眼前的一切,碗裡的飯幾口就被吃光,他還是有饑餓感在心頭,要去再排隊打飯,被眼尖的監工一鞭子抽在身上,他黯然的離開了。
每天吃過晚飯,也許是苦力們最為幸福的時刻,這是一天中,唯一能讓他們放鬆的時間,在大批監工的監視下,他們能在不遠的河中洗澡,洗去一天的泥汙。
錢青來到這裡已經一個月有餘,也漸漸的適應了這種生活,但心中的複仇的火焰並沒有消失,他時刻牢記著自己的深仇大恨。
像往常一樣來到河中洗澡,苦力們不僅僅是洗澡,因為這個河中還有不少大魚,運氣好的還能捉上一條,就這樣直接生吃,滿是味道的魚身也成了一種美味。
錢青也捉過幾隻,今天他像往常一樣,邊洗澡邊捉魚,正巧一套大魚在他衣服上遊過,他把衣服向上一提,這條大魚就被他捉中,錢青興奮不已,張口就在魚腹咬去,咯噔一下,並沒有像往日一樣,在魚腹處撕下一塊肉來,錢青像是在魚腹中咬到了什麼一樣,他往魚腹中一看,一個銀燦燦的東西閃現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