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老板的小院子中,一群人在裡麵圍在了那裡,監老板在居中坐著,他的心腹都在一旁坐著,正在商量著什麼。
其中一個疤臉憤恨的說道:“這群苦力太不像話了,我看要殺上一大批才行,這樣才能震懾住他們!”
一個文質彬彬的監工搖了搖頭,說道:“不妥,不妥,本來人就不夠,要是殺上一大群的話,工期肯定完不成了,要是工期完不成,也沒有我們的好日子過了!”
那個疤臉聽到文質彬彬的這個人一說,立刻沒有了脾氣,沒好氣的說道:“那你說應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們漲點記性,前幾天是那個小子,今天又是這麼一群人,再過幾天全部都要造反了,以後該怎麼辦啊?”
監老板聽到他說這個,突然問道:“你不說還忘了,這次鬨事那個錢青怎麼樣,他參加沒有?”
疤臉的人想了一下說道:“那個錢青啊!我這次沒有注意到,好像沒有他吧,要是有他肯定不會跟在人群中的,一定會帶頭的。”
監老板嘿嘿奸笑著說道:“不管這次有沒有他,都要讓他受點苦頭,再整治一下他,這個苦力我看起來很有些心機,說不定就是他在背後挑的事情!”
文質彬彬的那個監工也是非常同意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監老板說道很有道理,我就是在想,這才殺是不能殺了,這群苦力要是大麵積殺的話,的確該沒有人乾活了,不如把挑頭的那幾個人都帶上鐐扣,讓他們接著乾活,一方麵能讓他們受點苦頭,另一方麵讓苦力們看看不聽話的下場,等這些挑頭的人折磨的不成樣子的時候,把他們活活給累死,這樣以來,效果最好了。”
監老板哈哈笑了一下,好像看見了苦力們非常痛苦的樣子,他非常的陶醉,隻聽見監老板笑完之後,接著說道:“嗯,這個注意不錯,讓我想起來都有些血淋淋的,不虧是我的軍師,大家都回去吧,明日一早就開始行動。”
那個文質彬彬的監工,笑了一下,拱著手說道:“謝謝監老板的誇獎,我們先回去了。”
一眾人都離開了監老板的小院子,其實開會的時候杜麗麗也是在場的,像她這種從京裡來的人,雖然官職並不是很高,但是背景是很深厚的,監老板可是不敢得罪她,這個會議又不是分贓,隻是正常開會而已,沒有理由不讓杜麗麗來的。
杜麗麗在會上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冷眼旁觀著監工們所說的一切,她感到這裡似乎有些黑暗,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她,從沒有這麼做人處事,來到這裡總讓她感覺到很是不適應,對其他人的處置,杜麗麗到沒有什麼異議,因為那些人的確是鬨事了,可是對錢青的處置讓她有些不解,從這件事情的開始,到這件事情的結束,她從沒有見到錢青的身影,為什麼監老板不放過他呢。
杜麗麗本想會議開完之後找監老板談上一談,可是後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她知道監老板是不會放棄整治錢青的,如果真想幫助他,隻有帶錢青離開,才能讓他擺脫這種困境。
杜麗麗往錢青所住的山洞中,漫步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想應該怎麼樣告訴錢青,自己想帶他離開這個地方,因為她不知怎麼的,總是覺得錢青很是特彆,想專門培養一下,說不定將來對自己,對父親能有大的幫助,正所謂錦上添花人人都會,可是雪中送炭並不是每一個人能做到的,隻有在錢青最危難的時候幫助了他,將來才有可能得到他的回報。
“什麼人?”一個守在洞口的監工厲聲喝道,這個漆黑的夜晚讓人的視線非常的模糊,根本看不清對方是誰,更何況剛剛發生過苦工造反,監工們十分的小心,生怕再出上一丁點差錯。
“是我,杜麗麗,我來這裡有點事情。”杜麗麗不經意間已經走到了錢青所在的山洞處,對著守著山洞的監工笑了一下,接著說道:“我想找錢青出來有點事情說,麻煩你幫我叫他出來吧。”
“這個……”守山洞口監工看樣子很是為難,但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扮男裝的杜麗麗是何許人也,知道監老板對她說話還是客客氣氣的,自己怎麼敢得罪她啊,於是接著說道:“杜麗麗小姐,你剛來可能不太清楚,苦力們隻要入洞後,半夜是不能出來的,再加上今天剛剛出過事情,這讓我很難辦啊。”說完他就有些後悔。
杜麗麗眉頭一皺,接著說道:“我隻是叫一個人出來而已,就在附近不走遠,在你的視線之下,這總行了吧。”
那個監工還是一臉的為難,他想到反正已經得罪過她了,不如光棍一點,硬著脖子接著說道:“這個真的不行,不過苦力自己要求出來的話,要挨上三鞭子,不過一般苦力是不會自己要求挨打的,要不你進去吧。”
杜麗麗想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剛走到洞口,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麵而來,汗味臭味等等令人作嘔的氣味傳進杜麗麗的鼻腔,讓她很是喘不過氣來,她連忙退了出來,一個女孩子平時都是非常乾淨的,讓她聞這種難聞的氣味,她根本接受不了。
“你叫一下錢青吧,他要是不出來,我再進去吧,裡麵的氣味我實在是接受不了。”杜麗麗很是為難的說道,現在還是一陣陣惡心的感覺湧向心頭。
“好吧,我叫一下試試看。”那個監工走到山洞口,往裡探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用力叫了一聲:“錢青,你走出山洞來,有些事情跟你談。”
錢青正迷迷糊糊的在睡覺,睡覺也是在練功,體內的真氣膨脹的有些難受,似乎正要在突破第二層,正在這關鍵時刻,外麵卻有叫他的聲音,錢青隻好放棄突破第二層的關口,但對監工讓他出去心中有些懷疑,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晚上不是不能出山洞麼,出去了要挨鞭子的,你打不打我啊?”
外麵的監工想都沒有想接著說道:“你想的倒美,不管任何情況隻要夜晚出山洞,必須受三鞭子,你出不出來?”
杜麗麗有些生氣,對那個監工說道:“怎麼我來這裡讓他出來都不行麼,都不能不懲罰他麼?”
監工歉意的笑了一下,對杜麗麗說話的口氣很遷就,不過還是肯定的答道:“是的,誰來都不行,上麵是有規定的,要是我違反了,受懲罰的是我,請杜麗麗小姐能體諒我,不過規定是規定,還是能變通的。”
杜麗麗很是好奇,問道:“怎麼變通啊?”
監工得意的笑了笑,接著說道:“上麵規定是要懲罰他們的,還要抽他們鞭子,不過並沒有規定要抽到什麼程度,隻看那個小子敢出來不?”
杜麗麗點點頭,對這個上道的監工很是滿意,竟然能這麼靈活,以後要是有機會能提攜他一下還是可以的,她接著說道:“嗯,你還挺靈活的麼,等有機會了我給你換個地方,不讓你再在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呆下去了。”
那個監工連忙表示了謝意,他要的就是杜麗麗的這句話,趕緊接著說道:“謝謝杜麗麗小姐,我知道怎麼做了。”
杜麗麗點點頭沒有說話,隻等了一會兒,不見洞裡麵有動靜了,她才朝裡麵喊了一聲:“錢青,快些出來,我有事情對你說。”
錢青聽到那個監工的話,並沒有當回事,以為監工又來吵他,不讓他睡覺,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想再去挨那三鞭子,自己正在練功的緊要關頭,還是練功要緊,本想倒頭再睡上一覺接著練功,還沒等睡著,就聽見外麵杜麗麗的叫喊聲聲。
“有什麼事情明天說吧,我可不想出去挨鞭子。”錢青並不知道杜麗麗找他是什麼事情,並不想給她這個麵子。
“膽小鬼,明天就來不及了,你快些出來!”杜麗麗在外麵的叫喊聲有些著急,連她都不知道現在為什麼這麼照顧錢青。
錢青想了一下,反正挨鞭子又算不上什麼大事,自己又不是沒挨過,聽聽杜麗麗到底要說什麼也好,今天晚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說不定她是給自己說什麼情況的。
錢青起身往洞口的方向走去,邊走邊喊道:“我出來了,我出來了?”
那個監工看了杜麗麗一眼,手上抄起鞭子,絲毫沒有一點手軟,手腕使勁把鞭子就揮了出去,就在鞭子和錢青的肉體似接觸非接觸的時候,監工就把鞭子收了回去,不過這樣以來,鞭子的響聲更大了,這個響聲把被吵醒的苦力嚇的瑟瑟發抖,都用一種同病相憐的眼光看著他,害怕這種響聲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錢青倒是沒有感覺出來,他苦修法決已經修煉到了第一層大成的境界了,就算是再重的鞭子,頂多皮開肉綻,不過過上一夜就會長好的,他起身之後,就開始時刻堤防著,怕鞭子甩在身上,運足了體內的真氣,讓真氣完全在身體內流轉,抵禦鞭子帶來的痛苦,鞭子甩在身上不管輕重其實他都不知道的,他以為甩的很重,還沒來的及看自己挨鞭子的地方,就開始慘叫了一聲,畢竟還是要做做樣子的,要是讓監工們知道自己根本不怕他們的鞭子,那以後報仇的時候,就沒有那種突然性了。
錢青隨著三聲劇烈的鞭子響聲,重重的躺在了地上,他自己都很佩服自己能有這樣的表演天賦,在地上哀嚎了幾下之後,他才緩緩的站起身,接著像洞口走去。
那個監工並不知道錢青根本不怕鞭子,但看到錢青這麼配合自己,倒是放下心來,要是哪個苦力看出了破綻,多了一句嘴,自己也是要受到懲罰的,還好錢青這麼上道,自己看來是白擔心了半天。
錢青走出洞口,看都沒看那個監工一眼,直接走向杜麗麗,問道:“你找我什麼事情,非要我挨上三鞭子不可麼,這下你高興了吧。”
杜麗麗很是好笑剛才錢青的表演,淡淡的笑著說道:“你看看你身上有傷麼,還不是我給你說的,並沒有讓你受到太大的傷害。”
錢青這才想起應該看看傷口,隻見身上沒有一絲鞭子抽過的痕跡,輕聲“咦”了一下,他很是奇怪,難道自己的苦修法決真的這麼厲害麼,竟然能這麼快就恢複正常了麼,不過當他再看杜麗麗的笑容的時候,才突然明白過來,那個監工並沒有抽自己鞭子,隻是做了一個樣子而已,難怪杜麗麗會這麼說,不過剛才的自己配合的的確很像。
“這麼晚了找我什麼事情?今天發生這麼大的事,可是跟我一絲關係都沒有啊,你單獨找我做什麼?”錢青想起來杜麗麗找他出來,想問她一下為什麼要找自己出來。
杜麗麗笑了一下,很是神秘的說道:“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稍微離開一點,再說話。”
錢青遲疑的看了她一下,發現她並沒有什麼異常的神色,有看了看那個監工,發現他沒有阻止的意思,他心裡暗自盤算著,杜麗麗不應該會害我,雖然她的氣場實在是很強大,自己能感到她的危險,但要是她想要加害自己並不需要這麼神秘啊,不管她了,先去聽聽她要說什麼再說吧。
錢青跟杜麗麗走到了監工聽不到他們說話的地方,錢青掃了一眼那個監工,發現他一直在盯著這裡,並沒有要過來的意思,於是問道:“好了,這裡已經夠遠了,說說吧,你這麼晚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杜麗麗也是看了一下那個監工,盤算了一下這個距離那個監工是聽不到的,隻要他練的不是什麼聽聲音的功法,這個距離根本是聽不到的,杜麗麗還是小聲的說道:“今天的事情你到底參與了沒有,給我說個實話?”杜麗麗的樣子很是神秘。
錢青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她問這個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不過杜麗麗是個監工,就算自己參與了,也是不能承認的,更何況自己根本沒有參與,更不需要跟她多說什麼,錢青很是無奈的說道:“當然沒有參與了,我怎麼會做這種尋死的事情來,你問這個乾什麼?”
“我就知道你不會參與的,但是,不管你參與沒有,明天監老板都會懲罰你的,這個你信不信。”杜麗麗還是保持著臉上的微笑,很期待錢青聽到這句話之後的表情。
錢青的表情讓她有些失望了,並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很是驚慌,倒是有些驚訝,隻聽到錢青問道:“為什麼要懲罰我,今天我跟本不在那群造反的人群裡,也沒有喊什麼,”剛說完,錢青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點了點頭,明白了過來,接著說道:“還是因為以前的事情吧,我就知道監老板是不會算完的,無所謂了,我對這個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的。”
“真的無所謂麼,你知道那個監老板會用多麼殘酷的手段整你麼,你的將來隻能是死路一條,難道你不害怕麼?”杜麗麗對錢青能有這樣的表情很是高興,她發現自己並沒有看錯人,錢青跟那些苦力並不太一樣。
“死?當然怕了,誰不怕死呢?”錢青這句話並沒有說完,接下來的應該是,怕死後就沒有人為我報仇了,他並不太信任杜麗麗,知道她是一個監工,對自己有什麼企圖,他並不知道杜麗麗給他說這些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怕死就好,”杜麗麗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給你指條明路吧,我能幫你離開這個地方,你想不想擺脫這個困境?”
錢青頓時愣住了,他根本沒有想到杜麗麗竟然對他說這個,實在是想不通杜麗麗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他連忙問道:“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對我有什麼企圖,我好像並沒有你需要的什麼東西吧?”
杜麗麗咯咯的笑了起來,給他飛了一個媚眼,很是嫵媚,接著說道:“我能對你有企圖?你想的倒是挺美的,能讓我杜麗麗看上的男人還沒有出生呢,我隻是看你有些特彆,想讓你跟我走,想研究你一下,這個算是個理由麼?”
錢青眼睛一轉,並沒有想和杜麗麗開玩笑的意思,他可不想讓杜麗麗知道自己的秘密,更何況在這裡能報自己的大仇,一旦離開這裡自己的大仇何時才能相報,不過,杜麗麗能幫自己離開說不定有什麼門路,找到那些鬼麵隊,進而找到鬼麵隊背後的人,於是錢青並沒有直接拒絕,還是問道:“你有什麼本事幫我離開,聽說這裡的要求的是非常嚴格的,一般人並不能離開的。”
杜麗麗故做很是神秘的說道:“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能辦到就是了,你到底跟我走不走?不走的話就不用跟你多費口舌了。”
“不走!”錢青回答的很是乾脆,見杜麗麗並不想透露她的底細,也沒什麼跟她好說的了,說完之後轉身就離開了這裡,想要回到山洞再去睡覺。
“你……”杜麗麗實在沒想到錢青回事這樣回答,她簡直氣瘋了,從小到大根本沒有人拒絕過自己,而錢青竟然對自己說了不,她大小姐脾氣開始發作了,直接也轉身離開了,並不想再跟這個人說什麼了。
錢青會山洞的路上一直在想著杜麗麗為什麼會這樣對自己說,想了半天也沒有什麼頭緒,於是回到山洞中了,經過洞口時,連那個監工對自己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都沒有注意到,徑直回到自己剛才睡覺的地方,繼續開始睡覺,讓真氣在體內高速運轉,準備衝擊苦修法決的第二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