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麗麗不知道,她與錢青的對話,竟然被一個苦力聽到了,並且報到了摩勒斯的那裡,這個苦力為了免除一些工作量,竟然當上了摩勒斯的走狗。
“什麼,杜麗麗要帶錢青走?”摩勒斯看著在下麵跪著的苦力,有些不相信他所說的話,用蒼鷹般的目光直視著他,看的那個苦力趕緊磕著頭,摩勒斯接著說道:“你可不要騙我,你知道的,騙我的下場隻有一個字,死!”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個苦力現在滿頭是汗,一邊磕著頭,一邊嘴裡念叨著,嚇出來的汗水已經把他麵前的地磚完全的浸濕,顯得狼狽至極,他又用堅定的語氣說道:“小的是在地宮中親耳聽到的,當時我想去通風處搬點東西,可是沒想到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我真的沒有撒謊啊。”
摩勒斯點了點頭,他心裡盤算著,這個苦力沒有理由來騙自己的,沒事找事的下場誰都很清楚,一旦查明他說的是假話,他還有命活麼,於是摩勒斯哈哈的笑了兩聲,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是去通風口偷懶吧,還是搬東西,說實話!”
“啊!”那個苦力像是被戳穿了什麼似得,目瞪口呆的看著摩勒斯,連忙說道:“大人真是神算,小的的確是想去那裡偷懶,沒想到這種小算盤竟然都能被大人猜到,請大人饒恕我啊。”說完又給摩勒斯重重的磕頭。
摩勒斯擺擺手,對這個苦力的恭維絲毫不在意,好不在意的說道:“偷懶就偷懶,還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以後要是再敢騙我,小心你的腦袋,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苦力唯唯諾諾的說道:“我叫劉鳳梧。”
“嗯?”摩勒斯對張鳳梧這個名字很是感興趣,又是問了一句:“你一個苦力,怎麼起了這麼一個名字啊?一般人可是起不了這個名字啊。”
張鳳梧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當年我娘生我的時候,夢見一隻鳳凰落在了梧桐樹上,就給我起了個這個張鳳梧這個名字。”
“哈哈……”摩勒斯肚子都快笑痛了,非常好笑的說道:“要是你當年生你的時候,夢見一隻雞子飛到籬笆上該叫什麼呢?是不是你現在就叫劉雞笆啊?哈哈……”摩勒斯對自己這個想法非常的可笑,又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張鳳梧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道:“嗬嗬,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就該這麼叫了吧。”
摩勒斯忍住強烈的笑意,接著說道:“你這個苦力挺有意思的,你彙報的事情我知道了,今天的活你先乾完,從明天開始,你過來我這裡,再找十幾個苦力,把我的小閣樓蓋好,你來管著他們,這算是對你的獎賞了,怎麼樣?”
“謝謝摩大人,謝謝摩大人!”這個苦力非常感激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頭,見摩勒斯揮手讓他離開,他也非常識趣的站起身正要準備離開。
“對了,你回來一下!”摩勒斯對劉鳳梧大聲的吆喝了一聲,見他一路小跑的過來,接著說道:“那個叫做錢青的人,明天也要帶來,讓他和你一起來給我修閣樓知道麼?”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劉鳳梧說完就非常滿意的離開了,他知道能來摩勒斯這裡乾活比在工地上能強上很多倍,工作量輕不說,至少飯食上能好上不少,不用再吃工地上的豬食了,並且還能當上苦力們的頭頭,要是能混上一口摩勒斯大人的剩飯,那可真是吃上了人間美味,想著想著,他就流出了口水。
入夜,在苦力們睡覺的山洞中,還沒等錢青睡下,劉鳳梧就來到了錢青跟前。
錢青以前也認識這個人,不過並沒有說過什麼話,他知道這個苦力很是會偷懶,平時在監工看不到的情況下,能偷偷休息那麼一會兒,對這個他也隻當是看不見,這個工地上實在是太辛苦了,苦力們都不容易,能休息一會兒,就休息一會兒,誰會說上什麼呢。
不過今天見到劉鳳梧的時候,錢青覺得他好像不太一樣,有些趾高氣揚的,把誰都不放在眼裡,樣子還有些可惡。
“錢青,明天跟我到摩勒斯大人的住處去,摩勒斯大人要找些苦力去蓋閣樓,指明要你去過,聽到沒有?”劉鳳梧非常不客氣的對錢青說道。
錢青聽他這麼說後,很是奇怪,不明白摩勒斯為什麼會指定自己去,這個工作似乎是一件好差事啊,難道他想給自己減輕工作量,好像並沒有這種好事吧。
“知道了!”錢青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他見到劉鳳梧的樣子有些不太正常,並不太想和他多說什麼。
劉鳳梧見錢青答應下來,也就沒再說什麼,其實他心裡也是非常的納悶,這麼好的活,為什麼要讓錢青去呢,他都是挑了一些和自己關係不錯的苦力一起去乾這個活,他們聽到之後,都是非常興奮,唯獨錢青聽過之後,麵無表情的,也看不出來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回到自己睡覺的地方,也不再多想,明天就不用再乾工地上的活了,想想他就很是興奮,這一夜竟然有些失眠。
錢青也是拖著疲乏的身軀躺在那裡,他也不太明白摩勒斯找他過去是個什麼意思,他並沒有想太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古就是這句話,明天去了就知道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結果的。
翌日早晨,今天沒有能起床的人特彆的多,工地上的苦力已經有大麵積死人的前兆了,現在工作量這麼的大,飯食又是那麼的稀少,再加上嚴重的睡眠不足,苦力們都快要支撐不住了,可是監工們還是向往日一樣用鞭子抽著不想起床的苦力,催促著他們去乾活。
錢青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裡麵充滿了痛苦之色,那些死去的苦力昨日有的還在和自己說笑,今天卻成為了一具屍體,任誰在他們身邊都不會覺得好受,錢青默默的為他們送行,但自己的路還要繼續,自己的大仇,還要由自己來報,這些天來自己的苦修法決似乎到了一個瓶頸,在突破第二層之後,很難再往上突破了,他現在需要一些新的刺激才行,今天要去摩勒斯那裡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能突破瓶頸的辦法。
劉鳳梧也看到了那些死去的苦力,他去沒有錢青那種痛苦,心中隻是充滿了僥幸,自己能活下來,就非常的不容易,幸好今天要去摩勒斯大人那裡做工,那裡的工作量要輕很多,自己看來又能多活很長一段時間了,想著他就覺得很是興奮。
在摩勒斯新選蓋閣樓的地方,劉鳳梧帶著一群苦力在那裡麵無表情的站著,絲毫沒有一點生氣,等待著摩勒斯對他們命運的安排。
“摩勒斯大人,這就是我為您挑選的苦力,現在他們可是最有力氣的一些人了,都對蓋房子很有經驗,就是不知道那個錢青怎麼樣,不知道他以前蓋過房子沒有。”劉鳳梧滿臉諂笑的說著,非常的討好摩勒斯。
摩勒斯把眼睛一瞪,沒好氣的說道:“嗯?你是在懷疑我的眼光麼?我就挑選了一個人,你就說他不怎麼樣?”
劉鳳梧一聽摩勒斯說這個,連忙跪在了地上,磕頭如搗蒜,把地麵都震的梆梆響,邊磕頭邊說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摩勒斯大人挑選的人一定是最好的,是我看錯了。”
“起來吧,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看把你給嚇的。”摩勒斯哈哈大笑了一聲,對現在這種感覺非常的滿意,這種把彆人生死捏在自己手中的感覺讓他有些飄飄然了,看了在場的那些苦力之後,接著問道:“你們都知道來這裡乾什麼了吧,劉鳳梧給你們都說了麼?”
那些苦力亂七八糟的回答著,有的跪下磕頭,有的鞠躬,還有嘴上叫著摩勒斯大人,反正亂的不成樣子,隻有錢青一個人還在那裡麵無表情的站著,不說話也不磕頭。
摩勒斯好不容易才聽清楚這些苦力都說的是什麼,忙大喝一聲:“都站好了,”說完,指著麵前的這塊空地說道:“這裡,我要蓋一座閣樓,你們都老老實實的,至於工地上的工作,蓋閣樓期間,就不要去做了,在我這裡,彆想著搗亂,當然了,每天的夥食肯定要比工地上好的很多,我心情好的話,說不定你們還有肉吃。”
苦力們聽到還有肉吃,兩隻眼睛都放出了光芒,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唇,仿佛現在已經吃到了一般,他們太久都沒有遲到熟的肉了,就算是生的,也是在極其偶爾的情況下才能在河中抓到一隻魚,更何況現在天氣越來越冷,河裡的魚兒越來越少,很多天都沒有見到誰抓住魚吃了。
就在苦力們幻想著肉食的時候,摩勒斯接著說道:“來人啊,先去搬上一筐饅頭來,讓苦力們先填飽肚子,這樣我的閣樓才能蓋的好哇!”
摩勒斯說完,立刻有監工應和著,立刻就往做飯的方向走去,就在等著搬食物這個時候,摩勒斯看見錢青嘴角一撇,似乎有些很是不以為然的樣子,於是他問道:“怎麼了?錢青,你好像很是不高興啊,我的決定讓你覺得還不滿意麼?”
還沒等錢青說話,劉鳳梧連忙接住了話茬,說道:“滿意,滿意,摩勒斯大人什麼決定,我們都非常的滿意。”說完,還有幾個苦力在一旁應和著。
劉鳳梧走到錢青跟前,一腳就踹了上去,但並沒有把錢青踹動分毫,想也不想卯足了勁道,又是一腳上去了,這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把錢青踹出去好遠,劉鳳梧都對自己這腳非常吃驚,想不到自己的力道這麼的大。
錢青的狼狽樣子惹的摩勒斯哈哈大笑,就連那些苦力們也跟著笑了起來。
錢青當然不會被一個苦力踹出去那麼遠,第一腳之所以沒有踹動,是因為錢青還沒有反應過來,劉鳳梧竟然會踹自己,體內的真氣自行在保護身體,而第二腳,錢青不想暴漏自己有功法在身,故意被劉鳳梧的那一腳踹出很遠,做做樣子而已。
這其中的舉動在摩勒斯看來,以為劉鳳梧踹的第一腳隻是做樣子而已,誰知道錢青不配合他倒下,而劉鳳梧卻踹出了真怒,第二腳竟然使出了全力,一腳把錢青給踹飛了出去,他看著錢青可笑的樣子,又是一陣狂笑。
錢青爬起身子,並沒有再說什麼,這時兩個監工把一大筐的饅頭給搬過來了,苦力們把注意力從錢青身上全部轉移到了裝饅頭的框子上,兩眼發光,他們已經太久都沒有吃到過饅頭了,現在根本不想吃肉的事情,隻要能吃上幾個饅頭,都覺得是一種人間美味。
錢青看著那些饅頭,心中暗自盤算著,自己在摩勒斯的眼皮子底下,不能表現的太過於明顯,做任何事情都要向其他苦力一樣,這樣才不會讓摩勒斯看出什麼破綻來,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等到自己把第三層苦修法決練成之後,就是這個工地上所有監工的死期。
就在摩勒斯準備下令讓苦力們開始吃饅頭的時候,從外麵不遠處跑來一個人,摩勒斯定睛一看,原來是杜麗麗,他眼睛一轉,一個壞主意湧上他的心頭,隻等著杜麗麗走近,看她要說些什麼。
杜麗麗走到摩勒斯跟前,看了一眼在場的苦力們,發現錢青竟然也在場,有些驚訝,但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對摩勒斯說道:“摩勒斯大人,工地上已經有開始大麵積死人的前兆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想工期馬上就要耽擱下來了。”
摩勒斯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你放心,還按現在的這個標準執行,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杜麗麗還是焦急的說道:“摩勒斯大人,還按那個標準?那苦力們都會死完的啊,工期完成不了,你我都會受到懲罰的。”
摩勒斯哈哈笑了一下,說道:“我都說過了,你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今天你來了,跟著我看場好戲怎麼樣?”說完,略有深意的看著杜麗麗。
杜麗麗聽摩勒斯這麼說,不禁一愣,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工期都快完成不了,還有心情看什麼好戲,真不知道他的腦袋是不是讓驢給踢了,正準備再說下去,就看見摩勒斯伸出手示意她不要往下說了,隻得氣鼓鼓的站在那裡,看摩勒斯接下來到底要做些什麼。
摩勒斯這麼好的心情怎麼能讓人給打斷,他已經把事情給安排好了,不用杜麗麗在多嘴,既然杜麗麗對錢青另眼相看,那今天就讓杜麗麗看清楚錢青是個什麼貨色,摩勒斯想想心裡都覺得非常可笑,一個大將軍的女兒,竟然能對苦力青睞有加,覺得她真是腦子壞掉了。
摩勒斯又伸出手,指著不遠處的那筐子饅頭,對苦力們說道:“你們看到那些饅頭了麼?我等下下令,你們比賽,看誰吃的快,吃的多,吃的最多的人,我晚上給他肉吃,都聽清楚沒有?”
苦力們都興奮極了,聽到還有肉吃,看到那筐饅頭,就像狼看到了小綿羊一般,兩眼放出亮晶晶的光芒,都是在答應著摩勒斯。
摩勒斯一聲令下,苦力們像是離玄的箭一般,衝向那筐饅頭,每人都是一手拿一個,不斷的往自己嘴裡塞,也不怕噎死,連口水都不喝,瘋狂的在吃著這些饅頭。
錢青也像其他苦力一樣,朝那筐饅頭跑去,也是拚命的吃著饅頭,他不想讓摩勒斯看出自己與其他苦力有什麼不同,也蹲在框子旁邊賣力的吃著。
摩勒斯看著那些在拚命吃饅頭的苦力,有些好笑,這群苦力竟然能餓成這個樣子,他奸笑了一聲,悄悄的繞到苦力們的身後,慢悠悠的走過去,像是要看一下筐裡麵還有多少饅頭,一句話也不說。
杜麗麗冷眼看著摩勒斯的一切,她現在對摩勒斯失望之極,這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副紈絝子弟的作風,雖然自己也是官宦之後,但是從來都沒有向摩勒斯一樣這麼無恥,杜麗麗到時要看看摩勒斯到底要做些什麼。
錢青正在狼吞虎咽的的吃著饅頭,其實他也是很餓的,不過有真氣護身並不用這樣吃饅頭的,現在已經完全能抵擋住饑餓敢了,不過為了偽裝自己,他還是這樣毫不掩飾的吃著,把饅頭塞了整整一嘴。
正在錢青塞了一嘴饅頭的時候,沒想到摩勒斯在錢青身後,一腳踹了上去,錢青事先沒有準備,雖然真氣抵擋住了那一腳,但摩勒斯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他現在的能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一口饅頭沒吃好,一下噎在喉嚨處,半天說不出話來。
摩勒斯看到錢青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覺得羞辱錢青是一件非常高興的事情,尤其是當著杜麗麗的麵,這種爽快之感,尤其強烈,摩勒斯對錢青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總是想要去羞辱他,摩勒斯自己也說不出緣由。
錢青的樣子惹的周圍苦力們也是一番大笑,其實每一個人都喜歡把自己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尤其是他們這種暗無天日的苦力們,這群苦力中劉鳳梧笑的最厲害,他現在可是看著摩勒斯的臉色行事。
在一群取笑錢青的人群中,隻有一個人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那就是杜麗麗,她現在完全笑不出來,她再次對自己的眼光產生了懷疑,錢青似乎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啊,不過思來想去還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錢青是在做戲,他肯定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表現出來,但這些話杜麗麗是不會對摩勒斯說的,摩勒斯在杜麗麗的眼中完全成了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
杜麗麗轉身離開了這裡,她再也看不下去了,並不是看不下去錢青的出醜的樣子,而是對摩勒斯的行為及其的不恥。
摩勒斯在杜麗麗走後,在其身後冷冷的笑了一聲,接著對苦力們說道:“趕緊吃,吃完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