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變的很深,錢青這一次的突破終究還是沒有成功,他知道是因為自己經受的磨難還不夠,苦修法決修煉的就是苦,身苦,心苦隻有達到極致才能夠突破,然而自己現在經受的苦楚還是不夠,所以還不能突破第三層功法。
這天清晨,苦力們又開始乾活了,摩勒斯不會一隻那樣好心,每天都讓他們吃饅頭的,在這裡給他蓋閣樓充其量隻是工作輕鬆一些,夥食能稍微好一些罷了,如果能天天都吃上饅頭,苦力們估計就要不想離開這裡了。
錢青的腳已經完全愈合,不過他還是用布條在纏繞著,不像讓他們看見自己會恢複的這麼快,摩勒斯的閣樓今天基本上就能蓋完了,苦力們做完這個工作之後,就要再次回到工地上,恢複往日的生活了,所以今天苦力們的興致都不是很高,大多數人都在磨蹭,想著能多耽誤一刻是一刻,他們都不想再回到原來的地方,那邊簡直不是人呆的。
劉鳳梧倒是非常的積極,他已經被摩勒斯確定為苦力們的眼線了,被摩勒斯要求時不時的過來給他彙報一下工地上工人們的實際動態,好讓摩勒斯能放心。
劉鳳梧看到今天苦力們的乾勁都不是很高,他心裡非常清楚是什麼原因,但他作為摩勒斯的眼線,卻是要催促著苦力們快些乾活,早乾完一刻,他就能早點向摩勒斯的彙報,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表功的機會。
劉鳳梧來到錢青這裡,發現他正在擦地,二話不說,直接踹了上去,惡狠狠的說道:“去提幾桶水去,這擦地的工作誰讓你來乾了,你腳上受著傷,把摩勒斯大人的地板弄臟了怎麼辦。”
錢青扭頭看了他一眼,還沒說話,旁邊的一個苦力卻接口說道:“我去吧,錢青的腳上受的有傷,提水也不方便,在把傷口崩開,又要幾天恢複了。”
錢青非常感激的看著那個苦力,雖然都是在這暗無天日的工地上,不過苦力們大多數還是會互相照顧一下的,保不準那天自己受傷了,淪落到沒人管,沒人問,最後的下場隻有慘死,更何況錢青平時總是會搶著臟活累活乾,這些苦力們都看在了眼裡,他受傷了,當然會有苦力來幫襯一下,不過向劉鳳梧這種人工地上也不是沒有,隻不過很少罷了,因為這種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劉鳳梧卻不管這一套,他現在是狗仗人勢,有了摩勒斯在後麵給他撐腰,他看苦力的眼神都有些不太一樣,對著那個苦力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說道:“誰讓你幫他的,我說讓誰去,就讓誰去,你多管閒事乾什麼,想找死啊?”
劉鳳梧說著就要再次打下去,還沒等巴掌在那個苦力臉上落下去,就被錢青抓住了手腕,隻聽錢青冷冷的說道:“我去就我去,何必這樣對待他呢,不要忘了,你也是一個苦力,小心將來沒有什麼好下場。”說完,就提起水桶去河邊打水了。
劉鳳梧被錢青氣的隻哆嗦,他知道他打不過錢青,被錢青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裡很不是滋味,又看了一眼那個苦力,一腳又踹了下去,把那個苦力踹的很遠,心頭的惡氣才算稍稍的緩解,那個苦力沒有錢青這個氣勢,隻能默默的承受下來。
錢青知道劉鳳梧為什麼讓他去打水,知道他是在故意使壞,去打水的路上有很多碎石,向他們這些苦力,是沒有機會穿鞋的,劉鳳梧以為他腳上的傷口還沒有好,故意讓他去碎石上走路,想讓他傷口繼續變大。
在錢青打水幾個來回之後,摩勒斯來到了這裡,對自己將要建成的閣樓非常的滿意,見到錢青走了過來,大喝道:“站住,你剛才很厲害啊,是不是想鼓動人心呢。”
還沒等錢青答話,在摩勒斯身後的劉鳳梧連忙回應著說道:“就是,就是,他就是想鼓動人心,想讓工地上再亂起來,摩勒斯大人,你千萬不能對他的這種行為姑息遷就。”
劉鳳梧趁錢青打水之際,實在是咽不下心裡的那口氣,去找摩勒斯告狀了,想要再整整錢青,讓這個家夥以後放老實一點。
錢青知道劉鳳梧的心思,沒有理會他,隻是看了一眼摩勒斯,隻說了一句話:“我隻知道老實乾活,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說完,轉身就要離開這裡,根本不在乎摩勒斯的眼神有多麼的凶狠。
摩勒斯發現錢青並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心頭一股怒火立刻升起,怒氣衝衝的說道:“站住,你以為你說這些我就會相信麼,我今天就要你好看,工地上不安分的情緒又有些抬頭了,我今天拿你來做個榜樣。”
錢青冷冷一笑,定住腳步,回視著摩勒斯,看他到底要乾些什麼,他其實就是想激怒摩勒斯,自己衝擊第三層未果,實在是有些遺憾,如果不讓自己身上的苦楚再增加一些的話,自己很難再進階下去,所以他並不打算反抗。
摩勒斯看到錢青的表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真是個不怕死的家夥,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哈哈……”
劉鳳梧聽到摩勒斯的這句話,嚇了一跳,他的本意其實並不是想讓錢青死,隻是想讓他受些苦頭罷了,沒想到摩勒斯竟然動了殺心,也顧不得什麼了,連忙上前勸解道:“摩勒斯大人,錢青這個家夥就是不聽話而已,打上一頓就是了,何必要殺他呢。”
摩勒斯聽到劉鳳梧的這句話,把眼睛一瞪,毒蠍般的眼神射向劉鳳梧,緊接著說道:“怎麼,我的話誰都不管用了麼,你這個東西也要來反駁,是不是想跟錢青一起死啊?”
劉鳳梧聽到摩勒斯說這個,渾身打了一股冷戰,這下把他可給嚇的不清,立刻跪在地上磕頭,他可不想讓錢青連累到自己,也不敢再為錢青求情了,隻是不斷的為自己求饒。
摩勒斯看到劉鳳梧這幅表情,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接著對邊上的監工說道:“去找幾個苦力在工地上豎起木樁,把錢青吊在上麵,今天就不給他飯吃了,先抽上五十鞭子再說,我看他能不能活到明天早晨。”
那個監工答應了一聲,連忙去按照摩勒斯的意思去辦了,又有兩個監工上前扭這錢青的胳膊,把他製服,好等著一會兒把錢青吊在木樁之上。
摩勒斯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地上磕頭的劉鳳梧,狠狠的踹了他一腳,把他踹了個仰麵朝天,厲聲說道:“今天我的閣樓就要建好,趕快去吧,如果建不成,明天你也向錢青一樣吊在木樁之上。”
劉鳳梧又是磕了幾個頭,連聲說道:“今天天黑之前我一定按要求完工,請摩勒斯大人放心。”說完趕緊爬起來往閣樓裡麵跑去,抓緊一切時間完善閣樓的後期工作。
豎起的木樁有一丈多高,就樹立在工地的正前方,每一個苦力都可以看到,錢青雙腳離地的被掛在上麵,有兩個力氣最大的監工奮力的揮舞著手中的鞭子,鞭鞭見血,五十鞭子下來錢青渾身上下沒有了一絲好肉。
摩勒斯來到錢青麵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怎麼樣,今天的這頓打有沒有白挨,心服口服沒有,你隻要說一句軟話,我今天就免你一死,立刻讓你從這裡下來。”
“呸!”錢青一口血水吐在了摩勒斯的臉上,接著說道:“你這樣殺人成性,早晚都沒有好下場的,我今天就是死,也不會說一句軟話,向劉鳳梧那種狗,我實在是做不來,哈哈……”說完,錢青從內心中發出一陣狂笑。
摩勒斯被吐了一臉的血水,心中十分惱怒,不過這時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錢青的淒慘笑聲之後,一股不詳之感湧上心頭,他為了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連忙下令說道:“給我打,再打他五十鞭子,我就不相信他還能這麼一直堅持下去。”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這裡。
監工們非常賣力的又是打了錢青五十鞭子,鞭子上沾滿了錢青的肉屑,最後打的他們都有些手軟,匆匆打完之後,見摩勒斯也沒再發什麼命令,都回去複命了。
錢青身上被打的痛苦之極,早已經昏死過去,體內的真氣來不及修補身上的傷口,但真氣並沒有散去,還是在他體內運轉著,不過真氣運轉的更加強烈了,似乎又到了突破的關口。
在錢青昏昏沉沉之際,他隱約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叫他的名字,錢青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杜麗麗站在他的麵前,正在叫他,見到他醒了過來,杜麗麗連忙問道:“錢青,怎麼樣了,你現在遍體鱗傷,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錢青嘴角微微的彎了一下,似乎是想要笑出來,可是全身的力氣已經所剩無幾,連基本的笑容都難以支撐,隻能作罷,虛弱的說道:“我還好,死不了的,你現在過來乾什麼,看我的慘樣子麼?”
杜麗麗眉頭一皺,沒想到他現在還能開玩笑,心中有些不快,不過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焦急的說道:“看你的慘樣,我可沒有那個心情,你現在被吊在這裡,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死去的,到時候隻能是暴屍荒野。”
錢青狠狠的說道:“那又怎樣,讓我去找摩勒斯求饒麼,我可沒有那個本事,我寧可死也不會對他說上一句求饒的話。”說完大口喘了幾下粗氣,他說的有些費力,身體上有些吃不消了。
杜麗麗見到錢青這個樣子,有些不忍,也不再廢話了,連忙說道:“我怎麼會讓你去找摩勒斯求饒,我隻是想最後問你一次,你願不願意跟我走,如果願意的話,我現在就把你放下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動你,就連摩勒斯也不可能。”
錢青的頭垂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在沉思還是再次昏了過去,他內心中對杜麗麗的提議非常想要接受,可是又一種聲音告訴他不能這樣做,馬上就要突破在即,一旦和杜麗麗離開了這裡,又會功虧一簣的,也許這輩子都不要再想練到苦修法決的第三層了,他漸漸的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狠狠的下了一個決定。
錢青再次抬起頭來,看到杜麗麗滿是期待的眼神,堅定的說道:“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雖然我不清楚你要救我的目的是什麼,不過還是謝謝你了,我是不會走的。”
杜麗麗本以為這個時候的錢青會答應自己,就算千難萬難也要帶他離開,沒想到他竟然還是拒絕了自己,真不知道他內心中是怎麼想的,杜麗麗非常的生氣,但又很是無奈,她語無倫次的說道:“你……你……”說了兩個你字之後,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負氣轉身離開了這裡,不願再管錢青的事情了,他死也好,活也罷,以後他的事情跟自己沒有一絲的關係了。
錢青看到杜麗麗轉身離開,嘴角又是微微一彎,剛才說完那些話已經耗儘了他全身的力氣,現在感到自己身上難受至極,他想到了自己的大仇還未報,難道今天真的就要死在這裡了麼,想著想著,錢青再次昏死過去了。
錢青再次漸漸的轉醒,發現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天上的烏雲密布,多日已經沒有下雨,這次的烏雲不知道是什麼緣由,來的是這麼密集,這麼強烈,他動了動身體,一股強烈的劇痛傳來,他發現身體並沒有自行愈合,錢青臉上泛起一絲笑容,這個時候為什麼會發笑,因為他知道,他的苦修法決第三層馬上就要練成了。
錢青開始調動體內的真氣,快速的愈合自己的傷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如果現在摩勒斯在他麵前的話,一定會驚奇的發現,錢青身上的潰爛處,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不到一個時辰,錢青身體再次完好如初,看不出一絲的傷痕。
體內的真氣在愈合好潰爛處之後,再次擴散全身,這是第三層要突破的征兆,錢青哈哈大笑著,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自己終於成功的突破第三層功法了,這個工地上已經沒有人再是他的對手了。
捆綁著他雙手的繩索,根本不堪錢青手上的巨力,一下就被他崩開,錢青雙腳接觸到地麵之後,一種衝動湧上心頭,這是一種殺人的衝動,極其強烈,錢青“啊”的大叫一聲,拖長的聲音響徹整個工地。
摩勒斯這個時候正在夢鄉之中,突然一聲大叫把他吵醒,他不知道這時怎麼了,以為那個苦力半夜發瘋,想叫外麵的守門的人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叫了幾聲並沒有人答應他,摩勒斯有些奇怪,自己的侍衛是不會睡著的啊,怎麼叫了半天也沒有人理他,索性披了一件衣服走出房間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剛出房間摩勒斯被眼前的一幕所驚呆了,門外的地上躺著自己的兩個侍衛,兩人都是活生生的頭顱被拉斷,脖腔出還正在自顧自的冒著鮮血,樣子慘烈之極,而這兩個人不遠處站著一個人,那個人正是錢青,滿身的血汙,也不知到那血汙是他自己受刑留下的,還是侍衛噴出的血濺到他身上的。
摩勒斯心中一慌,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然後說道:“錢青,你想做什麼,知道以下犯上,是死刑麼?”語氣中有說不出的驚慌。
錢青隻是淡淡一笑,接著說道:“難道我現在收手,還能有活路麼,你拿命過來吧。”說著就要上前去取摩勒斯的性命。
摩勒斯頓時驚慌失措,連忙說道:“你等一等。”他知道他這兩個侍衛的本事,雖然他們與自己還差上那麼一籌,可是錢青居然在舉手投足之間就把這兩個人乾掉了,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怎能不讓他感到害怕,連忙出聲先穩住錢青再說。
錢青身形一頓,他其實也並不急於殺摩勒斯,倒是要看看他想說些什麼,隻聽摩勒斯驚恐的說道:“我現在就可以放你走,保證以後不再去找你麻煩,怎麼樣?”
錢青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的話我能信麼?現在放我走,我現在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你能管的著麼,今天就是來向你討賬的,以往我們的恩恩怨怨就在這個時候了解吧。”
摩勒斯聽他這麼說完,自知這一戰是不可避免的了,暗自運功,調動附近所有金鐵之物,迅速朝他身邊彙集,嘴中還是說著:“你可知道我是誰麼,我是宰相的兒子,你要是殺了我,這一生都擺脫不了被追殺的命運,你還敢下手麼。”
“宰相?”錢青哈哈笑了一聲,對這個官職絲毫不放在心上,他現在連皇帝都想殺了,因為那個皇帝為了給自己建地宮,把自己全家殺光,這個仇此生必報,更不要說什麼宰相了,他毫不留情的說道:“宰相算什麼,等殺完你,我要把這個工地上的所有監工統統殺死,然後再殺向京裡,皇帝老兒都要命喪在我的手下。”
“你瘋了,你簡直是瘋了。”摩勒斯說完,他再也顧不得什麼了,發動金鐵之物全部攻向錢青,漫天都是金鐵之物,像是下雨一般,摩勒斯轉身回到屋子,想去拿出自己的寶物,來和錢青較量一番。
錢青對這些就當沒看見一樣,完全不顧那些東西的到來,任由它們打在自己的身上,誰知那些東西就像打在堅硬的石頭上一般,根本沒有能夠撼動錢青分毫,錢青知道摩勒斯回去要拿寶物,飛快的搶上前去,想要阻擋他,可是還是晚了一步,摩勒斯已經把寶物拿在了手中。
錢青看到那件寶物是一柄長劍,非常的不同尋常,這柄長劍沒有劍鞘,在夜光之下散發出犀利的光芒,他知道自己的真正意義上的對手來了。